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欺人太甚(1 / 1)

匪伊朝夕 好多千 4494 字 4個月前

許楠伊驚恐萬分,她想要呼喊求救,嘴巴卻被布堵得死死的,發不出聲音來。

她的心砰砰直跳,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她將會被帶往何處……

許楠伊拚命掙紮。

劫持她的賊人突然開了口,壓低聲音道:“許姑娘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許楠伊聽到賊人的話先是一驚,緊接著放棄了抵抗,她知道此刻掙紮也沒有用,倒不如省些力氣一會兒好趁機逃跑。

她保持冷靜的分析著賊人的話,賊人知曉她的姓名,初步判斷應該是個熟人,想必是不會殺她。

“咚”的一聲。

彭思齊將麻袋重重的丟在了紅衣男子和侍衛麵前,麻袋裡麵傳來了女子的“嗚嗚”聲。

隻見彭思齊用手捶了捶肩膀,喘著粗氣道:“真是累死我了,這可比我帶兵打仗難多了,下次擄人這種差事還是交給劉風吧!”

紅衣男子瞪了他們一眼。

劉風沒好氣的上前扯開麻袋:“主子交代下來的事,原本應該由我親自去辦的,可是誰能想到呢,就在我準備出門的時候,老彭衝了出來搶著要去完成任務,我自然是不會輕易讓步,於是便和他爭論了起來,但最終還是沒能爭得過他。”

他轉過頭對著彭思齊道:“老彭,你就是這麼把人給請過來的?難怪主子要消一消你身上的匪氣。”

彭思齊這是辦了件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他反駁道:“我大老遠的把人給你們扛過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那些辦法行不通,還是我這方法最有效了,就如行軍打仗,講究的就是快、準、狠。”

劉風不服氣的上前辯解:“誰說我的方法行不通了,我可不像你,二話不說就直接把人擄過來。”

“夠了!”

紅衣男子大嗬一聲,兩人乖乖地站好不再爭論。

許楠伊緩緩地睜開雙眼,她已經在麻袋裡待了很長時間,這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她的眼睛感到一陣刺痛,以至於根本無法完全睜開,她隻能用手微微遮擋住一些光線,然後慢慢地試適應。

過了片刻,待她完全睜開眼睛,一抹鮮豔的紅色再次刺痛了她。

若她沒猜錯,此人就是書裡的大反派——宋轍。

隻有他酷愛紅色。

宋轍的性格陰晴不定,殘暴不仁,他造反那日殺戮的鮮血彙聚成了河,腳下的屍骨堆疊成了山,空中彌漫的血腥味足足過了半月才消散。

好死不死,書裡宋轍還是她的官配。

事實上,宋轍心儀的人是白溪。

他對許楠伊毫無愛意,隻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才娶她,逼迫她的父親表明立場,一個皇子背後若有丞相的支持,其籌碼之大可想而知,第一次他奪權失敗後,宋轍被逐出京城,許楠伊和父親也因此受了牽連。

宋轍禍心不改,暗中蓄勢再次造反,他登基後,囚禁了女主白溪整整三年,這三年不用想也知道他都做了什麼,那些勸諫的大臣來一個他殺一個,惹得眾人是敢怒不敢言。

書中的許楠伊雖成了皇後,可她和宋轍並沒有什麼交集,隻是在麵子上過的去。

站在許楠伊的視角,宋轍造反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白溪,畢竟當時白溪是他的長嫂,隻有他奪了權才能為所欲為。

這麼分析下來,他還是個大情種。

果然大情種都出現在了帝王家,普通的小老百姓為了維持生計就夠艱難了,哪還有精力去談情說愛。

“看夠了嗎?”

宋轍幽幽開口,他不喜歡她審視自己的目光,隻覺得格外刺眼。

彭思齊見狀,一番玩笑的語氣對著宋轍:“為何小姑娘都喜歡你這張臉?還真是無趣!”

許楠伊尷尬的收回目光,從地上站起來,明知顧問道:“不知是何原因,讓二殿下大費周章的把我擄過來?”

彭思齊和劉風對視一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再插話。

宋轍的臉上看則不出任何情緒,淡淡道:“你倒是有幾分聰明,那不如你來說說是所為何事?”

還能有什麼原因?

不就是她昨日破壞了宋轍的計劃,書中提到元宵節的行刺是宋轍安排的,並且要不惜一切代價除掉宋毅。

現在把她擄過來估計是想殺人滅口,以宋轍狠厲的性格還真能做的出來,她還是儘量不要激怒他。

許楠伊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嬉皮笑臉道:“總不會是為了把我叫過來喝茶吧?若真是如此,您直接吩咐一聲我就過來了,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宋轍低下頭,看了看手裡精致的白玉茶杯。

他手指猛的一用力,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原本完好無損的茶杯直接裂成了碎片,那些鋒利的茶杯殘片瞬間割破了他的手指,緊接著,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順著手指縫隙一滴一滴的落到茶桌上,形成了一朵朵血花。

他沉著眸子說:“本殿的耐心有限,奉勸許小姐莫要在裝傻充愣,後果許小姐承擔不起。”

他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

太可怕了。

此刻,許楠伊嬌嫩的雙手滿是汗水,濕漉漉地黏在了一起,她下意識地緊緊攥住衣裙,由於過度緊張和害怕,她的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磕磕巴巴道:“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昨日之事也純屬偶然,我不過是碰巧路過那裡,看到大殿下身處險境便出手相救罷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多管閒事了!”

話音剛落。

隻見宋轍如一頭暴怒的野獸一般,猛然間跨過那張寬大的桌子,徑直的朝著她飛撲過來,那隻沾滿了鮮血的大手,如同惡魔的利爪一般,狠狠地扼住了許楠伊那纖細的脖頸。

此刻,他那雙原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愈發猩紅可怖,他就這樣惡狠狠地緊盯著她:“你還知道什麼?”

許楠伊在他眼中看到了殺意。

她因被他緊緊的捏住了脖子不能呼吸,求生的本能讓許楠伊用儘全部力氣掙脫他的手臂,但卻無濟於事,她的臉色由蒼白逐漸轉為通紅,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宋轍手上的血染滿了許楠伊的脖子,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旁的劉風見狀,直接跪到地上,勸阻道:“二殿下,請以大局為重。”

彭思齊也嚇傻了。

他可是身經百戰之人,在戰場上什麼樣的血腥場麵沒有目睹過,讓他跟一群一身蠻力的壯漢血拚還行,若是讓他去折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姑娘,這種事情他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出來的。

倘若早知道會麵臨這樣的狀況,打死他都不會跑去擄走人家姑娘啊!

此時此刻,他心中懊悔不已,也趕緊跟著求情道:“二殿下,她隻不過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子,你不要把她捏死了。”

宋轍麵色陰沉,眸子閃爍著怒火,他隻要在多加一分力道許楠伊便能斷氣。

突然,他的大手一揮,毫無防備的許楠伊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這一摔力道極大,她隻覺得天旋地轉,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一時間竟無法動彈。

幾乎要窒息的許楠伊,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她的眼睛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著轉兒,搖搖欲墜,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緊緊咬住嘴唇。

她帶著哭腔:“二殿下殺了我,就不怕我父親發難嗎?”

宋轍轉了轉手腕,不屑道:“區區一個丞相而已,能奈我何?”

許楠伊這才反應過來,當初的他都敢逼宮,確實不會把她父親放在眼裡。

她裝傻充愣行不通,實話實說也行不通。

真是一個瘋子。

宋轍的聲音冰冷,警告道:“本殿向來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這件事暫且作罷,倘若日後再讓我發現你膽敢多管閒事,休怪本殿心狠手辣,滾!”

他握緊的手指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

癱坐在地上的許楠伊,她顫抖著身子爬起來,迅速跑開了。

出了府的許楠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拚命地向前奔跑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生死線上,她根本不敢有絲毫停歇,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汗水濕透了衣衫,但她完全顧不上這些。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離那個可怕的家夥!

終於,她跑到了許府門前。

此時的許楠伊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從極度緊張的狀態中緩過來,她氣喘籲籲的扶著門,雙腿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

她回想起剛剛所經曆的,不禁的狠狠咒罵了起來:“這個該死的變態,真跟書裡描寫的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下可好,惹上這麼個煞星,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啊!”

許楠伊調整好狀態後,又胡亂地擦拭起了脖子上的血跡,但那血跡混著汗水早已經被風吹乾了,她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抬步進了府裡。

父親正背著手在她院子裡來回踱步,一抬頭看見她的影子,怒氣瞬間湧上眉梢,他剛要嗬斥她晚歸,卻瞥見她脖子上的痕跡時,眼睛瞬間泛了紅。

那道道觸目驚心的指痕,仿佛如鐵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是誰乾的?”

父親的聲音中透著怒火,隨時都會爆發。

許楠伊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簌簌落下,她垂下眼瞼,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後才低聲道:“是二殿下。”

父親猛地轉身,對著一旁的管家吩咐道:“真是欺人太甚,管家,把我的令牌拿過來,我要進宮麵聖。”

管家聞聲愣了一下,又轉身去取令牌了。

許楠伊心中一陣絞痛,她死死拉住了父親的衣袖,哭著說:“父親,萬萬不可啊,二殿下他就是個瘋子,日後我不會再招惹他了,為了穩妥起見,往後父親亦不可與他發生正麵衝突。”

母親也急忙上前勸阻,哽咽道:“老爺,我知道你心疼伊伊,可你不能貿然行動啊,此刻宮門已經下了鑰,還是先問問伊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早已經被怒火燒得失去了理智,大聲的說:“那又怎樣?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為女兒討個公道。”

母親繼續規勸:“老爺,二殿下心思毒辣,他今日敢出手定是想好了後招,我們先從長計議,不可輕舉妄動。”

父親猛的轉回身子,目光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母親,似乎想要爭辯,最終卻沒有開口,他雙拳緊握,關節咯咯作響,額頭的青筋跳動得仿佛要破皮而出。

一向沉著冷靜的父親,隻會因為女兒擾亂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