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翊然讓躍躍快點閉上眼睛睡覺。
小孩子很奇怪,有時要提醒他們閉眼睛。
躍躍聞言,緊緊閉上眼睛。
不過,下一秒,她眼睛睜開一條縫:“爸爸,你耳朵紅了。”
柏翊然用大掌捂住她的眼皮:“沒有,你看錯了。睡你的覺。”
躍躍用小手扒拉柏翊然的手掌。
但實力懸殊,怎麼可能掰得下來?
柏翊然還用手機放了催眠曲,不一會兒,躍躍就沉沉睡去。
柏翊然以為過了一晚上,小孩子就會忘記這件事。
誰知,第二天早上,躍躍這個小喇叭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冼虞。
冼虞特地湊到柏翊然跟前,觀察他的耳朵。
柏翊然一開始並不知道小棉襖漏風這件事。
“你乾什麼?”他身子微微後傾。
冼虞稀奇道:“躍躍說,你的耳朵會變紅。”
柏翊然:……
他起身。
“小孩子胡說的。”
冼虞心裡在狂笑,沒想到柏翊然還挺好玩的,特彆是逗他的時候。
她追上去,跟在柏翊然身旁,“你就有,你現在的耳朵就變紅了。”
冼虞本打算說句話來逗逗他,柏翊然的耳朵很正常,和膚色一個度。
哪知,她的話說完後,柏翊然的耳朵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而變紅。
冼虞恰好關注他的耳朵,才會看到這個過程。
她目瞪口呆。
原來躍躍說的是真的!
柏翊然扭頭,兀自故作淡然道:“氣溫引起的正常變化而已。”
然後,走了。
冼虞一時愣住,沒追上去。
大哥,你要是不走那麼快,我就相信理你了。
雖然手裡有了柏翊然的“小把柄”,但冼虞也沒打算抓住不放。
小小逗一下就好,當個樂趣。
中午,柏翊然居然主動提起教她做菜。
冼虞興致勃勃:“好呀,做什麼?”
柏翊然一臉鎮定:“躍躍昨晚想吃鍋包肉,你要試一試嗎?有點難。”
冼虞渾不在意,“有點難而已,又不是特彆難。小小困難,隻是我成為廚神路上的攔路石。”
柏翊然沒有打擊她的士氣。
反正等她開始做,就知道難度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
兩人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做。
但有的時候,對於“廚房殺手”來說,不是認真就行。
冼虞望著粘成一團,還帶著黑乎乎的鍋包肉,不僅懷疑人生。
再看一旁,柏翊然做出來黃澄澄的鍋包肉,就對比明顯。
自己的失敗並不可怕,彆人的成功讓她咬牙切齒。
冼虞也看出了點端倪,“你故意的?”
柏翊然挑眉,“你猜。”
而後,施施然端著鍋包肉出去了。
冼虞:……
她猜個毛。
肯定是今天早上她逗他耳朵紅,他就反擊。
冼虞不服氣,端著自己拿一碟鍋包肉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躍躍立馬用雙手捂住眼睛,手背的小肉窩窩圓圓的,“我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媽媽,你做的肉肉我都看不見。”
冼虞好笑。
此地無銀三百兩,小孩子以為自己看不見,就是全世界都看不見。
柏翊然嘴上也憋笑。
他用乾淨的筷子給躍躍夾了一塊他自己做的鍋包肉,“好了,你吃碗裡的就行。”
而後,他又夾起一塊鍋包肉。
冼虞張口,想說什麼,就嘗到了酸甜可口的滋味,不由瞪大眼睛。
柏翊然夾起的鍋包肉在她嘴裡。
冼虞自覺嚼了起來,好吃,很好吃。
“好吃嗎?”
冼虞連連點頭,嘴裡嚼個不停。
“那就先吃。”柏翊然儘量自然地直接將筷子塞到冼虞手裡,努力控製不讓熱度上升到耳朵。
隻是,就算如此,耳朵還是微紅。
冼虞還說什麼,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好吃的鍋包肉,完全沒注意到柏翊然的耳朵。
美食當前,其他都是浮雲。
這道鍋包肉太合她的口味了。
準備來說,是太合她和躍躍的口味了。
兩人大快朵頤,暴風吸入,吃得十分儘興。
吃飽了,卻見柏翊然筷子一轉,夾起冼虞做的鍋包肉。
“哎,彆。”冼虞連忙阻止。
隻是她出聲有點遲,柏翊然已經咬了一小口。
躍躍噔噔跑到柏翊然身邊,睜著大眼睛,開口就是暴擊:“爸爸,你不會中毒吧?”
冼虞:……
柏翊然:……
冼虞好氣又好笑,捏捏小孩兒的臉蛋:“要是我這麼厲害,我早就去開一家賣毒藥的公司了。”
什麼都不做,就下廚。
每天做出來的“毒藥”送給前線給敵人,這樣國家就輕鬆了。
柏翊然還是吃下了,冼虞也有點緊張,“你不舒服的話記得去醫院。”
“放心,我的胃很強大,”柏翊然淡定道,“再說了,我隻嘗了一點。”
他說起冼虞做出來的鍋包肉的不足,而後提出改進意見。
冼虞不由鼓掌,“古有神農嘗百草,今有柏總嘗鍋包肉。”
“你對我成為廚神的幫助,我銘記在心。”
“柏總,你有這樣的精神,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怪不得人家是霸總。
這鍋包肉是她自己做的,她都不想嘗一口。
柏翊然見到冼虞高興的樣子,視線在她神采奕奕的臉上停留幾秒。
而後眼瞼低垂,一邊收拾桌子一邊道:“謝謝,隻希望你以後做菜的時候,彆提我的名字。”
冼虞叉腰:“好哇,你這跟導師讓學生不在畢業論文上提名字有什麼區彆?”
柏翊然再抬起臉,表情早已恢複如常。
他假裝思考幾秒,而後道:“大概是導師不用嘗學生做的菜?”
冼虞氣呼呼,但又不禁笑起來:“太過分啦!”
她尋找小幫手,“快,躍躍,我們聯手對付你爸爸,保證把他打個落花流水。”
躍躍這個隻有幼兒園文憑的小豆丁,隻學了一些四字成語,還沒學過落花流水這個成語。
現下照葫蘆畫瓢喊道:“落發牛水!”
不過歪掉的成語並不影響她拿起孫悟空的金箍棒:“媽媽,我來啦!吃俺老孫一棒!”
遭遇左右夾擊的柏翊然自然不可能還手。
這點紳士風度他還是有的。
他不能反抗,但沒說不會阻止。
他的手很大,單手輕鬆就將躍躍胡亂撲騰的兩隻小手握在一起。
空出的另外一隻手,下意識握住冼虞作亂的手腕。
等反應過來時,柔滑的肌膚觸感明顯。
他目光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