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表白(1 / 1)

舒窈旋即折回太醫院,去偏殿泡了一個藥浴,又從櫃中取出一件純白齊腰襦裙,她利落地換上乾淨的襦裙,坐在銅鏡前對鏡梳妝,纖細的手指夾著騾子黛,將眉畫成柳條的形狀,額間點著梅花鈿,又用口脂將唇點成絳色,如雲的青絲被高高盤起,又插進兩支碧玉簪。

旋即,銅鏡前出現一副清麗絕倫的小臉,眸似秋水,秀眉連娟,容貌嬌貴,如朝霞映雪一般惹人生憐。

菊青剛伺候舒窈梳妝完,便有婢女端著茶盞急匆匆走入殿,她把茶盞放在珊瑚炕桌上,朝舒窈盈盈走來,忙道:

“小姐,有轎輦在太醫院正門口等您呢,奴婢方才從禦膳房回來,抬轎輦的小廝問奴婢小姐何時能好。”

菊青睇了她一眼,笑如晴雪:“馬上就好啦,讓他在等一刻鐘。”

菊青又輕輕拍了拍舒窈的肩膀,打趣她:“小姐,太子殿下可真著急,奴婢猜著,今天有好消息了。小姐若是搖身一變成為太子妃,可彆忘了奴婢們呢!”

舒窈起身,彎了彎玉指,輕輕往菊青鼻上一刮,嬌嗔道:“你們儘管打趣我吧,太子妃的位置我可不奢求。”

舒窈了悟,謝知聿是太子,日後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入宮門深似海,她隻求嫁個普通的夫君,過平淡安定的生活,兩人白頭偕老。況且按照係統寶寶說的,她完成任務後,便會返回二十一世紀,大乾發生的一切,終究會成為一場塵封在記憶中的夢吧。

所以今日,她準備和謝知聿挑明一切,並且告訴他自己是現代人,遲早有一天會重新回到現代。讓兩人回歸朋友的位置,而非這樣一直不清不楚的下去。

菊青又為舒窈整理了下妝容,扶她起身:“小姐差不多了呢,我送小姐出發吧。”

少女拎起裙裾,蓮步輕移,嫋嫋婷婷朝太醫院正門口走去。

和煦的陽光稀薄泛著金光,慵懶的灑在少女紗裙上,光影變幻明滅,如夢似幻。

有女子走出正門,抬轎小廝殷勤地撩起門簾,笑意盈盈:“舒姑娘,請上轎。”

舒窈邁開玉足,提著煙羅裙裾,緩緩登上轎輦,舒窈整理好衣裙,坐在坐榻上,而後撩開帷幕,朝菊青揮了揮手,眼眸中盈滿笑意。

半個時辰後太子府

轎攆在京郊太子府正門口停下,小廝緩緩放下轎攆,轉身撩開門簾,對舒窈道:“舒小姐,到太子府了。”

舒窈下轎,而後,從正門走出幾個婢女,笑著迎她:“舒小姐,請隨我來。”

婢女領著舒窈行至太子府後花園。

沿著長廊行至月亮門,進內,見花棚菊圃,綠蔓青蕪。此時,綠蔭如幄,舒窈一踏入後花園,隻覺陣陣木蘭花香縈繞鼻尖,芬芳撲鼻。

謝知聿背對著舒窈站在亭中,垂手而立。

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入男人耳畔,他驀然回首,隻見少女迎著陽光朝他迎麵走來,她身著純白齊腰襦裙,身姿婀娜,光影打在她瓷白的肌膚上,眉眼如畫,嬌顏如花,宛如林間仙子。

舒窈提著裙裾,拾階而上,盈盈向謝知聿斂衽,聲音輕緩:“臣女請太子殿下安,今日臣女來,是有重要的事和殿下交代。”

謝知聿迎著暖陽望著麵前的少女,目光流轉:“巧了,孤今日也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舒姑娘說。”

舒窈水眸平靜似水,笑容明媚:“那就太子殿下先說吧。”

謝知聿撩袍坐下,遞給舒窈一盞茶,笑吟吟道:“坐吧!”

舒窈彎腰坐下,水眸赫然一亮,石桌上竟放了一隻黃花梨木盒,木盒方方正正,雕工精致,一看就價格不菲。

謝知聿朗星般的眸子,緊緊攫著麵前的少女,目光認真,聲音鎮定:

“舒姑娘,今日本應是孤去找舒姑娘,可孤考慮到宮內處處有眼線,所以自作主張把舒姑娘接至孤的私人府邸。姑娘放心,等孤說完這些,就會派人護送舒姑娘回太醫院。”

舒窈輕點螓首。

謝知聿低垂下目,大手緊緊攥著玄袍,清俊柔和的麵龐上,竟有些微微泛紅,可語氣卻十分堅定:

“舒姑娘,你那天問孤的問題,孤告訴你孤的答案。孤很堅定的回答你,孤喜歡舒姑娘,孤想和舒姑娘白頭到老,孤想向和父皇母後提議,迎娶舒姑娘為孤的太子妃。”

舒窈不由一愣,腦中炫白一片如煙花炸開,旋即側首,眉目映著春光,水眸柔柔地望著麵前的男人,神色淡然:

“殿下,臣女覺得非常幸運,能得到殿下的真心喜愛。太子殿下翩翩公子陌上如玉。更重要的是瓊林玉樹,文韜武略,令人高山仰止,臣女也確實打心眼裡崇拜殿下。隻可惜臣女隻是個小小的女醫官,阿爹也隻是個正五品官員,臣女還是庶出。當殿下的太子妃,臣女隻怕不夠格,陛下和皇後娘娘隻怕不會同意。”

謝知聿沉默片刻,就單單凝望著她,而後,唇角銜著淡淡的笑:

“孤已經決定,待孤江南勘探回京,就和父皇母後提此事,隻要舒姑娘心裡也有孤,孤便會提。”

舒窈黑盈盈的眸子望向他,水眸中溢滿倉皇:“殿下,可否聽臣女說一句?”

謝知聿放下茶盞,道:“你直說便是。”

舒窈黛眉輕蹙,眼尾微微下垂,她不知要如何和謝知聿解釋,才能和他解釋清楚。

舒窈嗓音輕顫顫:“其實臣女心裡一直心悅殿下。可是……臣女並非大乾子民,臣女不屬於這個時代,而是來自幾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因為一場意外,臣女才穿越至大乾,臣女……總有一天會回到二十一世紀,到那時,臣女和殿下天人兩隔。”

舒窈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細若蚊蠅。

謝知聿墨眸眯了眯,沉吟片刻,而後一字一頓道:“你和孤說的,孤明白。孤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論舒姑娘是何家世、地位,亦不論舒姑娘到底是何時代的人,孤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舒窈依然有些遲疑,甕聲甕氣的問道:“殿下真的確定嗎?”

謝知聿劍眉輕挑,卻是柔情滿懷:

“舒姑娘相信世間輪回嗎?孤一直以來便堅信,有情人生生世世,曆經多少磨難都不會分離。舒姑娘願意嗎?”

舒窈低下螓首,耳廓染了層薄紅,一言一行,竟是小女子的嬌羞媚態:“臣女……願意。”

謝知聿轉身,步履風流,朝桃樹下走去。他輕鬆折了一枝粉色的桃枝,而後,撩起玄袍,拾階而上,把桃枝輕輕插入舒窈如雲的烏發間,又道:“既然願意,等孤回來?”

舒窈彎了彎眼睛,媚眼如絲,含情似水:“好,我等殿下回來。”

謝知聿轉身,拿起石桌上的黃花梨木盒,輕聲道:“孤還有東西要交給舒姑娘。”

舒窈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什麼呀?”

謝知聿把小盒子放到舒窈手中,宴宴含笑:“這是孤去年一年的所有俸祿,孤先交給舒姑娘。如果不夠用了,舒姑娘再問孤拿。”

舒窈愕然,擺擺手,忙道:“這怎麼可以呀,殿下,這也太多了,窈窈受寵若驚。”

謝知聿抬手,輕輕攏了攏少女的發尾,目光柔情繾綣:“孤並未準備聘禮,這些就暫且當作聘禮,等父皇母後同意了之後,孤會把剩餘的聘禮補齊。”

舒窈抿了抿唇,瓷白的小臉洇紅,愈發羞澀:“窈窈謝過太子殿下!”

謝知聿倏地俯下身來,輕輕逗弄少女的耳垂,鼻息溫熱,如蠶絲般縈繞在少女麵龐,尾音輕揚,有種撩撥靈魂的溫柔:“窈窈,孤要你喚孤一聲阿聿,或者哥哥,可好?”

舒窈被他撩撥的雙腿發軟,伸出纖細瓷白的藕臂,輕輕環上男人的脖頸,嬌喘著,小臉通紅:“阿聿哥哥…...”

謝知聿望著嬌軟的人兒,一把把她打橫抱起,又慢慢附身,親吻她側臉,纏綿的,繾綣的,帶著無限的癡纏愛憐:“阿聿哥哥今日要啟程江南了,如之前那般,孤會每日給窈窈傳一幅畫,若是窈窈在宮內安全,便給孤回一副畫,可好?”

少女被男人抱在懷裡,他精瘦又強壯的腰身,帶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她眼裡帶嗔道:“好呀,阿聿哥哥,窈窈去收拾細軟。”

謝知聿把舒窈抱至寢殿,才把她放下來,舒窈顫巍巍伸出小手,攥著男人的錦袍。

而後,嫋嫋婷婷朝櫃邊行去。

眾人紛紛偏首朝殿中心望去,入眼便是一顆璀璨到晃眼的鑽石夜明珠,在流光溢彩的大殿燈燭照射下燦若星辰,珠體圓潤光滑,宛如蒼穹之朗月。

皇後眼睛驀然一亮,眸中滿是驚奇與喜悅,爾後拎著裙裾從主座上款步行至殿中心,朗聲問道:

“這真是南詔國進貢的鑽石夜明珠?這個成色可謂貴氣十足又價值連城,本宮已有二十載未見過如此上乘的夜明珠了。”

謝知聿負手而立,猶豫了半天,才緩緩開口:

“回稟母後,這確實是南詔國進貢給大乾的鑽石夜明珠,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