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1 / 1)

“你在說什麼?是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沈意蕪聽他在說什麼,但又沒聽清,不由問道。

白太醫立即回神,麵色難看,難道是自己剛才說出聲了嗎。連忙解釋道,“沒什麼,就是這幾天要好好照顧五皇子千萬彆碰水,按時換藥。”

沈意蕪看著桌上放著的藥點頭道,“好。”

白太醫正想離開卻突然看見一雙藍色的眼睛在看著自己,似笑非笑,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風暴,他不是第一次見這位五皇子,但這個樣子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旁沈意蕪的聲音響起,五皇子的眼神瞬間收斂,好像觸碰到了什麼開關一樣。

“對了,再給它看一下。”沈意蕪看向旁邊一動不動的小狗道。

白太醫嘴角抽搐,他這輩子沒給狗看過病,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六哥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這個臣也不太清楚,師父在裡麵。”他沒想到這位霧華公主現在才關心起自己的六哥,從一開始她關係的就是不受寵的五皇子,他都要以為她不會問六皇子了。

他包紮好後留下藥和醫囑就離開了。

雖然都沒明說沈徽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能看出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她看向躺在榻上的沈恙道,“哥哥,我去看看,去去就回。”

“好。”沈恙應聲道。

沈意蕪還沒進去就聽到沈徽的聲音,“啊——”

“啊——”

聲聲直衝雲霄。

不甘,憤怒,無奈,仇恨……

然後便傳來柳妃的聲音,“徽兒,彆怕,彆怕,會沒事的,我一定讓人治好你的腿,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沈徽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剛才腿上的傷讓他痛醒了過來,聽見太醫的話更是無法忍受,大叫出聲。

她走了進去,便見父皇在不遠處守著,柳妃正不由地哭泣。幾人按住沈徽,兩位太醫正在給他施針治療,沈徽不能動,一隻腿鮮血淋漓,被人死死地按住了。

沈意蕪的臉上出現不忍,側目看向了彆處,她是討厭沈徽但看到他這樣她還是會不忍。

她這時才發現屋中還有一個沈初容,正躲在父皇身後,她低著頭不敢看,但又忍不住擔心偷偷看,然後又迅速低頭轉移視線。

她感覺有道視線看向她不由地看了過去,卻發現是失蹤的沈意蕪。她狠狠地揪住了衣角,昨天父皇大發雷霆讓人去找她的時候,她還暗自開心,最好一輩子都彆回來。

被狼吃了,被蛇咬了……

隻要她彆回來怎樣都行,發現早上她還沒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開心。可是開心沒多久就有人來報哥哥從馬上摔了下來,她一開始以為摔下來應該沒多大事,那麼大個人摔個馬怎麼了。

可是來報的人麵色難看,她知道出了大事,可是卻沒想到是這麼大。

哥哥要是廢了那和皇位就無緣了啊,母妃這麼多年的籌謀都係於他一身,而她也要靠他啊。

她從來都不叫他六哥,是因為她隻當他是哥哥,其他人在她眼裡什麼都不算,而父皇對這種事也不管。

因為他和她一樣,對沈徽與眾不同。

她想要去死的人活著站在她麵前,而她希望好好的人卻躺在床上一聲聲地哀嚎,讓她想要堵住耳朵,她恨,好恨。

“快,把這個塞進他嘴裡。”

沈意蕪看著沈徽咬緊牙關又大吼大叫的模樣就在擔心他會咬到自己,但很明顯太醫早有預料。

兩位太醫正在專心看著傷口施針,根本沒空做這個,順手就遞給旁邊的人。

可是離他最近的是床上正按著沈徽的兩人,他們沒空,然後再是柳妃父皇和沈初容,可是他們卻是愣住了沒動手。

眼見沈徽要咬到自己了,沈初容才反應過來,正要上前卻發現有一個人比她要快將太醫手中的布條塞進了沈徽的嘴中。

聽不到他的喊叫聲,隻聽到一陣陣從嗓子裡發出的嗚咽聲,就好像瀕臨死亡的野狼在嘶吼。

看來她是不用找父皇為那些士兵求情了,因為現在根本沒空管他們了。

皇上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身影以為自己看錯了,等沈意蕪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沒有看錯。

他連忙叫住她。

“霧華。”

沈意蕪回頭看向身後的人,“父皇。”

她發現麵前的人好像瞬間蒼老了一樣,眼裡布滿了疲憊,就連頭發都在一夜之間白了幾根。

她寬慰道,“父皇彆擔心,六哥會沒事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皇上看著眼前的人歎息道。

沈恙聽到沈徽一陣陣的喊叫聲後露出一絲笑容,下一秒門口傳來腳步聲。

“你怎麼來了?”

阿醉道,“我是來找公主的,聽到有人說看到公主了就過來了,六皇子出事了,公主千萬彆過去。”

“和她有什麼關係?”沈恙眉心微蹙,內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誰都沒想到有一個人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掐住沈意蕪的脖子,喊道,“都是你,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啊,如果不是因為你徽兒也不會出事啊……”

沈意蕪根本沒注意到皇上的身後,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柳妃掐住了脖子,沈意蕪掙紮想要掰開脖子上的手,卻沒想到在激動的情況下柳妃這種嬌生慣養的人也會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

讓她撼動不了分毫。

她感覺眼冒金星,但還是能看清眼前人的模樣,麵目猙獰,好像要吃了她一樣。

而沈初容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好像被定在了原地,母妃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是因為沈意蕪,她的目光看向了因為窒息而憋得通紅的沈意蕪。

她不懂,沈意蕪也同樣疑惑。

皇上見此立馬道,因為過於激動還咳嗽了兩聲,“來人,快把她給我拉開。”

很快從外麵進來兩人將柳妃拉開,而沈意蕪順勢跌坐在地,手放在脖子上好像還在為剛才的事心驚。

沈初容見柳妃被人拉開立馬過來推開抓著柳妃的人,“滾開,都給我滾開。”

但他們紋絲未動。

沈意蕪的視線落在皇上身上,他的臉上充滿了無奈。

然後又落在被人控製著依舊想要來攻擊她的柳妃身上,她還沒問出心中的疑惑,柳妃就說出了答案。

她聲嘶力竭地喊道,“要不是皇上為你擔心,徽兒也不會擔心皇上而去找你,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

“夠了,徽兒還躺在那兒呢,要吵出去吵。”皇上怒道。

有人將沈意蕪從地上扶了起來。

沈初容雖然不解但還是接著柳妃的話說,“父皇都怪她啊,都是她,你要為哥哥做主,為母妃做主啊……”

母女兩人抱頭痛哭,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母妃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哥哥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啊。”

幾人很快就都被趕了出去,隻剩下了皇上和兩名太醫。

沈初容對自己聽到的很震驚,她是真得不知道哥哥是為了出去找沈意蕪才出事的,於是在柳妃情緒穩定一些後就問了出來。

柳妃還是一副傷心的模樣,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是,你父皇也知道。”

沈初容感覺心中的怒火更加旺了,而剛才她明顯看到父皇還在維護那個罪魁禍首。

沈恙聽完阿醉的解釋後愣了,而後阿醉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沈恙沒想過沈徽出去是拿沈意蕪當理由的。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他也不知道,而木之就更加不知道。

聽見了門口有動靜下一秒就見沈意蕪麵色愁容地走了進來,而他的視線第一時間定格在了她的脖子上。

脖子一片紅紫。

阿醉看見沈意蕪激動道,“公主,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啊,你這脖子怎麼了。”

她才意識到沈意蕪已經去過了,這明顯是被掐的,她來晚了,心中有些難受,要是早點來就好了。

沈意蕪看到阿醉勾起了嘴角笑了一下,但阿醉看她笑比哭還難看的模樣安慰道,“公主,你還是彆笑了。”

看阿醉的模樣她就知道她這模樣肯定很狼狽,收起了那抹假笑。

這次出來她隻帶了阿醉,秋因生病了就沒讓她來,雖然她極力表示她沒事。

她看到沈恙擔心的目光朝他走了過去,想笑笑表示自己沒事,可卻感覺沈恙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後陷入了黑暗。

沈意蕪倒下的那一刻,沈恙一把接住了她,她臉色蒼白。

“媽媽,媽媽——”

沈意蕪被推倒在地,一個小女孩站在她麵前道,“誰是你媽媽,那是我媽媽,你隻不過是媽媽領養的,我才是媽媽親生的。”

被她喊作媽媽的人看了她一眼然後牽起小女孩的手走了,隻剩下她坐在地上。

看著媽媽遠去的背影,她好像看到了父皇,兩人就好像在某種程度上重合了。

她感覺心慌,緊張,微微啟唇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所有話都卡在了嗓子裡。

睜大了雙眼,滿眼都是驚恐……

突然她睜開了雙眼,眼裡的驚恐還未退卻,多了一絲迷茫。她摸了摸嗓子發現什麼事都沒有,良久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剛剛那隻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