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陌生的……啊不是，是熟悉的天花板。
我在莊園裡自己的房間裡醒過來，全身無力，幾乎感覺不到我的身體，就像我還在那片漆黑的空間裡一樣。
說起來，什麼漆黑的空間？
總覺得我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有誰一直在我耳邊哀嚎，好難過。
我想抬手摸一摸自己的眼角看看有沒有濕，卻怎麼也動不了。
我去，我不會殘了吧？！數據生命也會殘疾嗎？
我忍不住驚慌地瞪大了眼睛。
然後眼前就冒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傑森，我三哥，嚇我一跳。
2.
傑森用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半天，才告訴我我已經睡了一個月了，他在外星和隊友們乾碎了一個星球，帶著戰利品快快樂樂回老家，結果回來就看到一個沉睡的小崽子。
要不是魔法告訴他我的靈魂還在，他都要以為我又死了，他已經在計劃下地獄去撈人了。
傑森罵罵咧咧，罵完布魯斯罵達米安，他才走了幾天，就把家裡的小崽子照顧成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然後又開始逮著盧瑟和毀滅日罵，要搞超人就衝著超人去，搞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自己又控製不了，還得彆人給他收拾爛攤子。
傑森攻擊性強到我都顧不上想我忘記的事情了，眼淚蓄在眼眶裡要掉不掉，隻能看著傑森懟天懟地。
傑森用各種哥譚俚語，氪星粗口，天堂島粗口，塔馬蘭粗口甚至還有各種我聽不懂的外星粗口激情開罵，然後他的罵聲突然停了，轉頭來看我，等等，他不會要來罵我了吧？
3.
“你哭了？”傑森古怪地看我。
沒有傑森的聲音轉移我的注意力，那種詭異莫名的悲傷又湧了上來，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我感覺如果不是我動不了，我能撲倒傑森身上用淚水淹了他。
傑森手忙腳亂地拿起一旁的毛巾開始為我擦眼淚，家裡的其他人也收到我醒來的消息，一個接一個進到我的房間。
看到房間裡兵荒馬亂的場景，達米安皺眉接過傑森手裡的毛巾，接替傑森開始為我擦眼淚，意識到我無法操控身體，他坐在床邊，雙手穿過我的腋下將我半扶半抱起來，讓我靠在他身上。
雖然很離譜，但是相比於布魯斯，達米安是帶孩子更多的那一個，所以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來得早的提姆和傑森見過達米安帶我，而最後來到這個家的迪克也有一段意識不清被達米安養的時間，雖然一個冷臉壯漢照顧小孩的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
沒有人吐槽達米安過度ooc的男媽媽行為，都在等我平複情緒。
4.
雖然很貼心，但我又快要暈過去了！
我一邊哭，一邊瘋狂眨眼示意提姆把他隨身攜帶的電腦遞過來。
好在我們兄弟之間還是有一點默契的，終於在我即將再次失去意識前，成功鑽進了提姆的電腦。
“終於活過來了，我差點哭暈過去。”我從屏幕裡冒出來，喘了一口氣，進入數據海沒有實體我也就不用再哭了。
“你這是什麼情況？”達米安放下手裡的毛巾問我。
“你真的嚇到我們了，阿爾。”布魯斯似真似假地抱怨，迪克在他身邊同意地點頭。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就是好像有人突然把全世界的悲傷都扔進了我的身體裡，我控製不住，如果不是及時回到數據海，我就是把自己哭乾了都停不下來。”我用手指搔了搔自己的臉，有些不確定地說。
提姆思考著，“聽上去很像什麼奇怪的魔法效果。”
“我沒有在他身上感知到任何魔法波動。”傑森不爽，他一個大法師守著我不可能讓其他人有機會對我下手。
一些奇怪的畫麵出現在我眼前又很快消失，我沒來得及看清，“我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那你夢到電子羊了嗎？”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我回過神，看著麵前還在擔心我的家人們，露出一個笑容，“不用擔心啦，在數據海裡，我不會哭的，可能也隻是個噩夢。”
我的家人們不再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們沒有將這件事輕輕放過，之後肯定還會繼續調查，畢竟我剛剛哭得確實有點慘，比起我一個AI被噩夢嚇成那副德行，他們更相信我在夢裡發生了什麼，但我也是真的不記得了。
5.
“那就來說說你突然昏迷的事情，你可是昏睡了一個月。”達米安突然提起這件事，原本緩和下來氣氛再次緊張，所有人都盯著屏幕裡的我。
“阿福說，你暈倒的時間和毀滅日被殺死的時間是一致的，是那個魔法嗎？”我爹看向我的眼神裡包含悲傷和自責，“是因為我讓你用了那個魔法嗎？”
“爹，你先等等，先彆忙著內耗，我先檢查一下。”我打斷了我爹的自責。
我醒過來之後先是聽傑森激情辱罵所有人，又是哭得天昏地暗，還沒來得及檢查自己昏迷的原因。
我向所有人打了個招呼後，向數據海更深處走進去，開始翻自己的數據。
然後就發現【一次指令】這個插件有個很坑的使用要求，它需要大量的能量來支撐，其實我的每個插件都需要能量，但是這個需要的格外的多，它一次性抽空了我積攢了三個月的能量，這種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寫在簡介裡啊！
我表情一陣扭曲，因為那是我準備用來撬記憶箱子的能量。
就我現在恢複的短短一年記憶，都花了我兩個月的能量，它一個技能居然抽了我三個月的能量。
也是因為我現在隻恢複了兩歲時的記憶，導致我隻親近達米安，布魯斯和阿福，雖然理智上知道我該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但我畢竟是個數據生命，所有情感都鎖在數據裡，以前的記憶數據放不出來，我和其他人之間的相處就總是差一點。
雖然我的家人們沒有明說，但他們都是敏銳的人，這一點的差異他們都能看出來。
現在我的能量幾乎見底，維持人形都困難，更彆說撬記憶箱子了。
我用剛和傑森學到的哥譚粗口暗罵那個不好好寫插件簡介的混蛋。
6.
我從提姆的電腦屏幕裡露出上半身，發現自己已經被轉移到了蝙蝠洞，原本正在討論什麼的蝙蝠一家見到我，停下來看我解釋。
“嗯，簡單來說，就是我沒電了。為了維持我的人類身體，自動進入了省電模式。”
“原因呢？你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布魯斯追問，他還在內耗。
我不是很想回答，我們都知道答案，“爹啊，沒必要啊，又不是你的錯。
是我自己選擇要用的，所有人的知道毀滅日的威脅性，既然我有這個能力，沒道理不用啊。而且當時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這個插件耗能這麼大，怪不了任何人，能量沒了再攢就是了。”
布魯斯沉默著，我還是第一次見我爹用蝙蝠俠不讚同的目光，他平時一直都挺布魯西的。
我又添一把火，“如果當時是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有這種能力，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用吧。既然你們可以，為什麼我不行呢？爹，做人不能太雙標。”
7.
在我試圖說服布魯斯的時候，我那四個怨種哥哥，正在一邊說悄悄話，全蝙蝠洞都聽得到的那種。
先是迪克悄悄戳傑森的腰，“你說布魯斯這次多久會鬆口。”
傑森被戳得一激靈，差點反手給這小子一刀，一把攬過迪克按著他的頭狂搓，“臭小子，下次叫人彆戳腰，小心我把你砍成兩截。”
迪克瘋狂掙紮，他當然知道，但傑森每次被戳之後的反應都很有趣啊，傑森又不可能真的對他揮刀，所以他每次都想戳戳看，然後迪克揮舞的手就“不小心”打翻了提姆手中的咖啡。
提姆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好不容易從阿福那裡申請到的咖啡額度還被打翻，提起拳頭就加入了戰團，還不忘扯他的好大哥達米安一把。
然後這邊我和布魯斯在這邊爭論，那邊他們四個打成一團，吵吵鬨鬨讓我和布魯斯都爭不下去了。
我看到布魯斯的額角跳了一下，他又回歸了布魯西的狀態，對我笑得很甜蜜，“Honey，稍等。”起身向戰團走去。
最終布魯斯一手提姆一手傑森，迪克躲在達米安身後，悄悄給了兩個被製裁的兄弟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麼一鬨，我和布魯斯的談話也進行不下去了，布魯斯隻能和我約定以後再有新的能力要經過他的檢查才能使用，我完全沒意見。
8.
因為之前我積攢的能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就沒有再使用我的人類身體，而是繼續留在數據海裡休眠，偶爾醒過來和提姆一起給達米安和迪克做後勤。
提姆給我反饋了我那個靈魂道具半成品的使用效果，在用完那個道具的一周裡，小醜提沒有再出現，“我的耳邊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安靜了，謝謝你，阿爾。”
我把自己縮成Q版，在蝙蝠電腦裡打了個滾，扒著屏幕邊緣對提姆說，“我也沒想到效果居然這麼好，我本來沒想直接給你用的，畢竟沒經過實驗。等我攢夠能量，我再去改進改進，爭取讓他徹底閉嘴。”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抱歉提姆，這次的消耗是在太大，我短時間沒有能量去恢複和你們相關記憶了。”
我看到提姆笑了一下，“原來你最近一直在擔心這個啊，阿爾，你無需為此道歉，你也說了，能量沒有了再攢就是了，我們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我想傑森和迪克也是這麼認為的，我們是兄弟，無論多久我們都會等的。”
嗚嗚，我的眼睛要變荷包蛋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好。
9.
人在感到安全的地方睡覺，會不自覺的伸展身體，數據生命也是如此。
我在蝙蝠洞休眠的時候，會把自己攤成一片，我的數據鏈不斷伸展，逐漸把整個韋恩島都覆蓋在內。
家裡人都知道這件事，但沒人提醒我收斂，我就當他們默認了，所以更加放肆地舒展身體。
某天我在睡覺的時候，感覺到自己最外圍的防火牆被攻擊了，還挺稀奇，居然有人在韋恩家攻擊我，讓我看看怎麼個事兒。
然後就看到一團又黑又紅的數據在啃我的防火牆，它造成的破壞還會汙染旁邊完好的地方。
臥槽，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