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茹拿起電話:“喂。。”
不等她發脾氣質問,那邊顧臨川:“媽,你也在家啊,那剛好,我有個事兒要告訴你。”
肖玉茹聽到這兒還覺得臭小子有點良心,不算完全把父母忘了,裝模作樣拿著腔調問道:“什麼事兒啊。”
“我要結婚了,東西你們看著給就行,不著急,你先幫我買個瑞士的梅花手表寄過來。”顧臨川說得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肖玉茹怒上心頭:“你咋不上天啊你,沒有,什麼都沒有,還想要手表呢,做夢去吧你。”
臭小子,一來就指使人,結婚那麼大的事兒,不提前給個消息就算了,這會兒連個多餘的解釋都沒有。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未來兒媳婦是個什麼樣子的,連個形容詞都沒聽到過。
顧臨川揉了揉耳朵,他媽這一聲聲怒吼,中氣十足,一聽身體就很好:“媽,記得買個女士的,給你兒媳婦買的。”
肖玉茹恨恨地道:“行了,知道了。”她這是看在兒媳婦的麵子上,要是給這臭小子,想都不用想,她是絕對不會買的。
“謝謝媽,那掛了哈。”他剛回來把東西放下就來通信室了,結果來了以後有人通知他家裡人給他留言,讓他回個電話。
嘿,這不是巧了嗎。
現在事兒說完了,他得回去收拾收拾東西,至於哥哥姐姐那邊,他決定明天打電話通知他們,今天有點晚了,還是不打擾為好。
肖玉茹此時來不及思考彆的:“你等一下。”收拾臭小子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兒媳婦。
“怎麼了?”
“你就沒什麼彆的想和我說的?”比如你媳婦兒。
顧臨川想了一下,該說的不都說了,手表和禮物都交代了,沒有遺漏:“我不是都說完了?”
肖玉茹好久沒體會過這種被顧臨川氣得想跳腳的經曆了:“你媳婦的事兒,不和我交代交代?你一個老光棍,哪兒來的媳婦。”
此話一出,一直在監聽的士兵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了,沒想到啊,今晚值班還能聽到這麼些有意思的事兒。
顧臨川以前被叫老光棍沒有任何的想法,現在聽到老這個詞,怎麼這麼不得勁呢:“肖同誌,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就行,人身攻擊就有點過分了。”
一直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顧博文突然說道:“彆說他老,人家娶了個小八歲還在讀書的媳婦,聽不得這個詞。”
今天老於給他說女生才二十歲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他臊得臉都沒了。
針鋒相對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在老於嘎嘎的笑聲裡落荒而逃。
肖玉茹:“兒子,你。。。”畜生啊。
肖玉茹還是知道有人在監聽的,將後麵幾個字咽了下去,委婉地說道:“對你媳婦兒好點,她也不容易。”年紀輕輕,就被這麼個心眼子比篩子都多的狗東西娶回了家,造孽啊。
“媽,你還問不問了,不問我就掛電話了。”
“掛吧掛吧,沒什麼問的了。”
此話一出,顧臨川哐的一下,就把電話掛斷了。
留下了糾結的老父親和老母親。
“老顧啊,要不我還是去一趟黑省吧,不然我不放心。”
顧博文:“去吧,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也好。”
自家的孩子自己知道,違法亂紀的事兒顧臨川從來不乾,但也不是個老實人,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家裡人哄著,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等到再大了一點,家裡人開始不慣著他,磨他性子的時候,這小子就學會了耍心眼,總能換著角度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就是後來去當兵吃了不少苦才收斂起來。
當然,這也就是對外收斂了,在家裡不時地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又狗心眼又多的本性。
就像這次結婚,誰家當兒子的像他這樣的。
顧臨川可不知道當父母的糾結,電話一掛就回去宿舍去了。他已經向上麵申請了房子,後麵宿舍就是他忙的時候暫住用的,平日裡不會過來。
今天買的暖水瓶還有收音機林知知都讓他帶回來了,既然是為了結婚買的,他肯定是要好好保存,到時候給個全新的出去。不會自己先拿出來用用,再帶到新房裡去。
收音機體積小,櫃子裡能放下,兩個暖水瓶就不行了,他繞了一圈,最後決定放在書桌上擺著。
就為這個,陳明祈還嘲笑了他一頓:“老顧,你從哪兒來得這麼醜的暖水瓶。”
顧臨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玩意是知知買的,說是我們婚後用。這是內部人員給的瑕疵品,不要票。要不是售貨員喜歡她,想買都拿不到呢。”
陳明祈:“知道你未來媳婦厲害了,但這瓶子醜就是醜。”
顧臨川:“就你這張嘴,難怪到現在杜同誌都沒同意嫁給你。”不像他,都快領證了。想到這裡,顧臨川用半個已婚男士的眼神看了陳明祈一眼。
兄弟多年,顧臨川的眼神,陳明祈一眼就看透了:“老顧,你那是什麼眼神?過分了啊。還有,什麼叫作是因為我這張嘴杜同誌才沒嫁給我的,分明是你們兩口子進度太快。”
顧臨川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兵貴神速,誰和你似的磨磨唧唧。”
此時他選擇性地遺忘了是林知知一手推動的進度,而不是他了。夫妻嗎,誰乾不一樣,隻要結果在那兒,過程不重要。
陳明祈:“。。。”算了,不和開屏的孔雀論長短。
·
顧臨川第二天果然沒忘記給哥哥姐姐打電話,這一次說話倒是委婉了不少,傳遞出來的意思卻沒有任何變化,核心思想就一個,我要結婚了,你們看著送就行。
顧臨山:“。。。”
顧臨窈:“。。。”
在心裡默念,這是親弟弟,還是個一把年紀才結婚的親弟弟。
顧臨川為了兩人的事兒忙著,林知知也同樣。星期一下午,林知知除了完成以往的日程安排以外,還去辦了一件大事兒。
考上了大學以後,她的戶口就從家裡轉到了學校。也正是如此,這次結婚需要從學校這邊開具證明。
遇到事兒就去找導員,這是所有大學生的默契。
他們班的導員是一位人特彆好的男同誌,聽說是大她們幾屆的學長,平日裡對他們可謂是儘職儘責。
找他隻要去他的辦公室,基本都能找到。
周強此時正在統計東西,看見林知知過來,以為她是想問畢業證的事兒:“林同學,你怎麼來了?”
“周老師,我來開結婚證明。”
“啊?你是來乾什麼的?”周強扶了扶眼鏡,在想自己是不是頭暈,聽錯了。
林知知重複了一遍。
周強這會兒聽得很真切,也正是因為聽得真切,才產生了巨大的疑問。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不是工作和畢業證嗎,林知知平日裡對學習很是上心,為什麼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但他向來不是多嘴的人:“行,我知道了,你周三來拿就行。”
大學是不提倡大家結婚的,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一律以學習為主。這也就是林知知馬上要畢業了,加上周強對她的境遇有些同情,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周老師,拜托你先幫我保密哈。”林知知倒不怕彆人知道她要結婚了,這麼做主要是防任康平。
“好。”周強沒有思考就答應了。
“那個,林同學。”周強猶豫了瞬間,還是叫住了她。
林知知:“周老師,怎麼了?”
“你,要提前發畢業證的事兒你知道嗎?”
周強見林知知穩如泰山,有些疑惑她是不是不知道這個事兒。想著農村讀出來不容易,還是問了這麼一句,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多管閒事了。
“我知道,周老師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林知知領會了周老師委婉的擔心。
知道她心裡有數,周強就鬆了一口氣。
“謝謝周老師。”林知知謝過他的好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見了導員的緣故,晚上做夢,林知知夢見他哭喪著臉,一個勁兒地對她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