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罵(1 / 1)

滄州城內,雪飛雲起。

一層黑紅色結界籠罩在滄州城上空,紅衣女子站在城樓上俯視下方跪地求饒的百姓。紅衣女子眼神戲謔紅色衣裙在風中吹起,好似天仙下凡。

屋簷覆雪,冷風橫掃。

城樓下百姓齊刷刷跪地一個勁的求紅衣女子解開結界自己還有親人要進城。

“仙人求您放過滄州城吧!”

“我孩兒還在邊境,仙人求求您彆毀了滄州城。”

“我還不想死!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距離太遠紅衣女子隻是聽到一堆雜亂的求饒聲,有男子的抱怨,小孩的啼哭和婦人的崩潰嘶吼。

紅衣女子可不打算解開結界,她也並不打算讓滄州城內的任何一個人活著出去。

天道已經下令,無論如何都得拿到滄州城下的東西。

紅衣女子隻是覺得看百姓求自己特彆有趣,給了希望又讓他們感覺絕望這樣掐滅他們求生欲的感覺相當有意思。

正所謂天仙麵,蛇蠍心應該就適合用來形容她。

“流光差不多可以了,沒必要一直戲弄這些百姓。”說話的人聲音成熟帶著點憐憫,紅衣女子轉頭就對上男子無奈的神情。

男子身穿玄衣烏發半披半束,身姿挺拔,麵容俊朗好似話本子裡走出來的少年郎。

紅衣女子不解並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反倒陰陽怪氣說:“怎麼?蕭瑾銘你覺得他們可憐啊?”

紅衣女子語氣似撒嬌般,麵容甜美但是隻有蕭瑾銘知道這是偽裝出來的。

她的秉性隻能是惡劣的,讓這些螻蟻匍匐在腳下求饒才是她想要的。

蕭瑾銘同景黎都是擁有庇佑權的神,蕭瑾銘掌管財運庇佑北麵,民間天潢貴胄皇城內都會供奉其神像,保佑榮華富貴不斷。

“我隻是覺得完成天道下達的指令就夠了,沒必要戲弄這些百姓他們都是無辜的。”

蕭瑾銘覺得紅衣女子的做法太殘忍,但蕭瑾銘不知天道下達的指令是取出藏在滄州城下方的上古神器“琉璃心”。

起先天道的安排就是用法力驅散城內百姓,沒成想滄州城內使用不出法力,靠近城外才能使用法力。

紅衣女子覺得可能就是底下壓著的上古神器鎮壓了自己的法力。

這些百姓聽到要銷毀整個滄州城說什麼都不離開,之後天道的命令就變成用結界封鎖外圍用最少的傷亡得到神器琉璃心。

本不用這麼麻煩誰讓偏偏找不出琉璃心的具體位置,天道的回答也是模棱兩可就是認定了琉璃心在滄州但是不確認具體位置。

言下之意你們自己找,翻遍滄州都得給我找出來要不然就讓你們嘗嘗天雷的滋味。

紅衣女子眼眸流轉語氣嘲諷道:“你知道天道的命令是什麼嗎?你要是覺得可憐就試試能不能用法力把這些螻蟻變走。”

雪花不斷落下紅衣女子剛要伸手去接,終於感覺到不對勁,結界封鎖之後怎可能有雪落和風。

紅衣女子回身看到城樓外圍的結界在一點點消散,紅衣女子想蕭瑾銘這個二傻子竟然還未意識到當真是被降智了。

趁蕭瑾銘還未出聲紅衣女子立馬使用法力維護結界。

“掌天地,順萬物,結界起!”

紅衣女子念完口訣在虛空做了幾個手勢,快要消散的結界就一點點複原。

做完這些紅衣女子口中吐出一口血,順著嘴角蜿蜒至鎖骨。蕭瑾銘快步上前扶穩紅衣女子的身形,往紅衣女子身上灌輸法力。

“你這是怎麼回事,補個結界至於耗費這麼多法力?” 蕭瑾銘十分不解,灌輸進紅衣女子身體裡的法力逐漸吸收紅衣女子這才回答:“他爹的!你猜怎麼著,底下的神器有反噬。還有這青璿的法力實在太弱了,遠不及我自己身體裡的法力。”

幾日前惡麵,和蕭瑾銘憑借神器回到七百年前,彼時青璿神女一心癡迷情愛占用其他神仙的渡劫身份。

紅衣女子和蕭瑾銘接到天道指令,蕭瑾銘用法力剝離了青璿的神骨奪走法力轉移到紅衣女子身上,本身善麵需要被封印進八星羅盤中因為上京神仙疏忽讓善麵回到七百年前,紅衣女子沒來的及把神骨換過來從而來到七百年前就和凡人無異。

“青璿神女的法力雖弱了一點,不過有總比沒有好......你該不會想將另一個你殺了取而代之?”蕭瑾銘這句話完全就是不可能實施的。

紅衣女子一把甩開蕭瑾銘攙扶著的左手,橫了蕭瑾銘一眼道:“蕭瑾銘你想死自己可以死遠點,我們是共生的雖然感知不到對方受傷,但是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也會跟著死去。”

“腦子不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神。”

蕭瑾銘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紅衣女子實在看不慣自己這般狼狽樣抬手想施展法術為自己換一身衣裳。

手腕剛抬起就被蕭瑾銘按住:“流光你先彆浪費法力了,修真界那幫人過來你不一定有足夠的法力對付。”

紅衣女子卻覺得蕭瑾銘這般多管閒事,甩開按住自己的手隨即翻了個白眼不耐道:“關你屁事?保護好你自己就行彆沒事找事,欠罵?”

話落見蕭瑾銘一言不發,紅衣女子心情大好一揮手身上的衣裳換成淡粉色衣裙腰間係著同色絲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

麵容上的狼狽也被法力驅散。

“流光,為何你不穿月白色的衣裙了?”蕭瑾銘這話不算是廢話,自從回到七百年前惡麵就不穿月白色衣裳了。

這個問題將紅衣女子問住了她自己也不知為何,並不想解釋隻道:“蕭瑾銘你可真閒天天觀察彆人做甚。”

“先彆叫我流光了,換個名字要不然到時候露餡了,天道要求我們二神不可在人間透露真實身份你該不會忘了?”

蕭瑾銘覺得他自己的名字倒是無所謂畢竟民間百姓,與那些天潢貴胄並不知道他俗世之名,他們隻認明錦廟裡那個塑了金身的神像。

和能不能保佑他們一輩子金枝玉葉的欲望,蕭瑾銘好幾百年前一直想一個問題這些人拜的是他這個神,還是拜自己心中的欲望和貪婪。

現在蕭瑾銘想應該是後者,若是他掌管的不是財運還有誰心甘情願的拜他。

“流光你俗世之名叫什麼?”蕭瑾銘腦子一空竟將心裡話說出口,上界那位神仙不知流光神女乃天地靈氣化成,根本和他這種得道飛升的不同。

“我....”

蕭瑾銘還未說完便被紅衣女子打斷:“蕭瑾銘你是不是被神器吸到七百年前腦子也一並吸走了?”

“罷了,本神女不同你計較了,以後叫我......”紅衣女子停頓一瞬似是在思考下一秒道:“就叫沈千蕊吧。”

“沈.....”蕭瑾銘在口中低聲重複。

“那個千那個蕊?”蕭瑾銘問道眼中多了個求知。

沈千蕊見他的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大度的說:“千絲的千,花蕊的蕊。”

蕭瑾銘又流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千絲.....不就是你的那個會打神的紅色繩子嗎?”

沈千蕊快維持不住自己表情了,她真是後悔當時天道要她選一位神仙一起回七百年前她就應該選擇一位武神。

而不是蕭瑾銘這個腦子被神器吸進去之後就和被門板夾了的二傻子一樣的“明知故問型隊友”。

“千絲是天道贈我的法器如今我身體裡的是青璿的神骨,千絲現如今隻聽定契之神的旨意。”

蕭瑾銘這下可不會明知故問找罵,他們都知道這個祂就是景黎。

滄州城外萬裡飄雪,千裡一色。

月白色衣裙隨著寒冷的風飄動,景黎望向城樓之上她見到了青璿,更令景黎不敢相信的是除了青璿之外還有一個神。

好像是掌管北麵的蕭瑾銘,景黎對於這個神仙的印象並不深。

似乎記得是掌管什麼運勢的神,景黎沒想到竟然是青璿施法設置結界要將滄州城內封鎖,景黎想不到青璿和蕭瑾銘到底想做甚。

景黎想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聯係天道,如若隻有青璿一位神仙景黎咬咬牙應該可以搞定。可是看情況還有一位蕭瑾銘坐鎮,景黎牙咬碎了都打不過。

現如今景黎的法力不穩,時而強時而弱。要是貿然上前交戰估計就得當場斃命於滄州。

雪花飄落,滿地負雪剛要拂袖離去。

景黎就聽到遠處傳來微弱的劍鳴聲,隨後很強的劍氣破空而來震碎黑紅色結界。

景黎要是沒有法器護體估計得當場飛出去。

景黎都沒反應過來,就見一把出鞘的劍劈開空氣中無形的屏障,劍似有靈一般震碎結界後立刻劍鋒一轉直直劈向沈千蕊。

沈千蕊也注意到這劈來的劍,朝後退了一步躲到蕭瑾銘身後。利劍貼著麵頰劃過沈千蕊看到劍柄上刻著“曦瑤”二字,劍氣似利刃劃破空氣傳來嗡鳴聲。

如同沉寂已久,蕭瑾銘大手一把握著劍柄動作十分迅速。沈千蕊都沒看清動作,劍柄就已然被蕭瑾銘握在手中。

蕭瑾銘眼中戲謔細細打量了這把劍,見到劍柄上的曦瑤二字心中暗流湧動。

“沈千蕊,你猜這是何方神劍?”

蕭瑾銘語氣慵懶,像是篤定沈千蕊不知這把劍的來頭一般。

沈千蕊隻是冷冷掃一下劍柄,目光又落到震碎的結界上說:“猜不出,曦瑤這個劍名我可從未聽說過明錦上神您可否解答一番。”

“這把劍乃是大名鼎鼎的上京第一神劍!你竟不知?”蕭瑾銘瞥見沈千蕊似乎不在意這才慢悠悠說道:“這把劍三千年前就下落不明,如今竟然出現在這是巧合嗎……”

蕭瑾銘看向沈千蕊的目光帶著不懷好意,畢竟方才勸說沈千蕊彆提前把法力用在衣裳上被沈千蕊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