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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佘洪梅早早便起床，將佘妮送去學校辦理入學，回家後，她特意挑了件相對新的衣服換上。

不走水路，陸地要兜一個大圈才能到鎮上，佘洪梅頭一天晚上就去跟隔壁的關嬸子打好招呼，說今天要借她的自行車用用。

一大早，提著一小袋雞蛋出門，不一會兒，佘洪梅就將車推了回來。

去西側房跟佘老太太說了聲，佘洪梅騎著鳳凰牌的二八杠自行車，熟練地搭著佘寧出發去下河中學。

到了鎮上，佘洪梅先去供銷社用錢和糕點票買了些綠豆糕和餅乾，又去農貿市場買了些時令的枇杷和香蕉，然後才帶著人往學校去。

雖說祝老師幫忙打招呼了，但上門麻煩彆人，這人情世故的，自己還是要懂。

空手而去，不合適。

到了學校門口，跟保安說一聲後，沒等多久，就看到教學樓那邊出來個人。

夏主任將人帶到辦公室，看了佘寧給的信，她大概了解下佘寧的情況，然後從旁邊的抽屜裡抽出了幾份初中試卷。

佘寧接過來大略瀏覽一遍，不愧是鎮上的中學，試卷的題目內容比那天祝老師給的難度要深，範圍要廣，不過題型變化不大，基本是書本的內容。

夏主任見她不動，以為她是怕做錯，“這是這學期初二開學時的摸底考試試卷，你先做，做錯了也沒關係，咱們就摸個底，看一下你的學習進度，後麵好安排班級。”

對於祝老師推薦的人，夏主任還是放心的，不過該有的程序還是要走一遍，不然對其他學生不公平，她對校長也不好交代。

試卷有些多，各科都有，不過大多數是選擇題和判斷題。

在辦公室給佘寧找張空閒的桌子，讓她在那寫試卷，夏主任就和佘洪梅出去外麵，留給佘寧一個獨立的空間。

辦公室門虛掩著，既不怕外麵的聲音打擾裡麵，也不耽誤夏主任看裡麵的情況。

“夏主任，我寫完了。”虛掩的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這麼快？”

夏主任有些驚訝，抬手看下手表，這還不到兩個小時吧。

回到辦公室，她翻了下試卷，卷麵上娟秀的字體整整齊齊，不說錯對，就這卷麵看著就是一種享受。

試卷滿滿當當地被寫滿，語文甚至連作文都寫了，夏主任前些天才批改完試卷，還記得題目的答案，她越改，心裡越驚喜，這題是對的，這題也對的。

總的下來，八科試卷竟然沒有幾道錯的，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

夏主任此刻望著佘寧的眼神都變了，仿佛在看什麼寶貝一樣，她都有點惋惜佘寧之前退學，沒有在她們學校讀書的事了，不然，鎮上每次的幾所中校聯考，她們學校就能妥妥第一名。

“你的基礎沒問題，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你想什麼時候過來報道？”夏主任收攏起試卷，一臉笑意地看向佘洪梅和佘寧。

“夏主任，我想直接跳級上初三。”佘寧說道，見夏主任看過來，她停頓一會，又補充道，“我現在已經自學完高二的知識了。”

這個說法其實保守了，小佘寧的進度其實已經自學完高三的內容，她真很聰明，又很勤快，床底下的書本被翻動得都卷起了邊，有限的草稿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內容，深顏色的覆蓋淺顏色的，一層又一層。

記憶中，她在桌子上用水做墨，驗算了一次又一次的數學題。

那熟悉的書寫習慣，還有跟一模一樣的筆跡，總讓佘寧有種錯覺，有時候她會想，小佘寧是不是就是她的前世，而她穿來幫忙打破原有劇情後，小佘寧就能回來。

夏主任倒是沒有懷疑佘寧的話，知識這東西造不了假，不會就是不會，就算瞞得過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跳級讀書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如果佘寧基礎可以，夏主任的確可以直接安排她上初三，熟練地從抽屜拿出初三的摸底考試試卷遞給佘寧。

這次她和佘洪梅都沒有出去，在她們的眼底下，佘寧快速地做了一道又一道題目，差不多是看了眼題目，就能寫出答案。

結果很明顯，她的成績可以直接上初三。

“夏主任，我有個小請求。”麵對夏主任讚善的目光，佘寧看了眼佘洪梅，然後提出：“如果我可以保證每次考試都拿第一，能不能讓我在家自學，隻需要每次考試的時候來參加就行。”

這情況學校的確沒有先例，夏主任沉思了會，然後讓她們稍等下，她去跟校長說一下情況。

辦公室內，僅剩佘洪梅和佘寧。

佘洪梅原本正為佘妮的優秀而驕傲，突然間聽到孩子的話，有些愣住了，看著不知不覺已經長高到她胸口的佘寧，她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她的頭。

佘寧假裝沒看到她微紅的眼眶。

李校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聽夏主任說了情況，她直接將辦公桌上給自己女兒帶的高二試卷拿了一份過來。

當場看著佘寧做，當場批改，在看到除了語文扣了點作文分，其他都滿分後，李校長大手一揮，同意她的請求。

同時，她主動提出，如果佘寧的成績能一直保持第一，學校可以申請就減免她的學費和書籍費用。

這條件，佘寧自然是答應了。

當場，夏主任就幫佘寧辦了入學手續，按照佘寧的意思，這學期她隻需要在月考、期中和期末考試過來就行。

離開時，和祝老師一樣，夏主任不肯收禮物，最後還是佘寧將水果均分到辦公室每個老師的桌子上，夏主任沒辦法了才接受，而至於糕點，她是如何都不肯收了，佘洪梅隻能提著帶回去。

離開學校時，係統的提示音準時響起。

“入學報道任務完成，獎勵開盲盒一次！盲盒開啟倒計時3、2、1”

倒計時結束，佘寧按下麵板右下角按鈕“開”，界麵開始旋轉、噴禮花，一個禮盒出現在界麵上，“碰”地打開，裡麵露出黃色的光。

中級禮盒。

獲得九成新的真實之眼。

注：來自深海的禮物，傳說中，可以看穿任何物體。

使用次數：3次

麵板上靜靜地躺著一顆類似於黑珍珠的珠子，在中級禮盒的黃光中，安靜地散發著自己的熒光，佘寧將它收入界麵的儲物格裡。

這個時間段已經臨近中午，終於搞掂了兩個閨女上學的事情，佘洪梅心頭的大石也放下了一顆，心情開心，她大手一揮決定帶佘寧在鎮上吃完東西再回去。

鎮上工廠附近有很多小攤販，佘洪梅帶著佘寧挑了一家看起來衛生乾淨，食物賣相不錯的湯粉檔口。

問了佘寧的喜好後，佘洪梅給兩個人分彆點了份牛肉湯河粉和瘦肉湯米線，等待的時間裡，佘寧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人來人往，大部分是附近的職工，現在很多工廠自負盈虧，不少廠子食堂的飯菜做得一般，有些職工會出來打牙祭，還有小部分是鎮上的居民，可能不想煮飯，就出來吃一頓。

每個攤位都圍著不少人，生意肉眼可見的好。

牛肉湯河粉和瘦肉湯米線很快就端上來了，佘寧試了口她點的牛肉湯河粉，牛肉乾柴，湯水清淡，味道普普通通，沒有很特彆的地方。

她又試了口佘洪梅點的瘦肉湯米線，平平無奇，沒她做的好吃。

八毛錢兩碗粉，人工成本可能在五毛錢左右，琢磨這些，佘寧心底有了個想法，想法還不成熟，她還沒準備好跟佘洪梅說出來。

吃完午飯後，佘洪梅準備去給佘妮和佘老太太打包了幾個肉包子，佘妮牽著車架跟在她身後，好奇地打量著八十年代的鎮上。

並不是很寬敞的石子路上，一些自行車或三輪車穿梭其間，偶爾會看到小汽車路過，街道兩側的房屋，有紅磚瓦房，也有青磚黑瓦的古民居。

行人們的服飾脫掉黑、灰、藍，換上了各種色彩鮮豔的衣服，受到港城那邊的影響，人們的風格大膽、前衛，闊腿褲、翩蝠衫、墊肩西裝隨處可見。

目光所及，到處呈現出積極向上、生機勃勃的景象。

很快就來的賣包子的攤位，人有點多，佘洪梅將車子鎖在一邊的大樹下，讓佘寧在樹蔭下看著車和東西等她。

她自己過去買包子。

佘寧看著她過去後好像見到認識的人，開始時很高興地和買包子隊伍中的一個嬸娘聊天，不知道後麵說了什麼了，佘洪梅的表情變了，等她買完包子回來，雖然她還是笑著，但明顯不是之前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開心。

騎著自行車回去，佘洪梅一言不發隻顧著埋頭蹬車鐙子，握著車後座的鐵邊穩住身子，佘寧想了想，還是開口。

“媽，那個嬸娘說什麼了嗎？”

“你看見了？”

佘洪梅原本不想說的，但想到遲早都會知道，佘寧也大了，也就沒瞞著她。

那個嬸子就是收她們家瓜菜的老板，剛才她們聊了幾句，老板娘抱怨說現在擺攤子的人越來越多，她開飯店成本高，競爭大，說生意不大好，提前給佘母打預防針，說以後有可能會減少瓜菜的收購。

“唉。”想到這個收入減少，佘洪梅心情就低落。

佘寧沒想到機會來的那麼快，她才剛有個想法，機會就送上門了。

“媽，你覺得鎮上那些小攤販生意怎樣？”佘寧問道。

佘洪梅想了下最近這兩年在鎮上看到的情況，開口：“看著不錯，應該掙了不少。”

“其實，我們也可以去擺攤。”佘寧掰著手指給佘洪梅說道理，“你看今天咱們吃的粉湯，味道一般，兩碗也能買個8毛錢，除去成本和人工，這兩碗就掙了三毛多。”

“我的手藝，媽你也吃過，肯定比他們的好吃，我還有還好多種配方，可以做鹵肉、包子、湯粉、燒餅等等。”

“要是拿去做生意，肯定有市場。”

“佘妮現在上學，家裡奶奶的情況也越來越好，我不用去學校可以照顧家裡，媽，你真的可以試試。”

佘寧一句一句地將她的疑慮打消，佘洪梅聽著聽著，心裡的天秤逐漸偏了。

擺攤，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