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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宋錦瑤身後的房門倏然被打開,一股大力瞬間將她往屋內扯去,就在山匪撲空的前一秒,她險之又險地躲進去。

宋錦瑤後背重重撞在門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眼驚恐地看向麵前女子。

那女子雙眸狐目,眉眼細長而含情,身著一襲織錦長裙。看到宋錦瑤這副狼狽模樣,她眉頭輕皺,嘴角下撇,嫌棄地甩了甩手。

清冷山洞內竟有如此美豔女子。

宋錦瑤警惕地打量著眼前女子,直到對方不屑道:“你就是老大明晚成親的小女子?聽聞還被王爺重視才華橫溢?”

說罷,她突然湊近,目光像一把利刃在宋錦瑤臉上刮過,鄙夷地扯了扯嘴角:“也不過如此。”

宋錦瑤並不在意她的刻薄言語,匆忙行禮道謝,可對方視而不見。轉身自顧自地坐在了椅子上。

她拿起酒壺,慢悠悠地斟滿酒杯,遞向宋錦瑤,見對方不為所動,不禁輕聲嗤笑:“怎麼?怕我在酒裡下毒?還是覺得我彆有用心?”

語畢,她挑釁地盯著宋錦瑤,仰頭將酒一飲而儘,酒水沿著嘴角滑落,滴在她的衣襟上。

見她無事,宋錦瑤才在旁邊落座,望著杯中澄澈的酒液,一仰頭也喝了下去。

待看到宋錦瑤的酒杯空了,那女子緊繃的麵容才緩和下來,輕聲說道:“我叫落畫,本是京城中一個平凡女子,自幼父母雙亡,靠著一點手藝勉強糊口,卻不想被這山匪頭子相中,強占了身子後,便將我丟在這,再也沒來看過一眼。”

說到此處,她的眼眶泛紅,聲音也染上哭腔,拿起手帕輕輕擦拭眼角:“我見姑娘你青春年少又有才學,不忍看你落入他人之手,才讓你喝下這杯酒表示衷心,若剛剛冒犯到姑娘,還請原諒。”

“不知姑娘覺得這杯酒如何?” 落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宋錦瑤聽聞她的遭遇,手中的酒杯微微收緊,神色凝重地說道:“這酒尚可,若姑娘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出去,定會帶你一同離開……”

話音未落,宋錦瑤頓感腦袋昏沉,整個人開始搖搖晃晃,眼前事物瞬間模糊起來,甚至耳畔的聲音逐漸消失。

她強忍著意識,指著落畫問道:“這酒有毒?”

落畫柳眉一挑,將酒杯再次斟滿,在宋錦瑤注視下又喝了一杯,沒好氣地說道:“姑娘這是何意?我早說過,酒裡沒毒,有毒的是你的杯子。”

宋錦瑤僅憑最後一絲意識,將酒杯推倒在地,玻璃頓時在房間內碎開,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她虛弱地趴在桌子上,質問道:“為什麼…我可以帶你回去的。”

落畫見狀,嗤笑道:“宋錦瑤,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我沒想過逃嗎!逃不掉,他們根本不會放你走的!”

窒息的安靜隻剩下她撕心裂肺的聲音,落畫眼眶溢出淚水,臉上卻掛著扭曲的快意。

她咬牙切齒喊道:“我就是恨透了你們這些世家子弟,都怪你們,若不是你們,我怎會落到這般田地!老大說了,誰要是把你抓回去,就滿足他一個願望。”

“我隻想回家,誰也不能阻止我回家!”她聲音充滿絕望與無助,“所以,隻好委屈你替我過接下來的日子了。”

落畫起身朝門口走去,仿佛那扇門後就是她夢寐以求的自由生活。

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門時,脖子上突然一涼,宋錦瑤手持酒杯碎片抵在她的脖頸處,落畫嚇得渾身一顫,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宋錦瑤站在她的身後,語氣森冷地說道:“落畫姑娘,你的遭遇的確令人同情,但你這故事漏洞百出,不是嗎?”

落畫:“……”

落畫抿緊嘴唇,不敢言語,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碎片,咽了咽口水,隻覺得耳邊宋錦瑤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讓她脊背發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是被剛才酒杯破碎的聲音吸引而來。

“五夫人,裡麵怎麼了?剛才動靜是什麼?”

宋錦瑤怕她暴露自己,便將碎片壓緊些,一絲鮮血從落畫的脖頸處滲出,她附在落畫耳邊低語道:“告訴他們你沒事,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我就在這兒殺了你,到時候你就永遠回不去。”

落畫僵在原地,渾身顫抖,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她拚命點頭,強裝鎮定地說道:“沒事,剛才不小心打翻酒瓶而已。”

外麵的人顯然不太相信,在門口停留了片刻,接著威脅道:“五夫人今晚多加小心,要是瞧見位女子,還請即使捉拿,不然下場你懂得。”

說完,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落畫緊繃的身體這才鬆懈下來,臉色卻依舊慘白,眼底滿是驚恐。

“落畫姑娘,如今我們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要獨自脫身,怕是沒那麼容易。” 宋錦瑤收起碎片,目光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

落畫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

她狠狠地瞪著宋錦瑤,雙手緊握成拳,怒聲問道:“宋錦瑤,你到底是怎麼識破我的謊言的?還有,這毒為何對你不起作用!”

宋錦瑤凝視著她,輕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傅氏庶女。傅淵為了與山匪勾結,編造了你落水身亡的謊言,將你送來此處。你在傅家本就不受寵,所以這個蹩腳的借口才得以蒙混過關。你所謂的回家,是想下山報官吧?可惜,以你一人之力,根本不是傅氏的對手。倒不如與我聯手,隻有我能幫你討回公道。”

落畫滿臉驚愕地看著宋錦瑤,仿佛眼前的人與傳聞中的那個柔弱女子判若兩人。

她不甘心地嚷道:“你為何知道我的身份!還有我憑什麼幫你。”

宋錦瑤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蹲下身子與她平視,目光柔和地說:“你的母親並不相信傅淵的鬼話,為了找你,她不惜將此事鬨得滿城風雨。”

“至於為何幫我,” 宋錦瑤頓了頓,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很簡單,我們都可以當作今晚的事從未發生,你就繼續留在這兒做你的五夫人吧。”

見落畫還在猶豫,宋錦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起身想走,衣角卻被猛地拉住,緊接著傳來落畫妥協的聲音。

“我幫你。但你必須帶我離開。”

宋錦瑤沒有說話,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她們迅速互換衣服。落畫負責引開其他人的注意,宋錦瑤則趁機潛入山匪頭子的房間下毒。

有了落畫的掩護,宋錦瑤順利地找到山匪頭子的房間,然而屋內空無一人。

她緊握著刀柄,屏氣斂息,仔細地打量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外麵的喧鬨與屋內的寂靜形成鮮明的對比,時間仿佛在這裡凝固。

宋錦瑤小心翼翼地走向書桌,隻見桌上擺滿書卷和五個牌子,上麵寫滿密密麻麻的文字,雖看不懂,但她直覺這些牌子與被擄來成婚的女子有關,於是毫不猶豫地將牌子收入囊中。

正當她想要查看書卷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她驚恐地望向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意識到是山匪頭子回來,慌亂地環顧四周,卻發現這山洞內根本無處藏身。

宋錦瑤眉頭緊皺,心怦怦直跳,雙腿有些戰栗。

她驚恐地連連後退,本想靠在牆邊的簾子上,卻不慎靠空,這才發現簾子後麵藏著一個狹小的死角,被簾子遮擋著很難被發現。

就在門被打開的瞬間,她敏捷地躲進去,透過輕薄的簾子,隱約能看到外麵的人影。

隻見山匪頭子和二當家在屋內焦急地踱步,兩人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呼吸急促而沉重。

二當家聲音顫抖地說:“老大,這可怎麼辦?那女人到現在還沒找到,再拖下去,我們都得完蛋!”

山匪頭子也嚇得渾身發抖,急忙喊道:“讓兄弟們守住大門,一隻蒼蠅也彆放進來,你帶些人繼續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二當家領命後,匆匆朝門外跑去。屋內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山匪頭子在書桌前不安地徘徊,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消失的牌子上。

“奇怪,我剛放在桌上的牌子去哪兒了?” 山匪頭子強裝鎮定,但眼神卻透露出一絲疑慮。

就在他伸手觸摸書桌的瞬間,一枚鋒利的飛鏢擦著他的手飛過,山匪頭子反應迅速,立刻縮回手,轉身看向屋外。

他抬頭對上一個黑衣男子的目光,眼中的恐懼瞬間化為凶狠,他悄無聲息地從抽屜裡抽出刀,向著黑衣男子猛撲過去。

宋錦瑤躲在簾子後麵,看不清黑衣男子的麵容,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在屋內激烈地打鬥,一時間桌椅翻倒,一片狼藉。

山匪頭子雖然手持利刃,但明顯不是黑衣男子的對手,沒幾個回合,就已經體力不支,眼見形勢不妙,他開始苦苦哀求:“大人,宋錦瑤真的不在我這兒,我明明已經把她迷暈了,不知為何這藥對她沒效啊。”

黑衣男子並不理會,攻勢愈發淩厲,顯然不找到宋錦瑤誓不罷休。

山匪頭子見情況危急,連忙掏出哨子用力吹響。原本喧鬨的外麵瞬間安靜下來,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屋內湧來。

黑衣男子想要阻止他,卻沒想到山匪頭子趁機跑到窗戶邊,留下一個得意的笑容:“你就留在這兒陪葬吧。”

話音剛落,一群凶神惡煞的壯漢手持大刀衝進屋內,將黑衣男子團團圍住。

黑衣男子身手矯健,麵對眾人的圍攻依然遊刃有餘,但隨著敵人越來越多,他也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將最後一個壯漢斬殺後,黑衣男子身形搖晃,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手指微微顫抖。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外麵又傳來腳步聲。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發現簾子後麵似乎有空間,便果斷朝裡麵走去。

宋錦瑤看著黑衣男子一步步逼近,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緊張地握緊手中的刀,對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