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卿腦中的弦緊緊繃起。
【追殺宋璃的那幫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落到他們手裡,隻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璃受儘折磨,迫不得已修煉魔功,以求生路,可她最後還是沒能活著從那裡出來】
【現在馬上就到那個日子,必須讓掌門快點動身】
正在樓玉卿想要提醒的時候。
清虛子看著岑小芸和尹琵琶,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原來我兒在南嶺山脈的岷山蛇窟,算爾等識相,將地方交代了出來。”
岑小芸和尹琵琶:?
她們什麼時候說話了嗎?
樓玉卿也是一臉茫然,掌門這就知道了?
蒙宗翰見她臉上浮現出疑惑,扯了扯清虛子的袖子,輕聲道:“掌門師兄,圓話圓得貌似有些生硬。”
清虛子麵露無奈之色,他心中已是心急如焚,實在等不了審問出結果,說道:“璃兒還在等我,我沒法不急。”
紅焱夫人淡然一笑:“你們不用慌,我看玉卿丫頭沒有懷疑。”
清虛子等人看向樓玉卿,果然見到她不再疑慮,而是一副了然的樣子,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東西。
其實樓玉卿想得很簡單,掌門畢竟是掌門,有一些隔空問話的手段,不足為奇,她看其他人也沒有感到驚訝,倒顯得她見識不夠。
眾人:過獎。
紅焱夫人看向清虛子:“這趟南嶺之行,掌門師兄帶上我吧,讓我這個未來師父看看,誰的膽子那麼大,敢擄走我紅焱的徒弟!”
清虛子錯愕道:“你想收璃兒為徒?”然後反應過來:“也對,璃兒覺醒了火毒之體,比你的火靈之體更加契合功法。”
紅焱夫人勾唇一笑:“掌門師兄到時候彆舍不得就行,修煉我這門功法,要經受許多非人的折磨。”
清虛子信心滿滿:“這對璃兒來說是好事,我自是不會妨礙她的修行,隻要璃兒自己同意拜你為師,我這邊沒有意見。”
紅焱夫人點頭道:“那就沒有問題了,宋璃侄女能在蛇窟中熬過一個多月,足以說明她的意誌力不一般,若是她能跟著我修煉,修為提升得估計比隗小子還快。”
隗圖長老見自己的徒弟被提到,樂嗬嗬一笑:“老夫拭目以待,銘兒最近解了心結,修煉起來可能超乎師妹的想象。”
紅焱夫人挑了挑黛眉。
曾玄感拱手道:“提前恭喜師妹收得愛徒,正好閒來無事,我也陪掌門師兄走上一趟。”
清虛子朝他點頭。
曾玄感微微一笑。
蒙宗翰看到這一幕,並不意外,掌門師兄和曾師弟的交情向來強過其他同門。
當年魔道宗門攻打平安城,是他們兩個留守城中,兩軍交戰之際,平安城的護城大陣卻被臥底破壞。
為了修補大陣,他們損耗五十年的壽命施展秘法,令大陣得以發揮作用,護住了平安城的所有人。
隻是從那以後,二人的容貌立馬衰老下來,明明同門都還是壯年的年紀,偏生他們兩個變成了老年人。
蒙宗翰歎息了一下,隨後說道:“我跟你們一塊去,逮住這些妖魔鬼怪後,哪能沒有審訊之人。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滅掉師兄道侶的瓊華派不止,還派人追殺她們母女倆。”
清虛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隗圖長老瀟灑一笑:“你們去,我自然也要去,剛好解決了一樁心事,閒得有些長毛。”
除開紫霄仙尊,隗圖長老作為僅次於清虛子的存在,戰鬥力毋庸置疑。
五人商量好,立刻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行程,反正宗門內還有其他元嬰修士坐鎮,根本不帶一點猶豫。
弟子們隻見道道顏色各異的遁光飛向遠方,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
顧不改心中思索,這樣也好,他的本尊正在幽冥海中尋找幽冥花,待摘得此花,便直接前往南嶺尋他們。
是誰在背後暗下黑手,他對此也頗感興趣。
顧不改隱約能感覺到,裡麵似乎藏著某些不被外人知道的秘密,譬如尹琵琶是從何處得來的遮蓋血驗之法的秘法?
再往前推一下,岑小芸是如何和宋璃母女搭上關係,她為什麼剛好有著那一張長得差不多的臉?
巧合?
不,巧合多了,反而不正常。
隗厚銘心中也有一些思量,叫執法弟子把岑小芸和尹琵琶押入執法殿的刑訊室。
一般情況下,他都是在大殿進行公開審理。
但是這個案件比較惡劣,要用到一些特殊手段,隗厚銘便選定了刑訊室,先是用各種辦法驗了一下岑小芸的臉,發現其沒有易容的痕跡後,轉而拷問其來曆和目的。
對付尹琵琶,他采取了同樣的辦法。
審問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尹琵琶突然眼皮抽筋,口吐白沫,陷入了窒息的狀態。
隗厚銘事後得出結論,這應當是施展秘法的後遺症。
與此同時,測靈大會上的驚天之聞以一個可怕的速度,迅速傳遍了整個宗門,所有弟子都知道,有人冒充他們掌門的女兒被當場拆穿!
其餘沒有去測靈大會的弟子,聽到這等大瓜,當下悔得腸子都青了,恨自己沒能吃到新鮮瓜,隻能吃二手瓜將就一下。
執法殿的禁閉室。
淩雲梟將此事娓娓道來。
郝天平津津有味地聽著好友帶來的趣聞,因為禁閉以來的鬱悶心情不由得好上許多。
他感慨道:“沒想到還有這種牛人,竟然來冒充我們掌門的女兒,幸好掌門慧眼如炬,識破了她的陰謀。”
淩雲梟:“……是的。”
掌門的光輝形象還是有必要保留一下的,他總不能告訴耗子:“嘿嘿,你說錯了,其實我們掌門被騙得褲衩子都不剩了哦。”
郝天平對此深信不疑,突然想起一茬事,四下打量一遍,確認沒人關注這邊,放輕了音量:“那你的事沒人知道吧。”
淩雲梟猶豫道:“算是吧。”
聽到心聲的人心裡都門清,但是被真假千金的事壓了下去,沒幾個人傳這個事,估計大家都不怎麼相信。
反而是翹臀男他們的糗事傳得比較厲害。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算是吧是什麼意思?”郝天平懷疑好友在驢他,畢竟這人不是做不出來。
收到對方質疑的目光,淩雲梟摸了摸鼻子,瞥了眼不遠處站著的少女,敷衍過去:“那什麼,以後有機會你就知道了。”
郝天平:盯.jpg。
絕對有情況!
淩雲梟不明所以:“你這什麼眼神?”
“不管,你先給我讓開!”
郝天平推開窗口前的好友,伸出腦袋,往外一探,看見一位少女靠牆而立,見他望過來,還對他笑了笑。
嗯,挺有禮貌。
但是!
郝天平抬起顫抖的手指:“你你你,我就知道,見色忘友的家夥,有了知心人,就不想搭理我這個舊友了。”
淩雲梟:???
“你喝糊塗了?”
郝天平憤憤道:“你才喝糊塗了,這禁閉室裡哪來的酒,儲物袋什麼的也被封住,打都打不開。”
“沒喝?那你怎麼在說胡話?”淩雲梟嫌棄地抵住郝天平的額頭,順勢一拍,將其推回禁閉室。
這麼斜眼看人家姑娘,不好。
郝天平摔了個趔趄,小眼神幽怨地瞅著他:“裝傻有什麼用,那人你不都帶來了,想要我改口對吧,先把改口費付一下,我就叫她嫂子。”
“……”
淩雲梟滿頭黑線:“想什麼有的沒的,那姑娘不是你找來暫時安頓我的麼!”
這耗子嘴上也是沒有把門,這麼說出來,萬一有人信了,壞了姑娘和她伴侶的感情,那就成罪人了。
莫名多了個伴侶的樓玉卿:“阿嚏!”
看來有人在說她壞話,不慌,她有絕招:反彈!
郝天平半信半疑:“是嗎?”
淩雲梟攤手,擺出一副隨你的態度。
郝天平瞬間信了七八成,剩下的兩三成在聽到樓玉卿的聲音時,立馬補齊了——“郝師兄,你們聊得怎麼樣,探監時間快到了。”
郝天平沒好氣地打了淩雲梟一拳:“你不早說是樓師妹。”
淩雲梟一臉無辜:“人你不都看見了,還沒認出來?”
郝天平鬥雞眼般地看他:“那窗口那麼小,我剛才隻能這麼看過去,能看到個人影就不錯了,哪能看清人臉。”
淩雲梟搖了搖頭:“行了,你好好靜思己過,我過陣子再來看你。”
說罷,他還作怪似的在禁閉室的外殼上停頓了幾秒,然後施施然跟在少女身後離開。
“淩雲梟,你這個家夥!”
郝天平氣到冒煙,他哪能不知道對方的意思,不就是執法殿害怕他又搞出爆炸,所以在他的禁閉室上加了一層防護麼。
可惡啊,你是懂怎麼氣人的!
郝天平在蒲團上呆坐了一整晚,腦子光想著下一次見到淩雲梟的時候,要怎麼有效地報複回去。
淩雲梟想到自己的神來之筆,會讓耗子多麼的抓狂,嘴角不禁翹起一個弧度,平添幾分狡猾的意味。
樓玉卿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大飽眼福之後,方才說道:“什麼事這麼開心,看你的笑容就沒有下來過。”
“沒有,隻是想到一些蠢人蠢事。”淩雲梟不好意思地笑笑,言語之間,超級經意地踩了郝天平幾腳。
樓玉卿不欲追究,問道:“接下來帶你去靈獸園逛逛,怎麼樣?”
淩雲梟一口應下:“好啊。”
靈獸園。
樓玉卿覺得和動物園差不多,進去逛一圈,看看各種養在特定區域的靈獸,觀賞完就可以出來了。
區彆在於,動物園要錢,靈獸園不要錢,動物園的動物不可以買,靈獸園的靈獸可以買。
一來到門口,樓玉卿朝守門童子遞出令牌,示意淩雲梟照做,童子接過二人的令牌,核對好後讓他們進去。
“咯咯!”
一隻肥碩的靈雞撲棱著翅膀,飛到半空中,屁股處隱隱綴著一坨可疑物。
樓玉卿:我去,翔來了!
不等她撒丫子跑開,手腕被旁邊人抓住,一眨眼,麵前立刻換了個場景,她驚魂未定地向身後看去。
隻見靈雞屁股一搗鼓,落下一坨便便,正好是他們先前站著的位置。
“逃過一劫。”樓玉卿鬆了口氣,看向腕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眼睛亮亮的,“這就是影遁術?”
淩雲梟鬆開手:“見笑了。”
“沒有,還是要謝謝你的,我可不想被粑粑攻擊。”樓玉卿心有餘悸道。
淩雲梟觀察了一下那隻靈雞,見它撲棱著翅膀飛向彆處,說道:“我怎麼感覺它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是感覺,就是故意的!”
樓玉卿憤憤不平,然後話音一轉,露出饞相:“不過這裡的靈雞經常運動,隻隻膘肥體壯,滋味十分不錯,等下帶你去膳堂吃雞腿,就當報仇了。”
淩雲梟遲疑道:“我辟穀了。”
“嗯?”樓玉卿慫恿,“那嘗嘗看嘛,偶爾一次沒有關係的,膳堂的飯老美味了,我連辟穀丹都不吃。”
淩雲梟想了想,應道:“好啊。”
來到新的宗門,是該有新的嘗試。
如果郝天平知道好友突然墮落,一定會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鷹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樓玉卿安利成功,開心地點了點頭,順帶著介紹起靈雞的一百零八種做法,講完瞅見旁邊的靈豬,再次講起做法。
靈豬:“……”
有沒有考慮過它們的感覺,食物也是有感覺的!
離開養殖區,樓玉卿戴著淩雲梟逛起了正兒八經的靈獸園,會飛的魚,會飛的老虎,還有會飛的貓頭鷹(bushi)。
“啊!”
突然,殺豬般的慘叫在前方傳來。
樓玉卿臉蛋皺成一團,不敢想象聲音的主人在經曆些什麼。
淩雲梟施展影遁術,身形一閃,消失在空氣中,下一瞬,又回到原地,有些一言難儘道:“我大概知道怎麼了?”
樓玉卿好奇道:“怎麼回事呢?”
淩雲梟蛋疼地吐出兩個字:“劁豬。”
樓玉卿下意識看向他的下半身:“那是挺疼的。”
淩雲梟:“……”
姑娘,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