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翊然對躍躍這個愛好持保留態度。
但他沒掃興，隻道：“適度啊。”
躍躍比了個OK的手勢。
出門前，柏翊然握著門把手，道：“那明天約你媽媽？幾點？提醒一下，隻能在家。”
躍躍認真想了想，“晚上吧。”
“這麼晚，”柏翊然挑眉，“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約在早上。”
“反正都是明天，早一點晚一點也沒區彆了，”躍躍做出感歎的表情，“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忍十幾個小時的相思之情還是能做到的。”
她一個女孩，故作老成，就顯得格外逗。
柏翊然唇角微揚，“那你還挺厲害的，祝你成功。”
“溫馨提醒一下，你媽媽現在估計還有門禁，晚上彆太晚。”
躍躍有點意外，而後大聲地發出感慨，似乎是特地說得這麼響亮的：“同病相憐啊！”
小眼神還瞟了過來，看上去意有所指。
柏翊然裝作沒看到，道：“手機九點半自動關機，現在還有半個小時。”
門徹底關上之前，他聽到了房間裡躍躍手忙腳亂的聲音。
“啊，隻有半個小時，怎麼夠……”
柏翊然揚起一個笑，輕輕搖頭。
回到房間，他找到冼虞的聊天頁麵。
久不聯係，他和她最後一次交流還停留在她因為理療而發來的感謝上。
再次聯係，他居然有點期待，自己都沒察覺到這一刻的心情格外輕鬆。
柏翊然飛快打字。
【柏翊然：在嗎？】
【柏翊然：明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請你來我家商談，想請你務必出席。】
【柏翊然：拜托了。】
冼虞正規劃著舞蹈室的裝修擺設，忽然聽到手機想起的消息提示聲。
因為被打斷了思路，她微微蹙眉。
本是隨意拿起手機一看，但當目光掃到是柏翊然發來的消息時，冼虞意外極了，還眨了好幾下眼睛確認沒有看錯。
他請她去他家？
還是晚上？
還是務必出席？
這三重buff疊加，冼虞總覺得要發生什麼控製不了的事情。
她猶豫了下，回複打了又刪，刪了又打，過了幾分鐘，才發送回複。
【冼虞：很重要？】
柏翊然的消息倒是回得很快，幾乎是在她發過去的下一秒，就有了回複。
對方好像是一直守在手機麵前。
那她猶豫的樣子，對方估計也知道了？
冼虞摸摸鼻子。
【柏翊然：很重要，所以需要你的出席。】
既然柏總都這麼說了，冼虞自然沒理由拒絕
事實上，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拒絕。
【冼虞：好，我去。】
敲定了時間，冼虞放下手機。
出門的理由倒是不難找，她可以說是出去散步。隻是怕家裡人會因為擔心她，跟她一起出去。
冼虞想，乾脆偷溜出去吧。
反正距離柏家也很近，快點回來，家裡人應該不會發現。
打定主意，再看麵前的裝修方案，冼虞乾脆合上計劃書。
早點睡覺，明天有個好狀態。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有個好狀態，但心裡就是覺得，要有一個好狀態出現在柏翊然麵前。
那邊。
柏翊然收到冼虞肯定的答複，也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想要喝一杯紅酒。
似乎有什麼情緒想要抒發一下。
柏翊然今晚難得地失眠了。
可能是記掛著隔壁房間的躍躍。
躍躍已經長大，不需他睡前講故事，不需要晚上陪伴在她身邊。
要是正常的孩子，這個階段，父母會有幾年來緩衝，但他們家情況特殊。
前前後後，也隻不過幾天而已。
孩子沒事，反而是他不習慣。
說出去誰信啊。
柏翊然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漸漸沉沉睡去。
…
第二天。
柏翊然本想在家陪躍躍的，但是，遭到了躍躍的強烈反對。
“爸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一個人在家的。”
柏翊然默然。
所以小孩子都喜歡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就像是喝醉的人喜歡說自己沒醉一樣？
事實上，柏翊然還是比較放心的。
林姨在隔壁傭人居住的樓棟裡。要真是遇到了什麼情況，也不是沒有大人在。
更何況，冼虞估計也在小區。
但是，他還是有點失落。
不是說，十幾年的小孩到了叛逆期，才會喜歡獨處嗎？
怎麼躍躍才十歲，就已經是這樣了？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難懂。
“那你小心點，我中午回來做飯給你吃。”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
因為四歲躍躍在的時候，他習慣給她做飯吃了。
十歲的躍躍顯然已經見過更大的世界。
“沒關係的，爸爸，如果你很忙，趕不回來，我也可以點外賣。”她眨眨眼睛，目光中流露出想吃外賣的渴望。
柏翊然看出來了，好笑：“看上去你更想吃外賣。”
“漢堡薯條可樂，行嗎？”她眼巴巴撐著下巴看過來。
像是一隻想吃魚罐頭的小貓。
柏翊然自然是知道這些食品相對來說，不是特彆健康.
但孩子想吃，有什麼辦法？
“就今天中午。”
“好！”躍躍一蹦三尺高。
“太好了！”她雙臂舉起，以此來表達她的興奮與感謝，“爸爸你真是太好了！”
小孩兒也發現了，這種年輕的爸爸比真正的爸爸好說話很多。
她偷笑幾聲，得逞的快樂無與倫比。
趁著爸爸還沒反應過來，要多謀取一點福利！
柏翊然手指在空中虛點幾下，“好好待在家裡。”
“Yes sir！”躍躍搞怪地敬了一個禮。
“您放心去掙錢養家吧！”
柏翊然還能怎麼樣，自然是乖乖聽話，去掙錢了。
畢竟孩子真是吞金獸，比他之前投資過的所有項目，都要費精力。
而這種精力，是無價的。
午飯時，躍躍主動打了視頻過來。
“爸爸，我已經吃上了，您不用特地趕回來，不過您記得晚上回來做飯，媽媽會來的喲。”
柏翊然看了看手表，放下已經收拾好的公文包，“行，那我下午早點回去。”
“我們晚上約的是七點半，你能撐到那個時候？”
他也是顧及到冼虞那邊的情況，特地約得晚了些，不讓冼虞為難。
“我是小，又不是傻，餓了會自己找東西吃的呀。”躍躍驕傲的聲音從手機屏幕上傳來。
她嘴角吃得油汪汪，估計是吃到了辣的，還斯哈斯哈了幾聲。
柏翊然好笑。
任由小姑娘折騰去。
“行，你最聰明。”
他道：“那你吃得開心。”
躍躍也沒忘關心一下辛苦工作的老父親，“爸爸，你也要按時吃飯。彆得了霸總小說裡最常見的胃病，媽媽經常吐槽這一點。”
柏翊然：“……我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