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祁當然是死不承認他有做什麼虧心事。
他隻是對大哥隱瞞一點小事情而已。
冼檀對於這個回答,完全不買賬。
二弟的小心思,他早就看清楚了。
可以說尾巴翹起來,他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壞事。
“不說?”冼檀語氣有著淡淡的威脅。
冼祁努力避開大哥的眼神。
“真……真沒什麼。”
冼檀伸出一根手指,“三個月前,你跟那個模特……”
冼檀伸出第二根手指,“五個月前,你跟咖啡店與店主……”
冼檀伸出第三根手指,“一年前。你跟某探險博主……”
冼祁連忙捂住冼檀的嘴巴,求饒:“哥,大哥,我最敬愛的大哥,我錯了!”
要是大哥把這些事同爸媽講,那他以後的好日子就沒了。
他跟每一任女友,愛的時候是真愛,但不喜歡的時候也是不喜歡。
他發誓,跟所有女朋友都是和平分手。
但是對於父母他們思想傳統的人來說,要是知道他跟這麼多女生談過戀愛,估計會扒了他一層皮。
父母恩愛,一直跟他們幾個孩子強調從一而終。
他大哥萬年單身狗,他小妹之前是壓根沒有開那個竅,現在嘛,就不知道了。
隻有他萬花叢中過。
但是他從來不會做劈腿的事情。
冼祁被拿捏住命脈,隻能弱弱開口:“那你保證,聽完之後,冷靜思考。不要隨便說出去。”
冼檀眉眼不動,“清醒一點,現在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你先說,我考慮一下。”
冼祁:好氣!
但說的還是實話。
冼祁十分有儀式感地左右看看,這才小聲將冼虞和柏家管家林姨的事情說了。
“我一開始還想岔了,以為咱小妹真的和柏翊然在一起,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冼祁感慨。
冼檀眼中閃過一抹深思,聽到這話,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
“就你這智商情商,還想當情場浪子,悠著點吧。”
對這個弟弟,冼檀一向毒舌:“你到今天還沒翻車,真是傻人有傻福,感謝你的前女友們吧。”
說完,施施然走了。
冼祁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不是……”他大聲道,“大哥,我怎麼就……”
“什麼事?”樓上,冼方舟探出一個頭,“老二,都這個時間了,你不回房早點休息,擱這兒嚷嚷乾嘛?”
冼祁立馬收聲,“爸,我這就上去,這就上去……”
他歎了口氣。
心累,這個家庭地位是改變不了一點。
另一邊,冼檀卻沒有跟冼祁一樣心大,把冼虞去柏家不當回事。
冼祁是過度放鬆,冼檀是過度緊張。
說起來,他也好久沒見到柏翊然了,偶然碰麵,很正常吧?
…
冼虞這兩天摩拳擦掌。
她已經在網上找到了好幾個適合做舞蹈教室的地方,隻等實地去看了。
所以,去柏家見到柏翊然,以及跟躍躍上課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說起這件事。
柏翊然還沒說什麼,躍躍就湊起了熱鬨。
“媽媽,我想看看!”
冼虞拿出了手機,這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於是乎,手機屏幕前就多了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咦,這就是真正的舞蹈教室嗎?好像跟我們家的沒什麼不同。”躍躍指著中介拍過來的視頻道。
冼虞說:“舞蹈教室都是差不多的。”
但一說完這句話,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冼虞自言自語:“好像也可以不一樣。”
她冼虞的舞蹈教室,就是不一樣。
冼虞捧住躍躍的頭,mua一口親在小家夥的額頭上,“謝謝躍躍!”
躍躍懵了,不知道媽媽為什麼來這一口,但不妨礙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眼神亮晶晶的。
媽媽親她了!
“不用謝。”躍躍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說完了這句話,才一把撲到冼虞懷裡。
冼虞抱了個滿懷,隻覺得心裡都是滿滿的。
她好慶幸躍躍來了。
躍躍給她帶來了創辦舞蹈工作室的靈感,給了她裝修舞蹈教室的靈感。
好像用那句網絡用語抒發一下: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她又一口親在躍躍柔軟的頭頂。
躍躍的到來,是她生命中最好的禮物之一!
感性之餘,冼虞沒有忘記理性。
柏翊然是現成的生意人,還是商界精英,不問他討教經驗,都虧了。
“柏總,有何指教?麻煩您指導一下,提提意見?”冼虞有點諂媚。
柏翊然接過手機,見她這麼官方,學著她的口吻,官方道:“意見提不上,大家一起討論。”
冼虞很想說,她何德何能,用一個小小的舞蹈工作室跟柏翊然討論。
估計連柏氏的一個會議室都比不上。
她目光灼灼盯著柏翊然,期待從柏翊然口中得到點石成金的建議。
她就是癡心妄想,做夢了。
誰不想一夜暴富啊。
柏翊然自然注意到冼虞火熱的眼神。
他垂眸,握著手機的手更緊了點。
過了一會兒,他道:“這幾個選址更有優勢和劣勢……”
冼虞比上課還認真。
這可是有錢都上不了的超級大師課。
聽君一席話,雖然沒有勝讀百年書那麼誇張,但也是醍醐灌頂。
冼虞聽完柏翊然的分析,心思已經有了答案。
而柏翊然並沒有貿然給出答案,而是隻說了分析。
他尊重冼虞,尊重冼虞的老板身份。
她的事業她做主,彆人無法代替她。
冼虞聽柏翊然說話的時候,一直順手揉著躍躍的頭發。
正事兒說完了,她順嘴說道:“躍躍的頭發好像長了點。”
柏翊然:“要剪?”
他是不太懂女孩子的審美,也覺得躍躍這樣的頭發長度挺好的。
躍躍聞言,立馬捂住頭發:“不行,我不剪頭發,我要留和媽媽一樣的長頭發!”
眼神可以說是相當堅定,好比要參加的是一場發絲保衛戰。
冼虞好笑:“我又沒讓你剪,我隻是說一下,打算給你梳一個更好看的頭發。”
她故意歎了口氣,“哎,既然不需要,那我……”
“需要需要!”躍躍立馬抱住冼虞的脖子,“媽媽,給我弄一個好看的發型!”
“行,給你弄。”
冼虞給躍躍梳完了頭發,小家夥跑去鏡子前臭美。
周圍隻剩下柏翊然一個人,她低聲道:“昨天下午我二哥剛好看到我從柏家出來。”
柏翊然動作一頓,“要緊嗎?”
冼虞鬆了口氣:“我忽悠過去了,說是和林姨認識,交上了朋友,你記得跟林姨說一下,串好口供,彆穿幫了。”
她叮囑了好幾句。
柏翊然默默點頭,但心裡卻有一個念頭。
她寧願說是和林姨認識,也不願在彆人麵前提起他,和他產生糾葛。
雖說這是一開始說好的,可是現在看來,怎麼這麼不得勁兒?
冼虞卻沒想那麼多。
她還針對這事兒提出了一個建議:“你家有後門或者側門嗎?”
“我覺得前門已經不保險了,還是從後門進吧。”
柏翊然抿唇:“隻是這樣,委屈你了。”
冼虞擺擺手:“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哪個門不都一樣?沒啥象征意義。”
她又不是封建社會來的,現在都是現代社會了,再說了,她來找他,又沒有其他意思,隻是來帶躍躍而已。
柏翊然道:“我把後門密碼發給你。”
“行。”冼虞很快就收到了柏家的後門密碼。
忽然,她產生了一個念頭。
她也算是掌握了柏家的命脈了吧?
這兩個密碼,要是被不法之徒看到,那就能隨便進柏家,還能綁走柏翊然了。
想到這兒,她立馬給手機加上了好幾道密碼。
保險一點比較好。
“今天留下來和躍躍一起吃一點吧?”柏翊然問道。
“你好幾天沒跟她吃完飯,她昨晚都說了。”
冼虞看看手表,“那能不能快點,我淺嘗幾口。”
最近她夾著尾巴,小心為上,可不能再家人麵前顯露出不妥。
“可以,我現在下去。”
隻要是一家三口吃放,柏翊然都是親自下廚。
為了加快速度,冼虞抱著躍躍下去幫忙。
美其名曰幫忙,其實她們倆能做的隻有摘菜。
而且躍躍還屬於幫倒忙那種。
柏翊然出來收拾首尾,還把菜做好。
冼虞真心覺得他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人才啊!
還把菜做得這麼合她胃口!
冼虞都覺得就連冼家的阿姨都未必做出這兒合她胃口的菜。
之前說的淺嘗幾口,被她拋之腦後。
“爸爸做的菜好好吃!”躍躍吃得滿嘴流油,還不忘做菜人,可以說是非常合格的小棉襖了。
冼虞緊隨其後,口述發表了幾百字的美食小作文。
她能明顯察覺出柏翊然的好心情。
當然了,躍躍也十分好心情。畢竟有爸爸做菜,有媽媽陪吃,小人兒吃得小腿晃悠,可高興了。
最後,冼虞堪堪控製住,吃了個七分飽。
回到冼家,晚餐自然吃得不多。
冼檀觀察到,並未多言。
晚飯後,他請朋友約柏翊然出來,收到的是柏翊然說沒空的回複。
冼檀心中有數了。
他笑著提議道:“平時,都是小虞自己一個人在小區裡晃悠,今天我吃得有點飽,想去散步看看咱們小區的變化。”
其實後院也足夠大,平時一家人都是習慣在後院散步。
今天冼檀提出要去外麵散步,可以說是打了冼虞一個措手不及。
對上大哥鏡片後笑眯眯的眼睛,冼虞總覺得大哥今天有點不同。
不過,柏翊然和躍躍待在柏家不出來,出去也沒什麼。
這麼一想,她淡定多了。
“可以啊,大哥,我陪你去。”她得看看大哥要做什麼.
第六感告訴她,大哥要做的事與她有關。
於蘭和冼方舟也好久沒跟子女散步,乾脆一起出去。
冼祁看了看大哥,生出和冼虞差不多的念頭。
他有點心虛,應該因為是昨天晚上的話。
可是,不是都弄清楚了嗎?用得著一大家子出去散步嗎?
冼祁連忙道:“我也去。”得弄清楚大哥葫蘆裡賣什麼藥。
冼虞和於蘭、冼方舟走到一塊。
看著離柏家越來越近,就算知道不會有什麼,她的心還是稍微提了起來,撲通撲通的。
然後,她就看到,冼檀停住腳步。
“爸,媽,說起來咱們和好久沒進柏家了。”
冼虞一頓,低下頭,沒說話,耳朵悄悄關注。
冼方舟道:“是啊,你柏家伯父伯母要不就是出國,要不就是在彆的城市度假,好久沒回這裡了。”
於蘭還回憶道:“上一次好像還是翊然七八歲的時候。”
她轉頭看向冼虞,道:“小虞那會兒還來過呢。”
冼虞很想說,勿cue。
但都說到了,不回複一下好像更奇怪。
她抬頭,迷惑道:“媽,我都不記得了。”
於蘭摸摸冼虞的頭發,“你那會兒還小,不記得也正常。”
她這個當媽媽的記得,那時小虞還是舞裙參加宴會。可惜,小虞現在不跳舞,不適合提起。
冼虞的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冼檀忽然興起,上前按門鈴。
雖然她相信柏翊然有應付的辦法,但是,還是太冒險了。
她如果這個時候說去彆的地方逛逛,不知道會不會太明顯。
就在她猶豫時,冼檀主動道:“走,我們繼續散步。”
好像提起柏家,真的是忽然興起。
冼虞望著大哥的背影,看不透了。
樓上,柏翊然早就注意到冼家一家人。
雖然知道玻璃性能沒問題,從外麵看不到裡麵,他還是下意識讓躍躍回到了房間。
遙遙相望,冼家人看不到他,他卻能看到冼家人。
冼檀打量的眼神格外明顯。
而冼虞幸好是站在冼檀後麵,不然就太明顯了。
危機解除時,他都不由鬆了口氣。
晚上,他望著熟睡的躍躍,心裡在想,萬一躍躍會留下來,以後要怎麼辦?
躍躍總不能一直沒身份證明待在柏家。
這個問題,從躍躍一出現,他就開始思考了。
從小家夥出現到現在,差不多一個月了。
如果情況穩定,這個事情該提上流程了。
柏翊然給躍躍掖好被角,依舊睡在沙發上。
他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第二天,一起床,第一件事,他下意識往床上看去。
然而,今天的床鋪似乎有所不同!
他猛地瞪大眼睛,而後,用力閉上,希望自己還在做夢,剛才看到的都是錯覺。
然而,事實證明,現在不是夢境,他看到的也不是錯覺。
大大的床上,被子裡,沒有了躍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