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你......”劉倩婷神色複雜，各種想法在腦子過了一遍，最後歎息，勸道：“學習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你才回來幾天，不用那麼著急吧？”
“啊？”陳希雙眼無神，直愣愣地盯著黑板上寫的：周六晚自習結束前收數學試卷。
哦，前天發的數學試卷，她才寫了一半。
又回頭看同桌，“我沒急啊。”
劉倩婷指了指她眼睛，一副“你就彆死鴨子嘴硬了”的表情，“你眼睛上掛的那是墨鏡鏡框？”
怕她聽不明白，劉倩婷拍了拍前麵的張祁琦，借來了一個小鏡子。
她的左眼就出現在了小鏡子上。
陳希直接貼上去細看，笑了下，“彆說，你的比喻特彆到位。”
好大一隻熊貓眼啊。
“是吧？！你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再拚學習吧。”
劉倩婷念叨起來就沒個底，好像是在勸陳希，又好像是在勸她自己：
“彆老想著和彆人比，咱們班，腦子越厲害的越努力，比不過比不過，和自己比就夠了，我也不惦記什麼清北......”
陳希時不時地“嗯嗯”兩聲，但頭腦犯困，想趴下來睡一會兒，最後是拿風油精聞了聞，刺激得天靈蓋都想哆嗦一下。
同桌誤會了，她倒也沒那麼刻苦努力，但睡不著是真的。
那道聲音，總在她腦子特彆放鬆時，也就是她的睡覺時間，突然冒出來，說兩句又茲拉茲拉一段再說兩句，次次開頭都是：你好啊......
那聲音連著幾天晚上在她腦子裡神出鬼沒，她已經不覺得害怕了，但特彆影響她休息。
茲拉茲拉聲漸漸變少，那聲音說的話越來越流暢，再騷擾她幾個晚上，應該就能正常地說話了。
她想和爸媽說吧，但不知道怎麼說。準備等搞清楚了再說。
而且，爸媽的大排檔是賣夜宵的，和她晚上回家時間錯開，現在還沒找到時間說。
最開始的害怕過去後，她現在竟然還有些期待。
她初中犯中二病的時候想過，這個世界是不是圍著我轉的。要是我突然消失，這個世界會不會消失？許多變化是不是因為我的種種舉動而有所不同？
上高中後，她顧不上犯二後，亂七八遭的想法都沒了。
現在，又有點想法了。
她媽罵她小說看太多一點都沒罵錯。
—
“陳希，拿乒乓球拍！”
“陳希，羽毛球拍也要啊！”
“陳希……”
接收太多信息了，她已經記不得誰說的什麼了，一股腦地點頭。
體育老師看她是個病號，沒讓她跟著跑，而是讓她在旁邊休息。她同學倒好，讓她先去去體育器材。
見體育老師沒反對，她就往器材室挪。
彆人的沒怎麼記得，但同桌說的羽毛球拍她記著呢。
等同學跑完解散自由活動，她一個沒法跑跑跳跳的就去樹底下坐著。要不是不能回教室，她就回教室睡覺了。
十月的天氣最舒服了。
坐著也能睡著。
喊醒她的不是老師同學，而是那道聲音。
“你好啊，陳希。”
這回沒有茲拉聲了，說得很流暢，而且不著急嘰裡咕嚕地給她灌輸她聽不懂的東西了。
她慢慢睜開眼睛，有種終於即將撥開雲霧的平靜——終於來了。
麵前的足球場很熱鬨，而她身邊空無一人，她要是開口說話，應該很詭異吧？
“很詭異。”一道聽不清情緒但十分肯定的聲音。
腦子裡的聲音回答她。
她愣住，難道能讀取心聲？
“是的。”
陳希:“……”
生生控製住自己各種想法，連著做了三個深呼吸，但沒法控製撲通亂蹦的心跳。
她想等它說話，但是她不吱聲，它也沒動靜。
她想喊它，嘴巴就跟著腦子動了起來，“喂？”
剛說完，右手立刻捂住了嘴巴，做賊似的左顧右盼。
回答她的聲音十分冷漠，“我不叫喂。”
噗嗤。
神經，害她莫名地笑了一下。
“你是個什麼東西啊？”
怕被人懷疑，她沒繼續捂嘴，手搭在腿上十指緊扣，眼睛盯著前麵操場的動靜，耳朵要顧著後麵突然來人找。
“我也不是東西！”它停頓了下，中間有道很細微的茲拉聲，但很快消失，又繼續回她:“我是個係統。”
啊？？？
係統啊！！！
陳希兩隻手都捂上了嘴巴，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飽含震驚、期待、驚喜等等各種情緒的眼睛。
綁定係統這種潑天奇遇也算是輪到她了！
瞬間就把自己看過的各種係統小說給過了一遍。什麼攻略係統、暴富係統、逆襲係統等等等，她都很熟啊！
可能是她的錯覺，好像聽到它哼了一聲？
花了三分鐘才勉強消化這個信息，心跳漸漸平緩。
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疑惑。
結合自己目前的實際情況，陳希心想：她還在讀高二，在實驗班裡被迫卷生卷死還是倒數第一，難道她要綁定卷王係統開啟學渣逆襲之路？
嗯，肯定是了。
係統讀取了她的想法，冷冰冰道：“不可能。”
陳希:“……”
被讀取心聲是真的煩，但她又架不住腦子繼續往下想:
難道是好運係統？放學就去買彩票！跳過讀書、工作，直接進入退休生活？！
也可以，她真是讀……累了。
不等她想完，思緒就被打斷。
“也不可能。”係統冷冰冰的語氣裡有了點無奈。
陳希泄氣，總覺得它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心裡哼哼：那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啊不是，是個什麼係統？
“癲婆係統。”語氣十分得意。
陳希愣了愣，掏了掏耳朵，開口：“剛剛沒戴眼鏡，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癲公癲婆的那個癲婆係統。”
陳希：“……”
救命！哪個好人家會綁定這種係統啊！
“你啊。”它——癲婆係統的機械聲變得快樂起來。
啊！陳希仰頭看天，欲哭無淚。
—
“陳希……在做什麼？劉倩婷，喊不喊她一起玩？”
“彆管，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做法步驟。”再說了，萬一不小心砸了陳希，不定還得再躺多久。
“呐，張揚又去找周思敏。”
“找就找唄，他又不是第一次找。”
“今天不一樣，我看張揚今天脾氣很大。
“他哪天脾氣不大？”
“也是。我看周思敏脾氣也不小。忍他一個月了，早晚爆發。”
—
陳希不死心，“你再給我說一遍，就叫癲婆係統？”
係統避開她這個重複多次的問題，等不及她主動問了，它直接道:“係統有使用說明書，但已被前任宿主丟失。如需了解係統功能詳情，呃，需要宿主自己發掘。”
沉默了十幾秒。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不？哦，你也不是人。”
“你還能給我說點什麼？你能給我提供什麼技能你也不知道？”
係統:“前任宿主使用結束後，係統會恢複出廠設置，已於昨晚徹底重置。沒有使用說明書，係統暫時無法回答陳希的問題。”
“要你有何用？！”
陳希再次無語望天。
“等等。你不該喊我宿主嗎？”
“喊名字顯得親近。”
陳希:？不理解。
係統讀取想法，道:“這是前任宿主要求保留的習慣。”
“你不是重置了嗎？”
“暫時無法回答陳希的問題。”
嘖！好想打它。
“建議陳希不要做無用功。”
真是沒法溝通了，陳希歎了好幾聲氣。
“能不能換個名字？不然我喊你啥啊？喊你癲婆吧，你又是個男聲，喊你癲佬？太難聽了。還是說你們係統也會因地製宜，用現任宿主的當地罵人方言？”
“暫時無法回答陳希的問題。”
“你閉嘴吧。”
回應她的隻有一道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