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1 / 1)

但見爺正用刻刀在做桃木簪。

“哎呀爺真是心靈手巧,這桃木簪上的牡丹簡直惟妙惟肖,奴才真是佩服的..”

“狗奴才,閉嘴,備馬。”

“啊?爺這大半夜的您要去哪?”

“去附近街市逛逛。”

蘇培盛備馬之後,跟著四爺一路風馳電掣,前往驛站附近的小鎮。

爺今兒心情不佳,竟讓奴才強行敲開一家裝潢不錯的首飾鋪子。

當看到爺在選簪釵那一瞬,蘇培盛驚的瞪圓眼睛,久久沒回過神來。

他緊抿著唇,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他就說嗎!!

他打小就伺候在四爺身邊,怎麼可能揣摩錯四爺的心思,辦錯差事。

蘇培盛激動的搓手,好啊,太好了!

爺終於開竅了,終於知道對女人感興趣了。

......

簡瑤正在昏昏欲睡,聽到四公子回來了,於是趕忙準備熱水,準備伺候四公子梳洗。

“簡氏。”

胤禛氣息尚且微亂,深吸一口氣,正色道:“今日你生辰,爺給你行笈禮。”

“啊?公子...”

“不準拒絕。”

“是。”簡瑤看到四公子冷冽的神情,哪裡敢拒絕。

“簡瑤,爺還給你買了新衣衫和胭脂水粉。”

蘇培盛臉上還有撓痕,方才敲開胭脂鋪子,被潑辣婦人撓的,幸而買到了爺點名之物。

小鎮上的衣衫算不上精致,甚至還不合身,他已經儘力選能入眼的衣衫了。

“多謝公子。”簡瑤曲膝,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給四公子磕三個響頭感謝。

她接過衣衫和脂粉,到屏風後開始描眉畫眼,再出現在眾人麵前之時,連蘇培盛都忍不住讚歎吸氣。

但見簡瑤一襲銀紅月花裙,眉目如畫,行走間風華萬千,真真是天香國色。

蘇培盛正看的出神,猛地聽到茶盞落下聲音。

他嚇得垂下腦袋,爺不高興了。

“過來。”

胤禛收起眸中驚豔,板著臉,朝那人伸出手掌。

簡瑤嫋嫋婷婷走到四公子麵前,將手掌放在他的掌心,被他握緊。

她沒舉行過笈禮,猜想四公子此舉該是禮儀流程,於是乖乖配合。

胤禛將散落的青絲攥在掌心,親自替她挽發,他並未學過如何替女人挽發,她是第一個。

此刻他湧出莫名的懊惱與遺憾,隻能手法生疏的替她編滿人男子的發辮,將發辮盤起,用桃木簪固定。

簡瑤看著鏡中不倫不類的發髻,頓時哭笑不得,看來四公子該是頭一回替女子挽發。

女子及笄需加簪三次,初加是木簪,意味著笈禮的女子即將成年許嫁。

二加則需摘下木簪,簪金釵,寓意長輩對女子的祝福,而最後‘三加’的是釵冠,意味著女子將來需賢德明理,主持中饋,戴其冠必承其重。

窮鄉僻壤的小鎮壓根買不到華麗的釵冠,是以隻能勉強湊出一支成色極差的碧璽寶石發簪。

“簡氏,你爹娘可曾給你準備小字。”

簡瑤搖頭,表字並非乳名,漢人男子二十弱冠之年與女子十五歲許嫁舉行笄禮時,才會由長輩取小字。

比如唐寅,字伯虎,大清名臣張廷玉,字衡臣。

“公子,回頭我讓二叔取小字,再與您說。”

“可。”

行了笈禮之後,簡瑤忐忑換回自己的囚犯,洗儘鉛華,將金簪和寶石簪子放回梳妝台,暫回四公子給的第一支桃木簪。

“嗯?不喜歡?回頭買更好的給你。”胤禛看簡氏簪回桃木簪,有些詫異。

“我更喜歡這支簪,這是爺親手做的,我都瞧見了,這支才最珍貴。”

簡瑤晌午在馬車裡練字的時候,就看見四公子在用刻刀篆刻木頭,她心中還在慨歎四公子博學多才還會當木匠,原來是給她做發簪。

她豈能不感動,但也隻是感動而已。

富家公子悲天憫人,心血來潮救風塵的故事她看膩了。

憐憫並不是喜歡,更算不上愛,她若因此感動的愛上對方,隻能淪為倒黴的戀愛腦。

“公子,可要姐姐來暖床?”

“不必。”

蘇培盛忽而笑嘻嘻湊上來:“還是你來吧,你姐姐從來就沒伺候爺暖床過。”

簡瑤懵然,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多疑,怎麼蘇培盛說的話像在解釋什麼似的。

“可我月事在身不方便。”她打定主意推辭。

“無妨。”四公子幽幽開口。

簡瑤閉嘴,開始伺候四公子脫衣就寢。

擔心四公子嫌棄她衣衫有味,簡瑤特意換上了蘇培盛準備的素白寬袍。

換好寬袍,她才發現這衣衫忒不正經。

衣襟都開衩到肚臍眼了,長度直到膝蓋,水紅的肚兜壓根遮不住。

也罷,熄燈後誰也瞧不見誰,可她卻不知,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她的眉眼與那讓人心跳狂亂的裝束,他全都儘收眼底。

她緩緩躺下,四公子恰好轉身,背對著她。

奇怪,他素來喜歡平躺,雙手交疊就寢,今兒怎麼側躺?

她沒功夫細想,今天是月事的第二天,她肚子絞痛的難受,又不敢頻頻輾轉翻身,隻能側躺著蜷縮成一團,痛苦隱忍不適感,漸漸入睡。

胤禛全無睡意,身後的女人總是發出讓人無法渾身燥熱的低.吟。

他忍無可忍轉身,卻看見她痛苦蹙眉,臉龐毫無血色異常煞白。

胤禛驚的坐起身,莫名心亂。

“簡...”

“痛嗚嗚..”

原來女子來月事竟如此痛苦不堪。

“蘇培盛,取湯婆子。”

守在門外的蘇培盛取來湯婆子送入房內。

“如何緩解女子月事痛楚。”

蘇培盛咧嘴忍笑:“嘿嘿,簡瑤今後懷上孩子就不用遭受月事折磨了,聽聞女人生孩子之後,能緩解月事痛苦。”

“哼,謬論,女子產子更艱辛。”

胤禛嗤之以鼻,卻心中莫名其妙湧出酸澀與不悅。

這讓他失控的酸澀感,從蘇培盛說她懷上孩子那一瞬就瘋狂侵襲周身。

“出去。”胤禛冷著臉,他厭惡此刻失控的陌生感覺。

胤禛側躺,將溫熱的湯婆子貼在她肚子上。

他又覺得不妥,女人行經受孕之地在小腹。

他耳尖泛紅,正準備將湯婆子挪到她的小腹部,她卻忽然轉身背對他。

胤禛無奈貼近她的後背。

有絲絲微亮鑽入二人縫隙間,他歎口氣,再靠近幾許,直到二人貼合的嚴絲合縫。

他將湯婆子貼在了她的小腹,一隻手橫在她纖細的腰肢,避無可避。

湯婆子似乎起了作用,她的呼吸漸漸平穩,陷入沉睡。

房內隻剩下兩道安靜平和的呼吸聲交織纏繞。

....

簡瑤正睡得迷迷糊糊,倏然後腰傳來一陣奇怪的濕熱。

她驚的瞪圓眼睛,睡意全無。

她第一反應是自己血崩了弄臟了褲子,羞的立即起身轉到耳房裡查看。

奇怪,她的褲子乾乾淨淨,那麼那種感覺是...兀地,她羞的滿臉通紅。

男人這種生物,有時候總有些難以啟齒的生理反應。

四公子該是饞女人了,才會..才會遺了精元。

恰好到了做飯的時辰,簡瑤捂臉,手忙腳亂穿好衣衫離開。

門外,蘇培盛正裹著被子坐在門口打瞌睡,聽到開門聲,蘇培盛起身揉著眼睛,看到簡瑤臉紅的像關公。

蘇培盛正要關心幾句,卻見她一溜煙跑個無影無蹤。

“咿?”蘇培盛一頭霧水撓撓頭。

他正納悶,倏然房內傳來兩道搖鈴,兩道鈴聲的意思,是四阿哥要傳水沐浴。

蘇培盛更納悶了,爺怎麼會在這個時辰沐浴?

備好熱水之後,蘇培盛正要伺候爺起身沐浴,可爺卻裹著被子,徑直踏入了浴桶內。

浴桶裡的水迅疾溢出,滿地淋漓。

“滾出去!”胤禛尷尬扶額,恨不得將那些心醉神迷的旖旎擁吻與繾綣纏綿剜出腦海。

蘇培盛從沒見過爺如此暴怒,當即嚇得瑟瑟發抖逃離。

簡瑤吃過早膳之後,卻被老陳叫走。

“今日午時,我孫兒暫時安葬在在驛站南邊,你給死人梳妝的手藝最佳,由來替他整理遺容。”

老陳說完,遞給六號一塊肉餅。

“陳官爺節哀。”簡瑤福身,簡瑤接過肉餅,回去將老陳讓她留下給小陳整理遺容的消息告知二叔。

“好,你去借紙筆來,我寫一篇祭文聊表心意。”

簡二爺苦笑,他這個曾經一字千金的江南才子,竟淪落到寫字討好賤民的地步,著實可氣可歎。

這一路上老陳雖沒有□□女犯人,但為免節外生枝,簡二爺為了侄女的安全,還是壓下了滿心的怨恨,洋洋灑灑揮毫潑墨寫下千字祭文。

老陳罕見的學著尊貴的讀書人儀態,不倫不類的親自給簡二爺作揖。

他最敬佩讀書人,簡二爺的祭文寫的字字泣血,他看的熱淚盈眶。

“六號,走吧。”

“是。”簡瑤坐在牛車前頭,牛車上放著小陳押差的棺材。

老陳坐在牛車另一側,揮鞭入了南邊的密林內。

一眾押差與犯人先行出發。

胤禛今日沒讓那人來伺候,昨晚她倉皇逃離,想必猜到他的不堪。

他亦是尷尬至極,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馬車內,胤禛一手支腮,若有所思盯著麵前的密報。

這份密報前幾日在盛京就已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