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1 / 1)

她如金玉 夏雲難名 3876 字 4個月前

Judy莫名看了高懷禮一眼,沒說話。

徐敏慧打進門起就認出高懷禮了,還特意先去後台補了下妝才出來,對Judy是明知故問。

剛過完元宵不久,小玉第一次高調出台,就是被眼前這個男人訂走的,出台費高達8萬。

那天過後,女孩兒們還集體給小玉聚餐慶祝,當天小秦不在,事後徐敏慧一說,小秦羨慕得不行,揚言說她一血太虧了,以後也要創個比小玉更高的記錄。

徐敏慧對高懷禮印象深刻,還因為他的身材實在搶眼。

跟那次的正裝不同,他今天穿了棒球服牛仔褲運動鞋,看出來淋了雨,不是很周整,但那種皺皺臟臟的感覺,又讓他有一種浪子的味道。

棒球服外套顯得肩寬背又挺,脖子很壯,卻不是大款夥夫那種粗壯,光露那點都能看出來是個肌肉男,更彆說外套下邊黑背心裹得緊緊的,十足公狗腰。

他放在吧台上的手骨節粗大,中指和無名指很長,上下撫摸酒杯,都把她臉看紅了。

她婀娜撩起裙擺,坐在高懷禮旁邊的旋椅上,點了杯長島冰茶。

Judy打哈哈道:“徐姐,你還真是勞動模範嘛,一天都不願意歇。”

有的舞女沒彆的追求,就想賺快錢吃青春飯,不打算跟正宮搶地位,就經常吃藥避免懷孕,雖然傷身體,但能讓金主沒有後顧之憂,行情也比較好。

徐敏慧白了她一眼:“小人妖,你姐姐我好事剛走,下次用過的大創口貼不扔了,留給你當傳家寶,讓你看看姐姐夠不夠鮮嫩。”

兩人聊得太露骨,高懷禮放下酒杯挪遠了點,思忖再怎麼套Judy的話。

可徐敏慧哪能放過這麼優質的資源,哪怕不給錢,不,倒貼錢,跟這種級彆的帥哥睡上一晚,店裡那些小姑娘都願意排隊呢。

“帥哥,一個人來喝酒呀?”

徐敏慧故意不提小玉,把晶亮的手包立在吧台上,右手托腮,左手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地抿,眼神勾人。

高懷禮點點頭,不怎麼想跟她說話,可就這一星半點的抗拒,就刺痛了徐敏慧敏感的心。

她尷尬地放下酒杯,對Judy佯怒道:“你今兒調的酒怎麼回事,淡得像童子尿一樣,罰你給我和這位帥哥都重新做兩杯。”

高懷禮敬謝不敏:“不用了,你幫美女做,我買單。”

他遞上了黑卡。

誰知看到這張卡,Judy跟徐敏慧竟同時愣住了。

她倆對視了一眼,Judy嘴抿住,朝徐敏慧打了個眼色,而徐敏慧手放在了手包上,整個人也從恨不得貼住高懷禮,變成正襟危坐。

“帥哥,你……這卡是?”徐敏慧試探道,“在越輝其他店消費的嗎?真是深藏不露呢。”

高懷禮隨口道:“嗯。”

他知道,隻要一亮這張卡,肯定會引起意外的反應,所以這還是第一次用。

徐敏慧不說話了,Judy走到比較遠的酒櫃,徐敏慧見狀連忙也隔著吧台跟過去。

高懷禮那張英俊的麵孔在迷離燈光下越發顯得深邃,他的眉骨很高,陰影蓋住了一雙淡然的眼睛,徐敏慧不由心裡一跳。

“什麼來頭?小玉那死丫頭真撿到寶了?”

Judy卻說:“媽呀,我才想起來,他去年也來過‘句號’,當時還跟小秦說了幾句話,小秦說,他是來找小玉的!”

徐敏慧也同樣吃驚:“這麼說,他就是小秦說的那個……跟去小玉家的學生仔!”

她又很快就察覺不對勁。

“學生仔哪能消費得了五百萬?除非他是富二代!可是,這麼瀟灑的富二代,沒在其他地方聽說過啊。”

“富二代想玩什麼樣的沒有,就單單看上小玉,我說小玉哪能已開單就8萬,原來他們合起夥來玩吳老板呢!”

就在小秦意外撞見高懷禮之後,她回到“句號”,還是忍不住把這件事說了。

當時Judy還嘲笑:“不愧是窮學生,為了省錢連牛棚都能睡,他們倆彆滾著滾著把床給壓塌了。”

在“句號”點酒出台得給提成,所有舞女都簽字畫押過,小玉私下會金主被抓到,肯定乾了不止一次兩次了,徐敏慧本就準備跟吳興告狀,可沒想到,小玉竟又讓金主來“句號”帶她出台。

有個英俊帥氣的金主,大家夥都夠羨慕嫉妒恨了,可現在看來事情不簡單。

“沒想到學生仔不是學生仔,我們都被小玉給騙了。”Judy有點義憤填膺。

徐敏慧卻嗤道:“怎麼,這會兒你也小秦附身,吃上小玉的醋了?你自個兒這一兩不到的小肉纏起來舒服,人家小玉那可得有五兩,哪個摸了能忘?”

這話聽起來是誇小玉,可Judy知道,徐敏慧的個性十分彆扭,她無論什麼話都要嗆上兩句,再用儘手段把對方貶一貶。

在小玉麵前,她就故意跟小秦說更年輕,男人都喜歡年輕的。

在小秦麵前,她又老是說小玉長得好,小秦光會嫉妒,沒有主見,老被徐敏慧攛掇著得罪人。

想來想去,徐敏慧都覺得不對。

她按下那種奇怪的直覺,對Judy說:“小玉自以為聰明,繞開吳老板私下跟人交易,不用抽提成,膽子忒肥了,有了金主還作怪,怪不得失蹤這麼久了都找不到。她也不想想,那麼多人在吳老板蔣老板手下乾,交的錢是什麼錢?不就是保護費!我看呐,這下她怕是跟小秦一樣,沒有好下場!”

Judy順著她說:“還是徐姐看得透,也不知道吳老板怎麼想的,小玉私下接活,他也不趕她走。”

“嗬嗬,小玉打的不就是清純的旗號,她那長相太有欺騙性了,看著多可人呢,私下玩得比誰都臟!吳老板也是男人,棍子控製大腦,不然你以為小玉那點伎倆真有多高明?我就等著她玩脫,看她怎麼死。”

Judy又打了個冷戰:“小秦她——”

“她就是個警告!”徐敏慧用酒櫃的反光檢查妝容,滿意地看到自己紅唇豔麗,眉間風情萬種,於是挺了挺胸。

“警告什麼?”

“警告我們這些孤苦伶仃的女人,永遠都逃不出程老板的手掌心!”

高懷禮這天什麼線索也沒拿到,連小秦的聯係方式Judy也沒給,他隻能回到小出租屋。

第二天,他打算去“方舟”碰碰運氣,剛一出門,就在樓梯上看到一群人扭打成一團。

他想起了大運會接力賽前夜被人打悶棍,心中暗罵這兒治安太差了,就想避開他們。

可沒成想被打的人是樓下眼鏡宅男,還有一個老頭,打人的則是一個麻子臉竹竿男人跟一個矮胖婦女。

“真不是我偷的!不是我!我偷你的內衣乾嘛!我是回民啊!”

矮胖婦女一下子就聽懂了,抓住宅男的後腦勺要把手指往他鼻孔裡懟,惡狠狠回敬道:“你是回民,我還是你奶奶的法西斯呢!死細卵!走,跟我找阿sir!”

麻子臉趁機踹了宅男一腳。

“死媽賤仔你再嘴裡放狗屁試試看呢!”

房東老頭舉著拐杖混在其中,嗷嗷叫喚,鬆垮的老頭衫咯吱窩裡有個洞,都快被扯成露背裝了。

“什麼阿sir呀,槐花你冷靜點哪,哎喲喂!”

他的拐杖被麻子臉抽走,哐啷哐啷從樓梯掉了下去。

高懷禮很不想被他們看見,可偏偏宅男在掙紮中望了他一眼,頓時如看見救星:“帥哥!帥哥救我啊!我沒偷東西啊,我要被打死啦!哇哇哇我不是本地人啊他們欺負外地仔啊,你救救我啊。”

房東跟槐花姐弟倆都朝高懷禮看過來,一個眼神渾濁中有絲狡詐,一個氣勢洶洶濃眉倒豎、挽著袖子手臂粗肥,一個則猥瑣地打量了高懷禮,又意味不明瞟向他出來的房間。

“哼。”麻子拱槐花的胳膊,“喏,就是他。”

槐花立刻心領神會,抓著宅男頭發往下一按,向高懷禮吐唾沫。

“呸!安黃老爹,你看看你這兒住的都是什麼人!一個小偷!一個妓女!還有一個嫖公!都跟你一樣賤!”

房東嚷嚷道:“槐花,你哪能這麼說我!我接手房子的時候你媽還問我家裡缺不缺燒飯的呢!”

槐花一臉橫肉猙獰:“你再說一遍!死老頭!老不死的!妓女還不夠你饞,你還饞老子的娘?!你給我死一邊兒去!”

宅男恨不得痛哭流涕:“我真沒偷東西啊,我被冤枉啦,那個,那個嫖,那個帥哥,我告訴你小玉怎麼了,我告訴你!你把這頭……這個惡婆娘弄開!”

高懷禮走向幾人,槐花倒還瞪著眼睛跟他犟,那麻子卻躲到了姐姐身後。

“乾什麼!抓小偷!少管閒事!”

高懷禮冷冷道:“放開他。”

“憑什麼放?你是誰啊?一個臭嫖.娼的……”麻子還沒說完,高懷禮就掐住了他肩膀關節的空隙位置。

那兒下邊就是肉連著筋,痛起來腦子都不轉了,麻子的臉菊花一樣揪起來。

“我不管他有沒有偷你們的東西,給我放開他,滾下去,不然我也可以把你們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