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魔(1 / 1)

歲憶諳兩手一攤,說:“我沒見到她呀。”

華嶼山問:“那靳江浛呢?”

“對啊,靳江浛呢?”

歲憶諳怔愣,一臉困惑,她仔細回想,靳江浛去哪兒了呢?她怎會獨自一人回到城主府呢?

靳江浛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算了,我去找,你就幫我看著白兄吧。”

歲憶諳本想跟著去的,可潛意識認為自己應該留下來,她應道:“好。”

華嶼山走後,歲憶諳並未走進白英空的客房,而是輕車熟路地進了歐陽曉的臥室。

與此同時,遊南城城外————

“諳…………”

靳江浛一醒來就找歲憶諳的身影,周圍空蕩蕩,除了那個骷髏頭。

靳江浛一眼便看出那是柳微晴,他為骷髏頭注入魔力。

不到片刻,骷髏頭消失,柳微晴出現。

柳微晴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拔著地上的野草。

靳江浛雙手抱胸,像看傻子般看著她,問:“柳微晴,你在乾嘛?”

柳微晴抬頭,眼神懵懂,她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反問:“你在喊我嗎?”

靳江浛心中一陣無語,好好的一個傀儡怎麼回爐重造了?

柳微晴見他不說話,便低下頭繼續拔草。

靳江浛思索一番,想起了零零零。

【零零零,諳去哪兒了?】

靳江浛等了一陣子,零零零都沒有開口。

【零零零?】

【來了,來了,大反派,你要問我什麼?】零零零著急忙慌出聲。

靳江浛耐著性子問:【諳去哪兒了?】

零零零回:【宿主大人在城主府。】

這幾天都要給零零零忙壞了。

靳江浛轉身離開,剛走幾步還想起蹲在地上的柳微晴。

為了防止歲憶諳追問,靳江浛對說:“柳微晴,還不跟上來。”

柳微晴頭也不抬地回:“我為何要跟著你?”

靳江浛無語,他又道:“你不跟著我,那你就在這裡待到死吧。”

“哎呀,說什麼死不死的,多難聽。”

欲走時,華嶼山搖著扇子大步走來,他來到柳微晴麵前,蹲下身看她。

柳微晴抬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小孩兒般警惕,她雙腳挪動,身子轉了個方向繼續拔草。

華嶼山看著柳微晴的舉動,忍不住用扇麵捂嘴發笑。

“你怎麼在這兒?”

聽見靳江浛的問題,華嶼山起身。

他上下掃視了眼靳江浛,見他發絲淩亂,紅色衣袍上沾染了臟兮兮的塵土還有有幾根綠野草。

“歲憶諳回城主府了,她沒事,你見到黎繞月他們了?”

聽見歲憶諳沒事,靳江浛緊繃的身子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

“黎繞月與裴汔是妖,他們打傷了白英空,我與柳微晴正好路過,白英空說他們的目標是歲憶諳。”

“我帶著白英空回了城主府,然後讓柳微晴來提醒你們。”

華嶼山解釋道。

“隻不過柳微晴怎麼變成了這樣?”華嶼山看著還在拔草的柳微晴,有些受不了,他將柳微晴拎起來。

地上綠綠的草地禿了一塊兒,露出了棕褐色的乾土,實在是太難看了,華嶼山一揮扇子,草地恢複如初。

“歲憶諳被俯身了,我先走了,你記得把柳微晴帶回去。”靳江浛說完轉身消失。

“誒!”

快得華嶼山都沒來得及反應,他低頭一看,手中空空如也,柳微晴不見了!

不知何時,柳微晴朝遠處跑去,華嶼山追上去,人就快要跑沒影時,他終於抓住了柳微晴。

“放開我!放開我!”

柳微晴嘴裡嚷嚷著,華嶼山直接一個手刀將人劈暈,甩出扇子,抱著人上了扇麵,扇子升空,朝城主府飛去。

城主府————

“啊!”

一道尖叫聲響徹府邸,緊接著是哀嚎聲和哭泣聲。

城主房內,一顆長著大嘴,麵露驚恐的頭顱被放在了桌上,一進門就能看見。

那顆頭是歐陽曉的頭顱,而他的屍軀體被砍成了血淋淋的屍塊。

屍塊正大大咧咧地被人丟在地上,每個屍塊上都開著一朵白菊。

與城中百姓的屍體不一樣,歐陽曉屍塊上的白菊染了血,妖豔而又美麗。

歐陽淺一推門就見到了這副場景,她大叫一聲,雙腿發軟,跌倒在地。

府中上上下下的所有奴仆都被尖叫聲引來,他們都看見了這恐怖的一幕。

房中走出一人。

是渾身染血的歲憶諳。

歲憶諳目光呆滯,手中持刀,嬌紅色的衣裙被染成正紅,衣擺邊緣正滴答滴答地滴著血。

剛來到歐陽曉門前的靳江浛震驚不已。

周圍的奴仆對歲憶諳指指點點,歐陽淺氣憤地站起身,她推搡著歲憶諳,說:“你為何殺我爹?!”

歲憶諳被推得一個踉蹌,靳江浛快步上前擋住,接著一揮手,狠戾的魔力衝向所有人。

奴仆紛紛倒地不起,他們都斷了氣。

除了歐陽淺,歐陽淺被擊飛了出去,最後隻是單膝跪在地上吐了口血。

歐陽淺沒有像其他奴仆一樣死亡,這讓靳江浛很是意外。

歐陽淺區區一皆凡人竟能抵抗他的魔力,這怎麼可能?

靳江浛凝目看去,隨後恍然大悟,原來這歐陽淺是半妖之體。

之前沒有看出是因為歐陽淺的妖丹被封,靳江浛這一擊倒是破開了她體內的封印。

靳江浛運轉魔力,正想滅口時,胸膛處傳來刺痛。

靳江浛緩緩垂頭看去,一朵純潔的白菊穿膛而出,他呆呆轉身。

歲憶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就如同那嗜了血的白菊。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靳江浛想要反擊的手停下,他倒退幾步,捂著瘋狂湧血傷口。

‘歲憶諳’與靳江浛擦肩而過,她拉過跪地的歐陽淺消失在原地。

華嶼山聽見了尖叫聲,好奇心讓他直接抱著柳微晴過來了,一進來就看見了滿地死人。

華嶼山將柳微晴弄醒,給她施了個定身術就來到靳江浛麵前。

血腥味不僅從靳江浛身上傳來,還從房內傳來,華嶼山忍不住探個身子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與歐陽曉頭顱的眼睛對上了,差點令華嶼山把今早的早膳吐出來。

“這…………都是你殺的?”華嶼山不可置信道。

“白菊花妖。”

靳江浛淡淡開口,他鬆開捂著胸膛的手,胸膛的血已經用魔力止住了,他穿著紅衣,華嶼山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他受傷了。

華嶼山半信半疑,他道:“那現在怎麼辦?人都死了,我們…………要不離開?”

靳江浛沒理會華嶼山,他徑直離開。

華嶼山上前攔下:“你去哪兒?”

“我要去救她。”

華嶼山無奈:“等會兒,你知曉她人在哪兒嗎?”

靳江浛沉默,他在腦中道:【零零零。】

【零零零?】

零零零並未應聲,靳江浛一臉煩躁。

“遊南城這一遭,真是什麼破事都有。”

華嶼山自顧自說著。

“先得知黎繞月和裴汔是妖,白英空重傷昏迷,再是歲憶諳被白菊花妖上身,柳微晴也變得跟小孩兒一樣,然後是你被捅了…………”

說到這而兒,華嶼山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衫雖然有些淩亂,但毫發無傷,他僥幸道:“還好我沒事。”

靳江浛:“………………”

“發什麼事了?”

白英空虛弱的聲音從走廊轉角傳來,他唇色蒼白,正扶著牆麵走得遲緩。

“你醒了?!看來我的醫術還是有長進的。”華嶼山驚訝道。

他上前把脈,然後又給了顆丹藥,解釋道:“歲憶諳被白菊花妖附身了,然後殺了城主,還有這滿院的奴仆,以及捅了靳江浛。”

白英空吃了丹藥後,身子有了些力氣。

“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英空扶著牆崩潰倒地,他該怎麼辦?自己身受重傷,歲憶諳被白菊花妖帶走,靳江浛被捅。

可最令他沒想到的是,黎繞月與裴汔竟是妖!

下山前,白英空信心滿滿,認為自己必定能完成尋找鬼石的任務,可現如今,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能力去擺平這些事。

“我求助宗門,讓他們來遊南城。”

話音剛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入眾人耳畔。

庭院中,一道白色身影伴隨著白菊花瓣徐徐落下,女子麵容姣好,紗裙翩翩,隻不過她的周身隱約有黑氣湧現。

女子開口:“諸位,今日算是我們…………第二次見吧。”

“你是白菊花妖?”白英空警惕起來。

華嶼山連忙將定在原地的柳微晴拉到自己身後。

“是你殺了城中百姓,還有他們!”白英空憤憤道。

女子微笑,紅唇鬼魅,她搖頭道:“不不不,城中百姓是我殺的,這些人可不是。”

說罷,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靳江浛。

靳江浛絲毫不懼,他拿出白英空給她的羅盤,羅盤上的指針旋轉數圈後,指向了白衣女子。

“鬼石在你身上!”

白英空驚愕,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被靳江浛否決了。

“不,羅盤隻能尋到魔氣,尋不到鬼石。”

白英空微愣,羅盤是淨惜長老給的,淨惜長老並不是這麼說的啊。

靳江浛又說:“附身在歲憶諳身上的妖與麵前這隻不同。”

“麵前這隻是墮了魔的妖。”

“墮魔的妖真是少見,歲歲好久都沒飲魔血了,今日,我就讓它喝個夠。”靳江浛化出黑石長劍,飛身上前。

兩人開始打鬥,華嶼山也上前幫忙。

白英空則拔出自己的長劍,他雙指夾著劍尖,用力一掰,清脆的斷劍聲響起。

一小截劍尖被白英空掰下,他口中念咒,劍尖泛起藍光,接著他將劍尖甩向空中。

劍尖並未攻擊女子,而是徑直朝著淩仙宗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