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不夜酒吧位於市中心背街的一個小巷,離的不遠,車子開得很快,沒幾分鐘就到了。

程越一下車就看到大廈臨街門麵中就隻有一間不大的奶茶店能進去坐坐,便讓蔣恒上五樓去看那裡是否有事發生,發生了什麼事,而他坐在奶茶店裡等消息。

兩分鐘後程越接到了蔣恒的電話,震驚之餘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蘇恬!

那個冒冒失失把他撞的四仰八叉倒地不醒人事的蘇恬!

他怎麼會感應到她的危險呢?

他和她互不認識啊!

一想起他那一臉她的鼻血,程越都要把今天吃的兩餐飯全都吐出來了。

“喂,越哥,喂、喂……”

蔣恒呼叫的聲音把程越從遙遠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緩了緩,努力讓自己鎮定平靜,“嗯?什麼?”

“現在需要我做什麼嗎?這裡……全是女的,我……不好乾預呀,哥。”

蔣恒曾是一名武警,服役完畢後轉為士官,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受傷,退伍回家養傷養了兩年後,便由郭家棟引薦做了程越的私人保鏢兼生活助理。

蔣恒一身的散打擒拿技能怎麼能對準手無寸鐵的嬌女子呢?

雖然那些嬌女子們個個彪悍野蠻,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弱小。

“你……”程越搓了搓眉心,一邊拿起另一部手機打開社交平台編輯信息,一邊交待:“等人都散了你把她先送回醫院,再拐回來接我。”

——

蘇恬一個晚上沒睡著。

雖然有被程越感動到,但程越的所作所為也不至於讓蘇恬失眠。

畢竟,那是他的粉絲啊。

一個退出娛樂圈一兩年的明星還能有這麼大的粉絲力量,真夠刷新一個人的某些認知了。

更讓蘇恬刷新所有認知的當屬她在醫院一天的床位費高達4680元!

蘇恬乍舌,直歎“貧窮限製了想象力”。

蘇恬當晚就要鬨出院,但醫院有規定,要出院得醫生在出院小結上簽字才行,也就是說要等第二天醫生查完了房後才能出院。

蘇恬雖然是個窮光蛋,但這點社會公德還是有的,即使她今晚不住這兒,該收多少錢醫院一分錢也不會少收,鬨了也沒用。

但價格為什麼會比公立醫院高出十幾倍的價格,她當晚就了解清楚了。

無非就是醫院環境好,病房內配置舒適完善、服務人性化。

什麼麵部Facial、全身spa、養生泡腳、足療、刮痧、拔罐、按摩推拿等等這些都含在床位費裡了,但坑就坑在過了夜裡十點半需要這些服務,還需額外支付1.5倍的服務費。

蘇恬哪還敢外點額外的服務?

最終,蘇恬沒享受昂貴的服務卻要不得不支付昂貴床位費,她現在所有積蓄支付這兩天的床位費都有點夠嗆,更彆說還有各項的檢查費了。

這出院的費用該怎麼結啊?

這一問題把蘇恬給愁的呀,愁了一個晚上,等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再一睜眼天已大亮,蘇恬一秒床都沒敢賴,起身匆匆洗漱完就出了病房。

不管怎麼說,昨晚程越的確幫了她大忙,雖然她對程越沒什麼好感,但在兩人出院前當麵說聲謝謝這才是立身之道、處事之本。

蘇恬出了病房就犯愁了,她隻知道程越也在這家醫院住院,具體在哪個病房,昨晚她是無所不用其極地也沒能從那三個值班護士嘴裡探出半點有用的信息。

這還真如她們自詡自家醫院最引以為傲的莫過於保密措施相當到位,那可是業內TOP1。

蘇恬一個病房一個病房地挨個從門外探視窗往裡看,像做賊一樣,又心虛又著急。

忽然,前方病房區入口處一個藍色的側影吸引了蘇恬目光,那個身影沉穩內斂,一件深藍色條紋襯衫更是將時髦度拿捏到位,如此耀眼的一個人很難不引起異性的注意。

程越手插褲兜靜靜地立地那兒,因為個頭比身邊人高出很多,他的頭一直低著,時不時抬起頭說句話,然後再把頭低下去,顯得內斂含蓄且慵懶隨性,周身無不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表的獨特魅力。

直至此刻,蘇恬才發現,原來程越真的是帥啊!

蘇恬朝程越走過去,在他抬頭的一瞬,朝他揮了揮手,臉上做足了一副老熟人好久不見的笑容。

蘇恬跟程越兩人算不上認識,但經過昨天,蘇恬覺得至少現在兩人已不再是陌生人了,原本以為她的笑容不奢望能收到一個笑臉但至少也能得到一個禮儀性的正視吧,誰知程越隻是目光睨了她一眼後,隨後無波無瀾地從她身上移走。

沒看到她?

不可能。

她這麼一個大活人,就是一千度的高度近視,這不過才十步的距離那也能看到啊。

又或者……沒認出來她?

蘇恬攏了攏身上又寬又肥的病號服,小心翼翼地繼續靠近程越。

“你看這裡,我昨天多次推演,按你的身高摔下去,大概率後腦勺會磕上這兒。”程越對麵是一個穿著一件牛仔襯衫的男子,此時他將手機遞到程越麵前,用手指朝手機屏幕上點了點。

程越順著郭家棟手指指向的位置看去,陷入沉思。

圖片裡的地方是前天意外發生地,樓梯內整片牆麵中間有一條突起的附棱柱,那日蘇恬從上衝下來,他承受著蘇恬向下的衝力和兩人的體重,力量之大可想而知,若真這麼摔下去後腦勺受到猛烈撞擊後,挫傷麵積定會較大,這樣會引起嚴重的顱壓增高,當顱內壓失去了機體的調節,很可能出現腦疝而死亡。

所以,那道白光再一次救了他!

那道白光到底是什麼呢?

程越正苦苦思索,一抬眼就看到麵前突然多了一個人,朝他擠眉弄眼地傻笑。

程越蹙眉,頭一彆,沒理正朝他傻裡傻氣笑眯眯的人,把手機遞回給郭家棟,問了另一件事:“誌傑那邊處理到哪一步了?”

“還在談判,”郭家棟抬腕看了看時間,“給她的時間還有3個小時……”

在蘇恬靠近的時候郭家棟就發現了她,起初他以為隻是病房裡一個路人,誰知這人竟在他和程越麵前兜著圈的晃來晃去,已經晃了好幾個來回了,不僅如此,還直勾勾地對程越媚笑。

郭家棟曾是一名服了六年役的偵查兵,有著及其敏銳的洞察力和職業警覺,他一直默默地觀察著正向這裡靠近的人,就她這麼離人三四步圍著轉圈的晃法,雖然對程越並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但已經把他的眼快給晃暈了。

郭家棟停下沒說完的話看向蘇恬,嚴肅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蘇恬朝郭家棟點了點頭,指了指郭家棟身邊的人,說:“我找他,嘻嘻。”

郭家棟看向程越,後者像是沒聽到他和蘇恬對話似的,接著剛剛郭家棟的話題往下說:“她身份特殊,這件事她一個人做不了決定,你們給一個上午的時間,對她來講的確困難。”

程越略思考了一下,下達指令:“這樣,你在所有證據裡抽一個份量最輕的說給她聽,告訴她如果今天不出麵道歉,那麼過了今晚十二點,證據我們就放出去,明天還不道歉,那就過了明晚十二點再放一條,我們消息多,一天一條,夠她撐幾個月的。”

程越說話期間一眼都沒看過蘇恬,彆說一個眼神或是表情了,就好像她是個透明人似的,倒是郭家棟時不時瞅她一眼,有時還低頭暗笑,才讓蘇恬知道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郭家棟接到指令就走了,程越目送郭家棟離開後這才正臉對著蘇恬。

剛剛一直被無視的蘇恬忽然被人這麼直麵對視,特彆不自然,她張了張嘴想說話來著,卻一下子忘了此行目的。

程越嘴角向一邊輕揚,臉上蕩漾出一個像柔和的陽光般的笑容,當中還夾帶著一股不明就裡的諷刺。

“不用了。”他說。

“啊?”蘇恬一怔,“什麼?”

程越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等眼睛再次聚焦在蘇恬的臉上的時候,他換了個話題:“你今天怎麼樣?”

“我?”忽然被曾經風靡歌壇神級般的大人物關心,蘇恬覺得自己都飄了,好在麵前的那張臉曾經厭過好一陣子,很快便冷靜下來。

“沒事呀。”蘇恬理了理情緒,一副鄭重的樣子回答。

程越眉頭一皺,語氣不太好,“沒事你該去哪去哪,還在這兒瞎晃個什麼勁兒。”

這話鋒變的猝不及防,還沒等蘇恬反應過來,程越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剛跳出來的信息,下一秒失聲喝道:“這麼早!”

然後蘇恬就看到程越一臉的慌張四周到處張望,隨後目光定在了離兩人最近的一道門。緊跟著那個自出道以來就豐神俊朗、儀態逸群、至今依舊風度氣度不減當年、在人前特彆在意自己儀容儀表的程越,此時卻將個人儀態拋之腦後一副慌亂焦灼的樣子朝那道門走過去,打開、走進黑漆漆的房間、再關上房門。

蘇恬都看傻了,剛剛那個慌慌張張儀態儘失的程越還是那個一度讓幾千萬女性為之傾倒癡迷的歌壇大佬嗎?

她蘇恬何其幸運啊,在有生之年竟然能肉眼可見如此接地氣的歌壇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