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青能猜到江濯見的心理,十有八九就是那種“你拉黑我,我也要拉黑回來”的幼稚。
真無語,五年了一點兒長進都沒有,還跟個高中生一樣。
不,還跟個小學生一樣。
她放下手機,狠狠在心裡吐槽了這個死小孩,準備去洗澡。
渾然不知,在手機的另一端,江濯見在做什麼樣的事情。
這是個意外,江濯見可以發誓,昨天在她家裡,絲襪順手丟到了地板上,但內褲這種東西,他脫下後猶豫了一會兒,覺得地麵看起來很乾淨,但肯定也有很多細菌,略一想就順手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他絕對不是個猥瑣的偷女人內褲的賊,隻不過是順手而已。
現在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順手,他隻是昨天被勾得上不去下不來,很難受,他也是個成年男人,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
她的內褲又輕又薄,摸上去又滑又軟,讓江濯見不由想起她肌膚的觸感。
真該死,這個女人果然就是魔鬼,自己一見到她,骨子裡的卑劣和欲望都又被重新勾起來了。
明明昨天晚上差一點就能吃到了。
因為吃到過,所以更知道是什麼滋味,才更想再吃一遍。
雖然有這小小一方布料作為慰藉,但始終到不了那個點。
腦補著她不耐的輕哼聲和撒嬌時做作的“老公”,才終於勉強結束。
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薄薄的汗,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暢快還是空虛?
亦或者都有。
但無論如何沒變的是,他一定會狠狠報複林浮青,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耍他。
去洗手中這塊小布料的時候,他不住在思考,讓他去和她解釋隻有過她一個,這是做夢都不可能的事情,那該怎麼辦呢?
洗完後掛好在晾衣架上,他糾結拿出手機,給自己名義上的助理實際上的話癆表妹發消息:
“明天,去給我拿個東西。”
*****
林浮青一進入辦公室,迎麵就是徐煙大大的笑臉,她的好意總是這樣,明顯得誇張,把一杯熱可可放在她桌上,“順路買的,趁熱喝哦。”
林浮青尬笑了一下,旁邊應念念朝她擠了一下眼睛。
她嘴上說著“謝謝”,心裡卻在想著要該怎麼還人情,又怕送徐煙個什麼禮物,徐煙更有了糾纏的借口。
紙杯裡的熱可可味道濃鬱,林浮青暗暗納悶了一下,徐煙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喝這個?
公司裡和她最相熟的應念念都不知道。
沉默了一下,沒有把心中疑問問出來,徐煙這個身上詭異的點很多,林浮青可以確定,她是喜歡她的,但不是愛情那種喜歡。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徐煙大概像是那種溺愛孩子的母親,每次看到她都是那種驕傲又疼惜的表情。
被一個同齡人這麼寵愛,林浮青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無疑是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說不上十分嫌惡。
她能做得,就是離她遠一點,更遠一點。
應念念滿麵春風,看起來倒是心情很好,一點兒也沒有打工人周一該有的樣子。
林浮青調侃道:“看來你周末過得很愉快。”
應念念笑起來,她是那種可愛的長相,通常不怎麼出眾的女孩子就會被這麼誇獎,但林浮青依舊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褒義詞。
不出眾,也不出錯,平等地對每一個人,平等地讓每一個人喜歡。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又要墜入愛河了,浮青。”
她家境不錯,大多數在洛水土著女孩家境都不錯,更何況她是獨生女,連買奢侈品這種花錢的愛好都沒有,應念念唯一的嗜好就是和男人談戀愛,從男人身上找樂子。
林浮青還挺樂意嘗試新鮮事物,但對於男人的喜好很單一,而應念念和她正相反,她簡直是有收集癖,每個性格的、每個職業的、每個星座的、每個屬相的、每個MBTI的,都想嘗試一遍。
當然現在還隻是一個夢想,她的人生目標就是在五十歲之前完成這個夢想。
應念念:“我還有個事情要拜托你呢。”
林浮青立馬道:“讓我猜猜,接下來的小長假,某人又要出去花天酒地,可憐的lucky沒人照料,隻能來拜托我嘍?”
應念念有求於人順勢拍她馬屁:“浮青,你也太聰明了。”
林浮青道:“你每次都是這個事情拜托我,根本沒什麼懸念嘛。”
反正應念念家離她不遠,隻有幾站公交的距離,林浮青挺喜歡狗的,還能每次都有一頓大餐作為報酬,她很樂意幫這個忙。
“不過這次可不隻是兩天,你直接把lucky放我家吧。”
應念念道:“好啊,如果它弄壞了你家什麼東西,你可不要不好意思告訴我,我這個做媽媽的會原價賠償的。”
一提到媽媽,林浮青又彆扭起來,腦海中竟然浮現出兩張臉,一張是林母的,另一張則是徐煙的臉,這個念頭讓林浮青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恐怕也要瘋了,忙轉移話題,“你這次戀愛體驗的對象是個大帥哥嗎?你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
應念念很認真思考了一下,“唉……其實也就那樣吧,在普通人裡麵當然算是帥的啦,就是沒到驚天地泣鬼神那種地步。挺高的有一米九多吧,不過有一點……”
她臉上笑意更濃,壓低聲音湊到林浮青麵前,“他是個小明星,還有不少粉絲,雖然沒特彆紅。我這個人就是很虛榮啦,哪怕不那麼喜歡他,也很喜歡他這個身份。”
林浮青挑了一下眉:“都當明星了還不帥?”
應念念小聲道:“我告訴你他的名字,你去網上搜搜就知道了,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粉絲。這事兒我可真告訴你一個人,千萬不要給我傳出去,對我是沒什麼影響,不過他女友粉還不少。”
林浮青拿出手機搜了一下,跳出來第一條居然就是和林映白的采訪。
這個世界可真小,原來這個小明星就是林映白第一次當女主角的CP。
她看了看,發出中肯評價,“的確也就那樣。”
應念念道:“是吧?那種頂流男明星,我想談也輪不到,畢竟我隻能算衣食無憂,又不是什麼頂級富婆。”
林浮青:“想法這麼保守,可一點兒都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
應念念聳聳肩:“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她話鋒突然一轉,“不過浮青,你怎麼不想進娛樂圈啊,你這麼漂亮,說不定會大紅大紫,也就不用在這裡拿死工資當社畜了。對了就最近小紅的那個林映白,她眼睛就有點像你,我覺得她還沒你好看。”
突然想到什麼,“唉?你們倆長得像還同姓啊,是不是有親戚關係啊?”
林浮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笑了笑,正好上頭領導來了,也就順勢低頭去做自己的工作。
應念念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看她不想說心裡也有計較,並沒有再追問,等主管走後兩人的閒聊內容主角也由男人變成了狗,兩人都開心許多。
狗比男人帶來的快樂要純粹簡單得多。
下班後,林浮青覺得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要說工作有多忙吧,也沒有。
但是就覺得自己付出的不僅是勞動,還有靈魂。
靈魂被典當出去八個小時,再回到軀殼的時候好像不那麼合身,沉甸甸得要命。
林浮青是會做飯的,家裡廚房也都添置得很全,但也隻有剛獨居的那一個月熱衷於進廚房。
一個人做飯吃飯真的很麻煩,她很快就拋棄了這個愛好,下班回來在外麵的飯館裡解決,或者是來家裡躺在床上點個外賣。
等外賣的時候刷刷手機,現在的電視劇拍得越來越無聊,幾乎一年能看的都沒有一部,包括綜藝也是,隻覺得又長又拖拉,拉到一點五倍速也慢得離譜。
也可能是工作後,她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浮躁的原因。
所以她的消遣方式放到了更娛樂更碎片化的短視頻,一點兒腦子也不用費的那種。
她偶爾也感覺孤獨的,想養個小貓小狗作伴,但一看到自己的餘額就又老實了。
她的確不缺錢,但也真是一點兒存款都沒有,每個月領多少花多少,實打實的月光族。
反正父母不用她養,她也不打算生兒育女,當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呢?
她的錢都花在了吃喝的打扮自己上麵,按照林父的話說,每一分都沒用到正地方去。
林浮青覺得他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老古董,什麼叫做正地方?
也從外麵抱回來個孩子養養嗎?
她不想養自己的,更不想養彆人的,隻要她高興了,每一分錢都是花到正地方。
關注的淘寶原創設計店鋪又上了新的秋裝,她立馬下單一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衣櫃裡好像總缺一件天選衣服。
付完錢又在首頁逛了一會兒,門鈴響起,她在電子貓眼裡看到個陌生女孩的臉,謹慎問道,“你是誰?”
那女孩兒臉湊得離攝像頭極近,把林浮青嚇了一跳,露出個浮誇的笑容,“你好你好,我是江濯見的助理,來取領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