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分 目測有人要倒黴(1 / 1)

周宏被這一拳打得蜷了腰,一旁的幾個男生見狀上前作勢要將寒珞修圍起來,被周宏揮著手擋下。

再抬頭,果不其然,慕盛已經衝到了他們之間。

“挺仗義。”周宏緩了緩站起身,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幾圈,勾了分笑:“怎麼說?較量較量?”

慕盛向前邁了半步。

他本就不打算就這麼算了,剛才因為傅安鐸突然衝出來才沒第一時間迎上去,卻不想寒珞修替他還了這一拳。

將寒珞修擋在身後,慕盛側頭低聲道:“下麵你就彆摻手了,不是你該乾的事兒。”

傅安鐸在他們身後聽清了這一句,神色複雜地看向那一拳後就沉默下去的寒珞修。

他真心地不想寒珞修跟慕盛有什麼交集,可如果這人走了,慕盛又要獨自承擔。

氣氛沉寂片刻,寒珞修注意到餘光裡逐漸靠近的某個身影,上前拉住慕盛一邊手腕轉身就往大門的方向走。

“?”他這操作太出乎意料,慕盛懵了,對麵周宏一時也拿不準他是什麼打算。

直到寒珞修拉著他走出十幾步鬆開手,慕盛剛回神想問,迎麵看到看門大爺悠閒的步伐。

“...”慕盛乖乖垂眸跟著他走。

看門大爺看了他們一眼,沒多說什麼,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去盤問周宏幾人是不是想鬨事兒。

職高雖然跟平一隻有一街之隔,卻著實沒什麼親切友誼可言,平一的老師有一個算一個,都有點護犢子的本能在身上。

傅安鐸亦步亦趨地跟在慕盛身後,離得遠了,回頭朝正跟大爺掰扯的周宏擺了個鬼臉。

本就憋得不上不下的周宏見狀狠狠瞪了他一眼。

傅安鐸反射性往慕盛懷裡躲。

慕盛抬頭看了看,順手在傅安鐸背上順了順,同時抬高另一隻手朝周宏擺了個“改天再算”的手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慕盛類似的糟心事兒經曆多了,深知有些梁子要麼不結要麼就一次算清,越拖隱患越大。

周宏應付著看門大爺,瞥到他的手勢後略感興趣地挑了挑眉,卻在垂眸間對上了寒珞修黑沉的眸子。

平靜,卻莫名令人心生怯意。

...

“吆,哥們兒來晚了?”夏知舟剛走到南門附近,抬頭見他們三個並肩走出來,先瞥了眼寒珞修的表情。

算不上好看,目測有人要倒黴了。

夏知舟半點不同情將要倒黴的是誰,左右礙不著慕海,他懶得去想。

自來熟地走到有點無措的慕盛身邊,夏知舟向他伸出了手,“夏知舟,你室友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慕盛默了默,遲疑著搭上去跟他輕輕握了握,“慕盛。”

“久仰久仰。”夏知舟收回手笑著讚了句,看到傅安鐸時眉骨微揚。思緒轉了幾圈,夏知舟有意主動示好,傅安鐸卻退後一步躲在了慕盛身後。

慕盛莫名有種自己是隻老母雞的既視感,嘴角抽了抽,解釋道:“...他比較社恐,不是針對你。”

夏知舟已經走到了寒珞修身旁,聞言隨和地笑了笑點頭表示理解。

他的朋友好像也挺好相處?慕盛心想原來總是高高在上的學神也是有平凡友誼的。

轉頭又一想,寒珞修也是人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給自己整得莫名其妙的,慕盛還沒捋順,夏知舟那邊已經接上了最開始的問題。

“對了,剛才沒發生什麼大事兒吧?”夏知舟故意看著慕盛問道。

慕盛下意識看向寒珞修,見他沒什麼特彆的表情,選擇越過了剛才的衝突,“呃...沒什麼事,打了場球。”

“這樣啊。”看不出來夏知舟信了還是沒信,他恍然般點了點頭,緊接著道:“看他走得那麼著急,我還以為哪裡的天終於塌了一塊兒呢。”

“......啊?”慕盛一呆,他倒是不覺得夏知舟的描述過分,隻是沒想到寒珞修真的是為了自己才趕過來的。

寒珞修瞥了眼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夏知舟,簡單跟他解釋道:“在論壇看到,過來看看情況。”

說完不給夏知舟插話的機會,告了句別就轉身走向在等夏知舟的出租車。

“要不是我哥催我,以為我樂意過來摻和啊?”夏知舟嘟囔了一句,轉過頭來盯著慕盛看了會兒,突然伸手拍了拍他一遍肩膀,語重心長道:“難為你了。”

“......”慕盛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好在夏知舟並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說了聲有緣再見也離開了。

目送他們離開,慕盛一伸手把身後貓著的傅安鐸撈到眼前,“你認識夏知舟?”

“不,不認識。”傅安鐸磕磕巴巴道。

慕盛知道他有事不想跟自己說,也沒強逼他,換了個問題,“你也是看到論壇過來的?”

傅安鐸點了點頭。

大概能猜到論壇上有什麼東西,慕盛沒再問,去車棚提出車子跟他一同在路邊走著。

傅安鐸安靜地跟在他身旁,幾次欲言又止,直到慕盛接到何明義的電話也沒能開口。

何明義和白浩知道得晚了些,在三人常聚的龍蝦館碰了麵,何明義一看到他就逮著他前前後後看了一圈。

“真沒事兒,就打了場球。”慕盛非常配合雙手舉高地轉了一圈,見何明義還是一臉的不信,坦白道:“寒珞修也在,真沒打。”

“他怎麼會在?”何明義聽到寒珞修三個字被轉移了注意力,推白浩帶傅安鐸去點單,拉著他去了大院外麵。

“他說是從論壇上看到的,過來看看情況,幫我贏了球賽就走了。”慕盛回想著寒珞修幫他的一幕又一幕,情緒連同思緒全部混在一起纏成了死結,說著說著不自覺問出了聲,“他為什麼要來幫我呢?”

何明義沉默下去,走到一旁點了根煙。

“...他住多久?”好一會兒,何明義才掐了煙走過來問他。

“暫時一個月。”慕盛靠在路邊樹上,算了算時間,才發現原來他們隻認識了幾天而已。

隻是才幾天,他卻感覺自己的生活已經與原來不同了。

哪裡不同呢?

慕盛沒能想到答案,白浩已經來催他們進去吃飯。

進了屋,慕盛才看到桌上紮眼的一提啤酒,以及手足無措坐在角落的傅安鐸。

“事先說好,好好的假期,我可不想帶著酒氣回家。”慕盛坐下後先給傅安鐸遞了副一次性手套,把盤子拉近些,沒搭理白浩想遞杯子的動作。

聽他主動提“家”,何明義抬眸看了他一眼。

“彆啊,你不喝明義也不喝,難不成讓他跟我喝啊?這小身板一看就不能喝,到時候一杯就倒了多麻煩啊。”白浩不死心地在他身邊念叨著。

慕盛不為所動,傅安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浩,一鼓氣主動把杯子往前遞了遞,“我,我可以的。”

“你確定?”慕盛停下動作看向他。

傅安鐸點了點頭。

白浩猶豫著給他倒了一杯,慕盛不太放心,接過來給自己倒了一半,“受不了這個味道就放下,不喝就不喝了,知道嗎?”

傅安鐸紅著耳朵點了點頭。

白浩瞅準機會給慕盛倒了個滿,慕盛看見了,沒說什麼,陪白浩慢慢喝著。

“那人是叫周宏吧?是不是常跟著薑海林那個?”第二盤小龍蝦剛上,白浩已經有點上臉,黏黏糊糊地扯著何明義求證。

何明義瞥了他一眼,把腳邊剩下的啤酒踢遠了點,喝了口水應了一聲。

“我就知道是他們故意挑事兒!”白浩猛地一下坐直,拍上桌子嗬斥道:“一個兩個都是王八蛋!”

慕盛額頭一排黑線,趁他激憤著,把他杯裡剩的酒倒進了垃圾桶,何明義配合默契地給倒上白開。

“你們說他們是不是一天天地閒得慌啊?!啊?怎麼就,這麼愛找你的事兒呢?”白浩緊鎖著眉頭,自己琢磨了半天,突然拍桌而起,把他們這一桌連及周邊的人都嚇了一跳,“肯定是他們嫉妒!”

慕盛一手捂著臉一手去拽他,不料還沒把這個又菜又愛喝的安撫好,坐在他身邊的傅安鐸也突然站了起來,娃娃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但一聽說的什麼就知道也醉了,“他們嫉妒慕哥又帥又善良!”

白浩一聽,相見恨晚地去攬傅安鐸的肩膀,一副互為知己的模樣。

“...他就喝了半杯吧?”何明義看著傅安鐸那甚至還沒到底的半杯,滿眼的不可思議。

“...”慕盛雙手捂臉緩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把兩人扯下來了,白浩還拽著傅安鐸問著:“兄弟啊,你怎麼也轉平河了?”

聽到問題,慕盛沒再攔他,也轉頭向傅安鐸看過去。

傅安鐸在初中的時候跟他一樣在海城的景折,高一下學期才突然轉來平河。

聽到這個問題,剛才還跟白浩同仇敵愾的傅安鐸安靜了下來,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向周圍,看到慕盛後小步小步靠過去,悶進他懷裡。

慕盛堪稱熟練地在他脊背輕輕撫著,許久,他聽到傅安鐸小聲道:“因為...處分。”

...

“看不出來,咱一心求上的學神還有助人為樂的一麵呢?”夏知舟跟慕海打完電話,轉頭就是一個八卦的問句。

寒珞修看了他一眼,並不惱,腦中回想起慕盛獨自應對那群人時的鎮定和決絕,輕聲道:“他不需要幫。”

他確信,就算他不去,慕盛也絕不會認輸。

不需要你還去?夏知舟翻了個白眼,心道來平河這些天寒珞修終於是瘋了,懶得再去戳他這根神經。

“你上次問的傅安鐸,就是剛才那個小矮個?”

寒珞修應了聲,接了話茬:“不是說跟我沒什麼交集嗎?”

“剛才看到他才想起來,非要類比一下的話倒也有。”夏知舟不喜彎彎繞繞,直接道:“他上學期從海一轉的平河,有處分通知,我有點印象。”

寒珞修挑了挑眉,“什麼處分?”

“偷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