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村民全部走遠，麵對係統的兌換請求，何書倩通通答是。

【恭喜！累計交易額度已達到一百元，滿足係統升級條件，是否立即升級？】

‘是。’

【恭喜！係統升級成功，已為您開啟視覺標記功能和自由選購功能。】

何書倩視線一掃，發現所有係統支持兌換的植物都已經高光標亮，清晰無比。

麵前浮現一個虛幻麵板，模樣和現代的購物APP差不多。

何書倩心裡的憋屈被壓下一丁點，這日子勉強能過下去了。

她咬牙又挖了幾株最值錢的，換了十塊錢後，這才背著半背簍沒用的野草往家走。

一路上許多人都看著她，何書倩仍然抬頭挺胸地走。

在這個地方，軟弱換不來憐憫，隻會讓邪惡的人更加肆無忌憚。

回到家，何書倩將院門插好門閂，背著背簍進了屋。

何書恒還睡著，臉色好看了不少，額頭溫度也降下來了。

感覺到有人摸頭，何書恒迷迷糊糊睜眼，虛弱地喊了聲，“姐姐。”

很難說聽到這聲帶著信賴的‘姐姐’時，何書倩的心情，她鼻子一酸，輕聲問：“嗯，我在，小恒想吃什麼，姐姐給你變。”

“想喝白粥……姐姐，你頭怎麼了？”

何書倩碰了碰額頭，腫得有點高，一碰就針紮火燒似的疼。

“沒事，出去采野菜的時候不小心撞石頭上了。”

何書恒抿了抿嘴，看著她腫包兩旁凝固的綠色草汁，猜出了兩分原因，有些淒惶地開口：

“姐姐，你說就這樣死掉，是不是會輕鬆很多？”

何書倩哽住，強笑道：“彆瞎想，有我在，咱們隻會過得越來越好，你忘了姐姐會法術嗎？”

“小恒要趕快好起來，咱們還要給父親洗刷冤屈呢。”

提起父親，何書恒眼神堅定起來，鄭重點頭，“嗯！”

何書倩在麵板上翻了翻，發出一聲歎息，點外賣真的不便宜，她手頭六十二塊錢，最多堅持三天，除非頓頓白粥。

琢磨了下換原材料自己做飯的可能性，何書倩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整個小河村都知道，他們姐弟兩個隻能靠吃野草勉強生存，自己煮飯的香氣飄出去，隻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而且，家裡目前連蒸飯的水都沒有，柴也快燒光了。

唉！

何書倩點了兩碗白粥，和一份最便宜的清炒土豆絲，十二塊就沒了。

何書恒身子雖然還很虛弱，但好在還能自己吃飯。

兩個人喝著白粥，吃著土豆絲，各懷心事沉默不語。

吃完後，何書倩將塑料盒子摞成一摞，讓係統回收掉。

幸好有回收這個功能，否則讓人看見這些聞所未聞的塑料盒子，她就百口莫辯了。

何書倩看著散在地上的草有些焦慮，從剛才開始，她心裡總有一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的緊迫感。

經沈氏今天這麼一鬨，她今後不可能再有機會去山裡割草回來，而現在屋裡的草，照常理推測，他們姐弟頂多能支撐半個月。

半個月後他們沒死，精神反而越來越好的話，一定會引起村民的注意。

一直待在小吉村，他們早晚會死在這裡。

她要趕快多攢點錢，帶著弟弟住到縣城裡去。

手裡隻有五十塊錢了，何書倩在麵板上翻看價格五十以內的東西，都有點用，但又都沒什麼用。

吃過飯何書恒又睡了過去，何書倩歎口氣，替他掖好被角，又出了門。

這次出門，即便她沒背背簍，沒拿鐮刀，隻要她是往山上走，就有好多人的視線牢牢鎖定在她身上。

恐怕隻要她做出挖草的舉動，這些人就要把她抓起來送去官府。

何書倩轉頭就往反方向走，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裡，隻當是了解下地形了。

走了一會兒，她遠遠看到一條河，河道目測有近十米，附近人很少。

何書倩心裡升起一絲希望，加快腳步往河邊去。

果然，走近之後，視野之中出現了許多標亮的植物。

成片的魚腥草、水芹菜、蘆蒿。

除了魚腥草隻冒了幾片葉子，她不好徒手挖之外，水芹菜和蘆蒿直接用手掐即可。

何書倩看了看附近，沒人。

她蹲下來，攬了一大捧水芹菜入懷，摘一根讓係統收一根，待這一片摘得七七八八之後，又換位置重複操作。

一直到晌午時候，都還沒什麼人到河邊來，何書倩便抓緊機會儘可能多地摘。

可惜的是，這兩樣數量雖多，單價卻低，折騰小半天，也才隻一百塊入賬。

不過也很不錯了。

何書倩甩了甩發酸的手，從另一邊上了河岸，往家走。

這時候村裡處處都升起來炊煙，獨獨除了他們家。

也不知道小恒醒了沒有，何書倩默默加快了腳步。

走到家門口，卻發現院門前的地麵，被人拿了碳條畫了兩個難看的豬頭，暗指她和小恒。

何書倩臉色沉了沉，幸好院門落了鎖，否則讓這些人衝進了家門去，那後果簡直不敢想。

何書倩開了鎖，進去後將門閂插上。

何書恒已經醒了，這會兒正把被褥和衣服回歸原位。

“姐姐，你回來了。”

“嗯。”

何書恒從床底下搬出一個木頭做的小箱子，推到何書倩麵前。

“姐姐，這些都是父親沒有作弊的證據。”

他將小箱子打開，裡麵是堆得厚厚的草紙。

何書倩拿起一張展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字，筆跡工整優美。不過是古文，她隻依稀辨出兩三個字。

“這是什麼？”

“是父親生前寫的文章，幾乎是每日一篇。父親說他考中秀才的那幾篇文章，都能在這裡麵找到影子。當時父親的書都被搜走了，這些是父親和母親費儘心力藏起來的，這些可以證明，父親沒有作弊。”

何書倩翻看了幾張，心中已經信了大半。

她看了看何書恒認真的雙眼，沒忍心告訴他這殘酷世道的真相。

作弊之事已經被敲定，他們二人無權無勢，幾乎是不可能翻案的。

除非小河縣換了縣令。

何書倩將紙張鄭重折好，重新放回去。

“小恒，聽我說，在我們有絕對把握之前，這個箱子裡的東西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何書恒不是很明白，但還是點頭說好。

她突然想起什麼，希冀地問了句，“小恒，你認字嗎？”

何書恒點頭，“認識。”

“認得多嗎？”

“我也不知道……”何書恒眼裡有些茫然，“不過這些紙上的字我都認識。”

何書倩一呆。

真的假的，這麼厲害？

“小恒，你今年是多大了？”

“虛歲九歲了。”

也就是才八歲……就識得這麼多字，還是在這樣一個時代。

何書倩眼神複雜，“小恒，你簡直是個天才。”

何書恒難得不好意思起來，“母親以前也這樣說過，不過父親一直說沒什麼，也不準我往外講我識字的事。”

何書倩點點頭，何父還是有遠見的，若村裡人知道何書恒這麼小就認這麼多字，他們的處境一定會更加惱火。

這村裡的很多人，已經見不得他們活長，任由兩人自生自滅、慢慢餓死了，若知道小恒這麼厲害，恐怕是更加恨得牙癢癢了。

“小恒，以後也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你識字，至少在我們情況好起來之前，不能讓彆人知道這件事，好麼？”

“嗯！”

中午照舊是一盤清炒土豆絲，不過飯換成了白米飯。

吃粥不頂飽。

見何書恒吃得很珍惜，何書倩不由道：“小恒，放開了吃，不夠姐姐還能變，你放心，咱們以後每天都能吃上這些。”

何書恒將臉埋進碗裡，垂下眼眸低低嗯了一聲。

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既開心又酸楚的心情。

若是神仙姐姐能早點出現就好了。

何書倩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她正忙著在麵板裡翻找現在能買的東西。

片刻後她收起麵板歎了口氣。

是她天真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做到即刻扭轉命運。

必須在短時間內，儘可能多地多賺錢。

【係統，你能檢測到我附近有什麼最值錢的東西嗎？】

【係統升級後，檢測半徑已經擴大到一米啦，目前經過的位置裡沒有檢測出高價值物品哦！】

好吧。

看來需要擴大活動範圍了。

“姐姐，我下午和你一起去挖野菜吧。”

何書倩搖搖頭，“你還沒好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和我一起去吧。”

何書恒隻得同意。

何書倩鎖上門出來，本來打算再往河邊去，卻遠遠看見好多婦人在河邊洗衣服。

是了，今天出了大太陽，早點洗了說不準晚上就能乾。

何書倩看了看身上包漿了的短衫，無奈歎了口氣。

她白天實在沒時間洗衣服。

隨後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想著乾淨呢。

何書倩換了條路，不再去之前那座山，將目標換成了另一座更高大、看起來更幽深的山。

因為去這座山，不用經過那些村民的房屋和田地。

不易被發現和跟著。

走了估計有幾十米，係統突然提示有二十一斤的雞油菌出現，是迄今為止單價最高的東西。

何書倩朝發光源看去，隻有四五根，而且離田地很近，幾乎就長在田埂邊上。

她忍了忍，沒去摘，加快步伐往大山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