姚葉芹眼前的重影又多了幾個，她微嘟嘴，驕橫又中二。
“商玉山，你的影分身術跟鳴人都不相上下呢，能不能教教我？”
杯子和桌麵相碰，男人看向她喝了兩口的酒，肉眼都不看出酒量減少。
“你喝醉了。”
姚葉芹意正言辭反駁：“沒有，我不可能喝醉。酒不是好東西，醉了會聽到全世界的聲音，但、現在很安靜……很舒服。”
她最討厭的就是酒了，因為喝完心聲都不受控製，哪怕沒有對視都能聽到彆人心底的秘密。
【真可愛，犯迷糊她會說真話嗎？想趁人之危】
商玉山確信她不清醒，“酒不是好東西，你怎麼喝了？”
姚葉芹耳朵熱乎乎的，像是辣椒摩擦過，紅潤席卷耳廓。
她理智慢慢消失，對人不設防，問什麼就答什麼，“因為是你給的。”
工作這段時間，姚葉芹一個星期胖了五斤，肚子都圓乎了不少，一切都是因為大方的老板。
她老板很愛吃，全世界的美食都會嘗試，常常她做一頓飯，就會從老板手中收到各種各樣的小零食。
有布朗斯基蛋撻、阿紮棉花糖、萬山藍莓……全都是她視頻收藏夾裡的小願望。
“你給的，都是我想要的，為什麼？”
【因為你想要的，我都想給】
商玉山：“巧合。”
“商玉山，你做過一件需要兩個人一起才能做的事嗎？”姚葉芹驟然湊近他。
她眼睛濕漉漉的，雙頰粉紅，唇色如櫻花，醉酒後的她像一株綻放的紅袖玫瑰。
一株獨屬於自己的玫瑰。
商玉山喉結上下滑動，沒有避開她的靠近。
“什麼？”
【感覺自己也有點醉了，不然眼前這一幕，確定不是夢？】
姚葉芹認真凝視著他，目不斜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所指的是客廳方向。
她一字一頓回答：“雙人對唱。”
……
商玉山推了下滑落的眼鏡，收斂波動的心神。
“你要唱歌？”
姚葉芹猛地往後跳，紮馬步，揮了幾下手中的擀麵杖，棍棒在空氣中發出唰唰的聲音。
“來決一死戰吧！”
商玉山包容醉鬼，“等你睡醒，我們再決戰，現在先去休息好嗎？”
他沒有貿然靠近，畢竟醉醺醺的人握著武器，隻能哄著。
姚葉芹一把捏住他手腕，酒後暴露了所有本性，幼稚霸道。
“我回來了喜洋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你見識見識誰才是青青草原真正的大王。”
商玉山從小身體不好，體溫相比於常人偏低，哪怕喝了兩口，也不敵手腕處的熱量。
那是遠比自己高的溫度，像星火從手腕往心間蔓延。
【你永遠都是大王】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
姚葉芹拿著麥克風嘶吼，上半身向前彎曲了三十度，如同出閘的蠻牛，眼角通紅看著對麵的人。
商玉山麵無表情握著麥克風，往那一站就是一個兵，已經很久都沒有動過了。
【我清醒，堅決不唱！】
歌唱聲停止，隻有伴奏在客廳回蕩。
姚葉芹直直看著他，幾滴汗從鬢角滑落，麥克風離她嘴巴很近，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商玉山……”
被叫到名字的人眉心一跳，放在身側的手抬起，麥克風放到了嘴邊，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是】
商玉山秒回答：“沒有。”
《酒醉的蝴蝶》伴奏走向尾聲，自動進入了下一首歌。
又是一首律動極強，旋律洗腦的歌曲。
姚葉芹肩膀抖動，拿著麥克風的手輕顫。
【不會哭吧】
商玉山唇瓣輕啟，剛想說什麼安慰她，就見對麵人迎合旋律扭動起了身體。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姚葉芹肩膀上下抖動，腰身扭出S型，前後搖擺著，完全投入到了歌曲中。
她邊唱邊跳，很快就蹦躂到了商玉山身旁。
在洗腦的歌聲中，她蹦躂起來，一手繞過老板肩膀，攔抱住他頸脖，扯著嗓子摧毀人神經。
“一起來啊！你來說唱！！”
商玉山磕到了伸到嘴邊的麥克風，門牙傳來些微痛，他脖子被人固定無法動彈，半邊身體承受著不應該承受的重量。
眼看麥克風要沒輕沒重塞進口中，他連忙開口，“我唱。”
商玉山盯著屏幕中出現的歌詞，語調語氣毫無起伏，他壓根不會說唱，隻會詩朗誦，好好一段詞被他念的像AI語音。
好在音色好聽，聽起來彆有一番韻味。
姚葉芹等過了這段詞，無縫銜接上了歌，手也拿了下來，跳到屏幕前隨歌舞動。
“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商玉山甩甩肩膀，左半邊身體好像還保留著剛才碰觸的溫度。
麵前人唱了個暢快，最後一手叉腰一手高高舉起，擺了個endpose。
姚葉芹又唱又跳，酒瘋發的差不多，回頭看向被她折磨得不輕的人。
【還唱？】
商玉山沒出聲，不易察覺往後退了少許，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我們來跳舞比賽吧！”
姚葉芹沒準備放過他，將歌唱模式切換成了跳舞比賽，把手柄塞到他手裡。
……
“嘶。”
姚葉芹捂著頭，看著麵前皮卡丘圖案的窗簾，納悶：誰將這個窗簾倒過來掛了？
不等她思索出一二，被子從腳肚子滑過，她頭朝下滾下了床。
姚葉芹在地毯上翻個跟鬥，宿醉後的腦袋接上了線，昨晚的片段在眼前閃過。
越想她臉色越白，雖然斷斷續續，但她還是想起了老板的美妙歌喉，以及自己不知好歹逼人跳舞的情景。
姚葉芹雙眼放空看著麵前電力四射的皮卡丘，她不會還沒熬過實習期就失業吧？
她拿起腳邊的被子捂住頭，在密閉的被子裡麵目扭曲，露在外麵的雙腳蹬起空氣自行車。
“啊啊啊啊啊啊——”
電話鈴聲從床頭櫃方向傳來，姚葉芹就這樣蒙著被子，憑著感覺接通了電話。
“喂，早上好。”
商玉山：“……中午好，我們該出發了，你準備好了嗎？”
姚葉芹扒拉了下被子，一時半會卻掙脫不開，將就著回答。
“準備好了，我馬上來。”
今天是她第一次出差，萬萬不能再給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
“咳。”商玉山聲音聽起來有點尷尬，卻一句話就讓她頭腦空白。
“我打的視頻電話。”
姚葉芹握著電話沒有動靜，腳趾摳地，想著人類什麼時候能夠逃離地球，定居太空。
商玉山看著手機那邊的黃色被子，壓了壓上揚的嘴角，無比善解人意。
“不用著急，離起飛還有兩小時零八分，洗漱好出來吃早餐。”
姚葉芹磕巴回答：“好、好的。”
緊接著她聽到對麵慢悠悠掛斷電話的聲音。
良久，臥室天花板接觸到了被子，得到了轉瞬即逝的溫暖。
姚葉芹火急火燎整理完自己，扯著包腳跟不離地跑到了廚房，剛進去就嚇得原地立正。
她看著咖啡機前拉花的老板，正午陽光旺盛，身長玉立的男人手腕翻飛，像是將所有光都吸到了身上。
商玉山把咖啡放到桌上，抬眸看向不遠處傻站的人，“焦糖拿鐵，過來試試。”
姚葉芹左手手心朝上，放到額角，來了一個標準的敬禮。
“遵命老板！”
商玉山看著她同手同腳走到自己麵前坐下，有點遲疑，“你酒還沒醒？”
姚葉芹頭快埋到桌麵，一口苦澀的咖啡長久停在口舌間，不上不下快嗆死她自己。
好不容易咽下口中液體，她又聽到了來自老板的最後一擊。
“酒沒醒再去唱歌跳舞，還有時間。”
“咳咳咳——”
姚葉芹慌慌張張將杯子放回桌麵，嗆出淚花的眼看向老板，沒有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不禁逗】
商玉山遞給她幾張紙巾：“慢慢吃。”
姚葉芹擦乾淨迸濺出來的咖啡，囫圇吞棗吃完了這頓早餐。
她一直琢磨著怎麼給老板道歉，畢竟醉酒後她的行為實在難以啟齒，脫韁的馬都沒喝醉的她瘋。
“商玉山，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男人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看著身旁垂頭喪氣的人。
“對不起什麼？”
姚葉芹認真反思：“我發酒瘋，拉著你又唱又跳，阻礙你休息。”
“沒有妨礙我休息。”
商玉山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
“不用道歉，你做了一件好事。”
姚葉芹抬起頭，雙眼迷茫，“好事？”
商玉山：“你刷新了影音室裡的歌唱和舞蹈記錄，戰績斐然。”
“成績很好？”姚葉芹抖擻肩膀，有了點精神。
商玉山麵不改色，潤色了殘酷的現實。
“不錯。”三十首歌加起來能有一百分。
姚葉芹放鬆了，終於有心思觀察老板的私人飛機。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坐如此空蕩蕩的飛機，放眼望去都沒啥人，隻有華麗的飛機艙內飾。
這趟旅程姚葉芹很開心，扒拉著雪糕，看著窗外萬丈高空的景色，整個人樂得很。
她的大老板則無比勤奮，全程文件不離手。
臨近下飛機，商玉山突然叫了她一聲。
姚葉芹回頭，“有事您吩咐。”
“……下飛機見到奇怪的人，不要搭理他。”
姚葉芹看著老板臉上不自然的神色，不理解但乖巧應答，“好。”
隻是奇怪的人是怎麼個奇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