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豹跟著視頻學習,開始了快樂的奶娃生活。
來了莫池硯家裡半個月了,一分錢沒給他賺過,倒是花了他不少奶粉錢。
莫池硯是個偽君子,可再偽的人,也經不起她這麼花啊。
他看念撫這小白癡恢複得挺快的,肚子上居然一點妊娠紋都沒有。
年輕就是好啊,跟沒生過一樣。
虧他還買了很多保養品給她,生怕她這副身體不值錢。
念撫覺得莫池硯是個大好人。
這是她從小到大以來,第一個對她這樣好的人。
她抱著小奶娃癡癡地想,看來人類社會也沒有那麼難混嘛。
還是很溫暖的。
傅溺和白瓏的那組招商片剪好了,被送到了於肥波那裡。
俊男美女就是養眼啊,於肥波預計這個劇,一定會風靡全球的。
爹係冰山霸總和寄宿甜美少女的朦朧愛情。
白瓏今年二十二了,可少女感仍舊很強,一直是青春片的女主角。
這個賽道沒人比得過她。
至於他家的傅溺,那就更不用說了。
霸總都不用演,他就是。
這個國度,大半的建築和企業,都是傅溺的。
在演戲之前,就是了。
可他還是喜歡演戲,說是想要體驗平凡人的生活。
演的都是一些底層邊緣的小人物,要麼就是性格複雜的反派角色。
在業內得到了一致好評。
是實至名歸,毫無暗箱操作的影帝。
於肥波常常覺得,傅溺的思想和尋常人不同,所以才會重度抑鬱吧。
也該讓他演點兒小甜劇輕鬆輕鬆了。
更重要的是,製作方給的片酬奇高。
嘿嘿。
於肥波想著拍完就能把債給還了,還有餘錢再置辦點兒彆的產業。
其實,他倒是可以向傅溺借錢。
可他畢竟是自己的藝人,於肥波不想讓他們純潔的合作關係,染上一絲一毫欠債的愧疚。
再者說,傅溺借不借,還不一定呢。
他待人相當嚴苛,待他自己也是如此,總之,是非常不好講話的。
能用商業手段來解決的事,於肥波是絕對不會問傅溺開這個口的。
他帶著拍好的招商片,去找傅溺過目,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
沿著血跡找過去,發現傅溺醉倒在浴缸中自殺了。
浴缸裡流的哪兒是傅溺的血啊,那是於肥波的錢!
於肥波上前將傅溺拖了出來,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去的是傅溺的私人醫院。
他認識傅溺這麼多年,這祖宗沒有彆的不良嗜好。
唯獨就是喝多了非要自殺,怎麼勸都勸不住。
所以,他一般都不許傅溺喝酒。
這次不知道這祖宗從哪裡拿來的酒,一個沒照看住就去自殺了。
醫院的院長,是傅溺的朋友,林致。
大晚上被喊醒的林致,看了一眼從急救室推出來的傅溺,冷笑一聲道:“喝得爛醉如泥,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於肥波無奈道:“林醫生,這回是我沒看好他,麻煩你了。”
林致冷臉記錄著傅溺的自殺次數:“確實麻煩。”
於肥波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擅長跟生意人打交道,可是並不擅長跟毒舌醫師聊天。
隻能乖乖聽訓。
林致打了個哈欠,麻木地敲著鍵盤:“下回彆往我這兒送了,就讓他死。”
於肥波正欲懵懵地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啊?”
林致冷聲道:“救煩了。他一個自殺不要緊,醫院大半夜得出動多少資源,單為他一個人!弄得多少人都睡不好覺,他想過這些沒有?”
於肥波為難道:“他要是想過這些,就不會大半夜自殺了。林醫生,你不能要求一個重度抑鬱患者,考慮那麼多的東西。”
並不是林致沒有醫德。
而是,他從中醫換到西醫,給傅溺治了千八百年了,都沒能改變他這顆想死的心。
實在不行就隨他去吧。
傅溺這是心病。
平日裡看著好好的,隻要一受刺激,就想死。
林致將情況記錄好後,對於肥波問道:“誰刺激他了?”
於肥波怔了幾秒鐘後,仔細地想了想:“不知道啊。按說他這個脾氣,看見不喜歡的人,早就應該告訴我,讓我去處理了。”
“最近見過什麼人沒有?”
於肥波又思索了一會兒:“這些天他一直在家,就沒出過門。”
林致疑惑道:“為什麼沒出門?他很少這麼長時間不出門的。”
“因為我給他安排了個電視劇的招商片拍攝,他拍完鬨彆扭,說自己要休假。招商片剪好後,我這不正準備拿給他看,哄他繼續進組,結果就……”
傅溺已經不是第一次自殺了,偏偏這次趕在進組前。
讓於肥波挺難做的。
“招商片給我看看。”
“哦哦。”
於肥波連忙把加密檔案袋裡的光盤拿了出來。
最優秀的影片,往往用最樸素的傳達方式。
招商片中,兩人的姿勢,其實算不上親密,卻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甜膩感。
可傅溺又不是那種排斥這些的演員,所以,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溫泉主題的招商片是清場拍的,除了導演,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
林致又對於肥波問道:“招商片裡的女孩兒是誰?”
於肥波震驚道:“林醫生,你不看電視劇啊?”
“這跟我看不看電視劇有什麼關係?”
“這女孩兒是白瓏啊!霸屏多年的當紅小花。”
林致對什麼小花不小花的倒是不在乎,主要是突然聽到了兩個字。
“你說她叫什麼?”
“白瓏。”
林致取出光盤,裝回到檔案袋裡。
“你的意思是,傅溺今後要跟這個叫白瓏的女孩子,一起拍電視劇?”
於肥波點了點頭:“製作周期三個月,時間還挺趕的。場地都租好了,用的都是最精良的製作班底,就等著他進組呢。”
林致看了於肥波一眼,笑道:“如果不想片場出事,還是換個人拍吧。”
於肥波大驚道:“換誰啊?”
“隨便,換誰都好。總之不能讓白瓏和這小子同時出現。不然,天天自殺。”
於肥波試探地問道:“林醫生,你的意思是,白瓏刺激到傅溺了?可是,他們之前也合拍過MV啊?當時怎麼沒事兒?”
林致冷漠道:“那誰知道。上次沒事,不代表這次沒事。現在這不就出事了麼?你要是不想這顆搖錢樹死你手裡,就趕緊的吧。要麼讓他退出拍攝,要麼讓那個白瓏退出拍攝。”
傅溺的合約已經被他賣出去了,肯定是沒辦法退了。
可是,白瓏這個女主角,還是他親自跟製作方商定的。
兩邊都覺得挺合適。
白瓏除了脾氣不好之外,真是挑不出什麼錯處的。
哪有直接就讓人退出的?連個合適的理由都沒有。
於肥波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陷入了兩難之中。
傅溺在醫院躺了三天後,醒過來了。
一睜眼,就看到林致站在一旁。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示意林致附耳過來。
等他湊過來之後,傅溺從喉嚨裡擠出一絲氣聲:“滾。”
林致上去就把傅溺管兒拔了。
儀器滴滴地響著,外麵護士進來一遭,看見林致手中的管子,又轉身出去了。
當沒看見。
反正這倆人經常這樣。
從她剛來這家醫院實習的時候,就看見過林醫生給他拔管兒。
現在她都成護士長了,倆人一見麵,還是這個樣子。
林致在他快憋死的時候,又將管兒插了回去。
他摁著他頸處的傷口說道:“好玩兒嗎?天天折騰人。”
傅溺笑道:“我是真的想死。”感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既然這麼想死,當初為什麼求生欲那麼強呢?”
傅溺說不出話,目光看向窗外。
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林致惆悵道:“要不你還是把我辭了吧,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沒辦法天天圍著你轉,睡覺睡得好好的被喊醒,總這樣誰受得了?”
傅溺默了一下道:“當初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嗎?林致,人要懂得感恩。”
林致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下了生活的艱辛,對他囑咐道:“傷口千萬彆沾水啊,老實養幾天就好了。”
傅溺滿不在乎地問:“如果沾了水呢?”
“沾水你就死,趕緊死去吧你。再救你,我就是老鱉!”
說完氣呼呼地離開了。
傅溺是他遇到的最難搞的病人。
彆的病人,都是想活。隻有他一心求死,時不時就來這麼一遭。
至於理由,沒人知道。
可能是作為世間最後一條龍,感覺日子太過孤寂了吧。
不過,上麵是不會讓他輕易死掉的,任期還沒熬夠呢。
日子很快就過去了,也就還有九萬九千年吧。
完成任期後,他就會去到另一個維度。
忘記這裡的一切。
傅溺醒來後,沒有聽林致的話,大半夜從窗外飛了出去。
房間的儀器被他攪動的氣流,弄得亂七八糟。
林致本來在睡覺,忽然接到了值班護士的電話,說病人憑空在房間消失了。
林致“啪”地一聲,把手機摔到牆上。
翻了個身繼續睡。
他才不管他的死活,他最好是今晚就去死。
傅溺瘋了一樣地在烏雲之間橫衝直撞著,周身的鱗片上映出冷冷月光。
周遭的海域早早地下了禁遊令,讓大家都彆遊了,老實回家待著吧。
關上大門,不要聽,不要看,睡就完事兒了。
就連一些習慣夜間活動的深海魚,都不怎麼出來了。
整片海域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和沉默之中。
傅溺從月光中垂直而下,最後隻激起了很小的水花。
一個完美的十級跳。
就連他在海域中的遊動,也是極為緩慢的。
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
海裡的其他生物扶額:“唉,自己嚇自己~”
傳說中的大惡龍,傅溺入海的聲音,還沒海上遊輪的聲音大呢。
那艘加足馬力的遊輪,一直開到了公海處,念撫才被莫池硯從房間帶了出來。
不隻是她,陸陸續續也有其他女孩子,出現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中。
念撫是這些女孩子裡的焦點,哪怕隻是穿了剪裁最簡單的奶白色吊帶裙。
對於站在上麵的高貴挑選者來說,她絕對是一眼就能被看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