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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照顧濮曼吟,濮懷玉辦理了手續,暫時待在校外。

舍友不放心地問原因,知道是為了家人而不是影都沒見過的男朋友離開宿舍,虛驚一場地拍拍胸脯。

濮懷玉挨個拍一下手,做完整的告彆。“事情解決,我會回來的。”

她隻做了簡單的收拾,像是輕裝上陣的俠客。

係統看著她編輯朋友圈,試探開口:“其實,隻要女主撒個嬌,服個軟——”

“閉嘴。”

係統立馬不說話了。

濮懷玉已然編輯好,正在設置可見範圍。比起使用方便的tag,她每次都選擇謹慎地挨個點過、挨個檢查。

“你想姐姐走捷徑。”她檢查了第三遍,終於發出去,“可是,你都不清楚那條捷徑是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好像不需要濮曼吟付出任何代價。

【打工皇帝】:誠心應聘兼職,您的善心能讓孩子吃上一口飯[強壯]

濮懷玉想了想,還是設置了黎晗不可見,防止她因為擔心亂了陣腳,心思不放在接手家族事業的正道上。

她賭氣,濮懷玉明白。正因為鬨彆扭,黎晗不跟她私聊一句話,朋友圈卻清清楚楚放在她眼前:今天這個飯局、明天那個應酬。有時候酸溜溜地加上一句“某人有這些吃嗎”,下麵沒有一個人點讚,一看就是濮懷玉專供。

濮懷玉為黎晗高興,光給朋友圈點讚,一句話不說。她有支持的家人領在前頭,自然可以有的放矢。

羽翼漸豐的過程很關鍵,濮懷玉不想變成她的攔路石。

很快有人點讚評論。濮懷玉翻開一看,牌友在評論區熱情邀請她前去打牌,還問她會不會搓麻將,贏了既能貼紙條還能拿錢。

係統:“這個很好誒,一點都不辛苦,玩著就把錢賺了。你平時打工,那麼累隻賺那麼一點點錢。”

對於它的天真,濮懷玉隻有一句話:“幸好你不是人。”

不然早被高薪工作騙到邊境,叫天天不應。

寶寶音色有點委屈:“乾嘛!我沒當過人,係統也是第一次當嘛。”

“反麵教材沒少當。”濮懷玉一針見血,翻開私信列表,孔凝珂戳了戳她的頭像。

濮懷玉的頭像是一條在工地搬磚到汗流浹背的咖色小狗。

孔凝珂的則是她坐在海邊的背影圖,陽光很燦爛。

她發的是語音:“小玉,你沒有錢了嗎?要不要來做我的助理?薪資很可觀。”

“是專門給我設置的崗位嗎?”濮懷玉對她的善意很清楚,“小珂,如果要做生活助理,我沒有時間每天跟你的行程。抱歉。”

孔凝珂把手機放到唇邊,語調天真無邪:“小玉,你好聰明喔,猜的好準。我就是想讓你陪我玩,然後給你發錢啦。”

她放下手機,心裡清楚要想對濮懷玉好,得拐一點兒彎。

眼睛骨碌一轉,孔凝珂立馬想起,長按屏幕:“我知道一家隻能內推的私人會所最近在招人——你放心,才不是夜總會性質的地方。樊先生他們也會去談生意。我們家有股份的,我可以推薦你,然後就全靠你自己啦。”

不是夜總會,但發生一些更隱秘的欺男霸女事件估計也不奇怪。鑒於音樂和學習軟件也能變成約|炮平台,濮曼吟待過的銷售行業更是秘辛不斷,濮懷玉覺得自己可以借一借孔凝珂的東風。

她打字:“小珂,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會跟那邊的姐姐說噠。”孔凝珂發來一段歡快的語音,“能幫到你,小珂非常高興!Cecilia都不能辦到的事,我辦到了。”

係統:“感覺你背著黎晗跟彆人偷情。”

“小珂是我妹妹。不許你這麼說。”

濮懷玉趕忙在對話框裡加一句:“彆告訴黎晗,她現在很關鍵。”

“我知道。”孔凝珂的快樂依舊處於膨脹到呼之欲出的狀態,“小玉可能之前跟Cecilia有彆的秘密。不管怎麼樣,小玉現在跟我也有秘密了。”

她快樂起來有點聽不進去話。濮懷玉溝通得滿頭大汗,確認過孔凝珂不會告訴黎晗後放下心。

不愧是妹妹。孔凝珂的動作很快,濮懷玉剛做完午餐,對方就發來消息“打過招呼啦”,附贈會所經理的添加好友申請。

【黃經理】:濮小姐您好,這裡如果需要應聘服務員的話,可能需要您提供一下簡曆,沒問題的話今天下午就能麵試出結果[咖啡]

濮懷玉發完pdf格式的簡曆,就忙著盛飯菜去了。一盤炒青菜,一盤辣子雞,還有一碗白菜豆腐湯,熱氣騰騰端到桌上,就等濮曼吟回家吃。

她準備尋找拍攝工作。從不指望一下子憋出個奢侈品拍攝的大單子,但以濮曼吟的外形條件,拍個平麵綽綽有餘。

臨走前,濮曼吟調侃自己“還是能吃到外貿紅利的年紀”。

她歎著氣,彎腰係上鞋帶:“再過幾年就不行了。”

“我看樊雁舟那麼老了,奔三的年紀,從來沒焦慮過。”濮懷玉不喜歡她自怨自艾。

濮曼吟苦笑著起身:“小玉,他不一樣……”

濮懷玉板著臉:“有權有勢的老男人確實不一樣,隨便處置人跟玩兒一樣,可怕得很。”

坐在桌邊,濮懷玉掏出手機,發現黃經理不到五分鐘就說“很優秀”,讓她下午三點去麵試。

禮貌地道完謝,濮懷玉覺得自己此刻無需懷疑,她就是當了關係戶。

玄關傳來鑰匙碰撞的清脆金屬音。

“姐姐。”濮懷玉起身,先濮曼吟一步拉開門。

女人愣了一下,笑著將鑰匙收起:“這個點你還在家,我都有點不習慣。”

濮懷玉才沒有告訴她自己翹了水課,畢竟水課也是課。“飯已經做好了。”她關上門,回過頭,“姐姐,我下午要去麵試。你怎麼樣?”

女人的麵色紅潤很多。

“我下午有個拍攝活動,室外比室內報價高一點。順利的話,最後能拿到這個數。”濮曼吟對妹妹做了個無聲的口型。

“正常生活的話,能夠一段時間了。”濮懷玉笑了,“我去盛飯。”

“好。”

濮曼吟看著她的背影。

自從到了合法打工的年紀,無論家裡經濟狀況不錯還是差一點,濮懷玉一直在跟“抗風險能力”較勁。

所以,即便濮曼吟失業,不工作的話單論存款能支撐她們撐上一段時間。

然而,朝不保夕的緊迫感,對妹妹的歉疚感,讓濮曼吟明明是坐著、心上卻有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她接過飯碗,想露出一個平常的笑容:“家裡好乾淨。”

“嗯。我做了衛生。”濮懷玉還是把米飯堆得高高的,一頓飯從在尖尖上咬一口開始,“畢竟我回家了嘛。”

熱乎乎的飯菜,頻繁夾著食物伸向自己碗中的筷子,都讓濮曼吟後知後覺有了想哭的感覺。

她後悔了。應該說,麵對這樣的人生、這樣的妹妹,濮曼吟怎能不後悔。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吃過飯,濮曼吟準備小坐一會兒前往拍攝現場,負責人來了電話。

“濮小姐,不好意思啊,我們這邊有了更合適的模特。你下午不用來了。”

濮曼吟覺得血在上湧,聲音先一步強硬地做出回應:“這根本不符合流程。”

“哎,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自己看看合同嘛,上麵難道沒寫‘擇優錄取’?你啊,還年輕,說話就這麼老氣,什麼流程不流程的……”

濮曼吟掛斷了電話。她沒時間耗,更不用說拿出錢請律師,就為了這一個沒有收入的單子。

濮懷玉扣著扣子探出頭:“姐姐?”

“……沒什麼。”濮曼吟抓著手機,在廚房的窗戶前深呼吸,“沒事的。沒什麼大不了。還有彆的機會。”

濮懷玉皺眉,上前把她的手機拿走——她的手抓得很鬆,像是失去所有力氣。

“小玉,彆跟他們糾纏。沒用的。”濮曼吟輕輕閉上眼。

濮懷玉精準撥通另一個號碼:“我不跟他們糾纏……喂?”

免提下,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

“小玉,我們這一個月通的電話,比前麵幾個月加起來還要多吧?”

“好下賤的男主。”

係統自認對樊雁舟的容忍度很高,《春夜吟舟》它也了然於心,預防針一陣一陣早就麻木了,沒想到當文字具象化成現實後會如此讓人恨到牙癢癢。

餘光裡是濮曼吟蒼白的麵孔。濮懷玉對著手機:“樊雁舟,你真是個畜牲。”

然後,不管樊雁舟回了什麼,她權當聽不見,平底鍋一罩,拿鏟子敲敲敲。一陣雞飛狗跳過後,濮懷玉把平底鍋利落地一掀,手機已然回到主界麵。

“以後我不會主動掛斷。”濮懷玉放下作案工具,把手機還給濮曼吟,“讓他自己掛。”

濮曼吟破涕為笑,刮一下她的鼻子:“壞小孩。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聾了。”

濮懷玉摸摸她的耳垂:“揉揉。”

她給濮曼吟像模像樣地按摩,濮曼吟給她整理衣領,把領子扣好。

“已經是大人了。”自從失去工作,濮曼吟的笑容總是溫柔中帶著澀意,“去吧,一定會順利的。”

私人會所,合郡。

商務化的環境,暗啞的黑金、黑銀配色,所有看似自然的裂紋、景觀,都是價值不菲的人造產物。

濮懷玉不喜歡這裡的香水味,矯揉造作的淡雅,遠不如濮曼吟身上的蘭花氣味好聞。

麵試的房間很狹窄,就像金碧輝煌的豪宅也隻能開辟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空間作為保姆房,濮懷玉絲毫不意外。

“這簡曆很優秀啊。”

“對對對,人也精神。”

“光線暗的地方會不會看不清楚?”

濮懷玉就事論事,平靜道:“我沒有黑到那個地步吧。”

話音剛落,黃經理強硬地訓斥剛剛說話的人:“看不清楚?你現在從這兒滾出去都不會看不清楚!”

好了,這下濮懷玉看得很清楚,她就是關係戶,畢竟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更何況還涉及金錢利益。

“濮小姐,你已經被錄用了,今天晚上就可以開始工作。”

……如果太好,一定還有頭頂的深情女配光環正在閃閃發光的緣故。

整個流程迅速到濮懷玉難得慢了一拍。她在無人的休息室擁有了自己寄存物品的櫃子,不著急開,先靠著櫃門給濮曼吟打了個電話。

“對。是在……嗯,飯店當服務員。”

濮懷玉猶豫了一秒,沒說實話。

她換上工作服。墨色西裝外套,肩膀處盤踞著金色紋理,純色長裙一直垂到膝蓋下,質感並不廉價。

濮懷玉穿裙子的頻率不高,她準備下次帶條長度差不多的褲子穿在裡麵,工作手冊上可沒說不行。

一張明豔美麗到應該在藝術類院校學習音樂,或者舞蹈的臉出現在門口:“你就是——”

“姐姐,我是今天新來的。您叫我小濮就行。”

“行。小濮,你叫我張姐就行。”

張姐帶她熟悉工作,態度不冷不熱。

這樣的溫度對濮懷玉來說正好。“你是新來的,還是兼職,不用跟賓客直接接觸,跟我們交接工作、傳遞信息就行。有事找我。”張姐告誡她,“實話告訴你,這兒為什麼會缺人,就是因為前段時間走了一個太不老實的。”

濮懷玉:“死了?”

“沒死!辭退了。”張姐扶額,“不過,我也不能保證辭退之後的事。能來這裡消費的,肯定是富貴兼有之。……你哪個學校的?”

濮懷玉隨口說了個跟B大檔次相當的學校:“C大。”

“就當是為了你自己的未來,不要被很多表麵的東西迷惑。裡麵深不見底。”

濮懷玉點頭:“張姐,你是個好人。”

夜晚,張姐接待來賓,是位年輕的千金。

“最近是不是有個新來的?讓她過來。”

張姐心底一愣,沒想到新人這麼快就被盯上,麵上不動聲色:“孔小姐,就是因為是新來的,您……”

“姐姐,我不吃人。你讓她來嘛。”

張姐掙紮了一番,還是把濮懷玉叫到包廂裡,一路上反複跟她說“這位是孔家的大小姐,小心點”。

濮懷玉一進門,“孔家千金”立馬站起,高高興興上前拉手:

“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