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的戒指怎麼會在葉清玉的手上?
對此,陸燃隻想到一個可能。
景林看到陸燃手背暴起的青筋,眼眸閃過一抹欣慰,笑吟吟地問:“陸哥,你難道打算……”
當天晚上十一點,坐了快兩小時地鐵已經到校的葉清玉,又突然收到橫林航空公司的召回通知。這則通知很急,在得知葉清玉位置後,公司特意報銷車費讓她趕緊過來。
葉清玉直覺有問題,但她還是來了。
結果剛到公司,門一開,屋內燈光敞亮,十幾個領導穿著略顯淩亂的西服坐在會議桌兩側,一看就是剛從床上或者酒桌上拉下來。領導後麵是兩三排低頭蜷縮的員工,會議室上桌坐著的正是陸燃和景林。
兩人穿著常服,陸燃是灰色的休閒外套,形象算端正。他一旁的景林就一頭粉色炸毛。
葉清玉在校園裡遇見過兩人很多次,因為都穿著校服,除了醒目的五官和目中無人的神情彆無兩樣。但直到現在,在投入社會後,長桌幾米的距離,似乎遙不可及。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高人一等。
葉清玉斂下濃密的睫毛。
可還沒等她準備向做第一排的領導問好時,領導已經一聲怒喝:
“葉清玉!”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葉清玉,領導猛拍桌子,“葉清玉,誰給你的膽子,敢偷裴小姐的戒指!”
葉清玉瞳孔睜大,不可思議地看向陸燃。但陸燃仍是一副倨傲的樣子,於是他看向領導,解釋道:“我沒有偷裴小姐的戒指。”
“你沒有偷?”領導笑了,甩出葉清玉拿戒指的那一幀,“為什麼裴小姐的戒指在你手上?!”
“這是裴小姐給我的。”
“裴小姐給你?裴小姐憑什麼把戒指給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戒指是給你的?!!”
當時機場不是隻有葉清玉和裴瓷兩個人,周圍也有彆的工作人員,也是有人完整目睹了那個過程,那位漂亮的小姐將戒指遞給了葉清玉,笑容美麗的讓人心跳加速。
當時不少人眼紅葉清玉的好運,不僅和那仙子一樣的小姐說話,還能得到一枚價值不菲的戒指,心裡氣得吐血,晚上上班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給葉清玉穿小鞋。
然而到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站起來為葉清玉說話。
他們心裡已經斷定了一個此前的猜想:這其實是大小姐愚弄平民的惡作劇。
刻意說戒指丟了,然後把戒指送給平民,然後誣陷平民,看平民百口莫辯以頭搶地的狼狽模樣。
為什麼這麼說。
有幸伺候過安塔公學少爺小姐的人都知道,這兩位少爺是怎樣的存在。尤其是粉頭發的景林,景氏公司在娛樂圈的風評都是最差的,裡麵常出現潛規則明星的消息。
這一刻,所有人都暗自慶幸,幸好他們沒發現小姐的不同,沒有自作聰明,也沒有收下戒指。
否則對上這兩位目無法紀的少爺,這輩子都毀了。
而葉清玉也從死一樣的沉默中意識到不會有人站出來為她解釋了,而且就算有人解釋,這兩位少爺也不會聽。
他們總是如此獨斷專橫。
所以這份工作又被搞砸了。
“說話啊!”領導不耐煩地又拍了拍桌子,“不是有證據嗎?!把證據拿出來啊!!”
“不會沒有吧,那你把戒指還給陸少爺,現在就磕頭認錯!”
“趕緊!!”
在葉清玉被領導罵的時候,陸燃靠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無聊地刷新SSL上的消息,對此習以為常。
景林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這裡頭最清楚前因後果的就是他。不過他也沒做什麼,隻是隱瞞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罷了。
然而麵對領導的嗬斥,葉清玉不發一言。
“東西呢?”
“東西呢??”
“葉清玉,彆逼我動手!!!”
見葉清玉還是不動,領導已經讓下屬圍住葉清玉,打算強行搜身甚至強行道歉。
圍著的這些人是有些膽顫的,這位高挑的女孩的勁確實挺大,而且當她冷臉的時候莫名讓人發抖,感覺脖子涼涼的,所以是有所忌憚的包圍。但當其中一個人終於鼓起勇氣抓住葉清玉時,始終沉默的葉清玉突然做出一個讓人大吃一驚的動作
——她拿出兜裡的戒指,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戒指吞了!
“葉清玉!!”
領導吃人的心思都有了!
這家夥是個蠢貨嗎?!識相點認個錯不就行了,為什麼還和這群特權階級杠,這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因為葉清玉這個動作,不少領導急的已經站起身。然而葉清玉隻是抬起下巴,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看著驟然黑臉的陸燃。
她當然知道他和裴瓷的關係。
安塔公學沒人不知道。
從入學來因為一次意外,被欺淩被打壓被辱罵,直到那位輕柔地像霧一樣的少女將戒指遞給她時,理智告訴她這是一個危險,可是想到那群瘋狗後麵會如何發瘋,更讓她氣血翻騰。
隔著幾米的黑色長桌,葉清玉對臉色緊繃的公子哥高聲說道:“這是、我的。”
隻屬於我。
於是陸燃奇異地從一個平民少女身上感受到強烈挑釁。
一種針對心愛之物的挑釁。
他抿起嘴唇,眼眸冰冷。
氣氛一觸即發。
接收到陸燃情緒的景林將氣氛推至高潮,本來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他,一腳踹翻旁側領導的椅子。
他年齡小,長得偏嫩又沒個正形,看著就像個高中生。但冷著臉發火,嚇得領導身體一僵。
“陳先生,我沒想到你們公司竟然養出這樣不講理的員工。”
“可算讓人大開眼界。”
“我的錯我的錯。”陳先生對著以後的小老板點頭哈腰,“這必定好好教訓他!真是反了天了!”
景林眼眸一轉,托著調子懶洋洋地回應:“你?”
陳先生心領神會,直接給了自己一耳光,“瞧我說的,他當然交由兩位少爺處置,景少爺,你直接帶走吧,不用顧及我。”
在陳經理說話的時候,葉清玉已經被按的嚴嚴實實,就像一隻露出肚子即將被解剖的青蛙。
景林戳了戳陸燃的胳膊,打著哈欠問道:“陸哥,你看怎麼辦?”
陸燃在戒指被吞進葉清玉肚子的那一刻,臉色就沒有好轉過。這個婊/子的臟手碰了戒指也就罷了,竟然敢吃進肚子。
阿瓷的東西是這種低賤的東西可以染指的嗎?!
如果是無法律的自由國度,他會毫不留情地拿刀劃開她的肚子。但畢竟以後扯的結婚證有賴於法律的效用。陸燃忍了又忍,冷著張矜貴的臉,淡淡地開口:“吃進肚子了就吐出來。”
“好,我馬上帶他去醫院洗……”
“不必。”陸燃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子,“打到吐血為止。”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靜下來了。
他們見識過特權,但都是裹在糖衣炮彈中,但特權就這麼赤果果的暴露出來時才發現,原來有人的命竟然這麼不值錢。
就在下屬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準備動手時,陸燃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