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從高中那場球賽開始心動。”
喬清鬆聲音堅定，不像是表白像是宣誓。
古月明剛把昨天做好的醃漬聖女果擺好盤拍攝vlog封麵照，就被門外的敲門聲拉走。
門剛打開，下巴上帶著一夜長出來還未清理的小胡喳，再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明顯，襯得人憔悴，古月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人高馬大的男人上來就宣誓。
從未設想過的開場讓古月明一時怔愣住，她示意喬清鬆換鞋進門。
端來一杯白涼開，“家裡隻有這個了，你將就著喝吧。”
喬清鬆有些拘謹地把自己鎖在沙發一角，看上去無端有幾分委屈。
古月明都被氣笑了，被欺騙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如果你就是想說這個喝了水就可以走了。我不喜歡怕騙人的小偷。”
是對人格的嚴重指控，自從高中父母去世後，古月明很少對說話帶刺。
喬清鬆拿起水杯的手又放下，咽了咽口水，麵向古月明雙眸直視她，聲音低沉：“我不會騙你，卷子剛入學的時候在年級傳閱，不見之後我們都是看的掃描版，後麵球賽結束了，我聽到彆人說你喜歡陳霖，剛入學就想給他遞情書，我就沒敢跟你認識。”
高一剛入學的時候確實有這麼一段啼笑皆非的傳聞，王靜是初中直升的，初三就看上學長陳霖，表白第一次因為陳霖一句不跟初中小屁孩玩過家家被拒絕，高一一升學就在樓道扯著古月明說要遞情書，被路過的同學傳來傳去變成了古月明要去了。
畢竟高中時期大家臉皮都包薄，無論男女都講求麵子，都覺得被拒絕過還在□□空間宣泄情商發下毒誓在也不喜歡陳霖的王靜會再遞情書，梅開二度。
“我看你確實是人際交往一塌糊塗，都辟謠成那樣了，還傳到你耳朵。”古月明借用上次吃飯兩人聊天，他自嘲的話語諷刺。
喬清鬆低下頭，早上的陽光調皮的透過窗戶投射在他規規矩矩搭在膝蓋的手背上，可惜等待審判的喬清鬆並沒有感受到清晨的暖陽。
“卷子現在為什麼在你這裡？”
喬清鬆挺直脊背，像坐在課室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乖乖學生一樣，立刻回答道：“我去參加夏令營之前去辦公室交表，壓在年級主任教案裡，我本來是給他的，正好我再讓我幫忙轉交一下，但是去你們班同學跟我說你請假了。”
古月明奇怪按照班級同學的八卦程度，就算請假了回來也會告訴她，尤其還有靜靜在，除非…
“是什麼時候？”
“十月份。”
沒錯了，高一十月份古月明請了小半個月的假，爺爺病重，到後麵去世，過完頭七才回來。
“我回來了你為什麼沒還給我？”
聽到問話，喬清鬆雙手交握，嘴唇抿住，在古月明視線的追問下回答道：“你回來的時候我夏令營也結束了，但是我媽媽不希望我報送去首都，她跟我爸決定離婚了，要我出國。機票訂好了，時間太匆忙，我…”
古月明對彆人的隱私並不感興趣，莫名的擔心說多了，主場又要變換了，害怕要安慰人，在喬清鬆停頓中打斷，“那既然現在我們再次見麵了，你現在可以還給我了。”
11樓走廊的燈光喬清鬆自從搬進來後第一次覺得這麼暗淡，肯定是物業沒有打理好。
上次古月明來拿文件，從五樓到11樓最後進電梯下午樓都不要5分鐘。
此刻喬清鬆倒是恨不得家裡有百丈遠，可是在意的人還在等，不舍得讓她等太久。
喬清鬆拿著卷子再次下來時，古月明正好分裝好剩下的醃漬小番茄。
這次他沒能換上白色拖鞋進來，穿著板鞋的腳止步於大門口。
古月明接過自己的塑封卷子。
“這段時間還是要謝謝你的照顧，塑封的錢我轉給你了，務必收下。”
清脆動聽的聲音中透露出不想再聯係的意味，喬清鬆自覺在腦子裡翻譯，“我們以後不是朋友了。”
喬清鬆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但是在古月明戒備的眼神中隻能頹然放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隻是覺得想抓住些什麼，明明這段時間相處得很好，慢慢的進入她的生活，被接受。
“你在電梯我幫你接快遞是我高中之後第三次見你，那天我是來收拾東西打算把房子租出去，但是看到你這熟悉的有些膩味的地方就變新鮮了，我跟中介說不租了，我自己住，第三次了我想試試假如你的生活讓你記住我，你說你喜歡有肌肉的我一直在練，電梯裡你看到我…是開心的對嗎？”
剖白心意的人明明不是古月明，可是此刻她隻覺得自己耳朵也有點熱了，問句出現時腦海中浮現電梯裡他打扮得完全戳中理想型的畫麵，她的表情那麼明顯嗎？
“你高三的時候我也回來過一次，都在校慶我找到你時你在小樹林哭，像小花貓很可憐，隻能用手抹淚，我遞紙巾給你，還沒來得及說話，你看都不看讓我滾，聲音小小的，我想你真聰明知道我飛機要遲到了。”
古月明聽到這裡隻覺得錯愕，叫他滾是聰明？
“第二次是你跟你好朋友來找陳霖分手，你在幫她擦眼淚，我遞紙巾給你，這次你說的謝謝，可是王靜對吧，她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沒認出我又讓我走。”
古月明捏緊塑封試卷，信息量太大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聲音有些遲疑：“可是你之前都沒跟我說這些。”
門開著一直有聲音走廊的燈便開著，燈光自頭頂照下，燈光籠罩下麵前男子的麵容好像有些模糊，模糊但十足委屈。
“我告訴你了，你跟我介紹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我認識你，我們同一個高中，你的作文寫得很好。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試卷的事情，我怕你覺得…覺得我一直拿著你的試卷很猥瑣。”
喬清鬆深邃狹長的眼睛眼尾下垂，晚班的疲憊讓眼尾有些許發紅，看上去委屈極了。
古月明不敢對視，腳尖往外，腦子有些混亂，把用小花花保溫盒裝好的小番茄塞進喬清鬆手裡，開口道：“你先回去吧，熬了一晚上你也不累嗎，快回去休息，還有你記得收錢。”
喬清鬆看著當麵鎖住的大門，低頭握緊飯盒，臉上終於有了笑摸樣，所以還有機會，沒有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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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健康生活隻做到了早起哦，到現在早餐都沒吃。”
係統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伴隨著提示古月明的繁雜的思緒立刻平靜，整個人好像被剝離站在第三視角。
“係統？”
“你這幾天都沒出現。”
“本係統也是很忙的，隻要你做到健康生活，KPI完成好了，我不會一直窺屏的，你們人類不是都不喜歡被人監視嗎？”
放下手中摩挲的語文試卷，將卷子收進書架，拿出冰箱常備的掛麵，古月明起鍋燒油單手打蛋，滋啦聲中蛋白蓬鬆的煎蛋就出爐了，切一小塊豬肉先切片再切絲，簡單生抽生粉醃製，用煎蛋剩下的油翻炒出鍋。
起鍋燒水，煮好麵條直接將煎蛋和炒好的肉絲蓋上去，加上麵湯，麵上放一筷子泡白菜，搭配上醃漬小番茄，完美早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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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是錯怪他了。我就知道他喜歡你。”
電話那頭是王靜的聲音，聽完了古月明的講述，覺得自己已經勘透故事脈絡，難道好友終於要脫單了，人生中終於不再隻有初中過家家似地感情經曆了。
高三校慶的時候古月明父母出意外去世，家裡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一擁而上想要就賠償分一杯羹，甚至跑來學校來鬨，住校都不得解脫，身邊的風言風語導致那一段時間古月明整個人跟刺蝟一樣，已經分辨不來真心假意了。
“都怪那些傻逼就是嫉妒你，一個個小雞仔一樣還想搞校園霸淩，成績跟屎一樣，活該考不上大學。”
古月明總是能被王靜逗笑，那個時候還好有靜靜在身邊，無數個深夜古月明都想跟隨爸媽團聚，除了他們留下的要她好好活著的遺願外，就是這個好友日夜的陪伴才拉住了她。
“靜靜，謝謝你。”還專門從家裡搬來跟我一起住校。
“哎呀，怪煽情的，好姐妹一生一起走。不過我們那時候去扇陳霖的時候喬大學霸也在？完全沒印象。”
“我也。”
王靜調侃道：“他要是那時候長了嘴，沒準你們現在都在一起很久了。”
“你彆瞎說，那時候沒心思談戀愛。”
“哦喲，你沒說不喜歡這個人哦。”王靜抓住言語中的漏洞，笑道：“說真的，你上次還跟我說陳霖還沒女朋友，你看我們的感情很清楚。你呢？”
“局外局內人都一樣，容易一葉障目，月明，不管你喜不喜歡咱們這個學長，就一點，不要讓過去的情緒束縛了你，談戀愛嘛，又不是結婚，好好享受過程就好。”
古月明嘴硬道：“我沒抗拒，我隻是沒找到合適的。”
在沒有係統前古月明確實從高中意外發生獨身一人後，一直被情緒包裹，被生活和巨大的莫名壓力推著走，一直不得片喘息。
“好啦，我還不知道你，我看著學長就挺合適的，長得帥離得近還會做飯，人夫感十足，又喜歡你，自己條件也好，現在這種好苗子基本都是殺豬盤了。”
“他肯定不是，要是的話我就殺了陳霖。”
“陳霖？你是不是跟他打探喬清鬆了？”
“嘿嘿，不聊了，我起床去洗漱了。”王靜心虛的飛快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