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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紀千星也不知道她過來,這緋聞今天不傳,下次也能有機會傳。

許冠清那邊的進度還是0%,優先級應該排在紀千星前麵。

先退回去,把西裝和花藏到車上,到時候就說人太多她擠不進去,讓許冠清自己到她車上來。

楚茉腳跟朝後挪,身後人立馬尖叫:“彆擠呀!往後退什麼啊!”

她收回腳,環顧四周,找尋帶她過來的黃牛。

敬業的黃牛收了錢,大概以為她是什麼很痛恨黃牛的粉絲,消失得一乾二淨。

人群層層疊嶂,比馬蜂窩還要密集,楚茉的視線繞了三圈,停在麵前的保安大哥身上:“大哥,能不能麻煩您讓一讓,我想出去。”

保安大哥頭都不回:“不行。”

楚茉摘下墨鏡,楚楚可憐地試圖發動眼波攻擊:“大哥,這人太多了,我胸悶,你放我出去行嗎?”

敬業又正直的保安大哥不為所動:“小姑娘,我在這個機場乾保安很多年了,你這樣鑽空子的粉絲,不是我吹,碰到的不下上百個,我手一抬,你一衝,你身後的人也跟著衝,這秩序還要不要維護了?”

他朝楚茉手裡的袋子睨了眼:“人家要收禮物的,會過來接的,不用你往前站。”

楚茉:“……”

保安大哥,你說的都對,但我不是真粉絲啊!!!

楚茉和保安大哥推拒三百個來回,軟的硬的都試了個遍,大哥就像是罩了金鐘罩,巍然不動。楚茉一咬牙,正打算往後頭的人堆裡擠出去,前方的尖叫陡然炸開。

閃光燈此起彼伏,差點沒閃瞎楚茉的眼。

安檢出口後,戴著帽子和口罩,被簇擁在一堆保安中間的紀千星緩緩走出。

紀千星穿著休閒襯衫外套和破洞牛仔褲,褲頭上掛了條銀色的鏈子,跟著他的腳步一晃一晃。

一聲“紀千星”直衝雲霄,紀千星抬了抬帽簷,豎起手指壓在唇前。

“啊啊啊!哥哥好帥!好溫柔!”

“我死了我死了!”

“星寶!星星!嗚嗚我這輩子都值了!”

“到底誰還在叫啊?沒看到星寶都叫安靜了嗎?”

紀千星的動作反倒引爆更激烈的呼喊,排在最後的人不住地往前擠,擠出一片湧動的人浪。

楚茉也跟著墊起腳尖。

她順著人群往紀千星的後頭探。

保安、助理、許白英。

很好,沒看到許冠清。

她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哪有人能這麼倒黴呢?

人這麼多,許冠清那個悶瓜,應該還躲在休息室裡沒出來吧!

這口氣剛舒出來,一抹高挑的身影緩緩從出口走出。

風衣、鏡片、淡漠的眼神。

不是許冠清又是誰?

“彆擠了!”

楚茉的腳後跟剛剛落地,逃跑的步子還沒邁出。

身後傳來一股巨力,推在楚茉背上。

身體平衡驟然被打破,楚茉不受控製地往前倒,偏偏穩重而又可靠的保安大哥不堪重負,鬆開了手臂——

她瞪大眼睛,雙手衝前,啪嘰,

跪在一雙黑皮鞋麵前。

鼻梁上的墨鏡摔在地上,手上的花束飛出老遠,手掌根部火辣辣的,楚茉翻過手,掌根處擦破了一小塊。

這一摔,她的腦子嗡嗡的,還停留在見到許冠清的驚愕。

“你沒事吧?”

懵懵的雙眼一顫。

是紀千星。

摔出胸膛的心臟重新跳動,丟失的理智漸漸回歸。

此起彼伏的閃光燈絲毫不受鬨劇影響。

楚茉靈機一動,狠狠掐了把傷口,淚眼朦朧地抬頭。

一個多禮拜,紀千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他神秘的金主。

漂亮的眼睛蓄了一汪淚,掉落的碎發顯出幾分狼狽,側身跪坐在地上,像是剛受了天大的委屈。

紀千星彎腰,抓住楚茉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楚茉吸吸鼻子,抓住紀千星的胳膊,躲在他身前:“謝謝。”

保安拾起地上的禮品袋和墨鏡,紀千星一瞥,看到了熟悉的深色外套。

那件酒會上,他披在楚茉肩上的外套。

抓著楚茉的手沒忍住縮緊,楚茉倒吸口涼氣,擠出兩顆淚珠:“疼......”

紀千星翻過楚茉的手,一道發紅的劃痕明晃晃刺他的眼。

“你受傷了?”

手裡的皓腕扭動兩下,楚茉欲蓋彌彰地拉下袖子:“我沒事。”

她悄悄抬眼,視線越過身前的任務對象一,不死心地向後探。

說不定沒看到呢?說不定呢?

高挑清冷的男人站在出口後頭,鏡片後的眼神極淡,隔著人群,和楚茉撞了個正著。

楚茉聽到僥幸破碎的聲音。

“我讓人送你去醫院吧?”紀千星無師自通,從地上撿起那束弄臟了的花,“這是你送給我的嗎?”

“天啊,星寶太善良了吧,掉地上還撿起來了。”

“寶寶好真誠。”

閃光燈還在哢嚓哢嚓響,女主人公的靈魂已經升天有一會了。

好了,她確實給紀千星送來個熱搜,隻不過從曖昧緋聞變成了善良美談。

楚茉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花和衣服你拿著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行。”紀千星一手捧著花,一手拉住她,“我讓許姐送你去醫院檢查,不檢查我不放心。”

“哇哇哇好負責!”

“真該讓那些黑字來看看,我星寶就是人美心善。”

求求你們,彆再說了。

楚茉還在思考怎麼跟許冠清解釋,直接被紀千星丟給身後的許白英。

許白英衝她一笑,拉她躲進保安隊的簇擁裡。

走的路徹底被堵死。

男女主人公分頭離開,機場嘈雜的討論不減反增。

“天啊,你們都看到了嗎?星星真的又帥又溫柔!”

“那個姐妹也長得好美!我做夢都不敢長那樣!”

“她還被星星親手扶起來了!星星還收下了她的禮物!我也好想摸摸星星的手!”

“哎哎哎!快看那後麵是誰啊?也好帥!”

許冠清雙手插兜,身姿挺拔,後麵還跟著汪露和幾名團隊裡的研究員。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沒管身側對著他按下的快門。

“剛才那個有點像楚總誒。”汪露擋著半邊臉,“她也追星嗎?”

許冠清腳步不停,淡淡道:“你認識那個人?”

“紀千星啊,選秀出道很火的。”汪露拍拍微紅的臉,“我當年還給他投過票呢!”

“我也是!那個時候可喜歡他了!”一名女性研究員搭話,“真人也好帥啊。”

兩個人熱火朝天地回憶往昔,直到她們的冰山組長潑來一盆冷水:“車打了嗎?”

“打了打了,昨天就約了。”汪露剛點開打車軟件,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誒,許老師,你昨天不是說你有事,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許冠清瞥她一眼,大跨步走出機場。

汪露一邊查司機師傅的電話,一邊跟女研究員小聲吐槽:“你覺不覺得,許老師心情不太好?”

女研究員覷了眼許冠清的麵癱臉,小心翼翼地擋著嘴:“我也覺得。”

車子拐到僻靜的街角,許白英帶著楚茉從安保隊的車上換到前麵那輛車。

楚茉一屁股坐在紀千星身旁,掏出手機給許冠清編輯消息。

楚茉:不好意思許老師,我這裡突然出了點急事……

“不好意思啊,千星的女友粉太多了,要是讓她們看到你和他坐一輛車,影響不好。”車門一關,許白英從座位底下拉出醫藥箱,“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再去醫院?”

消息發送,楚茉忙道:“不用,我沒事,不用去醫院,我車還停在機場呢,前麵停一下,我自己打車回去吧。”

“還是拍個片子看看,萬一摔到骨頭呢?”紀千星摘下口罩帽子,放在膝蓋上。

楚茉舉起手腕:“真沒事,就是擦破點皮,你看看。”

外頭日光正盛,舉到麵前的皓腕纖巧白皙,一隻掌根擦得發紅,一隻掌根劃出道口子,仔細一看倒也不深,外翻的皮肉紅豔豔的,也沒出血。

但她剛才喊了痛,還哭了。

紀千星抿唇:“那腿呢?”

楚茉揉揉觸地的膝蓋骨:“最多摔個烏青塊。”

“所以放我回——”

“不行。”

紀千星突然靠過來,手貼住她擱在膝蓋上的手,另一隻手抓住她的小腿。

青年的體溫比她要高,貼在手背上像貼了片暖寶寶,他身上有股溫暖的香味,好似盛陽下的青草。

紀千星捧著她的腿,輕輕晃動。

小腿肉陷在手掌心,褲子管順著紀千星的動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白嫩的腳踝,隻要再往下一點,就能毫不費力地握住。

紀千星的喉結滾了滾:“這樣疼不疼?”

那節小腿忽然彈了下:“不疼。”

“應該沒什麼大事。”小腿被輕放回地上,紀千星敲敲許白英的座椅靠背,“許姐,藥箱給我。”

楚茉偏頭讓開許白英遞過來的醫藥箱,不太自然地收腿。

紀千星打開醫藥箱,拆開一根碘伏棉簽,折斷棉簽尾部的棉花頭,等深色的液體滴入前頭棉花棒。

“伸手。”

楚茉乖乖攤開手掌,紀千星牽起楚茉的傷手,棉簽溫柔地點在傷口中央。

碘伏比酒精溫和,驟然觸碰傷口也免不了刺激。涼涼的觸感伴隨絲絲刺痛,楚茉下意識抽了下手。

“疼嗎?”

楚茉盯著紀千星的發旋,很輕地應聲。

四根手指捏在紀千星手裡,向上翻出受傷的手掌,他低頭湊近,涼涼的氣息好似輕飄飄的羽毛,覆蓋塗了碘伏的傷處。他捏著棉簽,從裡到外,打圈塗開,皮肉細細均勻沾上藥水。

“我媽媽說,吹吹就不疼了。我小時候很皮,每次她給我抹藥的時候,都會給我吹。”紀千星緩緩鬆開她的手。

他目光專注,自下而上仰視楚茉,好似盛滿萬千繁星的星空。

掌心癢癢的,指尖向上勾了下。

楚茉盯著圓圓的眼睛,心裡頭默念:

-小萬小萬,能充電嗎?

【檢測到有效能源,充電進行中】

楚茉掌心向上,手背靠著膝蓋,虛虛牽著紀千星的手:“那你的媽媽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紀千星擠出甜甜的酒窩:“嗯,我媽媽很溫柔。”

楚茉移開視線,笑了笑:“那挺好的。”

藥已經塗完,紀千星找不到理由再握楚茉的手。他又牽了會才鬆開,把剩下的碘伏棉簽塞回藥箱裡。

楚茉靠上另一側車窗,背對紀千星掏出手機。

一條二十分鐘前送達的消息靜靜躺在鎖屏界麵。

許冠清:沒關係,我先走了。

楚茉撇嘴。

她也沒做什麼吧?

帶禮物送給其他男人,拉拉小手,被抱了一下,還放了個鴿子而已。

很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