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雞飛狗跳派出所(1 / 1)

“砰!候建軍,你今天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彆想出這個門!”

正在熟睡的蘇時願被頭頂哐鐺砸牆聲驚醒,氣得一拳砸在牆上,罵道:“你們倆口子有病啊!!!”她氣得千年道心都要破碎了,這筒子樓本來隔音條件就不好,她又五感比常人敏銳十倍,小時候時常能聽到樓裡每家每戶那點事,後來為了耳根清淨用法力封印了五感,可架不住隔壁住著一對傻比!

同一棟樓裡,果然有人打開窗戶罵了起來,“候建軍,你們倆口子過不下去了就趕緊離成不成?又沒孩子,天天大早上的砸盆摔碗,你們倆不上班,我們還有人上晚班哩。”

“就是就是,我家小寶鬨了一晚上剛哄睡著,又被你們嚇醒,你們能不能做回人!”

房門被敲響,蘇家媽媽秦玉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阿願啊,趕緊起床了,你上班要遲到了。”

蘇時願一驚,拿起桌子上的鬨鐘一看,果然已經八點過五分!她上班八點半,刨去洗漱和路上花費的時間,怕是又要趕不及了!

“孩子昨晚那麼晚才回來,叫她做什麼,大不了給我老同事打個電話,給她請個假。”蘇家爸爸蘇國利圍著圍裙,端著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一大碗豆漿從廚房裡走出來。豆漿是他早起下樓買的,包子是他自己包的。

他去年剛退下來,可能是為了彌補這些年忙於警察的工作,沒有好好陪伴妻兒,這一年他每天圍著灶台轉,為一家人準備三餐,給這個最小的女兒做吃食尤其精心,要不是家裡沒有磨豆漿的工具,他都想自己打豆漿了。

“嗬,還請假,你以為她還上小學呢?”秦玉鳳戴著無框眼鏡,鋒利的眼風掃了他一眼。做為一個嚴格的母親,一位嚴厲的中學教師,在她看來,丈夫這種溺愛般的父愛,那就是在縱容子女們,兩個兒子都走上了她不滿意的道路,她覺得這其中少不了丈夫的功勞。

還好小女兒聽她的話,做了一名她認可的民警,既端上了鐵飯碗,還不會太過危險,她挺滿意。

對於妻子的嚴厲,蘇國利隻是嗬嗬一笑,妻子因為生了小女兒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幾十年來,他從來不和她爭吵。

蘇時願用最快的時間在衛生間裡洗漱完畢,套上警服一手拿著警帽一手拿著包風風火火地往外跑,嘴上說道:“爸,我來不急了,早飯我不吃了。”

“哎,把早餐帶上,去單位吃。”蘇國利提著一個超級大的飯盒大步走到門口遞給她,同時不忘把門口掛著的毛線圍巾給她掛在脖子上,這樣騎車出門的時候還可以禦寒,這當然也是他親手織的。

“這麼大個飯盒?”蘇時願提著那個快趕上熱水壺長度的大飯盒,狠狠驚了一下。

“拿去跟同事分著吃,快走吧,路上騎車小心點。”

“那我走了,爸媽再見!”蘇時願顧不上多說什麼,推開門在走廊裡急跑了幾步,噔噔噔快速下樓。

從筒子樓裡跑出來的時候,裝在包裡的大哥大響了起來,她邊跑邊掏出來看了一眼,是路逸飛打來的。這個大哥大是她那開迪斯科舞廳的二哥給她買的,說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剛買沒兩天,所裡人還不知道呢,路逸飛倒是天天打個不停。

路逸飛是她大學時談的男朋友,談了快兩年了,但是她上學時學業繁忙,工作了工作繁忙,路逸飛卻是個閒得長毛的富家公子,有事沒事就想拉她出去喝時髦的咖啡,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她把自行車的鎖打開,大哥大因為無人接聽自動掛斷,她也就沒管,左腳踩著腳踏子往前滑了兩步,正要跨上車時,腰上彆著的呼機又響了起來,蘇時願嘖了一聲,隻得停下來。

是所裡呼她,她直接用大哥大打了過去。

“喂,是陳小兵嗎?我是蘇時願,所裡呼我什麼事兒?”陳小兵是她的搭擋,所裡五個人,他們倆是唯二天天出外勤的民警。

“哦是小蘇啊,我是周利民啊,剛才所裡接到報警,說是團結路向陽街道89號樓兩夥人打群架,小陳和吳所長已經趕過去了,你直接過去吧。”周利民是所裡唯二的內勤,兼職接打電話,還有一個是管戶籍的民警,剩下一個就是所長了,所裡實在沒人了,他倆也得跟著出警,統共五個人組成了他們片區的派出所,小得連副所長都沒有。

“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蘇時願掛斷,還沒把大哥大放進包裡,路逸飛又打了過來。蘇時願實在抽不出空,跨上自行車,車籠頭一拐,二八大杠劃出一道弧線拐出了大門。

等她趕到向陽街道時,烏央央一群人,一邊口水紛飛在吵架,一邊已經互相扯著頭發滾到了地上,還有一群人圍在一起打群架,旁邊還圍了一圈看熱鬨的。

蘇時願一個頭兩個大,自行車往牆邊一靠,先衝著圍觀的人群喊了一句,“你們看熱鬨的都散了散了,該回家帶孩子回家去,該上班上班去,碰著孩子怎麼辦,都不賺錢養家了嗎?”

見人群都散開一點,才跑過去先把那倆扯著頭發的兩人拽了起來,嘴裡喊道:“警察,你們倆再打我拘你們了啊!”

她手勁大,兩個女人竟然硬生生被她一把拽了起來。隻是此時現場混亂,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力氣大得出奇。

兩人倒是不打了,但是仍然互相扯著頭發不放,其中短頭發的女人剛才和人打架都沒哭,聽到她說是警察,眼淚直接滾下來了,哭喊道:“警察同誌,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個臭男人沒有良心,竟然趁我不在家,跟彆的女人、彆的女人亂搞男女關係,嗚嗚嗚……”

“警察同誌,你彆聽她胡說,”另一個頭發略長的女人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但她說話細聲細氣的,看著似乎更可憐,“我是她表姐,怎麼可能跟自己的妹夫、做這種事……”

正在這時,先接到報警的小陳和所長竟然才趕到,多了兩個人維持秩序,蘇時願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對兩人說道:“你們倆都放手,有什麼事,跟我們去派出所說,現在都聽我的知道嗎?再當著我的麵打架,你們倆說不定都要進拘留所。”

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雖然都不想先放手,但一聽到拘留所三個字,都下意識地害怕了,聽話地鬆開了手。

蘇時願把兩人安置在街道兩邊,一左一右,防止兩人又打起來。

“都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我們要拘人了啊!”人群裡幾個男人依然打得不可開交,陳小兵和吳安民兩個人扯著大嗓門都製止不住,擠在人群裡都快轉不過身來。

這個時代的普通老百姓身上還是帶著一點匪氣,群體械鬥時有發生,但是一般這種民事糾紛,他們派出所的民警出警不會配帶木倉支,隻能靠力氣和智慧來解決矛盾。

蘇時願見陳小兵臉都紅了,有點怕出事,走過去一手一個拽起最外圍兩個男人的衣領,一把將他們扯開。

吳安民也拿從腰上取下手銬高舉過頭頂,大聲喊道:“再不住手,我可要銬人了啊!”

打架的人看見鋥亮反光的手銬,終於有點害怕了,下意識往旁邊散開。

蘇時願和陳小兵都暗自鬆了一口氣,蘇時願環顧人群一圈,問道:“是誰報的警?”

站得遠遠的圍觀人群裡走出一個阿姨,舉起手說道:“是我報的警。”

陳小兵趕緊拿出本子記錄。

蘇時願點點頭,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姨你知道嗎?”

那阿姨一說到這個,表情似乎都變得生動了,跟她比劃著說道:“是小許說她男人在家裡和彆的女人亂搞男女關係,帶著娘家人過來……過來砸門,”阿姨人還挺保守的,捉}}奸兩個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隻說是砸門,“但是她男人肯定不能乾等著挨打啊,就打電話把自家朋友和親戚叫過來了,結果一開門,你猜怎麼著?”

蘇時願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阿姨,我們是來調解糾紛的,向你詢問案情,不是來聽你說書的。”

阿姨見她不捧自己的哏,有點沒意思,隻好老實說道:“結果打開門,女方親戚一看,竟然是她的表姐,她叫來的親戚裡有一半,也是她表姐的親戚,這不,這些親戚一部分覺得表姐不是那種會偷人的,但另一部分跟小許家更親,認為她不是來和妹夫亂搞,來她們家乾嘛,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於是就這麼內訌起來了,三夥人各打各的……”

蘇時願:“……”這都是什麼事啊。

把打架的一夥人都塞進車裡,蘇時願也把自行車推起來,還得回派出所做筆錄,再進行調解,最後批評教育,得,今天又有活乾了。

正在這時,她麵前憑空浮現一行半透明的字:精彩!實在太精彩了!

這科幻的一幕,雖然已經看過好幾次了,蘇時願這個遠古時期穿過來、非常非常注意精神隱私的老古董還是有點不能適應,無語地說道:“下次再出現,能不能先給我個提示?”

這是一個自稱八卦係統的東西,蘇時願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八卦是指太極、兩儀、四象生八卦那個八卦,後來才知道是指說人事非那個八卦。

她本來是沒興趣的,奈何這個係統有一個誘人的功能,用功德值可以以兌換富含靈氣的食物和丹藥。

上輩子蘇時願被整個世界的修仙者追殺,差點神魂俱滅,也是她不該死,剩下一縷元神來到這個世界,投胎到秦玉鳳身體裡。母親十月懷胎,算是為她重塑身體,但她的元神太虛弱,母親為了生下她也差點喪命,如果能常年吃到含有靈氣的食物,能讓她和母親快速恢複身體和元神。

不過蘇時願上輩子吃了大虧,這輩子自然不會輕信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東西,一直沒和它進行過任何交易。

係統說道:那我下次來的時候先告訴你一聲。

然後它繼續說道:這個八卦實在太精彩的,好想知道表姐和她老公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時願:“……”如果這個係統上輩子是個人,那他一定是好奇死的。

八角巷派出所很小,小到除了所長和戶籍科兩個狹小的辦公室外,隻有一個不算大的辦公大廳,這一群人抓進來,大廳裡熱鬨得像菜市場。

剛才互相扯頭發的兩個女人看見她進門,都哭著撲了過來,一左一右扯著她的手臂哭喊道:“警察同誌,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這時她手裡的大哥大又響了起來,因為兩個女人左右拉扯著她的手臂,她握著大哥大的手指下意識用力,不小心按到了接聽鍵,漏音如同外放的聽筒裡立刻傳出路逸飛同樣聲淚俱下的哭訴聲:“蘇時願,你放了我一天鴿子,還不接我電話,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根本沒有心!!”

與此同時,腦中傳來【叮~】一聲響,眼前浮現一行半透明的文字:宿主若能妥善解決這樁糾紛,將會獲得一點十點功德值哦~

蘇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