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虞偷溜回到家，像隻貓一樣，先觀察裡麵有沒有家人，
見到沒人，她鬆了口氣。
還沒走兩步，門口傳來聲響。
她回頭。
冼祁推門而入。
猝不及防之下見到人，他驚奇一聲，“哎！咦？小妹，你怎麼站門口？”
冼虞腦筋轉得飛快，“我聽到動靜，想過來開門。”
這個借口天衣無縫，冼祁沒有生疑。
他笑得開心，“那我們有默契。”
冼祁跟往常一樣，走近攬了攬小妹的肩膀。
忽然，他動動鼻子，“小虞，今天家裡做包子饅頭了嗎？我怎麼聞到了麥香味？”
冼虞心一提。
她忘了二哥的鼻子特彆靈。
冼虞沒有直接回答是與不是，而是笑道：“二哥，你想吃不？”
冼祁本來也隻是隨口一問，並不是糾結答案，畢竟吃包子饅頭很正常。
“我都行，你想吃就吃。”
冼虞推著二哥上樓：“那你快上樓洗個澡，你身上的香味可太濃了。”
為了驗證這句話，她還打了個噴嚏。
冼祁喜歡擺弄香水，一般會噴濃一點。不過顧及著家人，他在家都會淡一些。
今天是剛從工作室那邊回來。
“行，”冼祁沒有生疑，“那我先上去洗洗。”
見樓梯沒人了，冼虞飛快跑到廚房，讓保姆做奶香饅頭。
“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早就做了。”
保姆以為冼虞是為了討家人歡心，笑眯眯答應下來。
冼虞看著保姆將麵粉、牛奶、酵母等物倒入麵包機，不一會兒，麵團就成型了。
她想起柏翊然手工揉麵的情景，不由感歎，這就是家庭小作坊和工業化廚房的區彆啊。
晚餐餐桌上出現了奶香小饅頭。
冼虞沒碰。
她在柏家就吃得夠夠的了，隻盛了一碗粥慢慢吃。
家裡人對她今晚的食欲表達了關切的慰問。
“小虞，怎麼吃這麼少？胃口不好嗎？”
冼虞說道：“沒，就是提前吃了饅頭，現在不餓。”
冼祁聽得很是合理。
他忽然想起，“小虞，最近幾天怎麼沒見你去騎電動車？”
冼虞這幾天都忙著去柏家，當然沒時間騎車。
“都學會了，就不用騎了。”
也是。
大家又繼續說起其他事。
冼虞的興致不太高。
雖然吃了饅頭包子，但心裡終歸是有事。
所以，她吃完了，就打了個招呼上去。
在床上躺了會兒，冼虞起身，打開房門，走到走廊儘頭。
這個房間，她好久沒打開過了。
深呼吸一口氣，冼虞打開房門。
房間定期有人打掃，沒有灰塵。
走到衣櫃麵前，冼虞手放在門把上，過了好久，才緩緩打開。
裡麵全是練舞服。
芭蕾、現代、拉丁種種舞服都有，款式從小到大，顏色從淺到深，整齊排序。
雖然已經過了許多年，但是服裝依舊保存得很好。
沒有半點損壞。
冼虞目露懷念，視線溫柔地撫過每一件衣服。
她好久沒跳舞了。
第二天。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冼虞的心情已經恢複了。
早上，冼虞還是去了柏家一趟。
即便不用她教，但她也想觀摩一下柏翊然是怎麼教的。
看熱鬨嘛。
書房門沒關，冼虞就站在門口，悄悄看著。
“這是Number blocks，很好玩的……”
柏翊然有耐心地教孩子。
冼虞聽牆角都能聽到躍躍的笑聲。
等到休息時間，柏翊然出來，冼虞上下打量他，“有兩把刷子啊！”
柏翊然挑眉，“還行。”
嘴上這不說，嘴角卻翹了起來。
嘿，誇你還嘚瑟上了。
冼虞危機感瞬間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躍躍麵前，她就是不想地在孩子心中低柏翊然一頭。
不行，得好好準備一下。
冼虞回去好好準備了一下下午的課程。
比如跳舞，她雖然好多年沒跳舞了，但是教小孩子跳舞還是可以的。
柏翊然特地在家裡給她們弄了一間舞室。
冼虞帶了蓬蓬的舞裙過來。
“躍躍，喜歡嗎？”
粉色的蓬蓬裙像是棉花糖，看上去就香甜鬆軟。
而墜在上麵的亮片，像是棉花糖上的彩色糖碎。
躍躍見到，眼睛噌一下亮了。
“哇！”
“好好玩的裙子！”
冼虞晃晃，“想穿嗎？”
“想！”躍躍恨不得把臉蛋埋在蓬蓬裙上。
“媽！媽媽！我想穿！”
小孩兒蹦蹦跳跳的，襯得臉頰上的軟肉一晃一晃的，挺起的小肚子也是一晃一晃的。
冼虞摸摸小孩兒的“小啤酒肚”，笑著給孩子換上了舞裙。
“那今天我們好好練跳舞好不好？”
“好！”
躍躍奶聲奶氣地答應了下來。
冼虞開始教躍躍熱身動作。
練的時候，她有點恍惚。
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她也是這麼練的，那時候媽媽或者爸爸，還有大哥二哥，誰有空誰就會陪她一起練舞。
她那會兒無憂無慮，每天都很喜歡跳舞，後來，也很喜歡。
她以為可以一輩子做喜歡的事。
哪知……
“媽媽！下一個動作是什麼？”躍躍見媽媽走神，蹦跳著上前扯了扯媽媽。
冼虞回神，臉上下意識揚起一個笑，“來，下一個動作，我們來劈叉。”
她收回神思，專心教孩子。
躍躍毫不費力就劈了個叉，“媽媽，太簡單了。”
冼虞驚訝，發現躍躍的柔韌性真的很好。
很適合跳舞。
她輕笑。
心中難免閃過一個想法，但很快就放棄了。
孩子不是她執念的承受者。
她不能這樣做。
躍躍想走哪條路，是躍躍的事。
她和柏翊然要做的，是儘可能地躍躍找到想走的路。
“哇！躍躍太厲害了！”冼虞大力吹起彩虹屁。
躍躍可太吃這一套了，嘴角的笑揚得高高的，還說道：“媽媽，我還能更厲害！你看！”
冼虞隻需要繼續誇下去就行。
一堂跳舞課下來，母慈女孝。
冼虞給躍躍按摩小身板，說道：“今天躍躍第一次和媽媽上課，就這麼厲害，真是了不起。”
躍躍被按摩得很舒服，哼哼道：“跳舞真的太簡單啦，就，小菜一碟吧！”
冼虞莫名覺得這個“小菜一碟”有點熟悉。
好吧，她很欣賞這個“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