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晚表情無辜地跟老太太對視。

她的膽子也是鍛煉出來了，即使老太太板起臉來時模樣十分恐怖，她也沒有害怕。

“雖然不想跟窮鬼說話，但是。”老太太翻了個白眼，“要袋子嗎？”

“哦，不用。”鹿晚晚將自己的雙肩背包拿下來，拉開了拉鏈將東西往包裡裝，“謝謝。”

她還怪有禮貌。

見老太太臉色還是很難看，鹿晚晚就道：“我隻是用來練習，用不了太好的。”

“我姓黃，你可以叫我黃老板。”老太太突然答非所問，“就算剛入門，用來練習的符紙也不能用普通的，普通符紙無法聚炁，騙子才用那種符紙。”

鹿晚晚眨眨眼：“是嗎？”

黃老板臉僵了僵：“雖然有些大師就算是用隨手撿的樹葉畫符也能畫出高階符籙，但你是那種大師嗎？”

鹿晚晚心說，哦，那我不是，但你這個符紙真的太貴了。

不過單單隻是符紙就已經那麼貴了，畫成符籙拿去賣的話豈不是能賣出天價？

“不是有一句話叫一點靈光便成符，世人枉費朱與墨嗎？”鹿晚晚笑眯眯誇自己，“也許我就是那種天才呢？”

黃老板忍不住嗤笑一聲：“大白天的居然發起白日夢了。”

鹿晚晚不在意黃老板糟糕的態度，還是笑眯眯的。

見她態度好，黃老板也調整了一下臉色，奈何她的臉就長這樣，無論怎麼調整看起來都很可怕。

“你是誰帶入門的，你師父難道沒告訴你靈炁要在體內循環起來？你這樣隻進不出，會出大問題的。”

鹿晚晚眼睛“刷”地亮了：“我師父什麼都沒教過我，一直放養我來著，所以老板，靈炁循環是怎麼回事？”

“你師父連最基本的引炁入體都沒教你？”

不能暴露聊天群的存在，便隻能給不存在的師父扣上這樣一口黑鍋，鹿晚晚一臉老實相地點頭。

黃老板大概非常無語，頭上的稀疏的毛發都氣到飄蕩起來了。

她口中雖然說著討厭窮鬼，脾氣很不好的樣子，卻耐心地跟鹿晚晚這個剛入門的小鬼解釋起了引炁入體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所謂引炁入體，便是將外界逸散的靈炁吸收進體內，在體內進行循環，打通經脈，帶走人體雜質。

隻有用靈炁長期打磨身體，人的身體才會變得越來越強壯，健康。

雖然這樣做不能跟小說中寫的似的，築基辟穀，飛升成仙，長生不老，卻也能讓人延年益壽。

而且長期用靈炁不停循環打磨身體的話，日久之後還會練成無垢之體。

成為無垢之體，就能像鹿晚晚先前說的那句話一樣，一點靈光便成符了。

不過世間真正練成無垢之體的都是傳說中的人物，至少近百年來，世上沒有再出現過那樣的存在。

即便是玄門人人敬仰，法力最高強大天師，玄門正道魁首，也隻是接近無垢之體而已。

玄門中人不管是用法術，還是使法寶，畫符，都需要引動天地靈炁，而身體打磨不夠的人為了引動靈炁，不但要費勁的開壇作法，求神靈相助，還要念誦各種又長又難記的法訣。

身體打磨足夠，接近無垢之體後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很多時候，他們一個簡單的手訣，口中吐出個簡單的字便夠了。

鹿晚晚一邊聽一邊點頭。

用二次元的說法就是，低級魔法師需要念誦又長又難背的咒語，還得配上一根昂貴的帶鳳凰羽毛的高級法杖才能用出魔法。

但高級魔法師隻需要一句“阿瓦達索命”，魔杖都不需要。

“你的身體能自動吸收靈炁，卻不能讓靈炁在體內循環，長此以往，你隻會越來越胖，最後變成一個氣球，‘砰’地一聲就炸了。”

說著黃老板摸出一本破舊的藍皮古書，她的表情就好像電影裡賣男主角《如來神掌》的那位老乞丐。

“這本玄門中人必須學《引炁入體》100塊賣給你。”

鹿晚晚微眯起眼，感情跟她廢話這麼多就是為了推銷這本書？

算了，看在老太太那麼賣力的份上。

“有那種必教會售後嗎？如果看不懂的話我就來找你，你得教我啊。”說著鹿晚晚肉疼地又掃了一下支付寶，“我已經記住你家店的位置了。”

黃老板終於又露出個笑臉：“你都能感受到靈炁了，除非是個智障，不然不可能學不會，放心吧。”

鹿晚晚拿過那本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書翻了翻，發現裡麵不但有字，還畫了個身上布滿經絡穴位，正在打坐冥想的小人。

還真是，隻要認識字，感受得到那玄妙的靈炁，看著上麵的小人依葫蘆畫瓢就能學得會。

引炁入體看上去確實不難學。

鹿晚晚將書小心放進背包裡，她心道，總算知道自己胖成球，怎麼減肥都沒用的原因了，原來症結在這裡。

小時候鄰居家小孩在醫院治不好病至少要求個筷子仙，他們家就不，堅定的相信科學。

誒，她爸媽就是太不迷信了，當年要是給她找個大師看看，說不定她都已經減肥成功了。

不過那些所謂的大師到底是騙子還是真大師，也不好說。

想到這老太太說她的身體天生就能吸收靈炁，章姐也說過她是天生道體，如果她早早入門，難道還能混得比那團寵假千金差？

按照這個假設，也許玄門大佬就不是那團寵假千金了。

可惜，假設就隻是假設。

“奶奶，你說我的身體天生就能吸收靈炁，那我這個體質是不是很少見，有沒有什麼說法？”

“身體天生就能自動吸收靈炁的人確實少見，但大部分擁有這種體質的人都感知不到靈炁，自然也就無法修煉。”

老太太爬到高腳凳上坐好，總算能跟鹿晚晚平等對視了。

“但老天爺是公平的，天賦越好的人就越難開竅，不過一旦開竅，那就不得了。”

鹿晚晚明白了，她要不得了了。

像是看出了鹿晚晚在想什麼，老太太又翻了她一個白眼：“很多時候，天賦好的人還不如天賦差的人，天賦差的人雖說混得中不溜，卻大多能平平安安過一生。”

“天賦好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總喜歡追求刺激，突破自我，得道成仙，反而死得快。”

“你覺得你是哪種人？”

鹿晚晚托腮：“我哪種都不是，因為我超級謹慎的！”

“誒，奶奶。”鹿晚晚這會兒不嫌棄人家櫃台臟了，她趴在櫃台上問，“您這收畫好的符籙嗎？”

黃老板無語：“才剛開始走路就想學怎麼飛了？哪有你這麼好高騖遠的？”

雖是這麼說，老太太卻還是拿了一個單子出來：“低級符籙100以上收，中級符籙1000以上收，高級符籙上不封頂，但要看是什麼類型的符。”

“我這裡賣得最多的是低級符籙，以前賣得最好的是桃花符，但這幾年年輕人都不愛談戀愛，這符已經賣不動了。”

“現在最好賣的低級符是清心符，多是家長買給衝擊高考的孩子，而價貴的中、高級符籙基本都不是給普通人用的。”

“能畫出中、高級符籙的大師不多，所以那些符籙基本上都可遇而不可求，一年之內那些大師就算什麼都不乾，隻埋頭畫符，他們每個人最多也隻能畫出一千多張。”

“你這個初學者，想賺錢還是乖乖去學清心符吧。”

鹿晚晚聽得歎為觀止，這符籙可太暴利了，比她畫漫畫賺多了，如果她能畫出高級符籙，豈不是分分鐘就能暴富？

她如果能畫出高級符籙，還愁找不了沈家跟奚家的麻煩麼？

到時候肯定大把富豪願意捧著她。

不過這事她也隻是想想，她這個才剛剛入門的小卡拉米想要畫出高級符籙，無異於癡人說夢。

就算對自己很有信心，鹿晚晚也並不盲目。

見小胖妞似乎還有很多問題要問，黃老板煩得要死，連忙揮手：“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彆煩我了，滾去問你師父！”

鹿晚晚張了張嘴，心說，我還沒怎麼問呢。

“那好吧，我下次再來找您！”鹿晚晚將背包背好，笑眯眯的衝小老太太揮了揮手。

黃老板跳下高腳凳，無視了鹿晚晚。

還想有下次？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剛才要不是見獵心喜，她才不會多嘴！

哼，她這就更改門口的陣法，下次她家店門在哪裡，這小胖妞肯定就找不到了。

啥都不懂的小鬼最煩人了，她才不耐煩伺候。

收獲滿滿的鹿晚晚開開心心回了家，她先是將買來的東西卸貨在自家車庫裡，一一發紅包發給了群友們，然後再拿著自家需要的東西回了屋。

“買這麼多啊？”

見鹿晚晚提著大包小包回來，陳依慧連忙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你爸爸去律師事務所了，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飯，咱倆娘背著他吃些好的，我剛才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牛羊肉，給你弄個芹菜炒牛肉怎麼樣？”

“還有蘿卜燉羊肉！”

“好呀好呀！”鹿晚晚立刻化身無情的捧場機器，不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