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卿瑤不知道的是，本名趙澤林的趙科長，彆看他現在長這樣，其實年輕的時候也是小鮮肉一枚。要不然一個毫無背景的窮小子也不會被廠長女兒看上，上吊絕食的非要嫁給他。

因為有嶽家的幫扶，趙科長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所以，他一直把外麵的女人藏得很好，畢竟隻要還想往上爬，家裡的老婆就得穩住。

聽到最後，葉卿瑤都有點可憐眼前的女人了，真想敲開她腦子看看，到底被灌了多少迷魂湯，就這種垃圾鳳凰男還留著乾什麼，過年嗎？

女人又哭又笑的將他們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結婚的整個過程斷斷續續的講了一個晚上，給她做筆錄的公安聽得兩眼發直，一言難儘。但還指望從她嘴裡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能一直忍著。

葉卿瑤聽到一半就聽不下去了，實在佩服公安同誌的忍耐力。

審訊室旁人不能進入，葉卿瑤隻能用上精神力，她就想知道要殺小白的到底是什麼人，以及他們為什麼要殺小白。畢竟“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要想保護好小白，唯有從源頭上消滅隱患。

趙科長這裡很快就有了進展，畢竟一個吃軟飯的能有多大骨氣，被公安一嚇就什麼都說了。但從他交代的來看，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小情人是敵/特。

兩人的相識也很戲劇性，但在葉卿瑤看來老套又狗血。沒錯就是“英雄救美”，然後美人“以身相許”。

這邊趙科長在醒來後被公安告知自己小情人是敵/特時就被嚇懵了。為了擺脫自己敵/特的嫌疑，公安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甚至公安沒問的，他也一股腦兒的都說了，包括他是怎麼處心積慮的接近廠長的女兒，怎麼引起她的注意，怎麼慫恿她跟家裡抗爭，最後讓她家裡同意兩人結婚。

真的好諷刺，外麵他老婆一遍遍的敘述兩人之間浪漫的偶遇，為愛抗爭的經過，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而裡麵他卻在坦白自己的蓄謀已久，惡意欺騙，以及背叛和利用。

值得高興的是，他承認收了蕭順貴的三百塊錢，幫手處理了幾個舉報他的人，舉報信也都壓了下來。

葉卿瑤終於知道，為什麼村民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

趙科長這邊還在交代，那邊吳衛國已經派人去他家裡搜查。等交代完，去搜查的人也回來了。貪汙受賄數目之大，足夠讓他牢底坐穿，搞不好還得吃花生米。

人販子可比趙科長難搞多了，一個個都緊閉著嘴一聲不吭。最後，還是吳衛國有經驗，單獨審問，抓住弱點，逐個擊破。終於問出有用的線索，讓公安沒想到的是，和這些人接頭的很有可能是境外勢力。

想到隔壁從醒來就不曾說過一個字的女敵/特，吳衛國忍不住懷疑，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葉卿瑤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見女人閉著眼睛抵死不開口，手心裡的小綠苗蠢蠢欲動，真想鑽進她的腦子直接看。

整整一晚的審訊，毫無收獲。終於在天色大亮時，審問她的兩名公安疲憊地走出審訊室。

葉卿瑤眼神微閃，機會來了，起身走出辦公室。

正在看審訊記錄的吳衛國見她下來：“要回去？”

葉卿瑤點頭：“多謝吳隊收留。”

“一點小事，用不著說謝。”說著看了眼時間：“食堂早飯差不多好了，吃了早飯再走。”

想到食堂就在審訊室後頭，葉卿瑤即將出口的拒絕又吞了回去：“好！”

她本來打算出了派出所後，藤蔓沿著外牆從氣窗進入審訊室，畢竟派出所裡突然出現一條藤蔓太引人注目。

之前還擔心光天白日的容易被路人發現，現在好了，食堂和審訊室之間就隔了個小院子，而且這院子一側還種了菜，雖說菜都已經收了，但地上還留了不少腐爛的菜葉子，用來掩護藤蔓正好。

不得不說食堂大師傅的手藝是真的不錯，昨晚的餃子好吃，今天早上的油渣包子也超級好吃。

一碗大碴子粥外加兩個包子，葉卿瑤吃的飽飽的，揮手和吳衛國告彆：“吳隊，再見！下次來給你帶野味。”

吳衛國對著她的背影喊：“馬上要封山了 ，危險，彆亂來。”

葉卿瑤頭也不回的揮揮手，出了食堂，右拐進了廁所。估計是給食堂工作人員使用，正好在菜地邊上。

還是異能等級太低，要不然何須這麼麻煩。七級之後，就能放出藤蔓自行執行命令。哪像現在，還得連著一頭。

為了更好的隱藏，葉卿瑤故意抽乾藤蔓的水分，去掉葉子，遠遠看去就像一條麻繩。

也許是為了透氣，氣窗留了一條縫，正好方便她行事。

此刻，審訊室裡的女人已經卸去之前淡定的偽裝，眼中滿是嘲諷和不屑。嘲諷？不屑？階下囚憑什麼露出這樣表情？

沒有絲毫猶豫，藤蔓如一根細針紮入女人的後腦，讀取記憶。

女人身後的組織叫“神塚”，絕大部分都是受訓時的記憶，五歲進入組織，整整十年都在進行各種各樣的訓練，格鬥、化妝、心理學，乃至各國語言。

十八歲被秘密派遣來華國，在科研所當過翻譯，實驗室大火，燒了所有實驗數據，死了兩位科研人員。

在療養院做過護士，在此修養的開國老將軍莫名被殺。

現在是中學老師，小白所在的那間中學，說是巧合都沒人信。

在此期間，她接到一個新任務，接近趙科長，並從他身上獲取情報。之前忘了說，趙科長的嶽父正是“公社之光”紅星機械廠的廠長。

至於為什麼不是直接接近廠長，當然是因為紅星機械廠在鎮上，而不是縣城。所以，退而求其次，接近趙科長是最好的選擇。

“神塚”的總部在一個小島上，具體位置不清楚，人數不確定。

和女人同期出島的有五人，隻有她被送來華國，其他的不知去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一批出去，這麼多年下來不知道被送出去多少，更不知道有多少進了華國。

整個組織單線聯係，由組織直接派發任務，完成任務後直接向組織彙報。任務者之間既不聯係，也不認識。

看完所有記憶也沒找到為什麼要殺小白，隻有命令，沒有原因。

在收回藤蔓之前，在她腦中留下一粒種子，沒辦法，等級不夠，下精神暗示需要一個媒介。有了這個精神暗示，十二小時內，公安同誌問什麼，她就會答什麼。十二小時後，精神暗示失效，腦死亡。

做完一切，葉卿瑤離開派出所。現在是早上八點半，趙科長的事應該還沒這麼快傳回靠山大隊。

大隊裡沒電話，外麵的消息全靠來公社或者縣城的人帶回去，估計最快也得明天。

然而這次，葉卿瑤卻是猜錯了。

蕭順貴得知昨天小兒子來縣城找過趙科長，怕小兒子說錯話，辦錯事，今天一大早就騎著自行車進城了。此刻，正在縣委門口等趙科長。如無意外，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經過汽車站，有去鎮上的公交車，可是摸摸口袋，空空如也，還是得賺錢。

可是這個時代的賺錢方法都不適合她，思來想去，唯有黑市。但是商城裡的大米和棉花質量比市麵上流通的好太多，流入黑市容易引人懷疑，被人盯上就不好了。特彆是上麵的人，葉卿瑤從不懷疑國家力量。

初來乍到還是低調點好。

剩下的就隻有進山打獵。誰讓她不是技術流，唯有一身蠻力。

回到靠山大隊，葉卿瑤沒進村，而是直接上了山。

昨晚沒下雪，之前的那點積雪已經融化，不過看天色，今天晚上多半得下。

野豬來兩頭，麅子肉好吃，也來兩頭，鹿角值錢，也來上一頭。其他就是野兔野雞之類的小東西，也都來上一些。大冬天的，吃上一鍋熱騰騰的野雞蘑菇燉粉條，不要太爽。

拖著一大串獵物下山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猶豫了片刻，葉卿瑤拖著獵物敲響了小白家的院門。

來開門的是小白的雙胞胎弟弟之一，看見她明顯一愣，隨即立刻回頭朝屋裡喊：“娘，是阿瑤姐姐。”

蕭二嬸提著菜刀從灶房裡跑出來，先把葉卿瑤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沒見傷著哪裡才鬆了口氣地數落：“你說你這孩子，怎麼一去縣城就不知道回來？大冷天的，沒凍著吧？”

見她身上穿著新棉襖棉褲，不禁有些詫異：“這衣服是賣的？”哪兒來的錢？這一套衣服看著就不便宜，可彆在外麵做了啥不好的事。

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彎了，於是立刻解釋道：“之前在山上打了一頭熊瞎子，賣了點錢。”

“哎呦呦，你這孩子，膽子也忒大了，怎麼連熊瞎子都敢攆。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傷著。”說著就要上手扒拉。

葉卿瑤連忙躲開：“沒傷，都沒碰著。”說著還轉了一圈，又在地上蹦了兩下：“不騙你，真沒受傷。”

四娃蕭陌秋去關院門，突然看到外麵地上一大堆獵物，猛地大喊一聲：“娘啊！”

蕭二嬸被他嚇得心肝顫：“要死了，鬼叫個啥？”

四娃讓開身子：“娘你快看。”

“啥東西，看啥看……”聲音被噎在嗓子口，好半響才一拍大腿：“快，快把東西都拖進來。”不用問，一定是阿瑤帶來的，也就她有這本事。

“你說你有這本事，之前怎麼還能過成那樣？”

葉卿瑤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胡亂敷衍了一句：“那不是之前沒想通嘛。”

“唉，你這孩子，人要往前看，沒有過不去的坎。”

葉卿瑤乖巧點頭：“現在知道了。”

“想通了就好。”蕭二嬸欣慰地拍拍她：“外麵冷，進去屋裡坐。”

四娃已經把野雞野兔都拿進來，看著剩下的麅子、野豬和鹿，實在無能為力，隻能跑進屋裡喊人。

葉卿瑤見狀，一手一隻，兩、三下就全部提了進來。

等蕭家兄弟出來，隻看見滿院子的獵物和已經關上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