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撫出去後,看到莫池硯在焦急地等她,見到她後詫異地問道:“這麼快?”
念撫點了點頭。
“我不敢拒絕他,隻能按照他要求的來。”
此刻的小海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莫池硯捏了捏她的頸:“辛苦了。”
念撫乖巧地搖了搖頭,試探地對他問道:“莫哥,我們現在回去嗎?我有點想小寶寶了。”
奶娃真的很治愈。念撫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早上起來睜開眼睛,看著小寶寶對她咯咯地笑。
莫池硯深深地看了念撫一眼,這一眼幾乎看到了她的心裡去。
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怎麼感覺莫哥的眼白突然變多了?
小海豹雖然喜歡白色,可是唯一不喜歡的白,就是人類的眼白。
她喜歡黑黑的瞳孔,黑得越濃越好,小海豹的眼睛就是那樣的。
很多海洋生物的眼睛都是,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你今天本來應該在剛才的房間待一整晚的,現在我提前接你出來,你以為是讓你回家嗎?”
念撫沉默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該回些什麼話。
總覺得,無論她說什麼,他好像都會生氣。
猶豫之後,她小聲問他:“那我們,現在應該去哪裡呢?”
莫池硯沒有回應她,隻是給了念撫一個眼罩,讓她戴上,之後就牽著她走入了秘密通道。
念撫感覺到一陣眩暈感,大概是在坐電梯。
她下意識地緊抓住了莫池硯的手。
莫池硯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念撫是他遇到的最難帶的女孩子,不過卻也是最軟糯漂亮的那一個。
她什麼都依賴他,仿佛天生就知道,該如何利用彆人達到目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眼罩被莫池硯摘了下來。
眼睛周圍添了幾分紅暈,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了。
當初撿她回來,莫池硯沒怎麼把她當回事。
畢竟,她都懷孩子了。
可沒想到,生完孩子,居然越變越漂亮。
被他越養越嬌憨可愛。
如果不是莫池硯大她個三十幾歲,可能真的會將她留在身邊。
一切都太遲了,他現在隻想賺錢,要地位。
他想要的,隻有男人才能給他。
小女孩兒給不了。
莫池硯將念撫送到門口:“進去吧。”
念撫揉了揉眼睛:“你還是在這裡等著我嗎?”
“嗯。”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來呢?”
“人家讓你什麼時候出,你就什麼出來。沒讓你走的話,不要問太多問題。”
她沉默地點了點頭,緊張地走了進去。
念撫自從上岸以來,隻跟莫池硯聊天比較多。
和其他的人,還不知道要如何交流。
所以,見陌生人對念撫來說,有種本能的畏懼感。
剛剛已經見過一個奇怪的人類了,不知道還要見什麼人。
她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身後的特製門自然地關閉,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隻是沒過多久,門就打開了。
看到念撫從裡麵出來,莫池硯震驚道:“你你你,你這次怎麼也這麼快?沒敷衍人家吧?”
念撫不知道什麼是敷衍,她出來是有話要找莫池硯講。
“跟我一起進去吧。”
她抱起他的胳膊,就帶著他往裡走。
莫池硯猛地抽了回來:“你乾嘛?瘋了嗎?這裡麵的人,要的是你,你讓我進去做什麼?你是不是惹到誰了?”
念撫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呀。裡麵的人在吃飯,我是看你一個人在外麵,很可憐,所以想喊你進去一起吃。”
莫池硯都要被折磨瘋了。
那可是連樓下的洛先生都懼怕的人。
她這個時候,讓他進去吃什麼飯啊?他是能上桌的人嗎?
然而,念撫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是。
莫池硯滿臉拒絕地被念撫拽了進去。小海豹彆的不行,就是蠻力比較大。
進去後,莫池硯險些給一群大佬跪下,但發現大家都一臉和煦地看著他。
其中,就有跟他談交易的那個人。
對方竟然也隻是代理人,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正謙卑地站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他。
莫池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對各路大佬打招呼道:“打擾了。念撫不懂事。她年紀小,又拘束,沒怎麼見過大場麵。”
為首的人笑了笑,沒有接莫池硯的話茬兒,隻淡淡地說道:“莫先生坐下來吃飯吧。”
莫池硯連忙拒絕道:“不了不了,我還有點事,就先不吃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可剛一轉身,不知道身後什麼時候多了兩個麵容嚴肅的人。
他嚇得又轉過了身,躡手躡腳地跟著念撫坐了過去。
這回可真是要被這個小姑娘給害慘了!
誰要如坐針氈地待在桌前,吃這難以下咽的飯啊?
他根本不知道念撫這個白癡,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這是他該來的地方嗎?
可實際上,念撫並沒有任何壞心思,她真的隻是心疼他在外麵站著,隻想讓他一起點東西,僅此而已。
小海豹沒有經過海洋族群和人類社會的精雕細琢。
保留著最為純粹的天真。
所有複雜的套路,在天真麵前,是不值一提的。
就像,念撫並不確切地知道,自己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她真的以為,是來吃飯的。
讓桌上某個人對她無從下手,就連其他人挑選的“食物”,都開始變得規矩起來。
莫池硯看這場景,都快急死了。
能出現這裡的人,從來不害怕女孩兒有心機。
因為心機再如何深重,也無非是為了得到些許的名利。
這於這群上位者人而言,都是最容易給到的東西,比空氣還要不值一提。
怕就怕念撫這種白癡。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讓人無從下手。
之前給莫池硯做的交易,僅僅是讓他把人帶過來。
更為細致的,還要和她談,可她完全不往那個上麵講,一個勁兒地悶頭吃魚。
吃得可開心了!
買下她的人,是一位表麵有涵養,骨子裡卻齷齪的大人物。
他剝好一隻貝,輕捏住她的下巴,放到她的唇邊,小海豹沒有多想就吞了下去。
溫軟的唇瓣滑過他的指尖,男人仿若有一瞬觸電的感覺。
念撫吃下那隻貝後,好吃得眼睛眯了起來。
男人看她可愛的樣子,用手蹭了蹭她的臉頰,像是在蹭小饞貓一樣。
之後,又給她剝了幾隻鮮甜的貝,親自喂到她的嘴邊。
念撫沒有拒絕,一一享用著。
她覺得人類真是好啊,人類是小海豹永遠的朋友!
對方喂著喂著,突然一滴淚砸落在指尖。
念撫漂亮天真的眼睛,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誠摯地說道:“你人實在是太好了!我以前,都是撿食物殘渣吃,從來沒有人這樣耐心地喂過我。”
男人沉默了半晌後,拍了拍她的背:“那你之前,受了不少苦吧。還有什麼想吃的嗎?不夠還點。”
念撫感動得一塌糊塗:“真的可以再點嗎?”
“當然啦。”
吃飯能吃多久呢?反正他有一整晚的時間。
平日裡吃慣了大魚大肉的,偶爾來塊小奶糕吃吃,也不錯。
小海豹看著菜單上琳琅滿目的魚,有很多是她在大海都很難捕捉的。
她哐哐地點了起來。
莫池硯想要攔,可是看男人的目光,似乎是覺得很有意思,就忍了下來。
如果不是小白癡長得好看,真的很難讓人容忍她這樣久。
念撫一邊吃,一邊如數家珍地說著,這些魚的躲藏環境。
哪怕對方並不感興趣。
他已經不年輕了,今年三十六歲了,是家族的繼承人,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包括大大小小的人命。
至於現在,隻想狠狠地睡她。根本不在乎哪條魚會吐沙子,又有哪條魚會偽裝成石頭,從背後襲擊其他的海洋生物。
可之所以會聽她講這樣久,沒有用一些強勢的手段……
大概是在她這裡找到了第一次戀愛的感覺吧。
她像極了他從未擁有過的初戀。
男人從沒有真正地談過一次戀愛,他遇到的所有女孩子,在初有好感之時都會被家人拆散。
他的妻子也是如此。
他們是商業聯姻,彼此都毫無感情,但這種婚姻關係卻比任何感情所維係的都要牢固。
念撫興致衝衝地講著話,未曾注意到一杯透明的液體,已經被男人捏在了手中。
下一秒,就放到了她的唇邊。
她來不及問這是什麼,就被灌了進去。
劇烈的刺激,讓她咳了出來。
小臉兒瞬間變得漲紅。男人湊過去想親她,卻被她低頭避開。
她的頭暈暈的,身子也越來越軟:“我不舒服,想要喝水。”
一杯水遞了過來。
念撫剛碰到杯口,就聞到了跟方才一樣的味道。
“這個不是水,我不想喝它。”
“沒有水了。你喝不慣的話,多喝幾杯就好了。”
下巴被強硬地捏住,男人又給她灌了一杯。
她痛苦地雙手亂抓,揪住了身旁坐著的莫池硯的衣服。
念撫不知道自己喝的這是什麼東西。
感覺像是水形態的火焰。
喝完之後,五臟六腑被劇烈地灼燒著,快要被燒化了。
她很害怕,不想再喝了。
念撫拽著莫池硯的衣角,小聲地向他求救:“莫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莫池硯笑著將酒遞給她:“喝完這杯就走,回家給寶寶衝奶粉。”
為了小寶寶能喝上香甜的奶粉,她隻能傻乎乎地接過來,把這喝完像有火在燒的液體,痛苦地咽了下去。
房間裡的一切好像在倒轉。
念撫軟綿綿地從座椅的一側滑落下來,無力地趴在了柔軟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