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願過來時換了常服,分局這邊乾的都是比較危險活,女警很少,這一棟樓住的都是男人,她穿著常服來到這裡就有些顯眼。
她把手裡的超大飯盒提到跟前,說道:“給我哥送包子的。”
“你哥住這裡?”靳臻心中把樓裡的兄弟都過了一遍,說道,“樓裡姓蘇的隻有……隔壁緝毒大隊的蘇隊長,你是他妹妹?”
“記性不錯。”蘇時願不太想跟他說話,繞過他就想上樓。
靳臻喊住她,“對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
“找我乾什麼?”蘇時願莫名,他們倆沒什麼交集吧?
“上次你幫我們抓到萬自強,我覺得你身手很厲害,正好我們隊現在想招一批女警,你要不要過來?”靳臻是真心欣賞她。
可惜蘇時願不領情,她說直接拒絕道:“不。”
“她不去,”樓頂傳來一個帶笑的聲音,蘇時願聽到這聲音就笑了,抬頭一看,果然是她那許久未見的大哥,“我媽不會同意她來刑警隊。”
靳臻聳聳肩,家屬都出麵拒絕,他隻能放棄了。
“大哥!”蘇時願高興地提著飯盒跑上樓,“你今天休息啊?怎麼這麼久都不回家。”
蘇明陽接過飯盒,想像小時候一樣揉揉她的腦袋,又想到她是大姑娘,揚起的手落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笑著說:“我哪敢回啊,一回爸媽又要我去相親,媽又要叨叨絮絮我不聽話,要我從一線調去坐辦公室,那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呸,不許亂說。”蘇時願聽到這話心裡很不舒服,她不準家裡任何一個人出事。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走,去我宿舍坐坐吧?”蘇明陽拉著她往自己宿舍走。
“好啊。”
蘇時願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蘇明陽本來想送她,她沒讓。這個時代的夜晚藏著許多罪惡,但蘇時願反而希望自己能遇上。
回到家係統突然彈出來,【宿主,你怎麼還不接受郵箱裡的郵件,郵箱裡都快放不下了。】
“知道了。”蘇時願讓它彈出主頁麵。
一個半透明的長方型畫麵懸空浮現在她麵前,畫麵和家裡的熊貓牌電視機屏幕很像,但畫質細膩,色彩鮮豔,比家裡的黑白電視機清晰多了。
蘇時願一直對這個係統保有戒心,但她發現,如果它真要對自己做什麼,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例如一開始的綁定和開啟,根本沒有需要她同意的地方。
郵箱裡不止有她這段時間積攢的功德值,還有一個新手大禮包。
【叮~新手大禮包已接受,是否立即打開。】
蘇時願隔空點了一下“打開”。
【叮~共享宿主獲得初始兩千點功德值,一枚護心救命丹,一袋富含靈氣的蘋果。】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錦盒和一袋蘋果出現在蘇時願的床上。
蘇時願拿著錦盒打開,裡麵果然躺著一枚隱隱散發著五彩光芒的丹藥,蘇時願拿起來看了一下,確實是很好東西,就是這名字取得實在太土了。
她把丹藥放回盒子裡蓋好,問道:“這個我帶著也不方便,能先放在你這裡嗎?”
【當然可以的宿主,隻要是從係統裡出去的東西,都可以寄存在係統的倉庫中,不需要消耗功德值哦~】
蘇時願看見自己的功德值已經攢了接近一萬三千點了,又打開商店頁麵,裡麵不但有賣各種肉類,還有水果蔬菜,甚至還有少量的丹藥,隻是這些商品前麵都有一把小鎖擋住。
係統解釋這是因為她等級不夠,無法解鎖這些商品,目前隻能兌換一些肉和蔬菜,連水果都換不了。
蘇時願點點頭,她有點困了,沒再繼續研究係統,倒在枕頭上正要睡,突然聽到係統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宿主,你和那個靳臻隊長,以前有什麼過節嗎?】
蘇時願:“……”這個死八卦係統,竟然八卦到她頭上了。
她警告道:“你再多嘴,小心我讓你再也開不了機。”
係統隻能忍著貓抓似的好奇心,閉上了嘴。
接下來幾天北城都在下雪,天氣太冷,片區裡的民眾們估計都躲在家裡不願意出來,報警的都少了,派出所裡難得地清淨了幾天。
蘇時願感覺最近好像少了點什麼,仔細一想,才發現路逸飛已經好幾天沒給她打電話了,上次給她打電話還是放她鴿子陪寧喜月去做手術,要知道以前路逸飛每天最少也得給她打三次電話。
她想著一會兒下班打過去問問怎麼回事。
可能是看他們太閒,所長又把他那個反封建迷信的宣傳文案拿出來,要他們寫宣傳稿子。
蘇時願情願出去調解家庭糾紛也不想寫一個字,陳小兵和她想法一致,但外麵下著大雪,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蘇時願和陳小兵已經提前收拾好東西,悄摸著跑出門,準備早點回家整個火鍋吃。
但她剛跑到院子裡,在郵局工作的陳大爺就騎著車拐了過來。
陳大爺看見蘇時願笑道:“警察同誌準備下班啊,有你的信呐。”
“我的信?”蘇時願莫名,她也沒有親戚朋友在外地,誰給她寫信?
她接過信打開,一打照片從信封裡掉了出來。
“誰給你寄的照片啊?”陳小兵好奇地幫她把照片撿起來。
蘇時願接過,翻開照片,上麵印著寧喜月親密地靠在路逸飛懷裡,另外幾張,有兩人一起吃飯的,還有挽著手一起逛街的。
“這不是……”陳小兵認出照片上的人是蘇時願的男朋友,但他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又趕緊住了嘴。
蘇時願倒是很冷靜,她把照片重新裝回信封裡,微微眯起眼,從背包裡拿出大哥大,撥了路逸飛的電話。打不通,她想了想又打給天天和路逸飛膩在一起的哥們。
電話很快接通,但那邊卻傳來震耳欲聾的嘈雜響聲,聽起來像是在什麼歌舞廳。
“路逸飛在哪裡?”蘇時願沉聲問道。
“什麼?”對方似乎沒聽清她在說什麼,連喊了好幾聲,才扯著嗓門說了一個名字,“我們在黑牡丹舞廳!”然後就掛了電話。
黑牡丹舞廳,蘇時願聽清了。她這個人做事不喜歡拖拉,把車從車棚裡推出來,決定親自去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陳小兵有點擔心,他們做警察的都知道,黑牡丹舞廳可不僅僅隻是一個舞廳。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沒事。”蘇時願現在確實非常的冷靜,她覺得自己並不傷心,但卻很生氣,她兩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叛。不過現在是法治社會,她不會對路逸飛做什麼,隻是事情卻必須說清楚,她不喜歡拖泥帶水。
陳小兵還是有點擔憂,但這種事畢竟是她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多乾涉。
黑牡丹舞廳在北城其實有很多家,蘇時願騎車去了路逸飛曾跟她提過的那家。
因為天氣冷,她在警服外麵套了一件老爸給她的軍大衣,到了地方,她穿著這件衣服進去時並沒有引起懷疑,反而是來這裡的人,要麼穿得花哩胡哨,要麼穿得很清涼,她裹得這麼嚴實,引來其他人嘲笑的目光。
舞廳裡彩燈亂飛,歌聲震耳欲聾,她一眼瞧見路逸飛的幾個兄弟站在舞池中間搖頭晃腦,身邊圍著的女孩個個衣著清涼,身體幾乎貼在他們身上。
蘇時願走過去拽住其中一人的衣服子,將他拽到了角落,對方跳得正嗨就被人打擾了,正要發火,一轉頭看見是蘇時願,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喊道:“嫂子……”他突然想起來,這個嫂子可是個條子!
“路逸飛人呢?”蘇時願問道。
對方動了動嘴,還想隱瞞,蘇時願目光一利,他竟然感到一陣腿軟,可憐巴巴地說道:“在、在包間裡。”
蘇時願甩開他,轉身大步走向包間。
她打開包間門,看見路逸飛和寧喜月果然在裡麵,周圍的沙發上還坐了好幾個袒胸露背的小姐。
寧喜月依偎在路逸飛懷裡,路逸飛一手抱著她一手端著酒杯喝酒,旁邊的小姐正在給他倒酒。
“你是誰……”
旁邊的小姐正要問他是誰,蘇時願已經抓起桌上的一杯酒直接潑到了路逸飛臉上,引來一片尖叫聲和質問聲。
路逸飛似乎是喝得有點多,迷糊著眼抬頭,看清來人竟然是蘇時願後,登時清醒了,他嚇得手裡的酒杯掉了,下意識推開懷裡的宋喜月,語無論次地說道:“小願你彆誤會,我兄弟今天過生日,我過來喝一杯,我……”
寧喜月被他一推,倒進了沙發和桌子中間的空隙裡,腦袋一下子磕在桌子邊緣,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路逸飛看看沒什麼表情的蘇時願,又看看倒在地上哭個不停的寧喜月,又看看蘇時願,就這麼來看了幾遍,似乎都沒想好要先顧那個。
“路少爺,她是誰啊,一進來就潑酒,太沒禮貌了吧?”坐在路逸飛身邊的一個小姐起身勾住他的胳膊,眼睛狠狠剜了蘇時願一眼。
蘇時願看著這烏糟的一切,隻覺自己真不該來這裡,實在臟了自己的眼。
她轉身想走,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狠狠撞在旁邊的牆壁上,一群人烏央央地闖進來,其中一人疾聲大喊道:“警察!所有人抱頭蹲下!”
蘇時願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她轉過頭,剛進來的一群人讓出一條道,靳臻一手拿著木倉,一手舉著手銬走了進來。
靳臻看到她在這裡也愣了一下,他似乎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見到她。
“你是什麼人,讓你抱頭蹲下沒聽到嗎?!”靳臻旁邊的警員厲聲衝她喊道。
靳臻趕緊攔住他,尷尬地解釋道:“她是自己人。”他也很疑惑蘇時願為什麼在這裡,但他不動聲色在屋裡環視一圈,看見路逸飛抱著頭被自己的同事帶出去,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