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賜婚?”
隻見在院內躺椅上一個臉帶病態蒼白的女郎,因突然聽到消息引起激烈的咳嗽,撐著身體從躺椅上坐起來。
臉上因曬太陽愜意抹去,皺起了眉問道“從哪兒來的消息?”
比起女郎的擔心,旁邊七八歲胖乎乎的小郎更擔心主子的身體“是葉娘采買時,聽旁邊的官女子說的”輕輕拍這女郎的後背,順著氣。
“聽說詔書都擬好了”小郎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蘇文清皺著眉把水放到了一邊“小冬,去把葉娘喚來”。
葉娘七王府的管家,從蘇文清出生到現在一直跟來的身邊,蘇文清從小體弱多病,府裡的大小事宜都經她手。把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很是省心。
話音剛落,那邊就聽到聲響“主子”,來人快步走來規矩的行了禮。像是提前知道主子要問什麼稟告這“打聽到,是前兒司國使臣來聯姻,皇帝念著皇女中您已到適婚年紀,就賜了婚。”
“還是葉娘消息靈通”一旁的小冬一臉單純給葉娘也倒了杯水。
但看到葉娘和主子一臉沉重,不由的閉上了嘴,乖乖的在旁邊接著剝堅果。
小冬還是怕葉娘的,葉娘從宮裡出來的,辦起事來周到嚴謹,懲罰犯錯的下人也是毫不留情。因此府內很多下人敢在主子麵前打趣玩鬨,但在葉娘麵前都規規矩矩的。
小冬見蘇文清臉色不好,出言安慰道“主子,寬心”
主子這個年紀也該成家了,彆的女子這個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主子卻連個通房都沒納。
“主子身邊也該有個體己人”
等完了婚,三兩年主君在生個小主子,那王府就熱鬨了。
對蘇文清來說這熱鬨不要也罷,自己安生日子還沒過夠,就被人惦記上了。
葉娘看著自家主子麵無表情,一時也猜不出主子的心思。自打主子十二歲那年,去池塘邊采藕不小心落水,燒了三天,昏迷不醒,命懸一線。後麵雖醒,但性格大變,誰也不認識,如今也摸不透主子的心思。
三年前的蘇文清自己家裡休息,兩眼一黑醒來就到這裡,在床上昏沉了三四天,意識模糊,期間以為自己在做夢,當意識慢慢清晰,才知道自己竟然穿越了。
昏迷期間零零碎碎的聽到有兩人交談才知道,這是一個從未聽說的女尊時代,女子為尊女子稱帝。
原主是這裡早產的七皇女。先天不足,自生下來醫女就說活不過豆蔻之際。
女帝聽後,早早給賜了府邸,打發出了皇宮。美其名曰在宮外養身子。實際也就是跟廢除一樣,再無在繼承的希望。
自打原主搬出來之後也熬過了豆蔻年華。
本以為以後好慢慢好起來,卻沒躲過落水的這一劫。
蘇文清醒後,緩了很久才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但身體不如原先的利落。蘇文清隻好一邊熟悉環境一邊鍛煉身體。
本以為自己可以靠著皇女的名頭躺平享受生活了。
慢慢了解後才知道,自己也就空有一個皇女的名頭,而整個府也就勉強糊口。
府裡的銀兩大都拿去給原主看病拿藥了,現在府邸就是個空架子。
怪不得剛來時在府邸閒逛,看著府邸那麼荒涼,還以為是原主喜歡這種風格,原來是——窮。
好在原主手裡還有些地和店鋪,原先原主身體不好沒精力打理。
蘇文清接手後,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學習、打理。可算是盤活了。終於算是能養活一府的人了。
自己也能過過小資生活了。
蘇文清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沒有早八,還不用工作。天天就吃吃喝喝,無憂無慮的。
可還沒過享受幾天,就告訴我要賜婚。
小冬疑惑的問道:“主子為何不喜這件婚事?”
蘇文清隻覺得頭腦發漲,突來的婚事令蘇文清許久不犯的頭疾都要複發了。
毫無征兆的賜婚,定不是什麼好事。
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要是好事我那些好姐妹該搶破頭的要去了,那還輪到我頭上”蘇文清扶額,揉著發脹的腦袋。
小冬不解,再怎麼說主子也是女帝的親生女兒,為女兒考慮婚事也是應當的呀。
看著小冬這孩子滿眼的清澈,就是沒經社會的摧殘,不知社會的險惡。
小冬五歲就進了府,當時逃難,正是入冬時季,小小一個人昏迷在府外,葉娘出門回來時看著可憐就帶進府裡了。
小冬雖小但力氣很大,乾活也利落。性子也活潑,蘇文清看著喜歡就留在身邊伺候著,天天跟著蘇文清吃吃喝喝,照顧照顧蘇文清。
天天最大的煩惱就是今天有什麼好吃的,那懂得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小冬不懂,但蘇文清和葉娘都明白,所以兩人才不由的擔憂。
“葉娘,可打聽到司國帶來的那個皇子來和親的?”蘇文清問道。
葉娘看向蘇文清欲言又止。
蘇文清看著葉娘的樣子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是皇宮裡的那位皇子—司離墨!”
葉娘默認。
小冬突然激動的跳起來,把旁邊的二人嚇了一跳。
“不行不行,怎麼是他。聽說這個皇子相貌不揚,還是個瘋癲,怎會是他,定是女帝搞錯了”
葉娘聽見小冬口無遮攔的立馬嗬斥道:“小冬,慎言。以後要更加謹言慎行。”
小冬慌亂的捂住嘴,但在旁邊急的團團轉。
皇宮內,幾個侍郎端著聖旨前往冷宮深處。直到走進一個荒涼的園內。一個小侍郎喊道:“人呢?還不速來接旨”
奉旨的小侍郎不耐煩看著地上的泥土,找了一塊相對乾淨的地的站著。
隻見屋內走出一位臉色蠟黃走路微坡的小郎,扶著另一個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郎君從屋內走出。
一仆一主兩人一出來顯的整個院子更加可怖了,風吹過,侍郎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剛才喊話的小侍郎突然感覺院子一下子陰森森的了,現在隻想趕緊宣完旨,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小侍郎咽了口口水,連忙宣旨:
奉天承運,女皇昭曰:司國三皇子溫良敦厚,品貌出眾,與司國王商意之,今七皇女適婚之時,當擇賢女與配,為成佳人之美。特將司國三皇子許配七皇女為正夫,擇良辰完婚欽此。
宣完旨。幾個侍郎片刻不留,唯恐沾到臟東西,急忙忙的就走了。
領了旨的小郎,不敢看著自家主子。
今年三皇子剛好年滿十七正值待年,雖說待年是男兒郎待嫁的好時節。但按照約定異國質子年滿待年方可回國。
前段時間司國使臣前來,本以為是來商量回國事宜的。
沒成想這是把人一輩子困在這。
回到屋內的郎君倒是一臉平靜,拿起了一旁的針線,繼續這被剛才的小插曲被打斷的工活。
旨意來的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三皇子打小就被送到當質子,司國定然不敢輕易把人接回去,怕人有二心。而蘇國也不會輕易放人,賜婚反倒是現在最好的安排。
司離墨眼神暗淡,去哪,嫁誰。對現在來說都是無所謂了的,不過是從一個籠子裡換到另一個籠子。
但聽聞這個七皇女是個體弱多病的,想來總比皇宮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