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前收徒(1 / 1)

虐文女帝 南枝棲鳥 3871 字 3個月前

時間一晃而過,秦渝清也減少了出宮的次數,每日都關在院中開始看書。

院內依舊隻有她和春桃兩人,日子倒也算是過得清閒自在。

“朕的清兒還是個大忙人,從文山回來的這幾日,跟著你五姐去了春山汀,又去了丞相府家見人。”皇上略微有些幽怨的聲音從院內門口傳來,“都不見你來看看朕,朕還有一攤的事情還要處理。”

春桃聽到聲音,抱著一疊書連忙從房間內走出來,朝著皇上跪下。

秦渝清注意到皇上身邊除了張公公,並無其他人,心下了然。

於是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禮後,伸出手拉著皇上的衣袖,解釋道:“清兒一直在寺廟中,都沒有朋友,在收到五姐姐的邀請函很是激動,所以便想著去見五姐姐增進感情。”

皇上眸光深邃地看著秦渝清,沒有講話,雖然麵帶笑意卻不達眼底,看得人不寒而栗。

這是不滿意的表現。

皇上從一進來便點明了秦渝清在他的監視之下,秦渝清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他都知道,可他隻是挑了兩件無關大雅的事情和秦渝清說。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朕還有一攤的事情還要處理”,秦渝清直覺皇上是在點自己。

“父皇恕罪。”秦渝清眸光中帶著淚水,皇上沒有帶人前來,也就是他有事情想和自己私下處理,以父女的關係商談事情。

於是秦渝清委屈地開始告狀:“那丞相府的嫡子,他他他。”秦渝清輕咬嘴唇,眼淚從眼角滑落,“他竟然說,清兒嫁給他是莫大的榮幸,說清兒也隻能嫁給丞相府。”

既然是父女談話,那便不用以“兒臣”自稱。

秦渝清扶著皇上坐到了一旁的石椅上,春桃有眼力見上了茶水,秦渝清繼續說道:“所以清兒氣不過就用這個傷了丞相府的嫡子,那丞相府的沒有來找父皇麻煩吧?”

秦渝清一邊觀察著皇上的神色,見他的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嚴厲,秦渝清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於是將小巧的弓箭和圖紙都拿出來,遞給了皇上。

“這是我自己研究的,當初遇到三次刺殺,若無小陸將軍和馬車夫的幫助,我怕是早就活不下來,所以思量片刻還是覺得要有一些防身的。”

皇上拿起弓箭不斷地打量著,隨後對準院中的枯樹發射,皇上看到入木三分的弓箭滿意地點頭。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打了就打了,但記得打完和父皇說。”皇上寵溺地揉了揉秦渝清的頭,環顧院子四周,雖然打理得很好,但整理看起來還是很破舊,於是說道。

“後宮還有其他寢宮空著,清兒要不要考慮一下搬過去?”

秦渝清聽後立馬搖頭,她怕皇上誤會立馬解釋道:“這裡有清兒和陳才人的回憶,所以清兒不想搬,再說了這裡距離父皇的寢宮也近,清兒以後想父皇了,隨時都可以去找父皇,難道父皇就不想清兒了嗎?”秦渝清又講了一些好話。

“就屬於你嘴巴嘴甜。”

後續秦渝清又和皇上嘮了一會家常,畢竟是一國之君,沒過多久皇上便和張公公離開了。

秦渝清鬆了一口氣,她沒有把雙生子的事情告訴皇上,一方麵她不想讓雙生子的身份暴露,另外一方麵,她想知道係統的乾擾會到什麼程度。

本來是不確定的,但通過方才的試探她確定了,之前察覺到的監試是皇上派來的人,至於在丞相府被看到,或許是這批人出來找她,正巧在丞相府瞧見她。

距離科舉開考還有五天。

這日,秦渝清在春桃的陪同下走出宮,今日的京城街道比以往還要熱鬨,能看到不少人手捧著書卷,有些是單獨一人席地而坐念書,有些則是三兩成群討論著什麼,還有一些在和商家協商什麼。

“公主,你說他們之中,有多少人能考上?”春桃側頭看向秦渝清,“不過春桃覺得公主肯定能考上。”

看著春桃的星星眼,秦渝清無奈扶額:“彆叫我公主,叫小姐。”伸出手點了點春桃的頭說道,“科舉都沒有開始,我又如何知曉自己能上,你啊彆對我又太大的信心。”

“那奴婢不管,小姐的才華學識,考個狀元不是問題!”春桃捂著額頭嘟囔著說道。

秦渝清搖了搖頭,沒有和春桃爭辯,目前在一些大事上,小說的劇情還是沒有改變,這次的新科狀元隻能是李慕言的。

就在這時,秦渝清看到科考院前麵排起了長隊,於是她帶著春桃走過去:“小桃子,你知道為他們是在做什麼?”

“這和登門拜師是一個道理的。”春桃在秦渝清的耳邊小聲解釋道,“小姐你看到坐在旁邊拿著書的人了嗎?”

不遠處的藤椅上躺著一位老者,他的手中捧著一本書,而臉上蓋著另外一本書,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似乎夢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伸出手抓了抓臉,將臉上的書蓋正繼續睡了。

“看到了,這位是?”秦渝清問道。

“是禮部葉家的家主,也是近幾年科舉的內簾同考官之一。”春桃一邊說,一邊跟著秦渝清的身後解釋道,“這位葉老是出了名的愛收徒,他總是會收一些毫無家世背景的人,不管來者是誰,隻要對得上眼緣便收了,可若對不上,彆說白銀萬兩,就是黃金他都不看一眼。”

“那些排隊是在留名登記,每年的科舉開始之前都要翻修考院,避免不了人手緊缺的問題,這些學子幫忙翻修的同時,禮部會根據登記的冊子,依次下發工錢給到學子。”

“照你所言,這些人在這裡勤工儉學,不但能獲得日常所需的銀兩,還有機會能得到葉老的青睞?”

“是的小姐,這是葉老擔任內簾同考官後再定下的規矩,是經過陛下準許的。”

“有趣。”秦渝清走上前朝著葉老鞠躬道,“臣,秦渝清拜見葉老。”

葉老翻了個身,將書擋在自己的耳朵上,悶悶地說道:“去那邊登記,若是有眼緣自是會收你的。”

“臣,秦渝清拜見葉老。”秦渝清笑著再次說道。

“煩不煩啊,我都說了,隻要是有眼緣會收你的。”葉老將手中的書也蓋在耳朵上。

“臣,秦渝清拜見葉老。”秦渝清依舊麵帶微笑,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她倒要看看這位葉老所謂的收徒是為何意。

“去去去,我不是都說了,不管你是秦渝......等下!”葉老一個激靈地坐起來,耳朵上的書掉落在地上,“六公主殿下,您怎麼來了。”

秦渝清彎腰撿起地上的書,拍掉上麵的灰塵遞給葉老,笑著說道:“我來看看科考的地方是什麼樣子,怎麼不行?”

“哪敢,哪敢。”葉老站起來,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六公主請坐,臣有失遠迎,還望六公主見諒。”說著葉老就要跪下去。

秦渝清不想在這麼多人的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伸出手扶助葉老,笑著說道:“無妨,到這裡我好奇一件事情。”

“您請說。”

在文山中,葉老也是站在她後麵,作為文官的他能做出和大部分文官不一樣的選擇,這讓秦渝清意識到這位葉老或許是真的愛才,又或許並未參與到朝中鬥爭。

“科舉舞弊是我朝重罪,我想葉老不會不知道吧?”秦渝清笑著反問道。

葉老歎氣,他憐惜地看著不遠處在搬磚的學子,有些人會刻意地和他打招呼。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葉老翻動著手中的書,一張張寫滿名字的紙張遞到他手中,“當時文山之事六公主您也在場,最後陳一筠反抗的結果你也看到了,有用嗎?”

秦渝清陷入沉思,她一直以來都帶著現代的思想來麵對、處理古代的事情,就算這是一個架空的時代,可有些劣根性是不會改的。

“科舉難道不是給天下學子的一條道路嗎?”秦渝清反問道,“若是這條道路都是靠著收徒才能走上的,這道路留著又有何意義?”

“六公主,恕臣鬥膽。”葉老漆黑的眼眸看向秦渝清,他的眼中有對秦渝清的嘉獎,也有秦渝清看不懂的悲傷,“若非您是六公主,也若非有陛下為您做主,您覺得文山贏了郭林這毛頭小子,就真的能獲得科舉資格嗎?”

“六公主,您是一介女流之輩,同樣的,就算是她沈言青再軍功顯赫,她連正將都沒有坐上,現在還在副將的位置摸爬滾打。”

葉老的話就像是當頭一棒,將秦渝清這幾日的沾沾自喜打破。

她忘記了,若非她占著公主的身份,若非皇上有意打破女子不可參與科考的規矩,又怎麼能這麼輕易獲得。

“看公主的表情,想必公主是想明白了,可若不是公主,這是也成不了。不過公主也不必焦慮,陛下選擇您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公主身上或許有陛下需要的。”

葉老笑著寫滿名字的紙張遞給秦渝清,再次說道:“其實我們這些老家夥都看出來皇上的意思,隻是有些老家夥站得太高了,忘記了來時路啊。”

秦渝清點頭,通過葉老的指點,她也算是徹底看清自己所在何處,往後又是怎樣的一條道路。

她以公主的身份自居,自然是能獲得不少利益,但同時她也被公主的身份束縛著,若是想要徹底擺脫,這次的科舉是唯一的出路。

“本質上,我與他們並無區彆。”

秦渝清看著手中飄動的紙張,上麵僅有個彆的名字被鮮明的紅色墨水圈主。

“這些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