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茉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大氣都不敢出。
她最近是水逆嗎?怎麼這樣齊司禹都能撞上來!
怎麼辦?說什麼?說什麼能阻止他們的會麵?她不要賠四倍的違約金啊啊!
“咄、咄、咄。”
前排的司機抬起手,食指按上車窗開關。
“不要開!”
紀千星一震,副駕駛座上的佳人陡然鑽進懷裡。
楚茉趴在他的膝蓋上,抬起一雙泛紅的眼睛,兩瓣嘴唇顫顫巍巍,就像是受驚的幼兔。
“千星,不要開。”袖口不斷下墜,布料被玉指反複蹂躪,皺成一團。楚茉埋進他的肩窩,黏糊的尾音輕飄飄刮來,“我哥哥管我管得很嚴,他不知道我偷偷來看你,如果讓他發現,會罵我的!”
喉結上下滾動,紀千星抬起手,輕撫懷裡拱起的背脊:“好。”
應答像是從胸膛裡悶出來似的,順著呼吸的起伏傳到耳廓。楚茉抓住他胸前的衣料,指尖劃過起伏的輪廓。
-胸肌誒,好軟。
【斯哈斯哈斯哈】
紀千星抓住令人心煩意亂的手,吩咐司機:“開條縫吧,開副駕駛的。”
貼了防窺玻璃膜的車窗降下一點點縫隙。
“你好。”
楚茉抓緊紀千星的手指,那手指順勢鑽入指縫中,與她掌心相扣。
“彆怕。”
左側是紀千星溫柔的安撫,右側是齊司禹儒雅的招呼,楚茉將臉埋得更深,幾乎能感覺到衣物底下凸起的鎖骨。
撲通、撲通。
【宿主,心跳得好快啊,光是聽到聲音就這麼興奮嗎】
“請挪一下車,擋住門口了。”
溫潤的話音就像氣壓泵踏板,重重撐起心臟,又輕輕放下。駕駛座後,楚茉聳起的肩膀一點點放平。
車窗再次升起,車輪默默向前挪了一小段。
齊司禹停在原地,微微皺眉。
這司機一句話不說,車窗遮得這麼嚴實,光天化日的,防備心這麼重,像車裡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
他回味了下最後掃到的那一眼。
車後座的男人五官立體,很年輕,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打量,又像是警戒。
他們曾經見過嗎?
紀千星扶起楚茉的腰,一時間不想撒手:“茉茉,他走了,沒事了。”
楚茉撐起胳膊,朝窗外瞥了一眼,這才徹底放心。
“謝謝你,千星。”
許是悶得久了,楚茉白皙的肌膚泛起紅,瀲灩的水光欲退未退,貝齒咬著下唇,紅潤的唇肉留下淺淺的一道痕。
很惹眼。
紀千星慌忙移開視線,欲蓋彌彰地擺手:“不用,不用謝。”
楚茉拉動車門把手:“那我走啦?”
心情瞬間跌至原位,紀千星搓搓仿佛還陷在柔軟裡的手指:“好,再見。”
楚茉帶著係統提示的【60/100】好感度愉快地甩上車門。
“老大,這什麼意思?還跟嗎?”小狗仔放下望遠鏡,縮到牆後。
狗仔哥手捧相機,壓到小狗仔旁:“這還跟啥,不跟了。”
“不過這女的誰啊?怎麼那個男的衝上去說了兩句話就下車了?”
“誰知道?”狗仔哥從兜裡掏出煙盒,磕出根煙叼上,“之前那幾張就夠了,沒拍到大的也沒關係,回去好好寫稿子等著拿錢吧。”
楚茉從容不迫地在樓下綠化帶旁散步兩周半,才上去見齊司禹。
齊司禹正坐在辦公桌後頭,聽到動靜,推開筆記本電腦:“你怎麼過來了?”
楚茉掃了一圈辦公室:“想你了,不行嗎?”
“不信。”齊司禹關上門,給楚茉倒水。
“愛信不信。”楚茉大咧咧躺到沙發上,撈起一本雜誌,“對了,你這次過來乾什麼了?我跟你媽怎麼交代好?再不彙報,我就要被阿姨競爭下崗了。”
齊司禹的肩聳了下,順勢坐到楚茉身旁:“放心,不能。你就說我過來視察的就行。”
“哦,查出什麼了?”
“查出幾隻蛀蟲,不算白來。”手指捏了捏柔軟的脖頸,他轉移話題,“晚上出去吃嗎?”
“我出去吃,齊總隨意。”楚茉仰頭蹭蹭齊司禹的手,“再捏捏,還要。”
潮濕的神色一晃而過,齊司禹托起手上的腦袋,“好。”
按齊司禹的吩咐給燕華彙報行程,成功撈出一筆的楚茉大手一揮,決定請客。
G市靠江,周末的江岸人流攢動,路旁的攤販肩挨著肩,各色霓虹燈牌爭奇鬥豔,連成條色彩斑斕的光河。
“這餐廳真是難吃,居然還好意思加收服務費。”楚茉一揮手,發票紙團圓潤地滾進垃圾桶。
齊司禹勾住楚茉的肩膀,避開行人:“那我給你報銷?”
江邊風涼,楚茉打了個噴嚏:“你媽給的,也算吃你家的錢。”
麵前的胸膛悶悶地顫,楚茉毫不客氣地給了一巴掌:“彆笑啦,看看前麵有沒有什麼小吃。”
行人來來往往,隔幾步路就能看到呆在原地四處張望的人。齊司禹的胳膊始終掛在楚茉的肩膀上,像一條軟趴趴的披肩。沉沉的木質香豎起一道屏障,將她牢牢護在身側。跨向冬季的天卷起涼風,肩上那隻手卻不複往日冰冷,仿若被煙火熏出人的氣息。
氣流湧動,江水翻騰,楚茉冷得打顫,手胡亂蹭兩下身側,偷爬進齊司禹的外套兜裡。
“哇!”
烤肉的香氣催出肚裡的饞蟲,隔著層層人頭,火焰一冒三尺高,幾乎快要竄上攤前頭的布料。楚茉的腦袋追蹤著旁人的烤串,拽拽齊司禹的口袋:“我要吃那個!”
“這裡的東西不衛生。”齊司禹穩穩站著,“回家我讓阿姨烤給你吃。”
“我不要,我就要吃這個,你給我買!”
楚茉興衝衝往前衝,衣服口袋卻沒跟著她動。
她不滿地嘖了聲:“學長,彆那麼掃興,來都來了,嘗嘗唄。”
齊司禹淡淡微笑。
滋啦滾燙的熱油滴入炭火,火苗像是絢爛的竄天猴,圍著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緊跟著,笑聲和叫好聲蕩開,一圈圈波紋般散進風裡。
齊司禹動了。
他後退了很小的半步。
如果不是楚茉的手撞進口袋深處,根本無人能察覺到這小半步。
“我不吃,我在這裡等你。”齊司禹鬆開楚茉的肩膀,麵色如常,甚至還溫柔地囑咐,“少吃點,吃得太油,胃會不舒服。”
方才眼裡隻有烤串的楚茉沒動,她歪著頭,一眨不眨地盯他。
齊司禹加深嘴邊的笑:“怎麼了?”
楚茉抿唇不語。
燒烤攤旁的炒麵攤不甘示弱,玩起了顛鍋,火舌舔著鐵鍋,濃濃的鍋氣化作輕煙。
一直觀察齊司禹的楚茉突然勾住齊司禹的胳膊,按住他後退的步子,挑眉笑道:“果然,你怕火,是不是?”
麵前的人似乎被戳中心事,愣在原地。
楚茉單手叉腰,得意地點點他的胸膛:“怪不得阿姨說你從不進廚房。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小齊總,居然會怕火?難道你小時候看到火尿床了嗎?哈哈哈!”
話音剛落的瞬間,縈繞周身的木質香陡然變味,鼎沸的人聲霎時暫停,漆黑的瞳孔內,假意溫柔的薄霧掠開,露出底下掩埋的深淵。
潮濕、陰暗、深不見底,能吞噬一切異己。
冰涼的手指點在咽喉,好似一條陰濕的毒蛇,順著肌膚慢慢攀升,滑動,停在在微不起眼的喉結,漫不經心地向下一咬。
截斷楚茉放肆的笑和呼吸。
她被迫仰頭,跌入無邊的幽暗。
“茉茉。”冰涼的吐息撩撥她的耳垂,低沉的音調拉出詭異的溫柔,似是癲狂前的人類擠出最後的理智,給予他的獵物一句將死之前的讚賞,“好敏銳啊。”
手指反複按動那顆顫動的果實,隨意又輕佻,將掌控窒息的權利當做孩童的玩具。
喉結滾動,震顫像是獵物最後的掙紮:“齊——”
“噓。”溫柔的嘴角輕微上勾,手指玩膩了會動的玩具,一寸一寸,爬升到脆弱的眼尾,機械般地撚、又柔和地撫平。
直到眼尾染上薄紅,他才滿意地笑了,獎勵似的吻落在眼角。
“茉茉。”
啄吻溫柔繾綣,沿著臉頰的弧度滑過,濕滑的觸感堪比淚痕,蜿蜒向下,一路跑到嘴角。
超過防線的距離,她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克製又瘋狂,一絲一毫的主動都足夠成為他吞她入腹的理由。
分秒被無限拉長。
楚茉腦子空空,內心卻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想咬上去。
想嘗嘗齊司禹的血是什麼味道。
溫熱的呼吸停了許久,最終隻是點了點唇角,縱容又無奈地歎息:“寶貝,再多想起來一點吧。”
“我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