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雙歎了口氣,“算了,你找找,若是找到了,先看看,不必急著讓她回來,說不準她現在不願意回來,若是願意,那前頭壓的軍功還她,迦援城是林家人世世代代守著的,比起彆的地方,或許這裡更適合她。”
衛長宴點頭,“如果找到無恙了,我會尊重她的意見。”
季雙從他身上下來,拿了件毯子,坐在他身邊,“徽州不急,許將軍在,你也在,目前來說重要的是岐州,陸大人走了,巡防營又離不開回灣,岐州那邊便缺人了,得調一個過去。”
衛長宴點頭,“那你覺得誰適合?”
季雙想了想,“玄庭文,他最合適,會帶兵,又穩重。”
“我這次帶玄憫來徽州,是打算放他在這的,隻是沒想到陸堯走了,現在最合適的確實是他,不過暫時不行,我打算讓許琮去頂上。”
季雙抬頭看他,“許將軍?你打算讓他去岐州?會不會……”
衛長宴知道她是擔心將許琮調到岐州,寒了他的心,畢竟是老將了,雖不至於捧著,但也總不好讓他去岐州,但徽州太重要了,迦援城更是重中之重,經過城防圖一事,他很難再完全信任許琮。
他也不想寒了老將的心,但他更不能不為未知的事鋪路,他沒辦法拿徽州去賭。
“他比玄憫要熟悉地形,也比他要熟悉岐州山匪的作風,而且岐州位置特殊,狄柔也不會要這座城池,也算是讓他去休息一段時間吧,徽州這邊,可以先讓玄憫試試,後方輜重我也交給他了,等他熟悉了這兩邊的路,就讓他留在岐州曆練曆練。”
季雙又想到岐州那崎嶇的路,“岐州是不是該修幾條官路了?”
衛長宴無奈,“我也有這方麵的考量,隻是我批下去的銀兩,又有多少能用在修官路上?左不過又是克扣那些工錢,岐州窮,百姓苦,修路這事,還得緩緩,還有就是……”他說著,攤了攤手,“我也沒錢啊。”
“這倒是,”季雙笑著拍了拍他的手,“這仗還打著呢,陛下可彆連軍糧都發不起了。”
“不會的,我的私庫也開了,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你們餓著。”
他伸手,重新將季雙拽回懷裡坐著,方才她站起來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有這麼一個人讓他抱著,他才覺得安心。
季雙摟著他的脖頸,探頭去親他。
衛長宴眸色微深,將她按在懷裡,吻得更深,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喘得急。
季雙喘勻了氣,重新撿回方才的話題,“玄庭文和回灣都有了去處,銣月也接了斥候營,但林鈺淇還沒有安排,不用他,陛下不覺得有點可惜嗎?”
衛長宴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的心思還在這上,有些無奈,卻也拿她沒辦法,他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嘴角,壓抑下蓬勃的熱氣。
“林絳的話,我打算讓他跟著你,他速度快,腦子靈活,能幫你不少忙,他重甲穿久了,卸了那件重甲,在戰場上,沒人比他更快了。”
“行,那便跟著我吧,總歸不會讓他蒙塵的。”
“你擅長攻,他擅防,有他在你身邊,我會放心很多。”
季雙雙手捧著他的臉,呼吸碰撞間,她才輕聲開口:“我會注意的,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往後,你彆又一夜枯等,我回來了就來找你。”
衛長宴看著她的眼睛,“原來是這樣。”
“什麼?”
“你每次回來,都會進來,原來是為了看我有沒有休息啊?”
“是啊,可我每次回來,主帳的蠟燭都沒熄,不是沒錢了嗎陛下?往後蠟燭錢也省省。”
衛長宴有些委屈,“我已經夠省了。”
作為一個皇帝,九五之尊,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比他還節儉了。
“那就再省些,總不能讓我餓著吧?”
衛長宴失笑,“好,都聽你的。”
季雙看著他,莫名覺得很可愛,又湊上前,親了親他的嘴唇。
“我才來徽州不久,不知道狄柔人都是什麼習性,你給我講講。”
衛長宴歪著頭看她,“再親一口。”
季雙聽話的獻上一吻。
“說吧,是不是想知道格達亞的作風?”
“你怎麼知道?”
“猜到,你肯定是想收回迦南城,想要迦南城,少不了和格達亞打交道,但他,不是塊好啃的,當年宸夕川一戰,卓拓絡隻是個副將,主將是格達亞,可以說,他的策略,基本沒有出錯過。”
季雙有些奇怪,他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狄柔的不敗戰神會是卓拓絡?第一勇士也是卓拓絡,甚至連女君都沒有重用格達亞,她也這麼問出來了。
“卓拓絡是女君一手提拔出來的,自然會更得她的心,蘇克娜不是會因為私情重用人才的,她之所以不用格達亞,不是因為他曾經和她競爭過王位,而是因為格達亞心中沒有對狄柔的歸屬,也不遵神,他曾公然挑釁圖倫旦,所以被女君厭棄,但他在戰場上確實厲害,所以才能在狄柔屹立不倒。”
“沒有對狄柔的歸屬?”季雙一下便抓到了重點。
“是,先前為了得到助力,他曾和當時鎮守迦南城的溫將軍做了交易,獻出了狄柔的一座城,他是可以被策反的,隻要給他足夠的利益,他甚至能出賣女君,但他很會用兵,而且他的兵不認女君,不認兵符,隻認他。”
季雙有些苦惱,這樣以來,還是對上卓拓絡好一點,格達亞用兵太過詭譎,為人又過於滑膩,與他交手,不得脫下一層皮來?而且,如果為了一時利益,和他做交易,扶他做狄柔的首領,那接下來邊境隻會更難,他比蘇克娜要難纏得多。
“狄柔三十二部,真的能每個首領都能信服女君?”
衛長宴知道她的打算,笑了笑,“除了烏夜部,其餘的都對女君俯首稱臣,不過這個烏夜不是好策反的,他們隻信薩滿,甚至連首領也隻是個擺設。”
“圖倫旦?”
“不是,他們的薩滿不是圖倫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薩滿是誰,據說他和女君是同宗的,當初有人在宸夕川見過他,說是滿頭白發,應該是年過百歲的老頭。”
“這麼長壽?”
“……據說,但都是傳言,我也沒見過。”
“算了,這老頭先放一邊,就說,如果要打格達亞,是重騎,還是輕騎?”
衛長宴摟著她的腰,微微抬眼看她,那雙桃花眼上挑著,有股渾然天成的魅意,話尾也帶著鉤子,“你覺得呢?”
季雙跨坐在他身上,被他抵得有些難受,不動聲色的往後坐了坐,卻被他再次撈回來。
“嗯……像他那種戰術,輕騎吧,打不過就跑咯。”
衛長宴笑笑,“是你的風格,倒也沒錯,遇上他,先往後撤,觀望觀望。”
被他拉回去,季雙有些不滿,輕輕拍了拍他,“陛下,你抵到我了。”
衛長宴拉著她的手,一副無辜的樣子,“對不起。”
嘴上說著對不起,麵上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也沒有打算放她下去,隻是將她的手拉得更緊,手指見縫插針的在她的手中,和她十指相扣。
季雙還沒來得及反應,卻突然被他抱起來,一瞬間騰空,一隻手被他握在手中,隻有一隻攬著他的脖子,有個支點。
衛長宴鬆開她的手,讓她能安心的攬著自己的脖子,他抬手,卸去季雙頭上的發冠,扔在一旁,發絲瞬間垂落下來,瀑布一般的青絲,輕掃過他的唇。
季雙低頭,在他唇畔再次落下一個吻,衛長宴按住她低下來的頭,熱烈回應這個吻。
他發現了,季雙格外偏愛他的唇,今晚,吻了他三次,這是第四次了。
外頭起了風,輕輕掀開了帳簾的一角,微風拂過,悄悄探入帳內,將那股熱氣吹散了一點。
衛長宴躺在榻上,麵色紅潤,輕喘著,身上的汗水順著肌肉,流入腰腹間。
季雙被他的汗燙了燙,她閉了閉眼,搖曳的發絲淩亂的飄著,混著薄汗,顫抖著身體,看著格外漂亮。
衛長宴伸出手,按住她,霸占她的一切,季雙跪坐著,顫著腿。
衛長宴像是不滿足,摟著她的腰,倏地坐起來,抬起手,按住她的頭,和她接了個綿長的吻,季雙坐在他懷裡,無力的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被顛得險些晃出去。
簾帳外靜悄悄的,隻有風一下下的拍打著,將裡頭的動靜掩蓋在陣陣微風當中。
季雙已經累得抬不起手了,她渾身是汗,黏在身上格外難受,她喘著氣,抬腳踹了踹衛長宴,示意他去打水。
被踹的人披上衣服,好脾氣的去給她燒水。
衛長宴打了水進來,倒進浴桶裡,試了試水溫,才過去將她抱起來,一同進去。
季雙太困了,她閉著眼,讓衛長宴伺候她,熱水澆在她身上,將渾身黏糊糊的東西洗掉。
季雙險些直接在浴桶裡睡著了,她貼著衛長宴的胸膛,雙手攬著他的脖子,閉著眼,熱水晃動在她腿間,燙得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伸手推開衛長宴靠過來的臉,輕喘著,“彆……不要了,我好困。”
衛長宴見她一副立馬就能睡著的樣子,忍著熱意,將她從水裡撈出來,給她擦乾,抱回去。
季雙一著床,拉著被褥滾進去,迷迷糊糊的給衛長宴留了個位置。
衛長宴收拾好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他吹了蠟燭,躺上去,將人抱在懷裡,才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