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表演並沒有喚起父母的良心,隻見文父不屑的說,“親生的十個指頭也有長有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們有小五一個孩子就夠了。
其餘的,如果你們按照我們的要求孝順,我們就勉為其難的認認你們。
不介意你們喊我們一聲爹媽。如果不按照我們的要求孝順,那你們就是我們的仇人。
老二是女兒,嫁出去了,婆家公婆厲害,我們也惹不起。老三老四下鄉去了,在農村玩泥巴,自己都養不活,我們也不指望他們能養老。
既然他們沒有養老,日後家裡的東西,與他們也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們的工作,退休工資...都與他們沒有關係。
至於接濟他們,更加的不可能。
家裡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小五的,至於你,我和你媽還願意認你,就是你的福氣。
彆不知道好歹,羅裡吧嗦的想要我們的錢,以後每個月都要按照以前的標準孝敬我們,不然,你就不用認我們。以後也彆說你是我的兒子,我可沒有你這個白眼狼的兒子。
父母都不孝順,孝敬錢都不按時給,養你,生你有何用?”
一臉凶像的文父,那臉色難看的很,恨不得生吃文川的肉的樣子,嚇人的嘞。
周圍的人紛紛的搖頭,住在家屬院的廠工會的主任(一把手,寫工會主.席麻煩的很),還有廠婦聯的主任,以及幾位車間主任,彆的部門的領導,都被文家的破事給驚來了。
他們都紛紛搖頭,這麼偏心的父母,還生平僅見。
“難道生我出來就是為了給老五送錢,我自己的小家沒有管,一心一意的管你們,我還沒有良心,我還白眼狼?”
那樣子彆提有多傷心了。
所有人都不忍。
文父都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倒是文母先跳出來了,小小的個子,跳起來指著文川的鼻子大罵,“對,你生出來就是為了給小五做貢獻的,不隻是你,還有老二老三老四,都是為了給小五做貢獻,替他分擔。
不然生你們乾嘛,可誰知道,你們一個個的,不是嫁到潑婦家裡,就是下鄉了,城裡就剩你一個做貢獻的。
你們能敢小五比嗎?我懷小五的時候,老家的一個有名的道長可說了,小五未來是要做大官的,他未來是有大福氣的。
你們這些沒福氣的,就得供的小五......”
這話可帶著封建迷信,被文母就這麼大聲的說出來,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人當場就嗤笑出聲,“哎喲,這年頭還有人信封建迷信,什麼道長,什麼有福氣,怕是騙傻子的吧?”
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可文母卻瘋狂搖頭,“你胡說八道,那道長隻是看我一眼,就說我懷孕了,那時候我還沒有顯肚,人家道長隻是看我一眼就知道,還說我肚子裡的是男孩。
沒點本事,能說的那麼準,還有他說日後小五會娶個官家千金,現在也沒有說錯。
我家小五以後是當大官的命,你們這些人就是嫉妒嫉妒,嫉妒我家小五....”
此時的文父文母的樣子,有些癲狂,有些不像是正常人。
文川心底樂的不行。
但麵上還是一副被欺負的很慘的慘兮兮的樣子。
確實如文母所說,原主最小的親弟弟文昌,是個有福氣的。長得好看,斯文敗類型。
讀到高中,畢業後沒有下鄉,因為家裡有兩個下鄉的了,這個老幺被父母用身體虛弱的借口,找了關係留在了魔都,一進:紅星機械廠,就讓廠長千金:唐笑笑,看上了。
一滿二十歲,兩人就領證結婚了。
唐家有兩個兒子,對於唐笑笑這個女兒也很寵溺。
雖然不是太滿意文昌這個女婿,可囡囡喜歡,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父母怎麼拗得過鐵了心的孩子,最後還不是無奈的同意了。
既然同意了,女兒結婚了,那為了女兒也要適當的提拔女婿。
就靠著這層關係,文昌一路順風順水的青雲直上。
一直到後來廠子不行了,無法適應市場的前期,文昌調離了廠裡,去了政.府部門單位,成為了公務員。
職位還晉升了,一路到最後成為了大官。至於有沒有違紀,那就不知道了,至少原主是不知道的。
父母亡故後,文五與哥哥姐姐們都斷了來往,路上便是不小心遇見了,那也是虛偽客氣的打聲招呼就走人了。
至於原主,這個愚孝的老大,從來沒有被文昌這個小弟弟看得起過。
父母刮原主的油,刮下來的都奉獻給了文昌。
為此,原主得罪了三個孩子,得罪了妻子,在一九八五年,忍無可忍的妻子孟玉芳,在一次次的失望後,對原主提出了離婚。
原主差不多淨身出戶,不淨身出戶不行啊,原主這些年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PUA久了,都成了慣性,父母一張口,就巴巴的上去做奉獻。
為了彌補孩子與前妻,他離婚的時候,除了個人物品,啥都沒有要。
之後的日子就過的淒慘了,後半生一直一個人,父母在世時他就是文家為文昌做貢獻的老黃牛,父母病了,動不了,都是他一個人去照顧。
給父母養老送終也是原主一個人,父母死後,家裡的房子已經早已提前幾年就過戶給了文昌。
父母怎麼都沒有給原主留下。
父親先過世,母親是幾年後再過世的,這些年,他全是一個人照顧父母,負擔他們的生活費。
可父母最後啥也沒有留給原主,原主還以為家裡的房子好歹能給他留一間棲身的地方。
但實際上母親去世後,辦完喪事他就被文昌的妻子找借口給趕走了。
租房度日。
那時候的原主也退休了,孑然一身,沒有房子沒有存款。
妻兒也不搭理原主,孩子們雖然偶爾去看他,但也與原主不那麼親,隻是對原主有責任而已。
原主其實除了愚孝,對不起妻子,可沒有對不住孩子們,他知道自己不對,所以寧願自己挨餓,節省,也會讓孩子們吃飽。
可能也是因為這,雖然孩子們跟他不親,但對他態度上還是很溫和的,也願意承擔給他養老的責任。
可原主不願意給孩子們添負擔,也不想給前妻添堵,死活都不去孩子們家裡養老。
在劇情中原主被文昌形容成一個:懦弱,愚孝,腦子不清白,對妻子兒女不負責任的愚孝渣男。
最後也是一個人淒慘的死在外地城市的出租房。
他的積蓄在滬市可買不起房子,隻能去了隔壁小城市租房居住養老。
到老了,他也後悔。
一遍遍的回憶往昔。
後悔又有什麼用,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想自己以前沒有為孩子們花養活他們以外額外的太多的錢,也沒有善待妻子,現在自己老了回去給他們添麻煩。
在小城養老也挺好,他退休工資不低,加上他還打工,撿垃圾掙錢,每個月能把退休工資全存下來。
死之前已經寫好遺書,交代好後事,還留下了律師的聯係方式,他委托了律師幫忙處理自己的後事與給孩子們留下來的存款。
三個孩子+前妻,四人平分。
算是死前想明白了,悔過了。
隻是死了以後,還是怨氣衝天,有了請人重開一局的機會。
文母與文父還在罵罵咧咧,可惜婦聯的主任與工會主任擠開人群,出麵拯救文川。
特彆是婦聯主任:張主任,被氣的要死,一頭乾練的短發,用力的一甩,“你們怎麼為人父母的,這年月雙職工家庭還能差點餓死,你們怎麼好意思說出剛才那些話。
從今天開始,文川同誌就不再給你們交一分錢,國家對於子女贍養老人是有法律法規的。
到了法定退休年齡後,子女才有贍養義務。
從文川同誌中專畢業,分配到我們廠,那時候你們夫妻還沒有到法定退休年齡吧?
既然如此,那就從你們退休的年齡開始算,減去這些年文川同誌給你們的所有養老費。
等什麼時候減完了,再讓文川同誌給你們養老費?”
彆看二老橫,那也是窩裡橫,在張主任這種一身官威的婦聯主任麵前,一點也橫不起來。
被張主任一頓叭叭,文母不服氣的說,“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不歸你們單位管?”
張主任一隻手叉腰,一隻手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指點一下江山,那氣勢足足的。
“是,家事是不歸我們管,可你們壓榨的人當中有孟玉芳同誌,這總該歸我們婦聯管吧?
彆想著壓榨文川同誌一家,這其中被壓榨的人有孩子,有婦女同誌,這都是我們婦聯管轄的範圍。
還有,給你們養老的費用,也是按照法律法規的規定給,隻要不低於最低標準,你們老兩口就無法指責文川,孟玉芳兩位同誌不孝。
這個事,今天我們婦聯與工會接手,幫文川同誌,孟玉芳同誌算算,這些年給了你們多少養老費,然後從你們退休的法定年齡開始減,直接減去多少年,再立張字據,說文川同誌已經提前給了多少年的養老費。
等那個年限到了,你們再找他要養老費,至於生病的醫藥費,那肯定是幾個兒女均攤,沒道理讓文川同誌一個人承擔,畢竟你們也不是隻生他一人。”
文父文母被張主任的一通說,給弄的渾身都刺撓,渾身想奓刺。
恨不得一腳踢死張主任,可惜,不敢。
接下來,便是婦聯與工會合作,乾事們開始記錄,文川也拿出來了賬本,原主這些年,都有賬本的。
每次給父母送錢,都讓他們簽過字。
代表他給了父母錢。
這下居然用上了這份證據。
彙總了一下,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文川,眼中隻有一個意思:真是個大傻子,估計不是前段時間差點餓死,也不會醒悟。
最後的結果讓文父文母崩潰,“這這這,那我們這輩子都不用老大給養老費了?”
減出來後,文父都不覺得自己能活到那個年紀。
不崩潰才怪。
張主任撇眼瞅一眼文父文母,“總不能讓老實孩子一直吃虧吧,文老同誌,剛才我問了一下你家小兒子在什麼單位上班。不然我找他單位的領.導說道說道。
雖然你小兒子是唐廠長家的乘龍快婿,但那廠子可不是唐家,那是國家的。
兒子不孝,在廠裡也不會有好名聲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威脅的文父憋屈的一甩手,惡狠狠的掃視了幾眼文川與孟玉芳,幾個孩子也被文父惡狠狠的瞪了瞪。
拉過文母的手,立馬就走,走的時候還說,“咱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處理完後,張主任歎息的拍拍文川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勸解“老實愚孝人”文川,“小文,以後你可不能範糊塗,父母要孝順,但家裡的孩子也要養?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孟玉芳同誌有工作有工資,可你也不能不管她,她是你的妻子,是相伴一生的人,你要珍惜她,善待她.....”
眼淚嘩嘩的文川鄭重的點頭,“張主任,您放心,我以後不會範糊塗了,會善待玉芳與孩子們,您與婦聯的同誌,還有工會的同誌,都看我的表現吧。”
“好,那我等著看你的表現。”
送走所有人,文家也安靜了下來。
心情極好的文川,癱在家裡簡陋的沙發上,整個人渾身輕鬆。
但孟玉芳的好心情直衝雲霄,好的很。
可家屬院,關於文川,文父文母議論的各種八卦,那是層出不窮。
躺到中午,文川連午飯都沒吃,看一眼在家裡做作業的大兒子:文磊(9歲),二兒子:文鑫(7歲),還有坐在一邊看不懂也翻小人書的小女兒:文淼(4歲),
拍拍小女兒的小手,“淼淼,在家裡乖乖的,爸爸出去給你買好吃的。”
小姑娘奶萌奶萌的,小蘋果臉,仰起小腦袋,笑的甜甜的,“爸爸,我喜歡吃罐頭,可以嗎?”
蹲下來,平視小姑娘,文川點頭,“可以啊,爸爸給你買罐頭,奶糖吃。”
小姑娘拍著小巴掌,樂嗬嗬的,“好啊,好啊,淼淼喜歡吃奶糖。”
小文磊已經九歲,好奇的,抬眼望了一眼文川,然後不說話的抿抿嘴。
離開前,文川先去了房間找妻子孟玉芳,“玉芳,我出去一趟,你有什麼讓我帶的沒有?”
文川與孟玉芳都是電機廠的職工,兩人是雙職工,工齡也不短,去年分到了如今的筒子樓。
雖然是筒子樓,可也不錯啊,是新建的改良式宿舍樓。一室一廳帶廚房衛生間的那種,很不錯了。
文川家裡是東邊戶,他家前麵的走廊是可以封起來的。
他是兩個月前原主餓暈後穿越而來的。
但他最近一直老老實實的維持原主的人設,一直沒有多大的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沒有給文父文母送工資了。
也沒有一下子讓自己好似很有本事,弄出來各種物資,隻是比往常稍微的生活好一點了。
但他決定,從今天起,讓自己慢慢的有變化,這樣的變化,應該是被說真話的父母給刺激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