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吧?
齊司禹是瘋了吧?
飄揚的窗紗蓋住明滅的月光,溫潤的麵龐一半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中,一半深埋在駭人的陰影裡,拉扯、碰撞,竟融合出悲天憫人的魔性。
“茉茉,茉茉,我的茉茉。”
“怎麼辦?好想把你鎖起來,讓你隻能看到我一個。”
“本來還可以忍住的,本來我真的想過放你走的。”
“但是你在夢裡喊我。但是你吻了我,嘗過你的味道,讓我怎麼再甘心在一旁看著你和彆的男人卿卿我我?”
楚茉迅速從神經質的碎碎念中鋪捉到不同尋常的信息——她居然在夢裡脫口喊過齊司禹的名字?
什麼時候?
玲玲鐺鐺,鎖鏈磕碰,床邊向下凹陷,陰冷的氣息如濃厚的雲霧,潮濕彌漫。楚茉唰得閉眼,數著節奏放緩呼吸,試圖偽裝出深陷夢中的樣子。
撲通、撲通。
寂靜的深夜根本藏不住任何動靜,重量綴在腰間,又緩緩越過下凹的腰身,貼著背脊外的被子晚宴向上,靜靜停在纖細的脖頸旁。
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撲通撲通、撲通。
柔軟的床墊湧動,木質香填滿她僅剩可供呼吸的空氣。
仿佛齊司禹無處不在。
吸氣——呼氣——慢慢來,慢慢來。
楚茉延長呼吸,被褥下的手悄悄捏緊大腿上的腿肉。
隻要她重新睡著,就能當今晚無事發生。
心跳完全喪失節奏,靠心跳數維持的呼吸節奏錯了一拍。
楚茉凝氣。
奈何破綻無處遁形。
“寶貝。”陰濕的氣息像是得了許可,幻化出無形的觸角向床上偽裝失敗的小可憐豎起,溫柔的聲音炸在耳側,輕微的痛楚落在耳垂,“你是在扮演睡美人嗎?”
“我該怎麼吻醒你?”
楚茉猝然睜眼,撞進幽深的眼瞳。
一團月光凝結在濃霧深處,神秘,危險,好似千年古堡私藏的夜明珠,引得無數人覬覦,隨之殉葬。
不等楚茉緩過神,腫脹的唇瓣再度被叼入濕潤的環境。
輾轉、反複,狡猾的舌這次成功得逞,趁齒關不備,一路入侵,攻城略地。
楚茉掙紮著去推,卻被冰涼的大手帶著,按在胸膛。
胸膛之下,搏動的心臟頻率,比她的更勝。
快得要突破極限,快得恨不得自己蹦出胸膛,向麵前薄心寡情的小騙子訴說熾烈的愛欲。
她從未贏到過,也從未想過會從齊司禹身上贏到的心。
“茉茉。”柔吻一路向下,探入她敞開的衣襟。楚茉仰起頭,奮力汲取稀薄的空氣。
“茉茉,你的這裡,和我的是一樣的嗎?”冰涼的手指隔著最後一層衣物,極有禮貌地停在胸膛前,齊司禹輕輕一刮,引得楚茉一陣戰栗。
他撐在她的頭頂,手中還握著準備禁錮她的鎖鏈,平日裡的自矜和溫柔被偏執儘數吞沒。
雖然沒有跪下來,但他確實在求她的愛,代價是承認他的偏執和陰暗。
楚茉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月光為紅腫的唇蒙上一層輕薄的紗,蕩漾的水眸還沁著濃烈的情。
她抬起手臂,勾住齊司禹的脖子。
“司禹,鎖鏈纏在你的身上,一定很美。”
“如果你願意為我纏一次,我就答應你一個願望,如何?”
“茉茉。”濃霧吞沒了僅剩的月光,齊司禹任由楚茉撈走手裡的鎖鏈,手腕一用力,將她扯入懷裡。
“留在我身邊。”
她其實不懂,齊司禹對她如此濃厚的偏執究竟從何而來。但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齊司禹,比那個假模假樣的溫柔男神,更能刺激她的神經。
細巧的鎖鏈纏了一圈又一圈,她繞過他的脖子,將他扯落神壇。
“齊司禹,你在破壞遊戲規則。”她一手探入他的衣襟,一手拉低鎖鏈,強迫他低頭,“我要你書房的鑰匙。”
薄紅染上終年寒涼的身體,他的喘息燙到她的耳朵:“茉茉,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鎖鏈收緊,造物神偏寵的臉漲起幾根青筋,楚茉愛戀地吻他的唇角,手上撩撥不停:“司禹,你想要我,總不能還防著我。”
“什麼都給你,你就不會留在這裡了。”脖子上的鎖鏈越纏越緊,他艱難地呼吸,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漏,“我,不能,放你走。”
“你!”楚茉漲紅了臉,手下一鬆,“你是變態嗎!管好你的東西!”
“咳咳咳……”
柔美的月光揭露痕跡斑駁的脖頸,曖昧爬滿冷色的肌膚,即使穿了高領毛衣也隻能稍作遮擋。溫潤君子被她染上斑駁青紫,昔年嘲諷她的人對她卑躬屈膝,肆意褻玩。
楚茉撫過那一條條青痕。
不得不說,齊司禹很了解她。
那她也不介意給他點甜頭。
溫色一閃,楚茉勾起齊司禹脖子上掛的玉牌:“這是什麼?”
“咳咳。”手臂橫過她的腰間,齊司禹嗓音沙啞,“燕華從寺裡求的平安玉。”
楚茉躲開他不安分的手:“以前好像沒見你戴過。”
“以前你也沒扒過我的衣服。”堅實的肩膀立馬挨了一巴掌,齊司禹老老實實地換了說辭,“這兩年求的,大學時沒有。”
不待楚茉細想,齊司禹又貼了上來:“跟我約會,嗯?”
楚茉咬住他的耳朵:“書房鑰匙,嗯?”
齊司禹摟著懷裡的細腰:“我還是喜歡你大學時候裝清純的樣子。”
“……”楚茉提起膝蓋,不輕不重地壓過他的腰間。
聽到他隱忍的悶哼,楚茉滿意地抬起膝蓋:“齊先生,很晚了,回去做夢吧。”
齊司禹側頭親她的臉頰:“茉茉乖,鎖鏈收好,之後再陪你玩。”
腰間的手臂越縮越緊,沙啞的聲線勾出不加掩飾的偏執:“不要再去外麵找彆的男人,否則我不保證這些不會用在你身上。”
木質香消散,楚茉抬腳一踢,鎖鏈嘩啦啦墜到絨地毯上。
齊司禹哪怕是這樣都不肯給她書房鑰匙,也不知道裡麵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不就要一個破數字,一個兩個都防那麼緊乾什麼?
明天還得再從謝南蕭身上下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