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橙和張槐風走在遊樂園裡,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對正在遊玩的普通情侶,因為雙方容貌過於出眾,引得路人頻頻回首,還有人偷偷對著二人拍照。
馮橙嘴角剛剛揚起,就見張槐風朝拍照那個女孩子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把照片刪了嗎?”
馮橙立刻壓下嘴角,看向那個女孩子,隻見對方把手機放在身後表情有些慌亂,但嘴上倒是很硬氣:“誰說我拍你們了,我拍的是後麵那座雕像!”
張槐風依舊是冷靜溫和的語氣:“擋住了你的鏡頭我表示很抱歉,但我身邊那位女士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這張偷拍的合照將來對她的生活造成困擾,希望你能理解。”
女孩子正要反駁,就聽張槐風繼續道:“同為女性,你也不想有一天你和某個男性友人的照片掛在網絡上被人造謠,或是被你的對象看到,繼而產生誤會吧?”
聽到這話,女孩子咬著嘴唇想了想,最後拿出手機妥協道:“我刪了,可以走了嗎?”
張槐風點頭:“謝謝你的配合。”
馮橙見那女孩子走遠了這才上前,故意打趣他:“這麼怕我和你的照片曝光,怎麼,你有女朋友了?”
“沒有。”
張槐風看向她,眼神裡沒有絲毫躲閃:“你是導演,應該也算是公眾人物吧?我怕對你影響不好。”
“更何況,身為公民應該保護好自己的肖像權不是嗎?”
馮橙有一瞬間的啞然,沒想到他竟這麼一本正經。
“也對,”她挨著他往前走,“你還是公職人員,是應該謹慎些。”
她忽然想到什麼,扭頭問他道:“那個……你的工作內容,不需要保密嗎?”
“嗯?”張槐風側頭,看向她,“你要泄密嗎?”
馮橙眼睛一轉,似笑非笑道:“你要是討好我一下,我也可以考慮不泄密的。”
張槐風朝她肩膀上看了一眼:“我想,我剛才已經討好過你了。”
馮橙被他看的不自在,下意識又抬手拍了拍肩膀。
“其實我們的工作,無所謂保不保密,你就是泄露了,也不會有人信的。”
他的視線轉到她臉上:“除非彆人也能親眼所見,不是嗎?”
馮橙不服氣:“你手機裡那個APP,不就是親眼所見?”
一隻手機忽然擺在她麵前,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骨節修長十分漂亮。
“一袋乾坤”APP赫然就在屏幕上,馮橙抬頭,接收到了張槐風眼神裡的那句“你試試”。
於是她伸出手指,點了點那個八卦錢袋圖標。
裡麵依舊是一排排的道具,她隨手挑了個“丘比特弩箭”,結果下一秒就跳出個哥布林樣的遊戲角色,正好拿著那把丘比特弩箭。
綠色的哥布林還朝她射了一箭,屏幕上冒出粉紅色的愛心。
“……”
這個APP在她手中,變成真實的遊戲了。
她抬頭:“那你那個攝影機?”
張槐風挑眉:“拍立得相機而已。”
“衝鋒槍……”
“玩具罷了。”
“加特林煙花……”
張槐風抬手推了推眼鏡:“就是加特林煙花啊。”
電棍、光劍都可以是道具和玩具,馮橙頓時有些泄氣,這要是說出去,彆人隻會以為她有臆想症吧?
果然是有恃無恐,好歹毒的武器設計。
馮橙很遺憾,沒有把柄能讓他討好自己了。
注意到他剛才推眼鏡的動作,她轉而問道:“你近視了嗎?高中的時候沒見你戴眼鏡。”
張槐風收起手機,答道:“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濁物傷到,損傷了視力。”
“這麼危險?”
今天看他毫發無傷就碾壓了那隻祟,她還以為這種任務都沒什麼風險。
馮橙想著,忽然一頓。不對,今天也不算是毫發無傷,他可是當著她的麵被扒了衣服啊……
張槐風沒有說話,事實上那一次任務中他險些就瞎了。
當時為了試驗師姐姚金鈴研發的新武器,他沒有用張家祖傳的雌雄劍,一開始沒能鎮住詭物,對峙過程中新武器頻頻暴露出弱點,一朝不慎就被那詭物鑽了空子,這才導致的視力受損。
那次事件之後師姐愧疚不已,再研發新武器時就慎重了許多。
按她的話說,張槐風是研究所裡唯一的小白鼠,更是靈能世界的先驅,事關他的安危,理應慎之又慎。
他們隸屬的國家靈能研究所近十幾年都在研究,將已成型的濁物轉化成可造福人類的靈能動力這一可行性,因為張家世代驅邪,張槐風是天生驅邪聖體,也是所裡唯一一位S級戰力成員,也隻有他能夠去試驗那些新武器的威力,而那些武器經過無數次改良之後,才能給所裡其他成員真正的投入使用。
所以,說他是靈能世界的先驅,並無誇張的成分。
至於危險,在對師姐姚金鈴的實力有了更深的認知後,他就很少遇到危險了。
“要是能把這些東西扼殺在搖籃裡就好了。”馮橙忽然感慨。
“濁物是人心的映射。”張槐風的目光再次落在她右邊的肩膀上,“此刻你就是你肩膀上這隻色邪的搖籃,若是強行扼殺它,便相當於從你身上強製剝離某一種情緒和思想,你的人格將會因此而發生改變。”
“你,將不再是原來的你。”
馮橙皺眉:“聽起來有點可怕,像是給人動了場失敗的腦部手術。”
張槐風微微點頭:“對大部分人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們隻能等這些濁物汲取完養分自主脫離出來,才能對它們進行驅除和捕捉。”
馮橙懂了,難怪他剛才沒有順手把她肩膀上這個玩意兒給滅了,原來是為她好,而不是出於強者的不屑。
“你剛才說濁物分為邪、祟、穢、詭,這個色邪是個什麼東西?”
馮橙困惑到現在,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張槐風頓了頓,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馮橙不解:“怎麼?”
這麼難說出口,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字麵意思吧……
張槐風一開口,她瞬間就老實了。
“字麵意思,色欲過重而產生的汙濁邪物。”
他解釋的一本正經,馮橙卻已經在腳趾摳地了。
就不該多這個嘴。
“我、我沒有……”馮橙舌頭都快打結了,“我隻是、對……”
她磕磕巴巴還沒說完,張槐風的手機卻恰好響了。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歡樂世界的出口,張槐風接起手機,並沒有避開馮橙。
“師兄。”
他剛一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稀裡嘩啦像是麻將洗牌的聲音,同時混著一陣男女說笑聲。
“任務結束了?”管辰的聲音淡淡傳來。
“嗯。”
“我們在酒店等你,三缺一。”
他剛說完,那邊有個女聲提高了音量喊他:“小爺,就等你了,速來!”
張槐風眉頭一皺,手機拿的離耳邊遠了些。
“你們在哪個酒店?”他深吸一口氣。
“還能是哪個酒店,你住的這個。”
張槐風頓了頓:“在我房間?”
“不然呢。”
他揉了揉眉心:“你們怎麼進去的?”
電話那頭頓了頓,然後傳來一個女聲:“我假裝是你女朋友,跟前台說我男朋友出軌了,我帶人捉奸。”
“……”
那邊傳來一陣竊喜的肆意笑聲,惹得張槐風仰頭望天。
“好了,那可是行為違法,你們彆逗他了。”管辰的聲音再次傳來,“今天金鈴失戀,我們答應要陪她徹夜狂歡,所以特意飛過來,以執行公務的名義在你房間蹲你,咱們有難同當,你趕緊過來。”
“你們知道我不打麻將,十一點一定要上床睡覺的。”
馮橙聽他的語氣,隱隱有責備的意思。
但那邊絲毫不顧他的死活:“年輕人睡什麼睡,熬夜才是正道!我和師兄師弟就等你一個了,快點的,彆磨磨唧唧!”
張槐風不理她,直接掛了電話。
麵上還殘留著一絲煩躁。
馮橙看了看表,已經快十點了,離他睡覺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她在心裡盤算再三,試探著開口道:“我住的酒店離這兒不遠,你要是不介意……”
“我沒帶身份證,”張槐風斂了神色,看向她,“開不了房。”
馮橙嘴角一彎,又迅速壓下。
“呃,沒關係,你可以跟我住一間。”
未免顯得急色,她又找補了一句:“還有點兒時間,我們也可以順便聊聊劇本。”
張槐風看了眼時間,隨後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後看向她:“走吧。”
或許是車裡空間逼仄,兩人上車後都拘謹了許多,馮橙腦子裡一團亂麻,真要發展成一夜情的走向,她反倒有些慫了。
不是不敢,而是怕往後兩人再也沒有正常交往的可能了。
也怕自己真如妍欣所說,得到後就失去興趣,從而看清自己渣女的本質。
一個惦記他人十年的渣女,那得多偏執和分裂啊。
她正想的出神,車子卻很快就到了酒店門口。
兩人下車後徑直穿過酒店大堂,坐上了電梯。
直到馮橙從包裡掏出房卡,她還有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好似做夢一般。
房門關上,屋內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空調始終維持著28℃恒溫,一進來便感受到一股舒適的暖意。
馮橙訂的是標準套房,所以房間不大,要是早知道能把他帶回來,她高低得訂個豪華套房。
張槐風掃了一眼屋內,然後隨手將西裝外套掛在了衣櫃裡,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對馮橙道:“介意我先洗個澡嗎?”
馮橙剛把包放下,聞言心中一緊:“噢,你隨意,我不介意的。”
浴室裡隱約傳來水聲,馮橙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一片空白,捏著手機緊急給唐妍欣發了條消息。
【重逢第一麵就上床,你會鄙視我嗎?】
這個點唐妍欣正在敷麵膜玩手機,消息回的很快:
【寶貝,乾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