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楚茉弓起腰,發炎的喉嚨像是含著一包血,咳得聲嘶力竭,咳得腹肌發痛。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哪怕被趙導說出她跟紀千星認識又能如何呢?謝南蕭那天不是都看到她救紀千星的場景了嗎?她圓不了嗎?她不能圓嗎?
明明有損失更小的破解方法,卻偏偏選擇了最容易翻車的一種!
【宿宿宿主,你快想想辦法啊,他好可怕嗚嗚嗚】
“慢點想,不著急。”
身後的大手輕輕撫摸她的脊背,似是替她順氣,又似是無聲的提醒。
提醒她好好說,想明白再說。
如果能讀到齊司禹的心聲,她毫不懷疑能讀到他氣得想殺人的心。
她驀然想到之前賈斯塵跟她說過的一則傳聞。
齊司禹剛接手公司時民心不穩,董事會和高管都不聽他的指揮,凡是他提出的戰略就沒有通過的。結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那些激烈反對他的高管們被開的被開,辭職的辭職,公司換了一批血,再也沒有人敢置喙他的決定。
他雖然名義上還是小齊總,齊氏卻幾乎成了他的一言堂。
更可怕的是,那些離開的人提到離職原因,皆是諱莫如深,都說是個人原因。
可都是乾了十幾二十年的老人,怎麼會集中因個人原因離職?
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來著?她把這件事當笑話放了,誇了兩句好手段。
如今這手段要用到她身上來了。
【囚禁/強製愛.avi】
【宿主,你要不先提前熟悉一下流程吧?】
……熟悉個屁。
楚茉轉身撲到齊司禹懷裡,牢牢環住他的腰:“司禹哥哥,你聽我解釋。”
齊司禹垂眸,懷裡的人蹭在他胸前,小臉發白,不知是嚇的還是病的,泛紅的眼尾楚楚可憐,像隻討好人求庇護的小兔子。
哦不,像是戴上兔子麵具的小狐狸。
楚茉兩眼一眨,一汪淚花含在眼尾,映得黑眼珠乾淨又無辜:“謝南蕭是我的老板,我在謝氏上班,昨天陪他去參加投資商飯局,喝多了,才拜托他送我回來。”
她埋進他的肩窩裡:“那些人一直灌我,我喝了好多,都差點吐了。”
冰涼的手插進她的秀發,細致耐心地梳理:“嗯,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因為不想讓你看到謝南蕭。
“因為我怕打擾你。”楚茉收緊手臂,好似一朵攀附著他的菟絲花,“我們隻是合約情侶,你是我的雇主,我不能要求你做這些。再說了,我那個時候醉得難受,根本想不了那麼多。”
“雇主?”溫柔的手停滯,托起她的後頸,強迫她抬頭,“茉茉,你真當我是在跟你玩情侶遊戲嗎?”
那雙幽暗的眼眸深處泛起點點猩紅,仿佛夢裡見到的那團傾世滅天般的火焰。
抓著後頸的手不斷施力,漲麻的痛鑽入脊髓,接觸之處燒起溫度,像古時候烙印的刑罰。
楚茉睜大眼睛,一滴淚珠恰到好處地滾落,掛在尖巧的下巴上。
後頸的力度漸漸鬆開,寒涼的指尖刮走那滴淚珠,齊司禹不輕不重地揉捏她的脖子:“謝家和我存在競爭,你不知道,沒關係。”
“現在跟謝南蕭說辭職,我既往不咎,以後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手機被甩到麵前,更似輕飄飄的一巴掌。
辭職?她當然會辭,不過不能是現在。
楚茉抓起手機憤憤摔到牆上,四方體爆出巨響,應和楚茉擲地有聲的回音:“齊司禹,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是你在求我合作,你憑什麼左右我的工作?”
“互不乾涉是合作前提,如果你非要乾涉我的私人生活,那我今天就搬出這裡!”
眼底的猩紅暴起,齊司禹的大手猶如鎖鏈牢牢攥緊她的肩膀,力度大到足以留下烏青的指痕:“你就這麼喜歡謝南蕭?楚茉,你要為了他和我分手嗎?”
“分手?”楚茉冷笑,被搓出血色的唇瓣褪回慘淡的白,就像是他留不住楚茉的預征,“說分手的不是你嗎?”
“齊司禹,你真的愛我嗎?上次也是,這次也是,你非要攪沒我的朋友,攪沒我的工作,才會施舍給我一點信任嗎?”
擲地有聲的反問宛如一把插入心口的利刃。楚茉靠在床頭,上挑的眼尾盛滿委屈,卻又倔強地克製著不讓它落下。
她不能退,她要逼他低頭,逼他承認愛她。
她要讓齊司禹明白,這場遊戲的規則製定者,能且隻能是她。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齊司禹這幅樣子。
他垂下那顆驕傲的頭,迎著她的目光,緩緩屈膝,蹲在她床前,握住她搭在被子上的手。
“茉茉,太早聽到那三個字,你就不會珍惜了。”那經年埋藏陰暗的濃霧凝成悲傷的灰調,他執起她的手,落下虔誠的一吻,“我不逼你,但你不要拿我的縱容當挑釁的底氣。”
縱容,底氣,說得真好聽。
楚茉勾起微笑,反握住齊司禹的手,溫柔地許諾:“當然,齊學長,你在我心裡,永遠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觸動了他的哪根神經,齊司禹再度抬眼,濃厚的陰鷙卷土重來。
“彆再騙我。”
門重新關上,楚茉吞下齊司禹留下的藥片,回到平躺位。
【宿主值得一座奧斯卡小金人】
楚茉閉上眼睛。
-小萬,把你存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刪了!
解決了這頭,還有那頭。
楚茉在家裡躺了兩天,美美享受了兩天齊司禹的照料。
期間她偷偷給謝南蕭發了幾條信息,皆是石沉大海。
隻有那條溫度計的圖片得到了一句: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其餘一切關於那晚的旁敲側擊,都沒得到正麵回應。
煩死了,這些男人真是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楚茉一邊約了好久不見的許冠清,一邊跟小萬吐槽。
【那宿主覺得,解決謝南蕭的難度會比齊司禹更大嗎】
唔……
她塗上白色的唇膏,鏡中的人透出病態的蒼白。
-不管難度大不大,都得給他拿下。
謝南蕭剛踏出電梯,就看到辦公室門前蹲著的人。
幾天沒見,她似乎更清瘦了,本應合身的襯衫竟鬆鬆垮垮的,肩線下垂,腰間爬上幾道褶皺。
【宿主,沒想到你衣櫃裡還有大一碼的衣服】
-你不知道的小技巧多著呢,噓他來了。
等到麵前的陰影伸到眼前,楚茉才施施然抬頭。
謝南蕭逆著光,神色淡淡:“怎麼不進去。”
楚茉扶著牆站起,底下頭:“你沒來,我不好進去。”
“上次不是挺自來熟的?”謝南蕭推開門,讓開位置,“進來吧。”
謝南蕭的辦公室比上次整潔,地毯上的漫畫書疊放在魚竿旁,桌上的文件夾也整整齊齊豎起。角落裡的小鸚鵡熟練地撲撲翅膀:“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等謝南蕭關上門,楚茉先發製人:“謝總,對不起。”
“哦?為什麼道歉?”
“我隱瞞了我和齊家的關係。”置於身側的手指蜷起,楚茉抿抿發白的唇,“對不起。”
謝南蕭靠在門口,雙手抱臂:“你和齊家是什麼關係?”
“我是……我是……”楚茉吞吞吐吐,潔白的牙齒磕上下唇,咬出一排糾結的齒印,“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被送給齊司禹的……通房。”
她擠出那羞於啟齒的稱呼,又忙抬頭:“但是他不喜歡我,他從來沒碰過我。”
“都21世紀了,怎麼還有這麼古老的詞啊?我看那天他的所作所為,可不像是不喜歡你的樣子。”謝南蕭冷嗬,顯然是不信。
“他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楚茉急急邁出一步,“謝總,不怕你笑話。我自小沒了父親,母親前些年生病,齊太太找到我,說她兒子身邊缺個伴,隻要我願意陪她兒子,就幫我付媽媽的醫藥費。”
“我,我也是沒辦法才……”
豆大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南蕭哥,他和他媽媽之間根本不像是親母子,他媽媽還要求我跟她彙報齊司禹的行程。我哪裡會做這樣的事情,沒多久就被齊司禹發現了,他逼我留在他身邊當幌子搪塞他媽媽,其實私下裡根本就瞧不起我。”
謝南蕭不置可否。
對於齊家母子不合的傳聞,他多少有所耳聞。
當年齊司禹換下去的人裡有很多燕華母家的人,足見齊司禹和他母親,不是一條心。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為什麼肯放你應聘,做我的秘書?”
楚茉抬頭,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閃爍著幽怨的光:“他和他媽都把我當做一顆棋子,可我是個人啊!不是任他們差使的丫鬟!”
“你見到我的那場酒會,是我偷偷去的,就是為了找一個能幫我擺脫齊家的人。”
“想應聘你的秘書也是。”
楚茉一步一步靠近,纖纖玉指順著謝南蕭的領帶,一點點攀升,從緊實的腰腹,到飽滿的胸前,再到麵如冠玉的、妖孽般的麵孔。
她緊緊盯著謝南蕭的丹鳳眼,迷戀拽著懊悔,足要將謝南蕭勾引進這廂動人心魄的眸內。
“南蕭哥,我承認我對你彆有用心。”誘人的唇瓣一開一閉,吟唱海妖的魔咒。
“我那天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醉。”
“我聽到你叫我小茉,我感到是你抱我走的。”
“南蕭哥,”她拽下手裡的布料,將謝南蕭的臉拉到麵前,“我現在都告訴你了,你會原諒我嗎?”
狹長的丹鳳眼充滿驚愕之色,好像被巨石襲擊的海麵,驚濤駭浪湧動不止。
楚茉滿意地勾起嘴角。
-小萬,讀一下謝南蕭的好感度。
【好的宿主】
【當前好感度50/100】
“小茉。”聆聽係統彙報的當下,那雙丹鳳眼裡的驚濤已停,轉而湧出點點柔情,“那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差點親了你。”
灼熱的氣息一點點逼近,謝南蕭的鳳眸逐漸放大。
他停在距離櫻唇咫尺之外的距離,言語間的熱氣沉沉打在下唇。
“這是你的初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