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裡,路逸飛還在說話,蘇時願直接掛斷,並且果斷地關了機。
她鬆了一口氣,拉著兩位當事人去了角落的小隔間,拿出本子坐到她兩麵前,說道:“現在你們倆一個一個地說,不要搶話,知道嗎?”
“知道了。”兩個女人老實地點點頭,臉上都掛著淚痕。
蘇時願先詢問了原配,她的姓名、年齡等等。
許麗珍今年二十八歲,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又哭訴起來,又開始罵表姐黃如月,“我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是我自己的表姐跟我老公搞在了一起,那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我沒有。”黃如月一臉委屈地反駁。
眼看兩人又要掐起來,蘇時願臉色一沉,在桌子上拍了兩下,沉聲說道:“都安靜,一個一個地說!”
兩人在嚴肅的人民警察麵前還是老實的,都閉了嘴。
蘇時願這才繼續問道:“許麗珍,事發時你在哪裡,是怎麼知道你表姐和你老公在家?”
許麗珍趕緊說道:“我回娘家了,是樓下的曹大姐給我打了電話,說有個女的跟我老公回家了,剛好我家親戚都在,知道這件事都跟著我趕回來了。”
蘇時願一邊記錄,一邊繼續問道:“這個大姐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
許麗珍趕緊說道:“她也是好心,她一個人帶著娃住在我家樓下,我幫過她兩回,關係比較好。”
蘇時願瞧了她一眼,繼續問道:“你老公和這個大姐的關係怎麼樣?”
許麗珍怔了一下,支吾著說:“關係不太好,我老公挺討厭她的,一直讓我彆跟她走太近。”
“知道了,現在黃如月說。”
黃如月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聲音也細軟,留著長長的頭發,瓜子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喜歡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但是蘇時願活了千百年,早就拋棄了以貌取人的糟粕觀念,對兩人一視同仁。
黃如月今年二十九歲,雖然人長得漂亮,嫁的老公卻是個混子。
蘇時願繼續問道:“你因為什麼原因到他們家?”
說到這個黃如月臉色微紅,看起來很像害羞,許麗珍看得刺眼極了,恨不能撲上去撕爛她的臉,但蘇時願一個眼風掃過去,許麗珍也隻能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
黃如月尷尬地說道:“其實、其實我是聽說他們倆口子吵架,想去勸勸架的,畢竟成一個家也不容易……”
“說實話!”蘇時願皺眉。
黃如月一緊張就直接把真話吐出來了,“其、其實我是去借錢的。”
“屁,借錢都借到我家床上去了?!”打死許麗珍也不相信。
“啪!”蘇時願不得不再次拍了一次桌子,許麗珍也忍不了了,委屈地說,“警察同誌,你不會真相信她說的話吧?”
“真的,我真是去借錢的,麗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那個樣子,兒子生病連去看病的錢都沒有,我隻能到處去借,”黃如月說著說著都有點崩潰了,她抹著眼淚繼續說道,“當時妹夫聽後覺得我可憐,就答應了,說是去臥室裡拿錢,結果關上衣櫃後,不小心絆在了夾在衣櫃門下麵的一根帶子上,摔了一下,然後膝蓋又磕到床角,我聽到聲音進去看一下,沒想到你們就開門進來了……”
可能她說的話,連她自己都沒法信服,漲紅了臉,又想起什麼,趕緊從衣兜裡掏出一遝錢放在桌子上,聲音弱弱地說:“這是當時他借給我的錢,我還寫了借據,在他手上。”
許麗珍看著桌上的錢,怎麼也沒辦法相信這麼離奇的理由,怎麼剛好就絆倒了,剛好又摔倒了!
蘇時願合上本子,對兩人說道:“行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們倆先在休息區休息一會兒。”說是休息區,其實就是進門後兩邊靠牆的兩排椅子,蘇時願怕兩人又掐起來,還讓兩人分開坐。
安頓好這兩人,她去找搭擋陳小兵,許麗珍老公是由他做的筆錄。
此時陳小兵剛從茶水間走出來,一臉鬱悶。蘇時願一問,才知道他負責做筆錄的男人根本不配合,問什麼他都不搭理。
“我去看看。”蘇時願說道。
陳小兵聞言如蒙大赦,他是知道蘇時願的本事的,巴不得她接了這個活。
蘇時願走到秦文斌的桌子對麵坐下,先是例行詢問了他的名字和年齡等等,等問到和這起糾紛的事後他就不開口了。
蘇時願忽然問道:“你和你家樓下的曹大姐關係怎麼樣?”
秦文斌像是終於有了反應,皺著眉說:“不怎麼樣,她總是來我家借這借那,我老婆……她心軟得很,人家一開口她就給,都是肉包子打狗。”
“你很反感彆人找你家借東西嗎?”蘇時願問。
秦文斌搖頭,“那倒沒有,不怕你笑話,我家條件還算不錯,時常有親戚上門借錢,不過大家都是很有分寸的,那個曹大姐可不一樣,帶著她兒子成天跟住在我家一樣,還、還很不講究。”
蘇時願點點頭,又說道:“把你褲腿卷起來我看一下。”
秦文斌都被她不按套路問話的方式弄懵了,但還是把兩條褲腿卷起來,蘇時願站起來看了一下,左邊膝蓋上確實是青了一塊。
“說吧,當時黃如月來你家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說到這個秦文斌就一臉排斥,不吭聲了。
蘇時願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是不說,這個冤屈就得一輩子背在你們倆身上,你是男人,名聲壞了對你影響也不會太大,但是你有沒有替黃如月想過,她的處境有多難堪。”
秦文斌神色有些動容,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他所說的和黃如月所說的話區彆不大,還從兜裡掏出了黃如月寫的借據,但不排出兩人提前串好了口供的可能性。
秦文斌說完又鬱悶地說道:“反正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還有我老婆,她疑心病重得狠,天天看我跟看犯人一樣,隻要是個女人靠近我,她都會在家發瘋。”
“那曹大姐天天來你家串門,許麗珍不會有意見嗎?”
說起這個,秦文斌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個連妻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其實她有好幾次趁麗珍不在家來找我,還穿得很少,我知道她什麼心思,但是我自己有老婆有孩子,跟她一個離婚帶兒子的女人糾纏到一起,我的家就完了,還得給彆人養兒子,我沒那麼傻。”秦文斌還算是什麼聰明人,要不然事業也不會這樣成功。
據他自己所說,他是附近鋼廠的技工,每月工資差不多兩百塊了,蘇時願這個鐵飯碗一個月所有補貼加起來也不過將將一百,所以兩口子早早地攢錢計劃買一套時新的商品房。
蘇時願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結束了詢問例行對他進行批評教育,讓他明白群體鬥毆的嚴重性,秦文斌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這次事情雖然看起來挺大的,但是沒有出現太嚴重的傷情,所以被抓來的人全都是進行批評教育,還讓他們寫了保證書,保證下次不再犯,就分批放走了。
許麗珍走出派出所大門,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警察同誌,還有什麼事嗎?”其實許麗珍對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她根本不相信老公和表姐的清白,但她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倆真有不當男女關係,反正這事在她這裡不算完。
“沒事,隻是跟你送個彆。”蘇時願輕輕一笑,直視她的眼睛。
許麗珍感覺身體好像突然動不了,但腦子卻一下子就變得格外清明。
她忽然想起了許多以前自己忽略的事情,例如丈夫和她吵架,讓她離樓下的曹大姐遠一點,又例如,有一次她趕回家,上樓梯時,看到曹於淑穿得很清涼從樓上跑下來。
她記得當時她問過,對方好像說是去樓頂透透氣,但是那時是秋天,早就降溫了,她穿那麼少去透什麼氣!
許麗珍全身發抖,她什麼都明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跟提前回來的丈夫說道:“我要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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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願無動於衷,她現在隻想坐著好好清淨一會兒,一整天耳邊都嗡嗡的。
半下午的時候,吳安民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拍拍手說道:“最近咱們片區啊,有一夥江湖騙子搞這個封建迷信行騙,咱們也得搞點宣傳嘛,提高居民們反封建迷信的意識,你們誰有空,來寫一篇稿子,這個內容啊,要深入人心,讓老百姓一看就懂,一看就能記住,一定要讓老百姓明白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不可迷信江湖騙術……”
他話還沒說話,陳小兵趕緊舉手,“所長,剛才又接到一起報警,我得趕緊去出警了,再見!”
蘇時願心說你個沒良心的,敢把任務甩給我,就見陳小兵衝她擠眉弄眼。
蘇時願秒懂,也趕緊站起來,“那我也一起去了。”有規定出警必須至少要兩名警察一起。
吳安民抿著嘴,一臉不爽但又不得不放任他們倆溜之大吉。他轉頭去看內勤,周利民趕緊低下頭,認真掃地,仿佛能從地上掃出金子。
吳安民長歎了一口氣,隻能又轉身回了辦公室。
蘇時願和陳小兵從所裡跑出來,見陳小兵去推自行車,問道:“真有人報警啊?”
“有啊,剛接到的,一個三歲小女孩丟了,家人都急瘋了,咱們得趕緊過去。”陳小兵說著就跨上了自行車。
蘇時願也不敢耽擱,騎車追了上去。
報警的是負責在家裡看孩子的奶奶,奶奶說自己隻是出門倒個垃圾,孩子就不見了,急得到處找也沒找到。
蘇時願兩人安撫好她,和陳小兵一商量,騎車分頭去小姑娘常去的地方尋找。
很幸運的是,蘇時願剛找了兩條巷子,就看到一個小孩的身影在巷子深處跑過去,她趕緊跟上,遠遠看到小女孩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一臉懵懂。
蘇時願還來不及高興,就看另一條巷子忽然跑出來幾個人,領頭一個人不要命地朝著小女孩的方向跑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後麵卻跟著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厲聲喊道:“彆跑!!!”
【叮~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北城一名身背數條人命的悍匪,在被刑警追捕時,擄走一名三歲小女孩為人質,成功逃脫,此後不但殘忍虐殺小女孩,還連做數起凶殺案,北城一時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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