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的家庭會議(1)(1 / 1)

等到安若吃好後,食堂也沒幾個人了。

她看著啃完雞爪隻用樹葉擦了擦,依舊黏糊糊的手,有點彆扭,“阿娘,你們等等我,我先去洗個手。”

安然了然:“讓阿嬤在這裡等你,我和你阿父去把蜜果攤開曬,你們等下直接過來。”

“我也去。”未等安若回答,安溪先開了口。

“阿娘,外麵這麼曬,不用你幫忙。而且餘歡她們已經去了,我們很快的。”安然拒絕。

“對的,阿嬤,乾脆阿娘也彆去,直接讓阿父去做就行了。”安若也跟著勸。

“你倒是不心疼你阿父。”

辰安沒好氣地說,“行了,你們都在這等著,我過去幫忙。”

“走吧,彆耽擱了。”

安然拿過疊放的草帽戴上,推著男人往外走,“林昱,你跟著若若一起。”

安若無奈地對著她阿嬤攤攤手,叫過林昱,往食堂做飯的地方去了。

等幾人弄好回到山洞後,差不多已經快到下午兩點。

初秋的太陽還帶著盛夏餘威,留住了人們想去外麵活動的身影。

“林昱住這裡,把木板木條騰出來,之前編的草簾安在洞口。睡覺的獸皮、裝東西的藤筐家裡還有,你先用著,等下次發東西就有換洗的了。”安然指著安若旁邊放東西的小洞穴做規劃。

現在她們住的洞穴與附近其他山洞一樣,事內裡沒有水流和暗河,環境乾燥的旱洞。

其實整個邊溪所在,除了最大的山洞是洞口朝下的暖洞,適合冬天居住,其它山洞冷暖並不極端,全年都可以住。故而,按照個人情況,小山洞給了獨身的族人,像空間大且帶有小洞穴的岩洞,則按數量分給了以家庭為單位居的人,安若她們家這個就是如此。

山洞裡,不大的平地後麵有狹窄能供人行走的裂縫,像是風蝕或是水蝕的痕跡。

裂縫後分布著四個大小不一的洞穴,小的僅有半人高,大的約有二十平米,由安然夫妻倆住著。

不遠處稍小一點是安溪在住,而半人高的有兩個,一個安若占了,還有一個放著木板草藥這些雜物,安然指給林昱的便是這個。

這樣一分,洞穴所有空間都住上了人,與後世四室一廳的住宅沒什麼區彆,隻是這裡公共空間更大一些。

趁所有人都在,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規整好東西,林昱的房間也布置了出來。

“洗手去嗎?”安若看著自己滿是灰塵的手,出聲詢問。

安然低頭看著使勁晃動手的女兒,無奈轉身,“走吧,反正也不遠。”

確實不遠,不過半盞茶功夫,就聽到嘩嘩水聲。

這裡在住宅區後麵,地勢更低,灌木叢更多,順著小路往下,水聲愈加明顯。不過一會,就感到水霧撲麵,如白練的小瀑布分開林木往下傾瀉,落入底下的潭水中。

第一次見的林昱回身看了看高處的邊溪,兩處相背,碧潭中分離的溪水完全往反方向流去,離水源近卻不用擔心後方漲水,他有點明白為什麼這裡能讓所有人滿意了。

安若幾人走到溪邊洗好手,站在旁邊陰涼處等待清洗獸皮衣的辰安。

“阿娘,你說碧潭裡麵能捉到魚嗎?”安若點點裡麵的潭水詢問。

“你都不知道裡麵有沒有魚,直接就想捉呀。”

山下好多陽光被擋在上方,陰涼與濕氣較重,安然把女兒往有太陽的地方拉了下。

“好像是。”安若往外走了幾步,能感受到穿過遮擋物投射下來的暖意。

“如果隻有這處瀑布和山崖沁水的話,確實很難生出魚蝦來。”她觀察了四周,沒有發現有與外界相連的水源。

“如果往裡麵投放魚苗呢?”

“你說什麼?”安然沒有聽清楚,出聲詢問道。

“沒什麼。”安若回過神來,暗道自己真是瘋了,對養魚一竅不通,竟然想在這裡放魚苗搞養殖,外麵那一條大河是不夠自己發揮嗎。

“我說,指不定以後這裡就會自己長出來好多魚。”

“你想吃魚了嗎?讓你阿父在青石河捉。”安然給出自己的建議。

“不用不用,我想先做個新東西出來,到時候成功的話我們就不缺魚吃了。”安若想到自己的計劃,擺手拒絕。

“什麼東西?”安溪加進了母女的對話。

“等下一起說,不是要說今年的越冬計劃嗎?”安若碰了碰外祖母,示意自己還要說陶罐的事,到時候一起說。

安溪了然的“哦”了一聲。

安然看著打啞謎的祖孫倆,一點也不著急,反正自己總會知道的。

***

等辰安洗好衣服後幾人便回了家,時間不早不晚,安若拍了拍手,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阿嬤、阿娘、阿父,還有林昱,現在申請開會。”按照之前慣例,她口頭申請召開家庭會議。

“同意。”這是阿嬤。

“同意。”這是阿娘。

“同意。”這是阿父。

“同意。”這是迷茫、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林昱。

“同意。”這是開會申請得到批準的安若。

辰安拿出草席擺在地上,把當黑板用的木板提過來,靠著一旁岩壁放好。

安若則叫林昱抱了五個草墊放成一排,順便翻出一旁木架上的乾果,招呼人就坐。

“邊溪安氏五人家庭會議首次召開,參會人邊溪巫醫安溪,邊溪首領安然,邊溪狩獵隊隊長辰安,邊溪管家安若,邊溪管家新晉護衛林昱。

“會議內容,一陶器分配可行性,二囤糧越冬計劃及相應人員安排,以上。”

安若將形成條件反射的會議習慣帶到了原始社會。怎麼說呢,雖然努力中透著打工人的心酸,但至少確保了議程清晰,內容不跑偏。

尤其是不知這是在做何的林昱,至少從莫名其妙的小白變成了有點明白菜鳥。

“那我先說陶罐分配的問題吧……”

安若坐下後,先把自己關於給小孩和老人發陶罐的想法詳細地講了一遍,還補充了與安溪討論後的新想法。

“阿娘,你覺得呢?”安然聽完後,照例先詢問母親意見。

“若若先前和我說過,可行。不過要給大家說清楚,免得沒分到的族人心裡不舒服。”

安溪本就不反對,不過是擔心旁人有心思,先把不好影響說出來,讓女兒有個準備。

“他們都會理解吧,先不說這次換到陶罐是意外之喜。就隻按平日處出來的感情,也沒人會不同意的。”辰安並不覺得族人會因為一個陶罐就心生不滿。

“邊溪現在有餘力照顧弱小,大家應該會很高興。”同樣,作為首領,安然對自己族人的性子也比較了解。

大家齊齊轉頭看向聽得認真的林昱。

“我……”雖然先前有聽過祖孫倆的討論,但並不了解邊溪情況的他,有點緊張。

“算了,作為新人,你隻需多聽多看,了解多了自然就知道如何判斷。”安若拍拍他,並未強求。

“那如果我們都覺得可行的話,晚上吃飯直接詢問族人意見吧,多數通過就給發陶罐。”

“可以。”參會幾人齊齊同意。

“那麼接下來就是重點了,關於今年冬天的囤貨計劃和安排。”安若把自己的草墊移到牆邊的木板處,開始正式進入會議狀態。

“我希望能在入冬前,儘可能多準備些食物,現在倉庫存下的隻能讓全族在沒有任何收獲的一周裡,做到一日三餐,缺口還很大。

“粗略計算了一下,要想讓全族整個冬天一天三頓,狩獵隊從現在起至少每日需要收獲兩天的食物,吃一半留一半甚至更多;

“采集隊現在需要趁著收獲季,儘可能多摘些野果野菜曬乾存放,補充狩獵隊的餘缺。之後我也跟著阿娘一起去野外,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可以吃的;

“草藥這塊先前和阿嬤算過,除了治風寒的還需要準備,其它的已是夠了。

“然後是圈養那邊,野羊要越冬草料,但可以先在長有它們要吃的草的地方,做好標記,到時一起去采割。至於野雞,可以讓它們自己在地裡翻找,不過族中孩子無事,可以把群隊隨處長的草籽收來存著。”

安若邊講情況,邊用和幼兒園小孩差不多的畫工,在木板上畫出對應簡筆畫,以便大家梳理信息。

做好後,便看著自己阿父,準備他可以開始了。

“狩獵這塊,我打斷等再冷一點,直接帶人去遠地方待上幾天,多打些大東西回來。這樣多幾次,應該就差不多了。”辰安習慣每次開會都從自己開始。

安若見母親沒什麼意外神色,便知道這個計劃應該是父母商量好了的。

原始人的生命周期,可以說是一直與天爭命,與自然爭命,直接去遠離人類活動的野外確實危險,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作為有誌向讓整個群隊吃飽的狩獵隊隊長,這是辰安必須讓自己做到的事情,哪怕這個目標是自己女兒製定的。

“行,我和外祖母會提前準備好藥物。我還試試看能不能做成藥丸或是磨成藥粉,方便在野外用。”

無法阻止,便在防護上儘最大努力做到最好,至於新武器,她準備等所有人都說完了再一起講。

安若在畫著藥草的地方做好標注,並打上許多碳點,再塗黑一個圓圈,用箭頭指向寫著狩獵兩字的動物身上。

“阿娘。”

“采集這塊隻在附近應是不夠,我今天看了,可能是今年天氣熱,草嶺那邊的蜜果熟得比去年更早些,被蟲子和鳥啃食了不少,其它野果子草嶺那邊並不多。至於常去的幾處,能收獲的東西或許還及不上草嶺。”

安然講了自己今天發現的情況。

“除了在邊溪周邊找,我想你們去狩獵時,帶上幾個采集隊的一起。”安然轉頭與辰安商量自己前些時候突然想到的新點子。

辰安聞言麵露猶豫,“我們並不知道情況如何,帶著采集隊一起,萬一出事怎麼辦。

“而且,采集到的東西在野外也不好處理,不能及時運回來,壞了豈不是白費力氣。”

安然並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自然做好了打算:“我想好了,到時候就在你們狩獵的周邊找,有太陽的時候摘不易保存的曬,沒太陽的時候就采能放的,然後一起弄回來。”

她說著自己的盤算,“而且打來的獵物也可以給采集隊處理,你們便能一心狩獵。這樣,至少保證狩獵隊這邊的收獲是萬無一失。

“至於安全,你會覺得我們沒有自保能力嗎?遷徙路上采集隊也沒讓狩獵隊保護呀。”

安然對自己隊員的能力十分有自信,“而且打不過還不會跑嗎?有木哨,就算跑遠了也總能找到的。”

“你帶隊嗎?”果然,辰安隻沉吟片刻,就同意了這種想法。

“我去吧。”安若突然出聲表示自己想去的意願。