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開心？”

看著明顯比先前高興不少的小孩，安然好奇地詢問。

安若接過林昱遞來的烤肉，讓他自己吃不用管她，然後才開心地回道：“我想到了對力量沒有要求，可以代替弓箭的工具，哪怕是小孩子也能用。”

想到先前沒第一時間考慮到，安若就有點懊惱：“而且做起來也不像弓箭這麼複雜，雖然殺傷力沒箭強，但其它的優點足以彌補這個缺點。比如比弓箭更容易製作、對材料沒有要求、小巧便攜……”

安若難得不淡定起來，給坐著的幾人細數優點。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們它是什麼？”

“彈弓。它就叫做彈弓。”安若脫口而出。

不錯，她想到的弓箭替代物就是小孩的玩具彈弓，材料易得，對使用者的身體素質沒有要求，彈丸隨處可見，如果不追求殺傷力，隻用來自保，那麼它就是現下最好的遠程武器。

“彈弓？”

安若看著不知何時坐在自己身邊的阿父，點頭回答：“對的。”

在篝火的照映下，並不怎麼周圍的影響光線，反倒是橘色的火光給地麵籠上了暖意的美感。

她乾脆撿起一塊做柴火用的細木棍，在泥地上直接畫了起來，“就像這樣，截取樹椏，用獸筋綁住木叉就做好了。”考慮到使用壽命，她指著彈弓主丫，“這裡再用獸皮或細草裹一下，能用很久的。”

幾人看著地上的圖形，一點概念也沒有。還是辰安出聲打破了迷茫，“那這個怎麼用，直接丟出去嗎？”

“不是，就像弓箭要搭配箭支一樣，彈弓也要搭配彈丸使用。”安若不慌不忙地解釋，“但是彈丸不像箭□□樣要另外做，撿一些比較規整的石頭，或是硬的泥丸，放在獸筋的中間，往後拉到底射出去就行。”

“和弓箭差不多。”作為已經用弓箭打回獵物的辰安，一下就明白了彈弓的使用方法。

安若點頭，“是的，隻是沒有弓箭那麼大的殺傷力，但是有阿父這樣大力的話，也能打傷獵物的。而且它最重要的不是殺傷力，而是好用，像我這樣的小孩也能用，更何況大人了。十分適合拿來當做備用武器，或自保工具。”

安若知道隻用石塊和泥塊作為彈丸，並不能像鋼丸、鐵丸那樣有殺傷力，但這些在能用的前提下都不重要。

“今天太晚了，而且也不知道手工坊那裡有沒有合適的木材，等明天再做，多做些我們一人一把。”最後這句是對林昱說的。

林昱點頭，繼續翻著石板上的烤肉，心中鬆了口氣，知道安若不會再為弓箭這件事擔心了。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正好你原秋叔他們也要試弓箭，等你把彈弓做出來，大家能用弓箭的用弓箭，不能用的暫時帶彈弓和石矛，而且你不是要做小弓箭嗎，正好大家試過後，才知道每種要做多少。”辰安把碗裡搗碎的火棘果取了些，放在自己的烤肉上，吃了起來。

“我們采集隊的也去。”安然考慮到這些武器采集隊也要會用，便乾脆直接加入測試隊伍。

“好，那我們明天全部都先測試了再出去。”辰安對此舉十分讚同。

安若本來就要讓大家都測試一遍，方便掌握群隊眾人的使用數據，更好確定製作數量，隻是嘴裡剛塞了一大口烤肉，不好說話，連忙舉手讚同。

“慢慢吃。”安溪看到她的樣子，提醒道。

坐在旁的夫妻倆見她這樣，知道弓箭的事不再會讓小孩兒糾結，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也放下了心來。

***

“咻咻~~啪！”

植被豐茂之地的秋日早晨，清風薄霧下，應是蟲鳴鳥啼、林木舒展，不過今日卻被一群測試武器的原始人打破。

“不錯呀，你們采集隊的還有人能拉開弓。”看著射在不遠地麵上的箭支，辰安靠近安然感歎道。

“說了不要小看我們，彆忘了遷徙路上采集隊除了日常采集，也是打過獵物的”安然瞥了眼身側的伴侶，提醒他：“幸好小安若沒聽到你的話，不然小心她生你的氣。”

“我錯了。”辰安立馬認錯：“你知道我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是群隊裡能拉滿弓的人總共也沒幾個。”

安然也一直在觀察測試情況，聽到這話同樣少不了感慨：“是呀，看來確實像若若說的，越好用的東西要求越高。現在隻希望她說的彈弓，真的可以讓每個人能用上。不然我擔心她又要一心撲在這上麵，直到這事解決為止。”

辰安想到女兒的性子，也焦慮了起來，“這麼久了，應該差不多做好了吧。”

“不要急，他們隻留了石叔在這裡記錄，其餘人全都去山洞做去了，想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

“阿娘！”

“你看，來了。這就是小安若說的經不起念叨。”

安然笑著對身邊人說道，轉身招手應了一聲：“這裡。”

安若跑到站著的父母身邊，舉起手上的成品，“你們看，做好了。”

等父親接過去，她才看向試箭的眾人，向母親詢問：“怎麼樣，大家都試完了嗎？”

安然伸手順了順小孩跑亂的頭發，口中答道：“是的，差不多都測完了。不過能拉滿弓的除了你阿父、原秋叔，還有其他兩個，就隻有采集隊的白術，剩下的多是能拉開但不能拉滿的，阿娘也拉不滿。”

安若有點失望，這個人數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少。“那等下試試小弓吧，李阿爺做了兩把，快要好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父親低頭不知道在地裡找什麼，“阿父，你在乾嘛。”

“找個石塊，來試試你說的彈弓怎麼樣。”辰安頭也沒抬，甚至還用上了腳，“這個行嗎？”他舉起手上的幾顆石子，詢問與自己現在差不多高的小孩。

安若看著父親手上的小石頭，點頭，“阿父，你換個方向試，草靶那邊現在這麼多人，打到人身上會很痛的。”

辰安依言轉身，直接拉開彈弓試射了顆出去。

隻見石塊如弓箭一般裹挾著風聲飛了出去，他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呀，要比弓箭省力多了。”

安若示意父親給自己試試，“是不錯，隻不過沒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她從攤在麵前的手掌上撿起一顆石頭，“想要打獵的時候讓獵物出血，尤其是大隻的，應該很難實現。”見射出去的石頭沒有父親的遠，安若也不失望，反倒是開心於自己能用，轉手把彈弓遞給了林昱，讓他試試。

辰安看著彈弓一人接著一人，傳遞下去，莫名有點好玩，收回目光回答女兒：“隻要能造成影響就行，遇到大的獵物，我們通常是一起上，到時候有弓箭用弓箭、有石矛用石矛、有彈弓用彈弓，應該會比之前靠圍補輕鬆不少。”

他在腦內模擬了一番以後的狩獵場麵，這麼多工具下，獵物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直接笑出了聲。

“想什麼美事呢？”安然看著自己就笑出聲的辰安，莫名其妙，出聲詢問。

“咳咳，沒事。”辰安收回了神，看著還在試彈弓的小孩，“小安若，你說彈弓製作起來很容易？”

“是的，隻要有枝埡和獸皮就可以，不像做弓箭那樣，還需要有點彈性的木材。”安若讓林昱玩，自己走回父親身邊，“我打算有時間就多做一些，最好群隊人手一把。不過，小孩子就算了，先讓他們把不能對著族人使用武器這條規矩記牢後，再看要不要給他們吧。”

一想到後世那些對人丟鞭炮、丟石塊、射彈弓的熊孩子，安若就歇下了要直接給群隊小孩人手發彈弓這件事。

辰安兩人並沒有猶豫什麼就同意了，“木材夠嗎？”隻安然問了一句。

“應該夠了，先前剩下的枝丫和撿來的枯枝還有不少，能挑出一些來，不夠的話直接在附近找，反正彈弓的要求不高。”安若表示不用擔心材料問題，自己和李阿爺他們能解決，不需要忙碌的大人幫忙。

“那就行。”安然見小孩心有成算，就不再提幫忙的事情。

“李阿爺來了。”林昱提醒在說話的三人。

“讓圍在草靶的人過來吧，試試看小弓箭合不合適。”安然推推辰安，她自己則快走了兩步，迎上李阿爺幾人，伸手接過對方拿在手上的新弓箭。

這把新弓比先前做出來的要小上一些，兩邊分彆少了一個手掌的長度，她站好後拉開試了試，雖然仍需用上全力，但與先前不同的是，自己可以拉滿了。

“不錯呀，看來小一點確實比較好用。”李玉見此，欣慰了起來，“這下，就看需要做多少了。”

“應該要比能用的人多一倍吧，替換用、訓練用，總之先準備好。”安若走上來。

“不過，箭支也要做兩種了。”她見眾人依然用先前規格的箭支，總有點不搭調，便與李阿爺商量了起來，“弓身與箭支配套，這樣才能發揮最好的作用。”

“是呀，箭支太長射出去好像不穩，半道還有點脫力。”李玉也發現了問題，“不過，好像小弓箭基本都能用得不錯。”

“那就讓他們先練小的，然後再用大的，一步一步替換，最後全部都能用上大弓了。”安若表示通過慢慢加碼，循序漸進地訓練，來達成人與武器的配合。

“不過這樣下去，等大家都習慣使用治現在的弓箭後，也會對新弓箭的要求不斷提高。所以還要麻煩李阿爺有時間研究下怎樣提高弓箭的效能。”

安若苦於自己是個門外漢，隻能寄希望於身邊的老者，“我也隻知道要彈性好的木材、弓身要做好平衡這兩點了。”

本來擔心老了成為負擔，卻在安若的幫助下點亮製作技能，到老又重新燃起心氣的李玉，隻會高興自己還能為群隊做出貢獻，一點也沒含糊地答應下來，並表示會和其他人一起，把改良弓箭這件事當成長久的、重要的事情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