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豪這麼一問,問出了所有人的問題。
楊霓回道:“你問出了一切的關鍵。”
陳自豪的臉上再次湧起一股自豪之色。
“可惜,這個問題,千百年來也沒有得到解答。”
“我隻能說,噶人是一項艱難的工作,我們陰曹地府的事業任重而道遠,需要各位齊心協作,共同努力。”
這麼說著,楊霓變得語重心長:“我這些話,大家現在聽來可能還不太明白,沒關係,未來的路還長著呢,大家最終會知道我的意思。”
“好了,現在,我們繼續下一個話題。我來給大家講講陰曹地府的存在意義,請大家把課本翻到第12頁”
……
昏頭漲腦地聽完一天的課,李燭終於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宿舍是單人單間,兩個人住一個套間,李燭回宿舍後發現,邱珊珊是她的室友。
見李燭進門,還沒關門就寢的邱珊珊立刻麵露欣喜之色:“好巧,我們是一個套間的!”
李燭也開心地笑了,不知為何,她對邱珊珊很有親切感,所以自然很開心二人能做室友。
“還沒休息呐,”李燭笑道,“宿舍條件怎麼樣啊?”
邱珊珊立刻興奮地說:“很好啊,有床有桌子有衣櫃,一應俱全。”
“……你這要求不太高啊。”李燭心想。
見李燭好奇地探頭進去,邱珊珊立刻熱情邀請道:“來,參觀一下我的屋子!”
說著,一把握住李燭手腕,拉著她往裡走。
進了門,發現裡麵如酒店套間一樣,一張巨大的雙人床橫亙在房間中央,床的前麵掛著巨幅電視,靠外側的地方放置著隻能在總裁辦公室見到的辦公桌和老板椅,後麵是寬敞柔軟的沙發,靠裡側的地方有些空餘空間,還有一扇幾乎布滿整個牆壁的雙開門。
李燭的嘴巴迅速張成了圓圓的O形,畢竟,這比她研究生宿舍要好多了。
邱珊珊見狀,笑了笑,拉著她往裡走:“來,看看門後麵有什麼。”
李燭懵懵地被她牽著往前走,隨著嘩啦一聲,邱珊珊拉開牆上的雙開門,一個幾十平米的空間露了出來,靠牆一圈是立櫃和衣架,似乎可以用來放衣服,中間是空餘的場地,可以自由規劃。
進門一側的架子上,放著兩套黑衣黑褲。
邱珊珊指著衣褲:“這些是我們的工作服,從明天開始就該換上了。”
李燭:“工作服?也就是說,從今往後,我們出任務要穿著它們?”
邱珊珊:“沒錯。”
李燭:“這衣服也不好看呐,黑不溜秋的,真的要天天穿啊?”
邱珊珊思考了一下,答道:“我剛剛看了看宿舍裡放的《陰間使者工作手冊》,裡麵提到說,陰間使者工作的時候必須身著工作服,但閒著的時候,比如現在,就隨意了。”
李燭頭頂冒出一個問號:“我記得嶽聞接我的時候,也沒穿得一身黑啊。”
邱珊珊笑了笑:“他那個級彆的人,當然不受這些規則的約束了,也就是我們這種低級陰間使者才需要循規蹈矩,那個工作手冊上說,等我們到了一定級彆,可以解鎖好多特權和技能,比如,可以找貨值部購買更多衣服。”
說著,邱珊珊看了一眼偌大的空蕩蕩的衣櫥,微歎口氣:“填滿這個衣櫥可能需要好久吧。”
李燭悶聲道:“嗯,所以我們得儘快弄死好多人。”
突然,李燭意識到了什麼:“這裡有廁所嗎?”
邱珊珊似乎驚訝了一下,看李燭一臉嚴肅,她突然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你是認真的嗎?”
李燭:“?怎麼了,陰間沒有廁所嗎?”
邱珊珊捂著肚子:“哎呀,我怎麼說你好呢,從我們來到這兒之後,你感覺到過饑餓嗎?”
李燭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肚子——幾個小時過去了,她現在本該饑腸轆轆,可是,她竟然一點也不餓!
而且,她不僅不感到饑餓,還渾身充滿能量。
納尼,怎麼還有這種事。
望著李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邱珊珊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笑:“你反應好遲鈍啊!我們來到陰間後,是不需要吃飯喝水的,畢竟,我們已經噶了啊。”
“所以,我們自然也不需要廁所這種東西。”
李燭這才反應過來一點:“原來如此。”
邱珊珊認真把李燭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是好事啊,姐妹,我說話直,你彆介意——你這個身材,實在是太路人了,你看你,腰粗胯寬,腿粗腳脖子短,遠瞅著跟個圓柱一樣。”
“可是,你五官很好看啊,你眉眼清秀,鼻梁高挺,皮膚又白皙又緊繃,一點斑和皺紋都沒有。”
“你活著的時候,是不是總有人說:你要是瘦下來了,一定很好看?”
李燭睜大眼睛瘋狂點頭:“是的,沒錯,總有人這麼講。”
“你是不是每天睜眼後閉眼前,腦子裡就四個字:我要減肥?你每一頓都告誡自己,我要少吃,不要碰碳水,不要喝奶茶,隻要不餓死,就往死裡餓,吊著一口氣,爬也要爬去健身房擼鐵有氧。”
“偶爾掉秤,也不敢太高興,生怕第二天就反彈,偶爾來一頓放縱餐,也吃得提心吊膽,生怕一頓胖三斤。”
“可是逐漸地,你發現無論如何努力,都比不過那些天賦型選手,總有那麼多人天生就瘦得和紙片一樣,腿和筷子似的又長又直,穿衣服就和衣服架子一樣,無論什麼版型什麼款式,隻要放在他們身上,都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李燭瘋狂點頭,眼裡湧起激動的淚水。
邱珊珊緊緊握住她的手:“姐妹,實不相瞞,我也是這樣的,我活著的時候,從來沒吃飽過,天天忍饑挨餓,可是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好像在說:連身材都控製不了,還怎麼控製人生。”
“可是,這些人不知道,我們能到現在這樣,流了多少眼淚和汗水,吃了多少沒有味道的雞胸肉和沙拉,拒絕了多少次熱氣騰騰的火鍋和川菜。”
“有多少個日夜,我們白天在健身房瘋狂輸出,夜晚餓得前胸貼後背,卻隻敢喝水充饑。”
“我們容易嗎,姐妹,不容易啊!”
李燭就差哭著攥緊邱珊珊的手,高喊一聲:知己啊!
邱珊珊的話就如高山流水遇之音,句句都戳中李燭心坎。
她自從青春期發育後,就從來沒瘦下來過,邱珊珊剛剛說的,就是她過往的人生。因為發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世界對她的深深惡意:
在校門口買甜品的時候,結賬小哥總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好像在說:你已經這麼胖了,還敢吃這些?怎麼這麼不自律呢。
放假回家,她把兩個滿滿當當的行李箱搬上地鐵,累出一腦門汗,擦汗時無意看向旁邊,發現一個男生正殷勤地幫一個又白又瘦的女生搬箱子。
她向學長表白時,學長用半是疑惑半是嫌棄地看著她,好像在說:你竟然覺得自己有資格向我表白,你怎麼會覺得我會看上你。
內心翻江倒海,過往的一切都如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這時,邱珊珊的聲音自前方響起:
“姐妹,所以,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現在我們噶了,再也不用吃喝拉撒了,所以,我們再也不需要控製體重,因為我們壓根兒就不需要吃飯了。”
“你相不相信,過一段時間,我們一定會縮小好幾圈。”
“到那時,你和我走出去,就是整個陰曹地府最養眼的姐妹,誰見了我們不得說一聲,喲喂,這倆姑娘長得真標致啊。”
望著李燭晶亮的眼睛,邱珊珊握緊她的手:“李燭,你是不是很期待?是不是光想一想,就覺得很美好,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李燭瘋狂點頭,激動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令人期待。
她不敢相信,活著時怎麼也得不到的東西,現在竟被拱手送在眼前。
“姐妹,加油,我們一起好好噶人,等有一天,我們把這個衣櫥填滿,就一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趁休假的時候,去以前沒時間沒錢去過的地方,好好度個假,享受享受生活,再拍許多美美的照片。”
“到時候,我們就把照片洗出來,做成相冊,那就是我們友誼的見證。”
李燭臉上劃過兩行淚水:“好,一言為定。”
-
第二天。
當李燭和邱珊珊精神抖擻地坐在報告廳裡時,國字臉一臉陰鬱地走了進來,在二人麵前坐下。
轉過頭,他認真地看著二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們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李燭和邱珊珊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怎麼突然來了這一句。
國字臉微微歎口氣,目光在李燭和邱珊珊臉上來回掃過,最終說:“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兩周之後,我們要測評考試?”
李燭驚了一下,忙問:“什麼考試?考什麼?”
國字臉有些意外地回道:“宿舍的那本《陰間使者工作手冊》你沒有看嗎?裡麵明確說了,我們要進行為期兩周的理論和實踐培訓,然後測評考試,按照考試成績選擇之後想去的部門。”
李燭:“什麼?我們不是確定被錄用為陰間使者了嗎,怎麼,考不過了,還要被踢出陰曹地府,和其他人一樣參與轉世?”
國字臉無奈地看著她:“當然不是,你,你真的是一個字兒也沒看麼,手冊上第一章第一節就明確寫了,我們這些人確定會被陰曹地府錄用,但是具體分到哪個部門,要按資質而定。”
“我們地府大致分為立項部、審批部、司法部、執行部、公關外事部等幾個大類。”
“其中,立項部負責規劃,今年我們要噶多少人,噶什麼人,大致的死因分類等。”
“審批部負責審核立項部的策劃,以及執行部製定的執行方案。比如說,立項部決定,今年我們要在比利時噶100萬人,審批部就可以駁回——比利時的死亡率大約是1.76%,其現人口大概在1169萬,算下來每年的死亡人數大約在205萬;如果我們隻噶100萬,很容易引起陽間政府的警覺和懷疑。”
望著聽得一愣一愣的李燭,國字臉繼續無奈地解釋:“司法部負責解決一些扯皮問題,比如,執行部嘎了人,可是審批部認為此人不該噶,這種情況司法部就會介入,為雙方做一個公斷。”
“公關外事部負責協調一些地區性事務,比如,一個A國人噶在了B國,那這個指標應該算在A國那裡還是B國呢。”
“而陰間使者所在的執行部,”國字臉頓了頓,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負責完成立項部給的噶人指標,而且需要按照立項部列出的死因分類,合理設計噶人方案。”
“而且,很不幸的是,執行部處在食物鏈最底端。”
李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納尼,我們為什麼會在食物鏈最底端?”
國字臉:“因為陰間使者隻是執行者,而不是決策者,所以我們沒有權力,隻能無條件服從其他部門。”
“這在整個陰曹地府是公開的秘密,所以,許多部門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踩一腳執行部,因為反正這個部門毫無權力。”
李燭:“!!!!所以,你說的考試……”
國字臉:“我們是按照陰間使者錄進來的,但是兩周之後,如果資質優異,可以獲得轉部門的機會。”
“當然了,這種好事,自然是錄取率低。我們這一屆有六個人,隻有考核成績最高的那個才能獲得轉部門名額,而且即便想轉其他部門,對方也可以以本部不需要新人為由拒絕接收。”
李燭瞪大了眼睛:“豈有此理!”
國字臉憂鬱地看著她:“所以,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我一開始的時候說,你們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邱珊珊插道:“工作手冊我昨晚看了,雖然執行部確實總是做一些臟活累活,也沒什麼決策權,但還是享有一些福利的。”
“比如,我們每完成一次階段性任務,就能解鎖一些特殊技能,比如,可以在噶人目標裡獲得選擇權,優先選擇想噶的人去噶。”
李燭來了興趣:“是嗎,也就是說,到了一定級彆,我們可以優先選擇一些容易的項目去做?”
邱珊珊“嗯”了一聲,續道:“不僅如此,如果我們在噶人名單裡看到熟悉的名字,也可以優先選擇他們。”
李燭又反應過來一點:“原來如此,這樣的話,豈不是可以公報私仇?我要是看到之前欺負過我的人,豈不是可以故意給他們設計悲慘的死法,讓他們受苦受難?”
邱珊珊艱難地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講,確實可以這樣,但你要保證做得自然,不要被審批部和司法部抓住把柄。”
李燭眼裡燃起希望的光,摩拳擦掌起來:“哼哼,那我可得好好乾,到時候把那些得罪過我的人都揪出來。”
邱珊珊白了她一眼,正色道:“李燭,這不是我們來當陰間使者的初衷,你彆總想這些歪門邪道……”
話音未落,一個男聲在講台前方響起:“大家早上好。”
三人紛紛抬頭,隻見昨天那個分發課本的人此刻正一臉嚴肅地站在講台上,目光在眾人臉上巡視。
見眾人安靜下來,那人方才緩緩說道:“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羅韋,是一名陰間使者,也是你們實踐課的導師。”
聽到“實踐”二字,眾人臉上都現出一絲興奮之色。
畢竟,理論是枯燥的,而一想到能跟著羅韋去陽間圍觀噶人的全過程,眾人無不興奮異常。
羅韋微微一笑,按下講台上的一個按鈕,身後的白色牆壁立刻變成顯示屏,上麵現出一張白發老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老人看著和藹親切,微微笑著的樣子仿佛已然看淡世事,額頭和眼角都舒展著,好像沒什麼事情能讓他煩心。
然而,疏得一絲不苟的花白的頭發,近乎沒有細紋的眼角、剪裁得當的衣褲卻暗暗透著一股貴氣。
李燭一眼看出,這個人恐怕不簡單,說不定有著很高的社會地位以及不菲的存款。
羅韋指著照片,笑道:“這個,就是我們今天實踐課的目標。”
眾人附和地點點頭,心想,老人看著年紀也不小了,一個心臟病突發或者中風就能輕鬆把人帶走,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果然是適合新生圍觀和練手的教具。
羅韋:“在實踐之前,有些注意事項需要告知大家夥。”
“等我們到了地方,大家隻需遠遠圍觀就好,不需做任何事。我們的計劃是讓目標死於心臟病突發,預計死亡時間在下午2點40分到3點10分之間。”
“等一切完成後,老人的魂魄會離開身體,到時候,大家彆忘了跟老人家打個招呼,但也彆太激動,一窩蜂擁上來,把人家嚇著。”
“這之後,我會帶他回到火車站,就是你們剛噶沒多久,嶽前輩帶你們去的那個,到了那裡,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大家有什麼問題嗎?”
教室靜悄悄的,大家隻是齊刷刷看著羅韋。
羅韋微微一笑:“好,那事不宜遲,咱們開始工作了。”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瞬息間,世界如萬花筒一般旋轉起來,報告廳被切割成無數碎片,扭攪在一起,下一瞬,一條綠意森森的小徑出現在眾人麵前。
“啊哈!”邱珊珊差點沒站穩,“我們又回陽間了。”
李燭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小徑彎彎曲曲地向前,綠樹掩映中,一棟彆墅若隱若現。
能住在這裡的人,肯定非富即貴,李燭心想。
“咱們的目標住這兒嗎?”國字臉發問。
羅韋點頭解答道:“沒錯,這是目標的住處,準確來說,其實是目標服務對象的住處。”
也許意識到了這麼說有點繞,羅韋耐心地續道:“我們的目標名叫白勇生,是這棟彆墅的管家。”
說著,手指向前一指,人群隨即發出一陣低呼。
“哇,這房子好大啊,得超過一千平吧?”“這房子看著好精致啊,還有外麵這花園,嘖嘖,維護起來肯定得花不少功夫。”“什麼人會住在這裡啊?明星嗎,還是大老板啊?”
羅韋背著手,等大家評論完後方才開口道:“我們隻需在意本次行動的目標即可,其他的,知道了也沒有用處。”
說完,大手一揮,示意眾人跟著他往前走。
眾人既好奇又失望,但也隻得按下猜測,跟著羅韋一路向前。
綠蔭傾蓋,曲徑通幽,一路上還能隱隱聽到潺潺水聲,一切都顯得清雅非常,意境十足。
很快,眾人就走到彆墅外圍,仰起頭:房子目測有四五層高,外麵鋪著深白色的瓦磚,蒼鬆翠林間顯得格外清幽雅致,左側伸出的一個露台上,隱隱能看到藍幽幽的泳池和幾把藤椅。
李燭暗暗嘖道:要是有一天我能在那個泳池裡遊個泳,該有多好。
這麼想著,羅韋的聲音又在前方響起:“大家彆光顧著看,我們的目標馬上就要出現了,大家做好準備。”
話音未落,白勇生白大爺的身影出現在眾人來的小徑儘頭。
雖然隔著樹影,李燭還是能看到,白大爺走來時腰杆挺拔,步履生風,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健康氣息。
果然,當他走出小徑時,李燭能清晰看到他臉上的紅潤,顯然是氣血充足的體現。
於是,她在心裡默默打了個問號:這麼健康的一個人,說犯心臟病就犯了?不會引起醫生的懷疑嗎?
正想著,白大爺已經走到彆墅大門前,從兜裡掏出一串鑰匙,嘴裡還哼著小曲。
待聽清他哼的是什麼時,李燭立刻親近感大增:他哼的竟然是當下爆款電視劇,《山海覓知交》的主題曲!
這部戲在年輕人裡火得一塌糊塗,李燭活著的時候,每天都能從不同渠道聽到關於這部戲的方方麵麵:情節設計有多麼巧妙而感人、服化道的審美極為高級、拍攝成本小但收益巨豐……
但最有討論度的,是這部戲的男女主,他們戲裡戲外都是一對兒,走到哪兒都發糖,實在是太好磕了。
她活著的時候的最好的閨蜜,就是這部戲的死忠粉,她記得這部劇播出的時候,她們天天一起熬夜追劇、臥談、刷男女主的最新動態。
她也是受到這部戲的鼓舞,感動於女主主動追愛的勇氣,才鼓起勇氣找學長表白……
思緒陡然停頓,李燭暗拍了一下自己,懊惱地想:怎麼老是過不去這個坎兒呢。
抬起視線,白大爺已經打開了門。
跟著白大爺走進門,李燭再一次被震撼到:碩大的平層極具視覺衝擊力,空間幾乎全部打通,整個地方有小半個足球場那麼大。
整個裝修以木質為主,深淺交雜的木質紋理,配上黑白灰色調的家裝,一切都顯得清冷奢華。
白大爺繼續哼著小曲,輕快地往裡走,緊接著向樓上喊了一句:“吳瀧,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