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2)(1 / 1)

門開了一道縫,從裡麵露出一個女人的臉和聲音,“你哪位?”

靳星燃看到,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敲錯了。

他側頭,又確認了一下旁邊的門牌號,和金釀月發給他的對得上。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還是麵露歉意,“抱歉,找錯房間了。”

應念念剛才還在發呆,她一開門就驚喜了,這麼個大帥哥就站在麵前。

腦子飛快運轉,麵前的臉和記憶中重疊在一起,她已經認出了這是誰。

靠靠靠,這個金釀月,真是暴殄天物哈,要不是朋友夫不可欺,她一定要吹個口哨的。

來人要走,她才忙回過神來,把開了一條縫的門打開,回頭又忘了一眼餐廳,金釀月還在裡麵。

努力讓自己笑容顯得不那麼猥瑣,“不不不,你沒走錯。你是靳星燃吧?這就是金釀月家,快進來吧。”

一邊對著餐廳的方向喊:“金釀月,你老公來啦,快出來快出來。”

應念念扯著嗓子喊,金釀月又不是聾子,自然能聽到,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靳星燃不是說他今晚加班嗎?

都加班了,還收拾東西搬過來,有點太著急了吧?

隻想著這個,對於應念念該死的稱呼都沒怎麼在意,走出來一瞧,果然看到靳星燃拎著個行李箱站在門前。

應念念擠眉弄眼朝她笑:“你怎麼還傻站著呀?”

金釀月尷尬笑了一下,除了傻站著她還能乾什麼?

應念念看這對新婚夫妻一個比一個尷尬,隻能自己充當和事佬,熱情慰問起來,“真巧唉,月月今天搬新家,喊我來家裡吃個飯。你吃了嗎?”

靳星燃把行李箱放到一邊兒:“剛下班,還沒有呢。”

應念念忙道:“那正好一起吧一起吧。”

等坐到桌子上她才想起來自我介紹:“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應念念,老同學了都,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靳星燃點點頭:“那當然。”

金釀月作為主人,自覺從碗櫃裡找出碗筷,這都是今天新買的。

她買東西一向是喜歡花裡胡哨的,新買的碗上麵也都印了個憨厚的小豬圖案。

把碗和筷子都放到靳星燃麵前,他低聲說了句“謝謝”。

應念念立馬起哄起來:“結婚證都領了,還這麼客氣乾什麼?”

金釀月剛坐下,在桌底踢了一下應念念,她卻壓根沒有收斂的意思。

靳星燃望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疑惑,應念念知不知道她們結婚的真相。

金釀月這種時候不好結束,隻道:“趕緊吃吧,再等一會兒就老了。”

吃完飯,如果是以前,應念念肯定會留到深更半夜,也可能會留宿,這次卻立馬走了。

硬拉著金釀月送她到門口,賊眉鼠眼交代道,“金釀月啊金釀月,你真不講義氣啊,這麼帥到底誰該害怕啊,你就不要裝正人君子,快上吧我支持你。”

金釀月翻了個白眼:“你趕緊滾吧。”

應念念從門縫裡也要:“祝你……啊不,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

金釀月麵無表情關上了門,回到廚房聽到嘩啦啦和碗碟碰撞的聲音。

是靳星燃在洗碗。

室友很自覺,她很滿意。把沒吃完的食材放入冰箱,心裡不由自主想起應念念剛才的話,帥哥?

她瞧了一眼靳星燃在洗碗的背影,帥嗎?

其實好像還可以。

肩膀夠寬,寄了圍裙的腰被掐得挺細,視線再往下的時候,金釀月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天呐,她剛才在想什麼啊,她們隻是假結婚而已,目的是為了騙她爸媽的錢!

對於合作夥伴,她怎麼能用這種淫邪的目光!

她真是被應念念這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女人傳染了。

正好靳星燃洗完碗摘了圍裙,金釀月忙收斂心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裡還有兩個臥室,你選一下你喜歡哪間?”

另一間臥室她想改造成影音室,留給她平日和幾個朋友玩。

靳星燃依舊是那副好脾氣的模樣:“都行的,沒什麼彆的要求,能睡就行。”

金釀月道:“那就朝南那間吧,陽光好一點兒。”

靳星燃點點頭,去拿自己的行李箱,金釀月帶他到次臥,卻沒有立刻就走,反而是站在門口,開玩笑似的問他,“你怎麼今天就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到周末呢。”

靳星燃道:“我沒有拖拉的習慣,反正這裡離得也不遠,就先過來了。”

金釀月不知道該說什麼,點點頭,離去時背影有倉皇的意思。

和一個年輕男人住在一起,她這輩子還是頭一次。

當然,同樣是年輕男人的弟弟金離愁不算這個範圍。她從來沒把他當男人過。

她住的主臥是有洗手間的,也杜絕了許多尷尬。

床上的被子都是新買的,很是鬆軟,金釀月想起來,隔壁次臥雖然床櫃齊全,但沒有被子。

靳星燃那個行李箱,肯定是裝不下被子的。

現在天氣冷了,不蓋被子是不行的。

金釀月想了想,還是選擇給他發消息,

【你準備被子了嗎?】

他估計是不太好意思向他她求助的,但房租早就打過來了,金釀月作為房東,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房客的身體問題。

果不其然,靳星燃回複了沒有。

金釀月立馬道:

【我這兒還有多餘的被子,你先拿著吧。】

一牆之隔,靳星燃拿著手機輕笑,是他異想天開了。

他剛才想,她會說可以先和她蓋一張被子之類的話……

想想就不可能吧。

起身去敲她的臥室門,靳星燃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心裡有點微妙。

她反鎖了房門。

是因為怕自己?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到金釀月穿著睡衣,把被子抱到門口給他,同時還有四件套。

靳星燃看見她光著腳,想出言提醒一下彆著涼,但想起她反鎖房門的舉動,還是憋回了肚子裡。

還是彆了,免得又嚇到她。

抱著被子回去,套上四件套對他而言不是難事。

被子像是全新的,但粉紫色碎花四件套不太像,估計是她曾經在家裡用過的,這讓靳星燃不禁開始想入非非。

現在貼著他的這層布料,曾經貼過她的肌膚。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好像的確被女孩子特有的香味裹住了。

這個夜晚他睡得極好。

與之相反的是金釀月,明明她才是房子的主人,但想東想西了一晚上。

說起來還都怪應念念,這人回家後還不安分,給她發了一大堆東西,有文件也有視頻,一看名字就很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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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想把應念念拉黑了,連同她那些黃色思想一起。

第二日被鬨鐘吵醒的時候,金釀月很是抓狂,她是一個很需要睡眠的人,一天必須睡夠八小時,要不然整個人都會蔫吧起來。

直到第四個鬨鐘響起,她才不情不願起身,這已經是最後一個,在不起真要遲了。

洗漱穿衣後,打開臥室門,看到靳星燃的時候還下了一跳,生疏地回應了一個“早”字。

靳星燃問道:“吃早飯嗎?”

他晚上經常加班,早上上班時間倒是不怎麼著急,比金釀月還要晚了半個小時。

金釀月走到玄關處,從鞋櫃裡找出今天要穿的鞋,一邊蹲下來一邊兒回絕他的好意,“不了,時間快來不及了。”

靳星燃道:“在樓下便利店買的三明治,帶去辦公室吃吧,很方便的。”

金釀月沒拒絕,隨手結果包裝好的三明治放進包裡就出了門。

早上通勤開車有堵車的風險,還是地鐵最方便。

等坐上地鐵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靳星燃剛才那副模樣,像是剛晨跑過。

這又顛覆了她的刻板印象,她還以為,程序員都是那種一碰就倒體質呢。

還有這三明治……

他是故意多買一個給自己的嗎?

來到辦公室工位坐下,金釀月取出三明治,發呆了一小會兒。

今天是個意外,如果不是應念念這個女人昨晚胡言亂語,她大概會在第二個鬨鐘就起來,那樣就有多餘的二十分鐘,可以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買幾個熱乎乎的包子加上一杯豆漿。

就算來不及吃早飯,也可以在辦公室點個外賣。

這種拿死工資的國企,摸魚是家常便飯,隻要你不想升職,甚至可以摸魚一整天。

早飯點外賣在辦公室吃,並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

所以她現在在猶豫,要不要吃這個三明治。

彆誤會,當然不是因為她討厭靳星燃到這種地步,連他遞過來的東西都不願意吃,而是因為,她不太喜歡吃麵包一類的東西,覺得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國外留學回來的應念念也深有同感,兩人自發形成了反麵包聯盟。

金釀月沒去留學過,但不喜歡麵包的原因也大同小異。

她小學時的每頓早餐都是這個,吃多了煩。

幸好到初中解放了,爸媽會給她早飯錢讓她在外麵吃。

她當然不會討厭靳星燃,就算在八百八十八萬的誘惑下,她也不會選擇一個很討厭的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