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齊司禹連咬了幾口都記得?故意的啊?
楚茉打掉萬惡之源的手罵:“誰咬的心裡沒數?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漆黑的瞳孔微動。
楚茉的指甲摳進大拇指。
他要追問?
下一秒,木質香襲來,嘴角被齊司禹偷親一口。
悶悶笑聲震出胸膛:“榮幸至極。”
心弦一跳,楚茉瞥開眼。
真是老狐狸精。
“茉茉怕了嗎?”齊狐狸精挑眉,唇瓣距她不足方寸。
楚茉傾身咬住他的嘴角:“洗乾淨去房間等我。”
浴室裡熱氣蒸騰,熏得鏡麵霧蒙蒙的,楚茉手裡抓著牙刷柄,來回刷了兩下。
不對,她刷牙乾嘛?
【和他啵啵】
楚茉一把抽出牙刷柄,吐出嘴裡的白沫。
-誰要親他?給他美死了?
【^^】
積攢的霧氣順著大開的浴室門飄出,滾向入幕之賓腳下。
她的粉色小沙發被一隻男狐狸精霸占,他放下平板,舉起手中的東西晃了晃。
楚茉定睛一看,細長的一條,藍白色的包裝,多半是一管藥膏。
【他準備好齊全誒,宿主放心,我們是有原則的統,絕不會打擾你的私人時間】
【就是那個咳,沒經驗的活可能不會很好】
噔噔噔噔,小萬貼心模擬關機音,楚茉卷起手裡的毛巾,破開熱霧丟向齊司禹:“帶著你的臟東西給我滾出去!”
齊司禹接住毛巾,拍拍大腿:“來,我給你擦頭發。”
“順便——”他壓低尾音,“抹點藥。”
齊司禹仰靠在沙發上,睡衣領口鬆鬆垮垮,露出斑駁的痕跡。
一股邪火自楚茉心間竄起,她兩步跨到他腿上,抓起他的頭發,強迫他抬頭:“要抹藥的到底是誰?”
齊司禹順著她的力度,手一揚。
楚茉眼前蓋了塊白布。
輕柔的力道摩挲她的頭皮,沿著烏黑的發絲一路向下,裹住垂到胸前的發梢。
齊司禹撩起她的頭發:“藥在你手邊,辛苦茉茉。”
溫涼的手帶著毛巾穿梭在她的發間,神情溫柔又專注。
像極了賢惠的人夫。
很想把他的道貌岸然戳破。
楚茉拔開藥蓋,擠出清涼的藥膏,粗魯地按住他的青痕。
“嘶——”
楚茉提腰,纖指打圈,化開黏膩的膏藥,從外側向裡,指甲刮蹭中央那顆凸起的喉結。
頭皮傳來輕微的拉扯感,他躺在她身下,輕喘了聲。
她頑劣地磨了兩下,將剩餘的膏藥抹在他的脖子後:“好好擦,拽疼我了。”
發間的手複又動作,連帶著她手下的喉結:“頭發不擦乾會生病。”
楚茉才品出九曲十八彎的威脅,她勾起唇角,手又往脖子底下探了探:“管好你的東西,少發——唔!”
唇上的傷口漫開清涼。
濕漉漉的毛巾掛在肩上,齊司禹的手指沾著她剛親手抹給他的藥膏。
從他的脖子,轉到她的唇。
未說完的話被按回喉嚨。
瞳孔深處蕩出點點笑意,大掌貼上她的後腰:“茉茉,我管不住它,幫幫我好嗎?”
楚茉冷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厚?”
齊司禹按住她的腰:“你沒給我機會。”
“我沒給你機會?”楚茉揪住他的頭發,吹了口氣,“齊司禹,如果你當初答應我,現在就不用忍著了。”
齊司禹的拒絕可以說是她走上這條職業的導火索。
被拒絕的第二天,她收下一個男同學的花,和他談了場索然無味的戀愛。
然後賈斯塵找上門。
那時的她又無聊,又憋著一股勁。這場“初戀”讓她明白,她不屑於白開水那樣的“愛情”。
她喜歡征服和被征服的遊戲。
在賈斯塵用齊司禹激她的時候,她看似灑脫,但她的心已經蠢蠢欲動。
想讓緋聞傳到齊司禹耳中,告訴他不是非他不可,報複他當眾給她的難堪。
第一單是假扮一位精英的女友。
她陪他應付他的父母,他卻不想結束這段關係。
於是他不斷續費和她的戀愛,為她買單,送她禮物,直至他傾家蕩產,再也付不起她的費用。
最後的那頓飯,他跟她表白,暢想未來,又跪下來求她。
她等他說完,對他說:“先生,時間到了。”
她記得,他砸了那張餐桌,他罵她沒有心,但不敢動她一根頭發。
她從對方的撕心裂肺中剝奪出一種快意。
一種高高在上、玩弄人心的快意。
她接了一單又一單,初衷泡在快活裡,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她坐在齊司禹懷裡,扯他的頭發,咬他的嘴唇。
她收了他媽的錢,聯合彆人謀劃,把他拽下高位。
她要讓他付出身份和真心,而他斥巨資為她建了一個家。
在她稍有動搖,給他道歉機會的時候,齊司禹說,她沒給他機會。
他一腳把她踹到偏離的人生軌道,然後站在站台上說,是她自己走的。
楚茉覺得可笑,她趴在齊司禹的肩膀上,笑出了聲。
他對曾經給予她的譏諷和羞恥毫無作為,她居然先動搖了。
她咬住他的肩膀:“我討厭你。”
“嗯。”溫涼的手拍著她的腰,像是在哄小孩子,“我想和你約會。”
她鬆開溢出血絲的肩膀:“我說我討厭你。”
“我知道。”他迎上她深入皮肉的手,親吻她的眼角,“和我約會,我給你書房鑰匙。”
明晃晃的交易,證實他溫柔背後藏著的虛偽。
而她差點又一頭栽進去。
他撫過他親吻過的部分,“你進書房想找什麼?我給你準備。”
楚茉半真半假地透露:“燕華讓我打聽你撥給許冠清的預算。”
他神色未動:“好,我回頭把預算表給你。”
這麼容易?都不問兩句?
楚茉凝望他的眼睛,纖長的睫毛揭開,映出她的模樣。
那蘊含的深情令她想吐。
她想要預算表,但更想看他吃癟。
楚茉故意抬腰蹭了蹭:“答應這麼爽快,你很想我陪你約會?”
齊司禹屏息:“很想。”
楚茉宛然一笑:“那一份預算表不太夠格。”
他抬頭看她:“你還想要什麼?”
楚茉勾住他的脖子:“想玩你。”
他不是愛體麵嗎?不是愛控製她嗎?那她就要他失控,失態,渴求她的允許。
陷入床墊,楚茉抬腳踹上他的大腿,齊司禹將將躲過,又被楚茉拉回來:“躲什麼?狗東西,賞你的。”
腳腕落入掌心,警告似地握緊:“彆玩。”
楚茉勾了勾腳趾。
殘忍的痛爽隻是飲鴆止渴,他控製不住地挺身,向施加者獻出最脆弱的部分。
她的弧度,她的柔軟,她給的歡愉和痛。
他忍著她的褻玩,咬牙俯身,卻又被踹回原位,他捏著那節腳踝,眼神快要噴出火。
再玩下去,他會失態。
“嗬——”
輕笑燃燒他的神經,屈辱化作燃料,誘他拋下自尊,共赴欲海。
他脖子上漲起的青筋和勒痕交錯纏繞,像是圍住脖頸的荊棘。
腳心好似墊在一團柴火上,室內響起壓抑的喘息。
腳踝落在那人手裡,忽鬆忽緊,她掌控喘息的開關,淩駕他的渴望。
她盯著他的眼睛,那幽暗幾乎要突破限製,衝出來淹沒她。
他握緊她的腳踝,迎合她的動作,向她舉起白旗。
柴火心突突跳了兩下,楚茉狠狠踹出他的悶哼:“憋著。”
燒灼的刺激驟然抽離,他喘著氣,瀕臨終點的期待一點點墜毀。
楚茉盤腿坐在他鋪好的床上,揚起被他咬傷的嘴角:“你不是要我替你管教嗎?”
“我說,憋回去。”
他臉色陰沉得可怕,移開了蠢蠢欲動的手。
任誰被刹停在解放的邊緣都不好受,何況他未經世事。
但這是她開出的條件。
她開出的條件,他必須答應。
楚茉愉悅地眯起眼,欣賞齊司禹發青的臉色。
等火苗蟄伏,他沙啞出聲:“我周末叫你起床。”
楚茉勾勾唇:“彆忘了預算表。”
門扉漏出室內的光,楚茉揚聲:“不許偷偷弄。”
門邊轉過俊美的臉。
齊司禹扶著門框,柔柔一笑:“好霸道啊,寶貝明天要來檢查嗎?”
不等楚茉回答,他啞著嗓子:“隨時恭候。”
漏出去的光被關回屋內,楚茉狠狠錘了下枕頭。
響起的鈴聲驅散旖旎,她撈出手機劃開。
賈斯塵給她發了條消息:紀千星那邊的狗仔已經談妥了,料什麼時候放好?
她找賈斯塵收買狗仔,為的不是掩蓋,而是保證這條緋聞一定會被傳出。
這條緋聞一出,她就有把握說服謝南蕭,以撤回注資威脅趙導剔除紀千星。
他接不了翻身劇,競爭不過委托人,她的任務就能圓滿完成。
這樣一看,似乎沒有讀心術,她也能完成任務嘛。
至於事後紀千星會不會發現是她動的手腳……
她的眼前閃過那雙幼圓的眼睛。
狗仔黑吃黑,管她什麼事呢?
絕不會被發現。
她還沒打算放棄這位穩定充電樁。
比起謝齊兩家,沒有背景的紀千星最好拿捏了。
楚茉敲著鍵盤:這周吧,早發早結束。
她手指一滑,點到聊天框底下的相冊。
許冠清的實驗報告一列排開。
聊天框一跳:好,彆的進展如何?這單完了還用再給你安排新的嗎?
楚茉劃過那排看不懂的數據,卻在發出的前一刻猶豫。
她想起許冠清墊在她肩頭的嗚咽。
想起清風朗月的笑。
想起雪花飄零,燈光閃爍,他撿走她頭上的落葉:“我可以相信你嗎?”
楚茉再次滑過那排報告,右上角的綠標暗下。
發還是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