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1 / 1)

她知道世界是變化的,但是沒有想到人的命運會雲泥變化一般,這麼大,這麼快。

張澤很恐懼五十年後,無措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給育容寫的厚厚的信,失去了所有的語言。

蘭寧在咳嗽,張澤突然問她,語氣有些凶,“你病了,吃藥沒有?”

“對不起張總,我馬上去吃藥,不會耽誤工作的。”

張澤一瞬間爆發出來,“馬上給我離開,出去!”

蘭寧驚恐的連滾帶爬的滾出去了。

張澤的心被刺痛了,狠狠地把桌上的一切往四處砸去,她還不過癮,以至於憤怒、驚訝、悲傷。

狠狠地用拳頭捶打著桌子,喊出聲來“我隻是想關心你,你以為我是在責怪你耽誤工作嗎?難道我是一個凶狠不講道理的人嗎?我為你們做了這麼多事,給你工作,給你提拔,給你工資在亂世給你一個世外桃源,而你們卻認為我是一個暴君嗎?我有哪一點對不起你!”

張澤的暴怒是毫無預兆的,門外的蘭寧聽得瑟瑟發抖,她無助的抱著胳膊,她隻是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得隻應該當花瓶的女人擁有2500萬而已,她隻是不知道一個女人還可以帶著幾十個專家和律師,浩浩蕩蕩去德國,還要造槍造子彈,

蘭寧覺得張總是一個比世上所有男兒還強的女人,所以不自覺敬畏。

她也許太笨了,太緊張了,是不太熟倆的想表示自己追求上進,病了也要努力工作,跟她一樣,對工作有著責任感。

蘭寧流下眼淚,她把事情搞砸了,惹怒了張總,明明張總在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後,應該得到體諒和嗬護,但是她卻把張總刺激得行為反常。

張澤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敏感,她有理智,但是卻控製不住自己獸一樣的行為和本能,她心中的火山已經沸騰,她知道不應該莫名其妙發脾氣,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壓抑不住了。

她沒有辦法承擔那個結局,她是無比弱小的,就像一朵浪花沒有能力改變大海的走向。

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等到很久才打開門,蘭寧-怕她出事,一直蹲在門外,看見張澤現在已經平靜,慌忙爬起來,連連道歉。

張澤歎一口氣,“我做錯了事,怎麼能讓你道歉呢?是我錯了,不應該朝你發貨,對不起。”

蘭寧似乎感動得要哭了,張澤明白,她隻是當了自己情緒上的替罪羊。

她得找些事來轉移注意力,或者說逃避,去廚房舀了一碗麵,鹽,水。

把手洗乾淨就開始攪團、不停地揉搓,

一粒粒麥粉在她的手下乖順起來,不惜力氣,把它揉得光滑而有彈性。

小小一團麵開始搓長,在乾粉裡慢慢延展,她尤其仔細,生怕斷了一根,生怕粗細和長短不均勻,好像要把所有的愛都揉進去,如果人的生命沒有儘頭該有多好。

燒火,煎了兩個雞蛋,焦黃酥脆,麵湯滾開,下入一根長麵條,燙好青菜,加辣椒就是一碗麵。

張澤大口的吃,紅的辣椒,白的麵條,偏棕的焦黃雞蛋,還有綠的青菜,那色彩太過分,刺激到她的眼淚,大口的吃,感受麵條和舌尖的觸碰。

吃完後,張澤看著空空的碗,覺得虛無,所以一切都會失去,包括這碗長壽麵。

這紅色讓她恐怖,好像那一場滿天的爆炸和火焰。

她不知還能說什麼,隻好看著這碗長壽麵,祝他生日快樂。

張澤默默給阿明打去電話,他正在北京忙,聽到她想起了一些零碎東西後,緩緩開口“要是你沒跟他求婚多好,現在分開,傷人心。”

“我對不起他,就這樣放棄了他。”

“不到黃河心不死,懸崖勒馬也好。”

“可是我難過。”

“沒事,習慣就好。”

“要不咱兩訂婚吧,讓他忘了我。”

阿明話筒都摔掉了,大吼“張澤你這個神經病,老子沒害你吧,你對我這麼狠,他會不會忘記你我不知道,那我肯定完了呀,你以為我很抗揍?我對你夠好了吧,恩將仇報啊。”

張澤低頭“那我該怎麼辦?”

“找個真英雄,檔次彆太低,最好是你喜歡的類型,然後在一起,不然你騙不過他的。”

張澤點頭,阿明又勸她“你彆沮喪,他應該不會打你,你忘了麻柳灣婚姻條例中,不家暴還是他提出和支持的。”

張澤心裡更難受了,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把所有的時間用在工作上,強行給自己加壓力,要給人生換方向。

育容他們已經到了南昌,紅領巾,左臂纏白毛巾,日夜作戰。

張澤控製不住的去看報紙,揣測他們進軍到哪裡了?還順利嗎?有吃的和穿的沒有,冷不冷,餓不餓,有沒有受傷?

他的信以前都是規律的,兩天一封,參軍以後,條件艱苦,並不能按時寄出,但是他的信封變厚了,紙張上的痕跡顯示他輾轉各地。

哪些信,叫她不敢打開,藏到箱子裡。

而育容則是格外的興奮,戰場激發了男人的荷爾蒙,高強度的作戰和生死之間的驚險,刺激著他飛速成長。

軍營駐地需要保密,張澤的信沒辦法寄來,但是羽絨親了親手裡的小石頭,是他撿來的,用匕首慢慢的刻出一個女孩笑眼圓圓的輪廓,好像脫口而出“育容,我們結婚吧!”

看一次笑一次,越看越愛。

石雕邊緣已經被他摩挲成圓潤的弧度,每次看摸到,心裡都會淌過暖流,她的信不能來,但是必定同現在的自己一樣,因相思而輾轉難眠。

他注重練兵,注重戰略戰術,帶頭衝鋒在前,戰鬥力在鐵軍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因為能力出眾,所以他上升的速度非常快,半夜,聽到戰士們悄悄說話,

男人多的地方,總愛討論女人。

一群連女人手都沒摸過的小戰士,格外精神,聽他們越說越離譜,育容打斷,“你說的是蛇精,怎麼會是女人。”

育容注重團結同誌,戰士也不怕他,反問“營長你又沒結婚,你怎麼知道我說的錯了。”

“我未婚妻在武昌呢,她跟我求的婚,你說我懂不懂女人。”

戰士們發出吃驚地叫聲,為營長的八卦而興奮。

那必定得是把女人拿捏得十分精準才能做到了。

營長不光打仗牛,感情方麵也是一代宗師啊。

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