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色朦朧。
“母親,忠勇侯府的帖子您回了沒?”
王氏看到女兒過來,將手裡的燕窩放下,頓了頓:“還沒有,聽小蝶說你這次不打算參加壽宴,我和你父親兩人去就行了。”
許楠伊小聲的說道:“母親,女兒突然改了主意,又想參加壽宴了。”
王氏給伺候的嬤嬤遞了個眼神,不解的問:“這是為何?”
婆子將另一盅溫熱的燕窩遞給了許楠伊。
許楠伊接過來,二話不說全部倒進了嘴裡,兩個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隻小鬆鼠。
口齒不清的嘟囔著:“母親,女兒想通了,女兒也不能整天憋在府裡,這種活動女兒也該多參加參加,說不定還能交到幾個新朋友。”
王氏拿指尖戳著她的腦門兒,佯裝生氣道:“你還整天憋在府裡?這段日子母親都看不到你人。”
她撒嬌道:“母親您這是答應了?”
王氏點點頭。
女兒終於願意參加這種場合了,對她來說也是好事,畢竟以後嫁了人,這種事少不了由她來操辦。
見見世麵也好,免得到時候怯場。
許楠伊開心道:“還是母親好啊。”
王氏一直將請帖的事擱置著沒給答複。
是她早就看透了女兒,不到最後一刻她永遠不下決定,即使早早地做了決定說反悔就反悔。
這不,又變卦了。
許楠伊搖晃著王氏的胳膊,繼續撒嬌:“母親,女兒能不能帶一個朋友參加侯老夫人的壽宴?”
王氏眉宇間流露出擔憂,看著她問:“你的朋友不是通政司家的柳小姐嗎?忠勇侯府這次邀請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們家自然也會被邀請。”
許楠伊呷了呷嘴:“女兒知道疑寧也會去,這次女兒要帶的是一個新朋友。”
王氏怕她又捅出什麼簍子,擔心的說:“伊伊,你在家裡想怎麼鬨就怎麼鬨,我和你父親都會由著你,可忠勇侯府不一樣,侯老夫人是我和你父親都敬重的人,你莫要添亂。”
她對著王氏保證:“母親,女兒也很敬重侯老夫人,可女兒的朋友不是壞人,她身世可憐一出生母親就去世了,今日還差點兒被繼母打死,若不是女兒今日及時趕到,她恐怕就......”
許楠伊擠出幾滴眼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又是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還有這種事?"王氏詫異道。
許楠伊認真的點點頭:“女兒是看她太可憐了,就想帶著她去散散心,好讓她轉移注意力不要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女兒想著順便給她助助勢,倘若她的父親見她還有用,也就不會繼續放任繼母作踐她了。”
她又繼續說著:“母親,女兒要是被繼母欺負肯定會活不下去的,我的朋友能活動到今日可想而知她吃了多少苦,母親就答應好不好?女兒保證不會闖禍。”
“你還被繼母欺負?你不欺負彆人就算了。”
王氏聽了她的一番話後,琢磨起來。
一是她同情那孩子的淒慘遭遇,二是她竟沒想到女兒還會換位思考替彆人著想。
就應了下來。
“謝謝母親。”
許楠伊起身對著王氏的臉頰吧唧一口,跑回了玉蘭堂。
等王氏緩過神後,早就不見了許楠伊的影子。
王氏轉過頭對著嬤嬤說:“嬤嬤,你有沒有覺得伊伊好似變了一個人?”
其實王氏也是打心底裡開心的,以前她和許征對女兒太過嚴厲,導致女兒處處都躲著她們。
嬤嬤上前道:“夫人,小姐現在願意與您親近是好事,她知道朋友遇難後還跑出去救人,總之小姐的心是好的。”
王氏歎了一口氣:“以前總見她任性胡為,稍有不順心就動輒打罵下人,那時候我天天反思,怎麼就把她慣成了這個樣子。”
嬤嬤寬慰道:“小姐總會長大的,夫人莫要心急,好好引導就是了。”
主仆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散去。
*
長公主府。
溫雪兒一路小跑著過來。
她氣不順的對著長公主宋修語悠抱怨:“母親,孩兒今日聽說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去了丞相府,他們會不會是去找許楠伊了?”
宋修語聞言變了臉色,訓斥道:“母親平日裡怎麼教導你的,告知過你多次遇事不要慌張,一個小小的許楠伊就讓你自亂陣腳了?”
溫雪兒立即跪倒地上,低著頭認錯:“母親息怒,是孩兒莽撞了。”
宋修語睨了一眼,道:“起來吧。”
她繼續:“他倆還能為了什麼,轍兒去是為了給許楠伊賠禮,毅兒目的就更明顯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為了拉攏丞相。”
溫雪兒憤憤道:“母親,許楠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丞相之女,哪兒來的臉麵讓二表哥親自登門給她賠禮,這也太抬舉她了。”
她從小就喜歡宋轍,再加上跟許楠伊一直不對付,現在更恨上她了。
宋修語的語氣又冷了幾分:“皇上的命令,誰敢違背?你也是個死性子,毅兒是本宮看著長大的,性子溫和呼聲也高,他哪一點不好了?你倒好專挑那不好相與的喜歡。”
溫雪兒坐到宋修語身邊,解釋著:“母親,大表哥是不錯,可孩兒就喜歡二表哥。”
宋毅待她很好,可溫雪兒覺得宋毅待誰都好,實在是無趣。
而宋轍就不一樣了,雖與她算不上親近,可他對誰都冷著一張臉,溫雪兒覺得他很有個性。
宋修語看著女兒毫無城府隻會耍脾氣,終究還是不忍心。
她分析著:“轍兒性子冷淡,城府極深,這麼多年母親總是看不透他,日後他若是坐上了那個位子,怕是你大表哥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你願意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嗎?”
這兩兄弟遲早有刀劍相向的那一天。
溫雪兒臉色通紅,扭扭捏捏道:“孩兒從小就認定了二表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孩兒都願意。”
她覺得男人就應該如二表哥那般,能文能武,智謀無雙。
宋修語無奈:“你啊,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有你哭的那一天。”
溫雪兒:“即使哭,孩兒也願意,若是此生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是個女子,沒有什麼大誌向,隻想和喜歡的人相伴一生。
“是啊,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宋修語陷入了沉思。
她曾經也有過心儀的男子,隻不過後來被父皇硬生生的拆散了。
身為皇家兒女,婚嫁求娶豈是自己能決定的。
父皇的話又浮現在她耳邊。
“不是你喜不喜歡,而是你能不能。”
“你是長公主,不能隻享受公主的權利,還要履行公主的義務,你身在帝王家,一切由不得你做主。”
“你這麼做就是在損害皇家的利益。”
這麼多年過去了,宋修語還是沒有放下。
溫雪兒見母親一直不說話:“母親,母親,母親?”
還在走神的宋修語被女兒打斷。
她問:“母親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出神?孩兒叫了您好幾遍。”
宋修語打發她:“母親今日累了,你先退下吧。”
溫雪兒見母親臉色不太好,也不好繼續叨擾。
她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
忠勇侯府老夫人壽宴。
前來賀壽的達官貴人們紛紛趕來,門口停滿了雕飾氣派的馬車,車輪與青石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個個侍從手捧賀禮魚貫而入,各種奇異寶珍堆滿了待客廳。
一年中,也就老夫的壽宴府上會熱鬨。
平日裡都是冷冷清清的,偌大的侯府,除了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外,就剩幾個忠心耿耿的貼身仆從侍候左右。
其餘仆從和侍女多都被老夫人遣散了,府裡少了瑣事,卻也添了幾分蕭條。
如今貴客盈門,冷清了許久的侯府也漸漸地熱鬨了起來,但老夫人知道,這短暫的熱鬨維持不了多久。
她被丫鬟攙扶著穿過抄手遊廊來到了前廳。
問:“為兒呢?”
在前廳忙碌的嬤嬤回答:“小侯爺在門口迎接客人。”
看到孫兒如今頂起了半邊天,老夫人欣慰的點點頭。
“長公主到。”門口的侍衛扯著嗓子通報道。
老夫人先是一驚。
緊接著。
“大皇子到。”
“二皇子到。”
這消息如平地一聲雷。
侯府的賓客頓時炸了開鍋,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要知道,這三位可不是尋常人物,他們位高權重,身份尊貴,而且以往從未踏足過侯府,更彆提參加老夫人的壽宴了。
這次竟會一同現身,著實令人驚歎。
老夫人聞訊,驚大於喜,她立即整理了儀容,領著府中眾人浩浩蕩蕩地前去迎接。
她步履沉穩,表麵雖保持著端莊,心中卻已掀起了萬丈波瀾。
閨閣的那些小姐們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思緒早就飄遠,終於能夠親眼目睹風采卓然的皇子,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隨行的人無不小心翼翼。
既怕慢了老夫人的腳步,又忍不住偷看,能否先一步瞧見皇子的俊顏。
都在盤算著如何給皇子們留下個好印象。
這時候,丞相府的馬車也到了。
許楠伊心裡念叨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又和這個大煞星撞上了。
【係統警告:請執行者解鎖周律為的劇情。】
許楠伊急躁:“搞什麼鬼,書中並沒有詳細介紹周律為啊?他哪兒來的劇情啊?”
一大段故事強行加給了許楠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