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陳六來勢洶洶,元鶴安心中懊悔道,明知這人武功深厚,剛剛怎麼就忍不住發出了聲響。
可惜陳六沒給他太多時間反思,眼看著就要衝到跟前,元鶴安深深看了眼一旁不懂武功的梁憶之,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恰巧此時梁憶之焦急的轉過頭來,想要和他商量對策,一抬眼就看到他決絕的眼神,她心中當即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元鶴安將一根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之後起身跳上石塊,將她擋在身後。
突然從石頭後跳出一位錦衣華服的小公子,陳六立刻停下來腳步,疑惑的看向來人。
“你是誰,躲在暗處偷聽我們講話是何意?”
還不等麵前的元鶴安回答,陳六就聽到身後的福泉公公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你是......”
顯然他已經認出來元鶴安的身份。
陳六見狀舉起手中的劍,頭也不回的問道:“怎麼,你認識這小子?”
福泉公公此刻心亂如麻,根本不敢出聲回答。
他的耳力並沒有陳六一個習武之人的好,剛才他都沒有發現暗處還有人,更何況聽到襄王那句“福泉公公”,因此他還不知道元鶴安已經認出他是誰了。
畢竟襄王與董太妃素來都沒有什麼交集,更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太監,襄王殿下應該認不出他吧?
見福泉公公半晌不回自己的話,陳六等的不耐煩了,“我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他到底是誰?”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福泉公公,怎麼不告訴他本王是誰?”
“本王?”陳六默念了一遍,隨即驚覺對方竟然是個王爺,那他是哪一位王爺呢,可彆是那殺伐果斷的謙王。
福泉公公聽到襄王殿下叫出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心也涼了半截。
完了,身份暴露了,這可如何是好?
福泉公公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不如就利用陳六這個莽夫,讓他殺了襄王,借此保全自己,即便襄王的屍體後來被人發現也隻會懷疑到陳六身上,到時候在想辦法除掉陳六,一切天衣無縫,誰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這般想著,福泉公公操著尖細的嗓音喊道:“襄王就是個沒有實權的閒散王爺,陳六你看殺了他,被讓他把今夜之事說出去。”
元鶴安和還在暗處的梁憶之聞言皆是一愣。
沒想到這個福泉公公如此卑鄙,居然為了保全自己,教唆陳六殺王爺。
更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個陳六也是個蠢的,居然聽信了福泉公公的建議,順手挽了個劍花,擺出一幅攻擊的姿態。
元鶴安心底沒有來的慌了起來,要是此時隻有他一人還好說,大不了一跑了之,可身後還有個梁憶之,看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躲在石頭後的梁憶之看不到外麵的場景,並不知道陳六已經聽信了福泉公公的話,準備殺人滅口了。
她隻看到石頭上的元鶴安突然拔出隨身攜帶的寶劍,緊接著跳下石塊,很快外麵便傳來了刀劍碰撞的聲音。
這......
梁憶之驚訝的張大了嘴,這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
她爬起身,從石塊處探出腦袋向外望去。
此時的兩人已經打的熱火朝天,雖然招式有來有回,可她還是看的出來元鶴安正在慢慢處於下風。
她當即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微型麻醉槍,將其取下握在手裡,槍口也對準了陳六。
可二人招式繁多,移動速度又快,她對了好幾次都沒能將槍口對準陳六,心下已有幾分著急,探出的頭越來越多。
直到陳六一招橫劍掃過,接著轉身躲避之際,一眼便看到石塊上,梁憶之的腦袋。
石頭後竟還躲著一個女子?
陳六靈機一動,轉身奔向石塊,想要先擒住梁憶之,以她想要挾不比累死累活的打鬥來的輕鬆。
看出他的意圖,元鶴安趕忙去追,就在長劍刺來之時,元鶴安一個閃身擋在梁憶之麵前。
長劍毫不猶豫的刺進他的胸膛,再從後背刺出,痛感瞬間侵襲全身,疼的他險些站不穩。
他努力穩住搖晃的身子,心中慶幸,好在及時趕到,沒有讓她受傷。
他卻不知,他的鮮血順著長劍一滴一滴,正好低落在身後梁憶之的臉上。
是溫熱的。
她抬手在臉上摸了摸,一點鮮豔的紅出現在指尖,映得她的眼眶格外的紅。
原本她的槍口已經對準了陳六,隻是還沒來得及摁下,就被趕來的元鶴安用身子擋的死死的。
他不清楚自己有著自保能力,毅然決然的替她擋下襲擊,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但此時梁憶之心裡更多的是憤怒。
這時元鶴安還在硬撐著握緊胸前的長劍,艱難的說道:“快走。”
陳六怎會如他的願,冷笑一聲,用力拔出長劍。
元鶴安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下,直直向後倒去,心中還在擔憂,她跑走了沒有?
下一瞬他跌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他被梁憶之從身後接住了,可元鶴安的心卻隨之沉向深淵,她沒跑掉。
還不等他難受,他又眼睜睜的見到麵前體格健碩的陳六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身體狠狠砸向地麵。
砰的一聲,聲音巨大。
元鶴安捂著傷口,驚訝的抬頭,“這是怎麼回事?”
卻見頭頂梁憶之緊繃著唇角,眼神淩冽的看向倒地的陳六,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物件。
難道就是這個物件製服了陳六,唉,不管是什麼都好,隻要她沒事就行。
元鶴安在昏迷前在心裡這般想著。
“你到底行不行,不是說今天就會醒來嗎,他怎麼到現在都還沒醒,你這太醫醫術正不正規啊......”
元鶴安被一陣說話聲吵醒,剛一睜眼,入目便是刺眼的白光。
何時已是白日了?
等眼睛適應光線後,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襄王府,自己的床榻上。
一旁是嘴裡喋喋不休的梁憶之和被質疑的不敢抬頭的陳老太醫。
元鶴安忍住想要喝水的欲望,側頭露出一個笑,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
幸好,她還是活蹦亂跳的,不過她現在是再擔心他嗎?
意識到這一點,元鶴安害羞的將頭藏了藏,沒控製住笑出了聲。
笑聲雖短,卻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陳老太醫一見到王爺醒了,趕忙指著王爺說道:“梁姑娘你看,老臣說王爺今日會醒沒說錯吧,老臣的醫術還是可以的......”
梁憶之此時那還有心思聽老太醫說這些,快步來到床邊,語氣帶著些抱怨,說道:“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也不吭聲啊?”
“剛醒,還沒來得及出聲。”元鶴安心虛的回答,他可不敢讓她知道自己是想多看看她關心自己的模樣,這才沒有出聲。
梁憶之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目光落在他乾的起皮的唇上,“你昏迷了兩日滴水未進,我給你倒點水潤潤嗓子吧。”
說著便起身給他去倒茶水,絲毫沒留意身後的元鶴安驚訝的表情。
什麼?他已經昏迷兩日了,那陳六呢,福泉公公呢?他們都抓到了嗎?
“陳......咳咳......陳六和福泉,公公,抓到了嗎?”
元鶴安太過激動,一邊咳一邊問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梁憶之聽到他咳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加快了動作,將水遞到他嘴邊。
“你放心,人都抓到了。倒是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魯莽的衝出去,有衝過來替我擋劍,結果差點連命都沒了,你知不知道當時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多虧了汪大人及時趕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把你抬回來救治了。”
聽著她的抱怨,元鶴安隻覺心裡暖暖的,被她放在心上原來是這種感覺,真好。
他正享受其中,突然想起她那日手上拿著的物件,是那物件製服的陳六嗎?
元鶴安一臉好奇問道:“那日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是那東西製服的陳六嗎?你是怎麼做到的?”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梁憶之都不知該先回答哪個。
“那是微型麻醉槍,是那東西製服的陳六,至於怎麼做到的,很簡單啊,那槍裡裝的是麻醉劑,那劑量能放倒一頭猛虎,更何況區區一個陳六。”
元鶴安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驚訝的合不攏嘴。
“我看那陳六很快就倒下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個什麼麻醉槍竟比蒙汗藥還厲害?”
“那當然。”梁憶之驕傲的怒了怒下巴。
她接著說道:“差點忘了和你說了,你昏迷後那個太監還想跑,被我也射了一槍,他們二人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昨日才醒來。”
“汪大人連夜將人審問了一遍,該招供的都招供了,今早汪大人就帶著記著董太妃罪證的折子去找皇上說明情況去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提起這事,元鶴安心裡可不是這般想的,動態飛這人可不是這麼容易絆倒了。
果然,下午王大人就派人來傳話,皇上打回來折子,動態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