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正被綁在向前大隊,廢棄的磚瓦廠裡。
隻是他被破布堵著嘴巴,孫平一聽到他醒來,發出聲音,就走過去迷暈他,漸漸的,男孩也就不發出聲音,不喊叫了。“算你識相。你要是早不哭不叫的,你媽也不會受罪了。”
這個磚瓦廠距離向前大隊的村子有一段距離,正是農忙的時候,社員們剛收獲晚玉米,正緊趕慢趕地對土地進行翻耕,施肥,做好準備,等待10月下旬播種冬小麥。這關頭,也沒人往這裡來。
孫平已經潛在向前大隊的這個廢棄磚瓦廠好幾天了,一直沒找到李枝念落單的機會。今天再找不到機會,孫平就決定要鋌而走險,直接潛到李枝念家裡。
這幾天李枝念沒有再做糕點,隻是每天帶著村裡的孩子,采豬草,撿柴火。
雖然沒有看到孫平的身影,但李枝念總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窺探的視線。心裡憋屈,熟話說,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但卻也不敢正麵硬剛,隻能時時小心,慶幸還好自己還有空間這個buff,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就把對方凍在空間裡,雖然科學無法解釋,但隻要不被其他人看到,應該也沒有關係,真到了那一步,李枝念還真顧不了那麼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談什麼科學!
今天李枝念照常帶著孩子們撿柴火,離大隊近一點的地方都被他們撿完了,今天他們走遠了點,來到了更靠近山的位置,這裡樹多一點,枯枝也多一點。但地方比較大,孩子們三三兩兩的分散開了,不知不覺間,李枝念就落單了。等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被迷暈了。再次醒來,她雙手被綁在身後,靠在一個窯洞旁!
“喲,醒了?”李枝念一睜開眼睛,對麵就有一個男的發出了聲音,男人逆著光站著,擋住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也看不清楚他長啥樣。
李枝念四處張望,發現還有一個小孩,被綁在屋子深處的角落,距離太遠看不清是不是清醒著。
“你是誰,綁我乾嘛?”李枝念裝作驚慌失措地回複。一邊吸引對方注意力,一邊在空間裡搜尋可以割破繩子的工具,
剪刀呢,我明明記得當時買了剪刀啊?李枝念在心裡焦急。
“我是誰?”男人走近了幾步,“怎麼,大半年沒見,就認不出我了?”
果然是孫平,瘦削的臉顯得顴骨很高,一臉狠相。“也不怪你,托你的福,我受了那麼多罪,是不是瘦了很多!”
“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來找我乾嘛?”李枝念辯解道。
“我為什麼找你,你還不清楚嗎?我來幫你回想一下,你不想嫁給我,所以寫了一封舉報信,舉報我有情人和私生子!”提到兒子,孫平神情有些鬆動,這可能就是他留下的唯一的血脈了。等這件事了了,走之前找機會去看一下他。“你的舉報信導致我被查,被剝奪職位,被批鬥,被判處10年徒刑。你知道我在監獄過得什麼日子嗎?”孫平越來越激動,揮動著手裡的菜刀,聲音陰沉低吼。
找到了!李枝念一邊跟他對話,一邊用剪刀剪斷手上纏的繩子。
“我隻是舉報你的私生活,怎麼會害你被查到貪汙呢?”一陣摩擦聲悄然在李枝念身後響起。
“要不怎麼說你聰明呢,你寫了兩封啊,一封給葉廠長,一封送給了馮副廠長。一個娘們,連官場上的派係之爭也被你玩明白了!”
“可是我兩封舉報信是一樣的內容,隻是舉報你的私生活,你頂多受到大家的議論,並不會對你的事業有什麼影響。”李枝念腦子轉的飛快,蹦出了些急智,“而且,你也說了是派係之爭,那我一個平民百姓這樣一封內容的舉報信能把你鋼鐵車間主任拉下馬嗎?”
孫平像是被李枝念帶著陷入了思考。
李枝念透過孫平,看到了他背後有一個人頭冒出來,是董宇青知青!!她拿著塊石頭,躡手躡腳,準備找時機,進來。
孫平問:“你的意思是,這背後還有其他人的手筆?”
身後的繩子,已經被剪斷了。李枝念悄悄轉轉手腕,從附近摸了一塊磚塊藏在手旁邊。
孫平身後,董宇青的身影也越來越近了!
“是,你想想你被拉下馬之後,誰能獲得最大的好處!”李枝念繼續拖延時間。
“但,不管都有誰的參與,總是跟你脫不了關係的!”孫平在監獄的這10個月,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來複仇!
孫平拿著刀往李枝念這邊走動了幾步,李枝念的心怦怦直跳,不自覺地咽口水。計算著距離,董宇青是趕不及了,隻能自己來,等他靠近,趁其不備把板磚拍在他腦袋上!
“三,怦怦,二,怦怦……”
剛要數到一,孫平猛地回頭了,跟董宇青撞了個麵對麵。
董宇青被嚇得僵住了,看著他狷狂的樣子,和手裡在陽光下折射著光的菜刀,停滯不動了!
他笑彎了腰,“哈哈哈哈,你們不會以為我沒發現吧,這個姑娘站我身後很久了吧,咋得,準備用石頭砸我啊,朝這砸!”
說時遲,那時快,李枝念拿起板磚,使了全身力氣,啪,拍在孫平後腦上。
孫平有些踉蹌,李枝念又迅速補了一板磚過去,趁孫平還沒反應過來,把他手裡的菜刀奪走,踢遠了。
孫平扭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枝念,“你怎麼……”孫平納悶,自己明明搜過她的身了,她身上沒有其他鋒利的工具,是怎麼掙開繩索的??他朝李枝念方向走了幾步。
“怎麼還沒暈?我要再來一板磚嗎?”李枝念都要帶著哭音了,咬咬牙,又撿起一塊板磚,正要敲下去,孫平終於帶著疑惑,陷入了昏迷,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就來了,很危險的!”李枝念也有些後怕,剛剛使了渾身的力氣,現在隻覺得雙腿發軟,要站不住。
董宇青跑過來,扶住她靠在窯洞上,“我讓曉燕回村裡叫人了,擔心你一個人危險,就留在附近了。村裡一起撿柴火割豬草的孩子發現你不在了,就回大隊叫大人了,我們三三兩兩組團找的。我跟曉燕剛好找到這裡!”
董宇青看著眼前倒在地上,滿頭是血的男人,“那他怎麼辦?”
“看看有沒有繩子,把他手腳綁起來。”
兩人一陣折騰,終於把他綁牢了,“你就盯著他,看著他要醒來了,就補一磚頭上去!我剛看到裡麵還有一個小孩,把他抱出來就回來了!”
看著董宇青有些愣住,李枝念把沉甸甸的磚頭放到董宇青手裡,盯著她的眼睛,“你可以嗎?”
“我行!”董宇青,拎著磚頭,蹲在孫平頭附近。
“我很快就出來了!”李枝念安撫她,但其實自己也在大喘氣,不停深呼吸,心理暗示自己要鎮靜!
李枝念來到這個被綁著的男孩身邊,男孩似乎醒著,李枝念看向他臟乎乎的小臉卻發現,是個認識的人,不禁手有些顫抖,聲音哽咽“……小山?是你嗎?”如果小山是被挾持的男孩,那美雲姐呢?李枝念不敢想。
她手顫抖著把綁在江山手腳上的麻繩解開。孫平為了方便,將繩子綁的很緊,可能很長時間都沒有換姿勢了,小山整個手臂都是僵硬的,血液不流通導致手臂有些微涼。雙手手腕和腳踝上,是已經有些紅腫的勒痕。
他整個人有些木木的,隻在認出李枝念時眨了眨眼睛。“彆怕,姐姐在,壞人已經被製服了,小山彆怕!”天殺的孫平,李枝念在心裡咒罵著,把小山抱了出去。
大隊的社員轟轟烈烈一窩蜂抄著家夥趕來了,進來卻看見孫平已經被製服倒在了地上,董宇青拿著塊板磚蹲在旁邊守著,李枝念則抱著小山坐在地上。
“枝枝啊,你沒事吧!!”劉桂玉和李學書慌忙跑過來,上下檢查李枝念。
“爹娘,我沒事。”
這邊公社衛生院的大夫也來了,簡單檢查了一下李枝念和江山。
“枝念就手上的擦傷和手腳的勒痕,塗點藥過段時間就能好;吸入少量迷藥,身體自然代謝過段時間就沒有影響了。”大夫看著小山,神情有些嚴肅,“至於小朋友,手上這些傷勢也是皮外傷,重要的是可能這些天吸入了過量的迷藥,需要去大醫院看看!”
“那他怎麼到現在都沒說話?”李枝念焦急道。
“應該是這幾天受到了什麼刺激,這個後續需要去大醫院檢查一下,才好做判斷。”大夫回答。
劉桂玉和李學書連忙道謝。
“小董知青,多虧你,謝謝你救了我們閨女!”劉桂玉拉住董宇青的手,感謝道。
“不是我,是枝念自救的,這男人也是枝念製服的!”董宇青不敢居功,她沒有李枝念快準狠的手法,“要不是枝念反應快,我說不定也要被抓了。”
“小董知青謙虛了,還是多虧了你們找到枝枝在這裡,不然我們還要找好久,要浪費好多時間,說不定就來晚了!”李學書也是滿懷感激地對董宇青道謝。
“也多謝大家!”李學書深深地朝大家鞠躬。劉桂玉和李枝念也跟著深鞠躬。”謝謝大家了!”
這幾乎是全向前大隊的人都出動了,除了老人和嬰兒,連小孩也都出動了,漫山遍野的找人。
大隊長扶住他,“彆客氣,枝枝是咱們大隊的人,哪能讓他讓外人欺負了,再說,這個孫平殺了這麼多人逃離在外,要是放任他還流落在外,豈不是全公社的人都處於危險的境地。”
眾人分成兩撥,一波護送著李枝念和小山,董宇青等人回到了大隊裡。
另一波青壯年,把這個孫平,團團圍住,等著縣裡的警察過來。
終於,縣裡的警察姍姍來遲,跟著一眾警察下車的,還有一位身著軍裝的男人,此人正是林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